週一 7月 12, 2004 12:39 am
Memory Fight –記憶大考驗-
第一篇 新˙記憶王誕生
記憶一 父母不在的生活
冰冷的長方黑木桌上，只擺著一張有著雜亂花紋的廣告紙。背面寫著：
「仰望，伸志
對不起
媽媽」
送著父親出門，哥哥就在自己身旁，兩個人卻什麼也不能做，望著父親離開家門的背影。哥哥一臉嚴肅的樣子，卻沒有平日的安全，在哥哥身上的期盼，也沒有挽留父親下來。
「我去，找媽媽回來。」
至今，三個星期過去了。
伸志一個人在走廊的窗前發呆，望著窗外學生們的來來往往，目光似乎因為玻璃而又反射給自己，卻不包括從身後走過的人們。
「對不起，衡伸志，等很久了嗎？」留著中分頭的男同學從教室後門慌慌忙忙地跑出來。
「嗯，不趕快回去的話，到時開燈的時間會更久。」
「什麼？什麼開燈的時間？」
「沒事啦，你到底想找我做什麼？」伸志這才轉過身來，背對窗戶。
「欸…這個嘛…我想…」同學搔了搔頭，「我最近有一點事要忙，你也知道我今天因為有事所以才沒有去考歷史小考對吧？」
「嗯我知道。」
「所以啦，可不可以透露一下考什麼給我阿？」
「呃這個…，不好吧。」
「唉唷，我請你吃頓飯好不好？」
伸志臉色一變，為難的表情頓時轉成驚訝，「真的嗎？」
「當然是真的呀！」同學看著交易越來越成功，表情越來越開心。
「可是…」伸志手交叉在胸前，閉目鎖眉地痛思，「啊～我還是覺得這樣不好。」
「伸志，你這樣講就不對了。」同學突然一副正義凜然，「你看，現在是朋友要處理的事太多，有求於你，你覺得哪裡不好？」
「我…」
伸志話還未講完，雖然也是不知道要說什麼，而同學也雙手攤開，整個人以“上箭頭”的姿勢，持續接下去凜然地說辭：「我們讀書是為了什麼？是為了求書本裡頭的知識吧！但是書本裡面的東西，全部都是我們需要的知識嗎？不是吧！所以我們才需要挑著讀阿。
那麼我們考試又是為了什麼？說難聽一點當然是為了逼我們讀書阿，雖然同時也是為了測出彼此的差距啦。
那麼考試都考些什麼呢？會出現的考試題目有兩種，一種是對我們真正有幫助的內容，而且比較容易考出難度的東西，像我們就可以了解到封建制度和郡縣制度都不怎麼樣，而漢朝東方朔卻幫我們想出了好辦法；另一種就是一張考卷已經不知道要出什麼東西，也就是能考的東西都考完了，只好擺一些莫名其妙的題目，好比說南京這個首都有幾個朝代用過，那干我屁事阿，如果考“為什麼有好幾個朝代都會把南京當首都”那才有意思。」
伸志啞口無言，驚恐呆滯的神色停留在同學的滔滔不絕上，完全忘了開燈時間更長的這回事。
「也就是說，」同學改換手叉腰的姿勢，「既然考試會出現那種毫無用途的東西，那我們有必要準備嗎？我們有必要把那種東西放入腦袋中嗎？沒有嘛！那對於腦袋不夠好的人，就又更吃力了。
所以，為了避免那種事發生，而且又是在很繁忙的情況下，像你記憶力這麼好的人…」同學以攤開的手掌，指尖對著伸志，說：「幫同學這麼一個忙，不是很好嗎？善事一件耶！我不會要求你每一題都跟我說阿，你跟我說七十分的題目就好了，可以的話答案順便。」
看伸志的腦袋為了這件事運轉卻又不出聲，同學再補一句：「而且我還請你吃一頓飯喔！」
「喔，好吧。」
同學拍拍伸志的肩，「啊，我就知道你最好了。」
