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霓匆忙回到家,將書包往椅子一扔,身上的衣服立刻脫下到浴室清洗乾淨後,這樣她才會舒服一些。外面的天氣熱似火焰山一樣,全身都是汗臭味,三月天而己,就如此熱的會令人受不了。若是到了夏天,豈不是更熱?何況她人又胖又矮,站在鏡子面前,若不仔細瞧著,還不知道自己最近是胖了許多,也就難怪好友阿莉,老是在笑她怎麼近來發福許多,以為她是被養胖的。
阿莉全家人是娃娃臉,她本人也像娃娃,但是,在心智成熟度卻是相當成熟穩重,她們倆雖然是同年,相形比較起來,小霓看起來比她小很多,小霓是挺羨慕阿莉有良好家庭環境,家人對她是不時地關心,不像自己沒有人確切關心她,唉!不想這麼多了,身上清乾淨後倒是清爽不少,先到廚房看一下有沒有東西吃,反正星期六的下午是全家人不在的時間,也沒有任何人會打電話來問候。自己先享受整個下午,坐在客廳拿著報紙從頭到尾「背」完,剩下的時間無所是事,去睡午覺吧!也無人會管她,但是這一覺醒來己經五點多了,全家人是都己經回來,母親正在廚房準備晚餐,看樣子她這麼一睡,引起母親不高興,先去洗個澡,其他令人煩惱的事拋之度外。
晚餐時,難得全家人(除了大哥外)其他人都在,父親難得沒應酬,但是大哥沒有回來,父親也是一直繃著臉,幸好小妹不斷地講笑話,父親原本緊繃的表情才逐漸放鬆。小妹真有辦法,誰教她是父母掌上明珠,從小書讀的還算不錯,多才多藝,光是才藝活動不知拿了多少獎狀,即使進入國中之後,仍舊在功課及活動保持狀況,二姊是高材生,每學期不是第二就是第一,多少也有拿過獎學金,考上理想志願大學後,每天不是和同學出去小玩,就是跑社團,生活是過的多采多姿好不令人羨慕。至於大哥嘛!是全家人中唯一的獨子,從小父親就是對大哥有很大的期望,希望大哥可以創造一番事業,不見得要繼承父親的位子,大哥也是不負父親對他的一番苦心及教導,當完兵後,在自己定定的時間之內闖出自己的事業,而且,還是有聲有色。但是事業成功了,每天多少也就有應酬,其他時間就是在追女朋友。父親雖然很高興大哥事業有成,不過多少是不太高興,大哥老是不在家中陪伴自己的家人。
而且,母親也是同樣心態,寧可大哥及二姊或小妹在家,就是不喜歡小霓,她是做錯事了嗎?每個人都討厭她,就連親友也是記得大哥及姊和小妹,就是會忘了還有一小霓,家中排行在中間者,相當容易被人遺忘。吃過飯後,父親在客廳看DVD ,姊和小妹幫母親善後,她是立刻躲回房間寫自己的小說創作,用心仔細想著,正在專心一致時,隱約聽到母親和父親談話。
「我看小霓這孩子再這樣下去,這也不是辦法,成天漫不經心,書又唸的不怎麼樣......。」
「我對這孩子早己不抱多大希望,只要她平安畢業就好了。以後若有其他方面的發展就好,她總是也有可取之處吧!」
「那她畢業能做什麼呢?就現實來說,去你那邊做事心不在焉,在家幫忙不是買錯東西,就是打破碗。」母親的口氣似乎不太高興。
「媽,我看三姊乾脆去檢查頭腦好了。」
「小霏,少咀咒姊姊。」父親訓了小妹一句。
「媽,我是覺得小霓或許去學一技之長,可能對她比較適合。」姊在一旁接腔,假惺惺,誰稀罕妳的關心,誰不知道妳是另有用心,小霓滿腹不高興,而她也是整晚都在房間努力寫小說到十二點多才去睡覺,大哥也一直尚未回來。
星期一,小霓一大早就到學校,班上的同學一個都未到,她看時間還早先去福利社買早點回到教室吃,才沒多久時間唯有一位男同學來,但是,其他同學仍然是不見蹤影。今天是怎麼一回事,直到她將早點吃完,離上課時間還有二十分鐘,正想看一點小說,班長是姍姍來遲。
「怎麼回事?起遲了!」
「是啊!一看來不及只好坐計程車。」
「那不是很貴嗎?」
