振宇此刻總不愛說話，他只想躺在露露的胸口上，聞著她身上的體味。他知道每個女人都有一種味道，或許濃郁或許清淡，或許是熟悉的也或許全然陌生。此刻屋外出現了陽光，金黃金黃的透過天窗落在牆上。他倆的影子也被映在上頭。影子很大露露稍微側頭便發現了。
「你看。」
「甚麼？」
振宇順著露露的手勢看去。
「是我們的影子耶。」
振宇看見自己壓在露露身上的影子，像是扭曲不太真實的抽象畫，每個動作都被誇張的徹底。他覺得很新鮮也很刺激。
「好像皮影戲喔。」露露說。
「我沒看過。」
「有點像是台灣的布袋戲，你們的小人是用木頭做的，我們是皮偶或是紙影做成的。」
「台灣沒有嗎？」
「有也是少吧！」
「好看吧？」
「我很喜歡，下次帶你去大陸看上一場，你就明白了。」
振宇不想繼續談下去，他知道露露接下來又要自己承諾與她天長地久，這樣的次數越來越多，每次他都用微笑後的轉移目標來回答。振宇看著牆上的影子，拉了一下露露的乳頭，牆上便出現了一座燈塔的形狀。
「你看，你的胸部變成了一座燈塔。」
露露轉過頭去，看著牆上的小燈塔，她笑著撫摸自己的胸部。
「你聽過白蛇傳的故事嗎？」
「聽過。許仙和白蛇精相戀的故事，最後法海和尚白蛇被關入佛塔裡頭。」
「為什麼？」她冷冷的問。
「因為法海討厭人獸交啊！笨蛋。」
振宇又大口地吸允露露的乳房，彷彿他是個沒斷奶的嬰孩，很專注，左右不停的交換耳邊出現露露輕微急促的呼吸聲。
「我想我真是一條白蛇也說不定。」
「為什麼？」振宇沒有抬頭，他忙著撫摸露露大腿內側，那裡更是如白娟般細皮嫩滑，來回摩梭間不經意碰觸了她的私處。
「因為我早就被關在自己的乳房裡頭。」露露嘆了一聲氣。
這句話聽起來好嚴肅，振宇抬頭看了一下。
「我不知道你這麼有學問。」
「我可是有大學文憑的呢。是真的大學文憑，不是胡同巷裡買來的喔。」
「了不起，大陸的大學生水平都像妳這麼高嗎？」振宇學著她的腔調問。
「祖國那競爭激烈，水平自然高。」
振宇對這個話題沒甚麼興趣，那只會令他想起班上那群不畏生，沒大沒小的學生。以前自己對於老師的敬畏現在全都不見了，他甚至被學生要脅過。他不敢對司機說教書只是他活命的唯一方式。他更不敢對妻子說自己早被排除在人事鬥爭的戰場之外，他永遠只是一位沒沒無名的教書匠而已。有一回他難得用資歷逼迫一位新進的女老師，代替他去參加研習的課程。對方鄙夷地瞪著他，像是看不起一隻邋遢狗似的，自己卻輕輕鬆鬆地吃便當。
振宇用嘴堵住露露帶有政治性的語言，直接將手掌包住整個陰戶，聽她呻吟著。露露翻過身來，換她親吻振宇的身體。她乾脆坐在振宇身上，壓住他的雙手，伸出舌頭碰觸了胸部；先是挑逗，一會便學獅子張口幾乎要撕下半邊胸膛。振宇嚇了一跳，腦海間閃過老婆驚駭的眼神，他用力轉身，斥責的喊：「不要這樣。」。
「啊！妳說甚麼？」露露露出驚惶的眼神。
「不要這樣，會留下唇印的。」
「怕老婆的男人也敢出來偷吃啊。」
露露躺回床上嘲笑他，振宇這才放鬆下來。
「妳今天怎麼了，不照規矩來又這麼多話。」
露露不說話，整個身體倒在他懷中，依偎他，開始哼起家鄉小調。
「那是你家鄉的歌曲嗎？」
「是啊。我爺爺從小就唱給我聽的。」
露露繼續的唱。
陽光消失了，房間失去了溫暖，顏色也變的陰暗，振宇有些不安，拉起棉被將兩人藏在裡頭。露露仍然唱著，換了兩三副歌詞後，自己編。振宇一聽內容是在描寫台灣的生活便知道了。這時他才喜歡露露唱歌，因為熟悉的內容裡有異國的情調。他想像自己走在大陸北方，雪淹沒膝蓋，有座老屋空盪盪的家人都離開了，沒有訊息，他如白鴿迷路天空是唯一的家。
這就是露露的處境吧！振宇難過的想。他們和我們不都為了錢來來回回，不幸的是白鴿有時會死在獵槍口下。振宇有點鼻酸，然後眼眶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