「陳曉光，那我什麼時候拿給你？」
「早自修的時候阿，我是午休時間補考。」
「嗯。」
「怎麼啦？衡伸志，有氣無力的。」
「沒有啊。」
* * *
回到家的伸志，從開大門到進入家中，一路都在路燈的餘射下引導。進到屋內後，伸志摸黑到房間，整個黑暗中只聞啪一聲，才看見伸志剛打開了檯燈。伸志從書包拿出書本來，兩本書的成堆頁緣都寫著“新村高中圖書館”。
伸志走到樓下廚房，從鍋裡頭裝好了一大盤炒飯，又走回房間。「嗯…」在兩本反光刺眼的圖書館用書前方，鬧鐘上寫著七點十三分，秒針答答的聲響在黑暗中也在提醒夜晚的到來。「今天就讀到九點十三分吧！」
屋裡的另一盞燈亮起時，是浴室的燈開了。好比太陽月亮一般，浴室的燈剛亮不久，房間的檯燈就熄滅了。浴室中的嘩啦聲響不斷，看似讀書後的休憩，實際上卻是上床前的安眠曲，啪啦啪啦，滴答滴答。伸志站在鏡前，因為水氣而略顯模糊的伸志，正盯著鏡前的自己看著。「媽…」
於是，刷牙洗臉在此時也一同包辦了。
檯燈亮了，浴室的明亮也在突然間消逝。伸志用吹風機烘乾了頭髮後，躺在床上準備睡去。現在時間是九點四十三分。
「開學也兩個星期了，爸爸也沒有回來上課。」
檯燈熄了。
* * *
陽光撲到伸志身上好一會兒，伸志才起了身，拿了放在床旁邊的鬧鐘，上面寫著：“五點三十七分”。刷牙洗臉完之後，伸志坐在書桌前，開始寫起總計七十分的歷史小考題目。題目並沒有寫得和原始題目一模一樣，不過意思可以說是相同的了。草草寫完後，六點五分，伸志到廚房拿出土司和巧克力醬，將巧克力醬塗在剛烤過的土司上，配著奶粉泡的牛奶當早餐。
新村高中雖然是私立學校，但到校時間卻跟國立高中差不多，所以伸志都是差不多七點二十出門，從草屯騎腳踏車到中興新村，到學校的時候差不多是七點四十，等走進教室時是七點四十五左右。出門前有一些時間可以拿來讀書或做作業，這樣的作息對“去上學”來說是挺沒有壓力的，不過伸志也是從父母都不在之後才開始這樣的。
今天為了交洩題紙，讓曉光能趁在早自修時唸完，所以特別早出門。
往學校的路上景色很特別，一但進入中興新村之後，整個風景就變了，即使不看路標，也會覺得到了另一個幻境。進中興新村沒多久之後，右手邊又是另一個通往中興新村的入口，往外通去便是南投。中興高中和新村高中的學生們緊接著現身，沁涼的微風也帶著花香掃過自己的身子，好像一群學生一起踏進層層的隧道遠足一樣。「伸志！」從旁邊開過去的新村高中校車Bubu，運氣好的話會有同學從車上對著自己喊。Bubu是以白色為底，藍綠色為輔的樣式，整體造型充分表現了新村高中的風格。
* * *
在學校的時間總是佔了一天的三分之一，進去的時候吃早餐，出來的時候吃晚餐。
放學時分，曉光帶著伸志和一名平頭圓臉戴著眼鏡的同學一起去吃晚餐。
學校附近有一間店，校門前的那條橫向路，一直直走，到第二個可以右轉的地方轉了過去，再走沒多久，快到街角時就到了。店名是“風曲的轉角”，店裡有兩位三十來歲的夫妻在經營，屋簷是一根根的竹子排成，店內的裝潢也幾乎以竹子為主，當然桌椅更不用說，也是竹製的。
店裡頭賣的，大部分是一般小吃和中式飲料，不過卻是很少店家會出現的組合。共有四張桌子，客滿的話，店門前會再放兩張桌子，雖然不是一間會客滿太嚴重的店，但是生意很不錯。