「有什麼辦法!家住的遠就是不太方便。」班長搖了頭。
「快上課了,我先買個早點以免被老師抓包。」
「哦!」小霓低頭繼續看她的小說,過了三分鐘有人敲她的桌子,她抬一看是好同學方子蘭方方。
「怎麼這麼慢?」
「剛走到車站,車子正好開走。」方方撩了額頭前的瀏海。
「畢業考逼在眼前還看小說啊!」
「管他的,反正我也不準備考狀元。」她自暴自棄的說。
「阿莉今天大概又要遲到了.....。」方方轉移話題以免傷到小霓的自尊心。第一堂課約有十分鐘,阿莉是姍姍來遲並帶了一臉疲備的臉。
「怎麼回事?」小霓壓低聲音問,並且注意到她的腳有點淤青,又有點跛。
「倒楣!」阿莉一肚子氣。
「待會再告訴妳。」阿莉從書包拿出課本,見老師己經注意她們這幾個,下課後,小霓就迫不急待的問,方方也圍過來,鄰座的謝玫及汪雲芳也注意到。
「妳的腳到底怎麼一回事?」
「氣死我了,本來是不會遲到,偏不巧就有一個冒失鬼騎車,從後面橫衝直撞,還是惡人先告狀,說我沒有走安全島,那是什麼歪理,是他先不對在先,公車才剛停下,就沿著邊邊角落直衝過來,也不先停一會,連道歉也沒有馬上離開現場.....。」阿莉大為光火。
「這個人怎麼不負責任。」小霓忿忿不平。
「太可惡了,這個人若是化成骨灰我也認得出來。若再讓我見這個人,一定不會給他好看。」
「我現在好餓,小霓幫我買早點好不好?我的腳實在痛的不能走。」
「可以呀!沒問題,要什麼?」小霓爽快答應。
「火腿三明治加蛋,低脂牛奶中杯。」
「小霓,順便幫我買顆茶葉蛋。」
「是的林狀元,文狀元妳需要嗎?」她接二個人的錢,又問一旁正K書的文如雪,見文搖了頭,繼續看她的國文課本。
「都沒有,方方我們一起去好不好?」
「OK。」兩個人匆忙趕到福利社,謝玫見阿莉傷的不輕。
「阿莉,我看妳還是去保健室給劉姐看一下,以免淤青無法消腫。」
「可是,我現在己經是無法走動。」
「我和雲芳陪妳去好了。」謝玫和汪扶著阿莉去保健室。
「謝了。」於是,小霓這一天是半輕鬆又是半恍怱的過完,整個人像是完全虛脫似的,有點提不起勁。
下午,下完課後,小霓看時間還算早,有點想去公館稍微逛一會,本來是想約阿莉,但是見她的腳不是很方便,只好找其他人。
「妳就這樣子回去。」小霓不太放心阿莉一路跛著腳回去,她又無奈。
「有什麼辦法,都是那男孩子害的。」
「江丹莉,我送妳回去好了。」一位男同學自告奮勇。
「路耀明,什麼時候你開始會送女孩子回去。」她看了路耀明一眼,並消遣他。
「今日剛好順路。」被小霓這一消遣,路耀明也不好意思,半紅著臉。
「既然如此我就讓你送我回去,也省點車錢。」阿莉調皮的也消遣他。
「那你可別欺負人哦!」
「有妳季小霓在我也不敢。」
「阿莉,那妳要小心點,回到家多休息,少走路。」小霓關心阿莉的傷勢。
「我會小心,拜拜了!」見阿莉由路耀明送回去後,小霓收拾好書包和方方一道走,車子停在公館時,方方提議去逛一下再回去,小霓見她的氣色不是很好,她有點擔心。她知道方方自小身子就不是很好,有家族遺傳基因,地中海貧血症,她知道一些這種痛症並不是很好治,尤其是方方最為嚴重,家中就屬她問題最多,三天兩頭跑醫院,十分麻煩。但是方方堅持要逛,小霓也任由她的意思,逛的差不多了,接近五點半,兩人才各自回去。臨走前,小霓不太放心方方的身子,很小心地看了她一眼。
「小霓,妳就別擔心了,我不是還好好的,沒事,我走了。」方方仍然一付裝沒問題,見她自己的車子己經來了,她回頭看方方一眼。
「妳還是趕快走吧,以免妳母親嘮叨。」方方推了她一把,小霓只好上車,見方方仍在等車,她嘆了口氣,可憐的方方,什麼時候才會養好自己的身子呢!正在發神時,聽到公車的站牌提示語,才回過神,快到家了,今天的日子怎麼過的那麼快呢?
