街上,就這麼一個老頭,戴著鬼面具來回遊走,毫無羞恥的赤裸上半身,晃著兩顆發皺的老奶,下半身則穿上一件被繪上日本藝妓圖案的四角褲,樣式有點新潮、布料有點差勁。老頭如入無人之地,面具遮掩羞恥,萎縮的陰莖就在褲子中間敞開的小洞裡像塊黑影蠢蠢欲動。小都市綠樹少的可憐,更甚男人的禿頭危機,沒有任何東西可以遮掩老頭的醜陋,只能讓老頭任意放肆,令他氣的想向政府投書:為什麼路上沒有美女可看,只有老頭,只有無聊的人,只有變態,只有廢渣,這城市病了嗎?還是瘋了?

日子有點美,就像枯葉落下,時光也曾經綻放過,對歲月的覺悟,讓一切流逝顯得悲淒多情。現在的他,頭髮有點少,脂肪有點多,很是羨慕邱毅的假髮片,前幾天阿扁被放出來的時候,那茂盛的頭髮,讓他嫉妒。他沒有蘇貞昌的豁達,四處拿禿頭當標記。禿頭的人還能衝?他懷疑。他只要他的頭髮。濃密毛髮能做什麼?遮掩羞恥,擴張驕傲。勃起是全天下男人的驕傲,粗挺和持久度已經是個人名譽問題,無關機能。清晨,他總是慣性賴床,痴心期待某種無須邏輯的事情發生,讓另一種日子捻手而來。看著佈滿霧痕的錶面,他突然想擦亮它,類似一種僥倖心態,不可能的事情下一刻會變成可能。又或者,鏡中日漸蒼老的自己,明天過後,會剎拿間青春美好。現實是無情,想像是無價,兩種思考同時發生,就像互不衝突的平行世界。

不諱言,他喜歡女人的甬道,可以細緻地包覆他的寂寞。還有濕透的陰毛,有種黏透發亮的淫穢,肉跟毛糊在一塊,就像藏在鼻子裡的鼻毛。他厭惡在女人體內射精,他喜歡有點忍耐,然後快樂的躺在女人裡頭。他抗議抽身,他喜歡黏液攪和著兩人。比起抽插,他更喜歡微微抖動,小小的舒暢;比起玩弄女人陰蒂,他更熱愛玩弄陰唇,彷彿抓起兩片翅膀,他就能隨意亂飛。女人總笑著嬉罵他:你沒有羞恥心,幫女人口交的男人,總是羞澀的舔弄著,你毫無羞恥,就像這陰部是你的一樣。聽完,他只是慣性抓抓自己的陰囊,替跨下止個癢。女人的陰蒂是發亮的滾珠,男人是女人的演化,拉長的陰蒂就是陰莖,原來女人站在男人上頭。

一個人的時候,他總是無聊的想哭,想不出什麼有意義的事情可作,不會想犒賞自己,也不會想找個人來愛,只是偶爾會懷念五年前女友的陰道。女人總愛拋棄他,沒有理由,不是為了錢,不是為了權,不是為了他的醜陋。女人說,我倦了,我累了,我們個性不合。是這樣嗎?他嘟濃沒有回嘴。女人心口不一,他也猜不出什麼屁來,誰叫他活該是個男人,另一個徑渭分明的分隔嶺。女人是太神秘的宇宙,無限擴張的宇宙,太靠近只會被吸進去,只會瘋狂愛上她們,諸如性慾猖狂、諸如淫念不斷那樣。這種病態的愛戀,他不恥,令他吐痰,全男人瘋了嗎?只不過為了一砲,瘋了嗎?男人以為娶個女人生個孩子,他們從此就是他的所有格,男人打拼、男人神氣、男人偉大,等到頭髮白了、陽具萎縮、時機成熟,他們便拿起大槍大砲回擊:你這個家中垃圾,你這個父系產物下的廢渣,我們不需要你。沒錯,男人都是垃圾,他同意,殺了他吧,幹掉他吧!但不要拋棄他。

單身五年來,他跟AV女優混得很熟,從馬賽克就可以分辨出女優的陰唇有多美。可是每個女優高潮樣子千篇一律,就像男人高潮一樣,射不出另一種液體。女優是個真的充氣娃娃,有壽命的玩具,男人國製造,倦了就淘汰。女優還是女人嗎?他懷疑。女人說男人十個有九個半是精蟲,但女人十個有九個半都不溫柔。她們倔強、她們虛偽,她們缺乏正義感,她們只想找到時機羞辱男人。二十一世紀的女性,就是這樣,男人變成廢渣,生女兒比兒子好,女兒貼心,兒子魯莽,女兒孝順,兒子忤逆。她們變成一國,想宣佈獨立。

缺了女人,男人是什麼?缺了男人,女人又是什麼。先破壞再建設,統一等到下世紀再說。吃著火鍋的季節其實有點熱,燥在心裡,燥在逐年昇高的溫室氣體中。全人類就像是正在煮沸的的螞蟻,忙著替未來辦場豪華葬禮。

他好累,他好倦,全天下女人都在拋棄他。只有他老母不會,兒時父親打母親的時候,她保護著他,現在她打麻將時候,她使喚著他。日子久了,父親不在,母親成了統治者。女人該活得比男人長久,因為幸福無多。他等著成為變態老頭,等著變成禿子,那時候,他會戴上面具,毫無羞恥,他不乞憐同情,他要再度驕傲。

啊,妄想結束,又來到現實,清醒是殘忍的美德。他只是想,他只是期待,下個統一什麼時候來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