「一份茄蛋麵，和一碗綠豆湯。」算是坐在兩人中間的曉光首先點單，在他與伸志之間的方向有著一位女性工讀生，校服也是新村高中的。「伸志你盡量點沒關係，這頓算我請你。」
「喔喔…」
「大的肉躁飯，和一碗仙草涼糕。」另一個同學也先點了。
「那我就…一碗雞肉飯和一碗茄蛋麵。」
「好的，」工讀生接下點單，露出專業笑容「請你們等一下。」便離去。
「嗯，長得還可以，眼鏡拿下來就更好了。」曉光一副若有所思。
「欸，衡伸志，聽說你幫陳曉光準備歷史題目。」
「嗯，準備了七十分。你怎麼知道？」
「當然是我跟他說的阿。」曉光還理所當然的樣子。
「好好喔…」
「大的肉躁飯。綠豆湯。」工讀生很快地出現了，等著客人說出自己是點哪一樣。
「喔，綠豆湯。」曉光微微舉了手，結果那隻手很快地又去拍隔壁那位同學，「欸，李源長，你的噢！」
「噢噢！」
「嗯……」伸志無精打采地呻吟一下。
「伸志怎麼啦？開學一個多星期了，你最近有什麼心事的樣子？」
「噢，沒有啦。」
「呵呵，可能看上誰了吧。」源長用湯匙攪拌肉躁飯的所有成分，肉躁、滷豆干、豆芽菜、小貢丸切片還有飯。
「不是啦…」伸志苦笑了一下。
桌面上的茄蛋麵，香噴噴的氣息在人客的嘴前時聚時散。那茄汁與蛋汁合成的湯汁，有著肉躁和蛋花當配料，好吃讚不絕口，是風曲的轉角蠻熱門的一道料理。
「雞肉飯怎麼是大碗的？」
「老闆說你這一陣子應該發生了一些困難吧，所以他要你吃飽一點，但是錢是算小碗的。」工讀生說完這句話又去招待其他客人。
「衡伸志，你認識老闆阿？」
「不認識阿。」伸志疑惑地看向老闆。
* * *
伸志騎著慢車在草屯街頭，紅光與黃光不斷以雷射般地從旁飛過，行人聲則在右耳邊環繞。父親離去的背影再度閃過腦海，清醒時自己已經盯著麵包店一會兒。
「好想吃阿…」
麵包店――布啦麵包坊門旁，也有一位綁著及肩馬尾的少女在盯著伸志看。
「衡伸志？你怎麼在這裡？」少女的臉色帶著驚喜。
「呃？沒有啦，我只是路過而已。」
少女走到伸志面前，雙手在身後彼此握著，向前彎了一點腰，「呵，可是我看你一直賴著不走喔！」
「那、楊詠妡妳在這裡做什麼？」伸志講話的腔調開始顯得不自然。
「我來買麵包的呀〜不然你以為我來看你的呀？」
「不、不是啦，我沒有這樣認為啊。」伸志連忙搖頭。
「伸志，你急著回家嗎？」
「這、是沒有啦！」
詠妡牽著伸志的腳踏車到布啦麵包房門旁，「那你陪我一起逛吧！」
「逛？麵包店？」
「對阿！有什麼關係？」詠妡的表情就像在看一隻稀有動物一般，跟著伸志作無法理解對方想法的思考，「麵包店很有趣噢！」詠妡又稍微拉了一下伸志，就自己往店門那裡站，接著回過頭，一副等著伸志過來的姿態。
「喔，好啦。」伸志停好腳踏車，將掛在肩上的書包調整了一下位置，便走向詠妡，也就是店門的位置。
叮鈴〜！詠妡向內推開了門走進去，伸志也很聽話地跟著走了進去，在布啦麵包坊的昏黃浪漫燈光裡，寂寞的交通嘈雜聲中，詠妡的牽引下。
第一篇 新˙記憶王誕生
記憶一 父母不在的生活
冰冷的長方黑木桌上，只擺著一張有著雜亂花紋的廣告紙。背面寫著：
「仰望，伸志
對不起
媽媽」