回到家裡,家裡還是老樣子,三個模範生仍舊沒回來,父親是不一定,有時很早回來,若有應酬一定會先打電話回家和母親說一聲,才沒多久,就接到通電話,她無奈的去接電話。
「我是季小霓,請問是哪位?」
「小霓呀!」是父親的聲音:「告訴媽我有應酬,不回家吃飯。」
「哦!我知道了!」才掛下電話,母親在廚旁拉高聲音問一聲:「小霓,是誰打電話?」
「爸說不回來吃飯,他有應酬。」
「又不回來。」聽母親的語氣,似乎不太高興,爸己經有連續三天有應酬不回來吃飯,難怪媽會不高興。正想先去洗澡,電話又來了,她是一肚子火,這回又不知道是哪模範生打電話,每次他們這幾個打電話,都是在這個時間,不是大哥,就是二姊,小妹是不可能,她一向是固定時間打電話,若超過她自己打電話的預定時間,一定會回來,不過只是會晚些。
「喂,我是.....」她尚未說完,電話那一頭,聲音馬上出現:「小霓,告訴媽我不回來吃飯。」是大哥,家裡兄姐妹中若只以說頭幾個字可以判斷是誰接電話,除了大哥以外,並無其他人有這個本領,大哥還是有這個好處,在這方面,不會刁難小霓。
「我知道了。」電話才掛掉,又一通電話這回想也知道是誰。
「喂...」
「媽,我和劉倩去看電影....。」
「看電影啊!」
「小霓怎麼是妳,也不出聲,害我以為是媽。」是她自己話沒聽完,倒先怪自己起來了。
「記得告訴媽哦!」
「剛才又是誰打回來?」見母親己經端菜出來,她只好先去吃飯,再去洗澡。
「是大哥和姊。」她漫不經心的回應一句,見客廳桌上的報紙,影劇頭條版,警方又抓到一名藝人吸毒.....
「奇怪!小霏怎麼還沒回來?」又是小霏,母親眼中只有小霏,完全沒有小霓的影子。晚餐時,只有小霏和她及母親,小霏仍然是嘰嘰喳喳的說個不停,不停地說學校的趣事給母親知道,一頓飯下來,小霓的耳朵也是無法清淨下來,見小妹去幫母親洗碗,她也樂的輕鬆,自個兒躲進房間寫作業,暫時才有自己的時間。小霓專心一致的將那份難寫的銀行會計作業寫完,接下來本來要寫更是令人頭疼的成本會計,但是看到桌前尚未看完的小說,正想拿起來繼續看時,背後有人進來一點也沒有察覺。
「發神經,對著書桌發呆。」真討厭!小霏為什麼走路從不出聲嘛!等小妹離開後小霓再也寫不下作業,忍不住拿起那本小說看著,才沒一會小妹又進來,她彷彿在看自己在做什麼,小霓稍微移動身子存心不讓她看到,但是己經來不及了!
「又在看小說、寫小說,明知道要畢業了還寫又看。」干你什麼事,小霓心裏一肚子氣,最討厭和小妹同一房間,每天老是喜歡偷窺自己在做什麼,但是家裡就是沒有多餘的房間。即使有空房間必需讓給奶奶或是外公住,為什麼這世界上就有許多不公平的事呢!時間就這樣一分一秒過去,十一點姊和大哥回來了,大概在同時碰到的吧!
「怎麼那晚回來?」是母親的聲音。
「我在阿健家,爸不在?」
「有應酬,小霜妳去哪裡?」
「我不是有交待小霓嗎?和同學去看電影。」
「妳有交待小霓,她沒有說啊!」
「小霓沒說,我記得有特別交待她一定要說,她實在很討厭,交待她的事馬上忘記,小霏拜託一下,以後電話由妳來接行不行?」
「可是,我也不一定可以早點回來。」
「好了,妳們兩個別抱怨,只要知道有人不回來就是好事。」大哥一旁接了腔。
「都別說了,己經十一點了,快去洗澡,小霏趕快去睡覺明天可不是星期日。」
「好吧!」
「她又裡面做什麼?」姊也很討厭管東管西和小妹是同一國。
「還不是在寫無聊的小說,永遠寫不完。」小妹的口氣一付不屑的態度。
「明知道自己沒才華、沒本事、沒腦袋,又沒有知識,還有勇氣寫。」姊這句話說的相當銳利,小霓聽了更不舒服。
「讓她寫吧!反正她時間多打發日子也好。」我要怎麼寫和妳們一點關係都沒有,小霓心想著。而她直到十二點多就上床睡覺,也不再想其他事情。(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