雅雯已經從回憶中走回現實,小口小口的品嘗餐後咖啡低聲沉吟著。家輝則是跟著節奏唱「You're just too good to be true. Can' t take my eyes off you……」,她想起他在這句歌詞時繞到了她身後。

「阿輝,我感恩節時有遇見他,他叫妳不……」

家輝繼續沉浸在回憶中;「You'd be like heaven to touch. I wanna hold you so much……」,他摟住她的腰,釋放出醞釀整個月的那股氣氛,「At long last love has arrived. And I thank God I'm alive……」她慌張的轉過頭,卻看見他深情的眼神,You're just too good to be true. Can't take my eyes off you……」他說了那她現在依然相信的一句話語。

回到學校,由於上星期答應要請學生下午茶,家輝直接坐在招待所的餐廳裡頭,不知不覺又點了杯濃縮咖啡。沒多久學生紛紛到齊,家輝發下作業跟講義接著大致講評特點,然後讓學生輪流報告心得跟文章想傳遞的訊息;同時在腦海中那段「Can't Take My Eyes Off You」卻縈繞不去,直到下課前,數次險些就脫口而出「You're just too good to be true.」。

天色越來越灰,各種聖誕節小燈飾一串接連一串璀璨起來,各種年代的應景歌曲也一首接著一首播放出來;家輝呵一口氣,窗戶頓時凝一層霧,想必外頭是更加濕冷了。

待學生散去,家輝再狠狠閉上眼睛已經想不起來那些場景的片段;喝口失去溫度的咖啡,茫茫望著窗外掛著無數水滴的白千層,在希微的霧氣中更添迷濛,一如那些飄逸的日子。

她想起來了,她們幾個人最後一次全部到齊也是在這個地方;不過那是個晴朗的六月天,畢業就在不遠處等待,外頭的夏蟬喧鬧吵叫不停,校園裡幾株鳳凰花也開的一片茫茫的火紅。她還記得那天聚餐時,曉涵穿的一身的黑,那陣子她穿衣服偏愛黑色系,雅雯剛好相反是一身白,蘊竹一如開學時的粉藍色系,帽子上還有兩隻貓耳朵。

聊著聊著一開始是蘊竹喜孜孜報告她的計劃執行進度,已經找到幾個表姐跟要一起合資開店,目前正在仲介找地點承租。

「那也讓我當個小員工吧,看妳也壓榨不到我。」曉涵打破近來的沉默,忽然插話。

「可以呀,非常歡迎。」

「不準備明年的研究所了嗎?」家輝則對曉涵的決定略顯訝異。

她搖搖頭,露出了近來伴隨沉默的茫然表情。當然只有在這些朋友前才有這樣的表情。

「我最近常常想我想做什麼,然後對現實越來越陌生,就先打工一陣子沉澱心情吧。」

「這樣也好。」雅雯放下吃到一半的鬆餅,迫不及待接著說:「我很期待曉涵再次發光發熱唷。」

那些可以敞開心胸談天的日子,為什麼在往後如此稀少呢?連往後的夏日一樣,再也沒有如此絢爛。指尖傳來陣酥癢,是餐廳主人所養的胖花貓。胖花貓沒大沒小的跳上餐桌,毛茸茸的身體在家輝手邊婆娑著。

「小貓咪,你願意擁抱我嗎?」家輝邊逗弄著胖花貓,邊喃喃說著。

胖花貓喵了一聲後跳下桌面,接著走過來的是育青。

「王老師一個人喝下午茶嗎?」育青臉上堆滿了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