送著父親出門，哥哥就在自己身旁，兩個人卻什麼也不能做，望著父親離開家門的背影。哥哥一臉嚴肅的樣子，卻沒有平日的安全，在哥哥身上的期盼，也沒有挽留父親下來。
「我去，找媽媽回來。」
至今，三個星期過去了。
伸志一個人在走廊的窗前發呆，望著窗外學生們的來來往往，目光似乎因為玻璃而又反射給自己，卻不包括從身後走過的人們。
「對不起，衡伸志，等很久了嗎？」留著中分頭的男同學從教室後門慌慌忙忙地跑出來。
「嗯，不趕快回去的話，到時開燈的時間會更久。」
「什麼？什麼開燈的時間？」
「沒事啦，你到底想找我做什麼？」伸志這才轉過身來，背對窗戶。
「欸…這個嘛…我想…」同學搔了搔頭，「我最近有一點事要忙，你也知道我今天因為有事所以才沒有去考歷史小考對吧？」
「嗯我知道。」
「所以啦，可不可以透露一下考什麼給我阿？」
「呃這個…，不好吧。」
「唉唷，我請你吃頓飯好不好？」
伸志臉色一變，為難的表情頓時轉成驚訝，「真的嗎？」
「當然是真的呀！」同學看著交易越來越成功，表情越來越開心。
「可是…」伸志手交叉在胸前，閉目鎖眉地痛思，「啊～我還是覺得這樣不好。」
「伸志，你這樣講就不對了。」同學突然一副正義凜然，「你看，現在是朋友要處理的事太多，有求於你，你覺得哪裡不好？」
「我…」
伸志話還未講完，雖然也是不知道要說什麼，而同學也雙手攤開，整個人以“上箭頭”的姿勢，持續接下去凜然地說辭：「我們讀書是為了什麼？是為了求書本裡頭的知識吧！但是書本裡面的東西，全部都是我們需要的知識嗎？不是吧！所以我們才需要挑著讀阿。
那麼我們考試又是為了什麼？說難聽一點當然是為了逼我們讀書阿，雖然同時也是為了測出彼此的差距啦。
那麼考試都考些什麼呢？會出現的考試題目有兩種，一種是對我們真正有幫助的內容，而且比較容易考出難度的東西，像我們就可以了解到封建制度和郡縣制度都不怎麼樣，而漢朝東方朔卻幫我們想出了好辦法；另一種就是一張考卷已經不知道要出什麼東西，也就是能考的東西都考完了，只好擺一些莫名其妙的題目，好比說南京這個首都有幾個朝代用過，那干我屁事阿，如果考“為什麼有好幾個朝代都會把南京當首都”那才有意思。」
伸志啞口無言，驚恐呆滯的神色停留在同學的滔滔不絕上，完全忘了開燈時間更長的這回事。
「也就是說，」同學改換手叉腰的姿勢，「既然考試會出現那種毫無用途的東西，那我們有必要準備嗎？我們有必要把那種東西放入腦袋中嗎？沒有嘛！那對於腦袋不夠好的人，就又更吃力了。
所以，為了避免那種事發生，而且又是在很繁忙的情況下，像你記憶力這麼好的人…」同學以攤開的手掌，指尖對著伸志，說：「幫同學這麼一個忙，不是很好嗎？善事一件耶！我不會要求你每一題都跟我說阿，你跟我說七十分的題目就好了，可以的話答案順便。」
看伸志的腦袋為了這件事運轉卻又不出聲，同學再補一句：「而且我還請你吃一頓飯喔！」
「喔，好吧。」
同學拍拍伸志的肩，「啊，我就知道你最好了。」
「陳曉光，那我什麼時候拿給你？」
「早自修的時候阿，我是午休時間補考。」
「嗯。」
「怎麼啦？衡伸志，有氣無力的。」
「沒有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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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家的伸志，從開大門到進入家中，一路都在路燈的餘射下引導。進到屋內後，伸志摸黑到房間，整個黑暗中只聞啪一聲，才看見伸志剛打開了檯燈。伸志從書包拿出書本來，兩本書的成堆頁緣都寫著“新村高中圖書館”。
伸志走到樓下廚房，從鍋裡頭裝好了一大盤炒飯，又走回房間。「嗯…」在兩本反光刺眼的圖書館用書前方，鬧鐘上寫著七點十三分，秒針答答的聲響在黑暗中也在提醒夜晚的到來。「今天就讀到九點十三分吧！」
屋裡的另一盞燈亮起時，是浴室的燈開了。好比太陽月亮一般，浴室的燈剛亮不久，房間的檯燈就熄滅了。浴室中的嘩啦聲響不斷，看似讀書後的休憩，實際上卻是上床前的安眠曲，啪啦啪啦，滴答滴答。伸志站在鏡前，因為水氣而略顯模糊的伸志，正盯著鏡前的自己看著。「媽…」
於是，刷牙洗臉在此時也一同包辦了。
檯燈亮了，浴室的明亮也在突然間消逝。伸志用吹風機烘乾了頭髮後，躺在床上準備睡去。現在時間是九點四十三分。
「開學也兩個星期了，爸爸也沒有回來上課。」
檯燈熄了。
* * *
陽光撲到伸志身上好一會兒，伸志才起了身，拿了放在床旁邊的鬧鐘，上面寫著：“五點三十七分”。刷牙洗臉完之後，伸志坐在書桌前，開始寫起總計七十分的歷史小考題目。題目並沒有寫得和原始題目一模一樣，不過意思可以說是相同的了。草草寫完後，六點五分，伸志到廚房拿出土司和巧克力醬，將巧克力醬塗在剛烤過的土司上，配著奶粉泡的牛奶當早餐。
新村高中雖然是私立學校，但到校時間卻跟國立高中差不多，所以伸志都是差不多七點二十出門，從草屯騎腳踏車到中興新村，到學校的時候差不多是七點四十，等走進教室時是七點四十五左右。出門前有一些時間可以拿來讀書或做作業，這樣的作息對“去上學”來說是挺沒有壓力的，不過伸志也是從父母都不在之後才開始這樣的。
今天為了交洩題紙，讓曉光能趁在早自修時唸完，所以特別早出門。
往學校的路上景色很特別，一但進入中興新村之後，整個風景就變了，即使不看路標，也會覺得到了另一個幻境。進中興新村沒多久之後，右手邊又是另一個通往中興新村的入口，往外通去便是南投。中興高中和新村高中的學生們緊接著現身，沁涼的微風也帶著花香掃過自己的身子，好像一群學生一起踏進層層的隧道遠足一樣。「伸志！」從旁邊開過去的新村高中校車Bubu，運氣好的話會有同學從車上對著自己喊。Bubu是以白色為底，藍綠色為輔的樣式，整體造型充分表現了新村高中的風格。
* * *
在學校的時間總是佔了一天的三分之一，進去的時候吃早餐，出來的時候吃晚餐。
放學時分，曉光帶著伸志和一名平頭圓臉戴著眼鏡的同學一起去吃晚餐。
學校附近有一間店，校門前的那條橫向路，一直直走，到第二個可以右轉的地方轉了過去，再走沒多久，快到街角時就到了。店名是“風曲的轉角”，店裡有兩位三十來歲的夫妻在經營，屋簷是一根根的竹子排成，店內的裝潢也幾乎以竹子為主，當然桌椅更不用說，也是竹製的。
店裡頭賣的，大部分是一般小吃和中式飲料，不過卻是很少店家會出現的組合。共有四張桌子，客滿的話，店門前會再放兩張桌子，雖然不是一間會客滿太嚴重的店，但是生意很不錯。
「一份茄蛋麵，和一碗綠豆湯。」算是坐在兩人中間的曉光首先點單，在他與伸志之間的方向有著一位女性工讀生，校服也是新村高中的。「伸志你盡量點沒關係，這頓算我請你。」
「喔喔…」
「大的肉躁飯，和一碗仙草涼糕。」另一個同學也先點了。
「那我就…一碗雞肉飯和一碗茄蛋麵。」
「好的，」工讀生接下點單，露出專業笑容「請你們等一下。」便離去。
「嗯，長得還可以，眼鏡拿下來就更好了。」曉光一副若有所思。
「欸，衡伸志，聽說你幫陳曉光準備歷史題目。」
「嗯，準備了七十分。你怎麼知道？」
「當然是我跟他說的阿。」曉光還理所當然的樣子。
「好好喔…」
「大的肉躁飯。綠豆湯。」工讀生很快地出現了，等著客人說出自己是點哪一樣。
「喔，綠豆湯。」曉光微微舉了手，結果那隻手很快地又去拍隔壁那位同學，「欸，李源長，你的噢！」
「噢噢！」
「嗯……」伸志無精打采地呻吟一下。
「伸志怎麼啦？開學一個多星期了，你最近有什麼心事的樣子？」
「噢，沒有啦。」
「呵呵，可能看上誰了吧。」源長用湯匙攪拌肉躁飯的所有成分，肉躁、滷豆干、豆芽菜、小貢丸切片還有飯。
「不是啦…」伸志苦笑了一下。
桌面上的茄蛋麵，香噴噴的氣息在人客的嘴前時聚時散。那茄汁與蛋汁合成的湯汁，有著肉躁和蛋花當配料，好吃讚不絕口，是風曲的轉角蠻熱門的一道料理。
「雞肉飯怎麼是大碗的？」
「老闆說你這一陣子應該發生了一些困難吧，所以他要你吃飽一點，但是錢是算小碗的。」工讀生說完這句話又去招待其他客人。
「衡伸志，你認識老闆阿？」
「不認識阿。」伸志疑惑地看向老闆。
* * *
伸志騎著慢車在草屯街頭，紅光與黃光不斷以雷射般地從旁飛過，行人聲則在右耳邊環繞。父親離去的背影再度閃過腦海，清醒時自己已經盯著麵包店一會兒。
「好想吃阿…」
麵包店――布啦麵包坊門旁，也有一位綁著及肩馬尾的少女在盯著伸志看。
「衡伸志？你怎麼在這裡？」少女的臉色帶著驚喜。
「呃？沒有啦，我只是路過而已。」
少女走到伸志面前，雙手在身後彼此握著，向前彎了一點腰，「呵，可是我看你一直賴著不走喔！」
「那、楊詠妡妳在這裡做什麼？」伸志講話的腔調開始顯得不自然。
「我來買麵包的呀〜不然你以為我來看你的呀？」
「不、不是啦，我沒有這樣認為啊。」伸志連忙搖頭。
「伸志，你急著回家嗎？」
「這、是沒有啦！」
詠妡牽著伸志的腳踏車到布啦麵包房門旁，「那你陪我一起逛吧！」
「逛？麵包店？」
「對阿！有什麼關係？」詠妡的表情就像在看一隻稀有動物一般，跟著伸志作無法理解對方想法的思考，「麵包店很有趣噢！」詠妡又稍微拉了一下伸志，就自己往店門那裡站，接著回過頭，一副等著伸志過來的姿態。
「喔，好啦。」伸志停好腳踏車，將掛在肩上的書包調整了一下位置，便走向詠妡，也就是店門的位置。
叮鈴〜！詠妡向內推開了門走進去，伸志也很聽話地跟著走了進去，在布啦麵包坊的昏黃浪漫燈光裡，寂寞的交通嘈雜聲中，詠妡的牽引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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