週二 12月 11, 2007 12:32 am
6
昕暘怎樣也沒有想到，從登機返英以來，一直忐忑不安的倉皇失措，竟然可以在關鍵的時刻，意料之外的回歸最初的平靜。
「也許，這是我唯一能給媽媽的最佳禮物。」
她回想一連串事情的發生，不自覺的寬了心，喃喃的說著。
事情發生在她回家第九天的午後。
那天是週末，媽媽跟爸爸吃完午飯後，照慣例前往離家不遠的公園散散步，而她跟弟弟們則在家裡待著。
她看見小弟突然起了身，對一旁的她跟森揚只丟下了一句：「媽媽要走了。我們快去公園。」
「什麼？別亂說！媽媽沒事的，不是才好好的。」
大弟很快的回應，視線又回到手裡的書上。
面對大弟與小弟的不同反應，她有點愣了一下，想也沒想的就跟著起了身，還直接對身旁的森揚喊著：「去就知道了，不然，也許來不及了。」
說完，她同樣接收到小弟的神情，眼眶有點熱熱的，卻沒滴下一滴眼淚。
的確，或許是心電感應使然。
自然串聯在小洋與爸媽之間，她與森楊不曾擁有，也無從羨慕起的感應。
當他們三人抵達公園時，坐在長椅上的媽媽似乎已準備要說再見了。
從小，小洋臉龐的笑容總能輕易打動昕暘的情緒。
若以外貌來看，昕暘與森楊像是結合爸爸媽媽的綜合體，而乍看之下與爸媽不完全相似的小洋，只有笑起來的時候，會散發出一股說不出來的溫暖，總會讓她不自覺的想起爸爸跟媽媽，尤其是想起媽媽淺淺上揚的嘴角。
現在也是。
媽媽篤定卻開心的神情，是她長這麼大第一次看見。
還有站在媽媽身後的瀚洋。
那張她多年以來未曾好好正視的成熟臉龐。
「你們來得正好，媽媽有話要跟你們說。」
「爸爸呢？」她接口問著。
「我要他去池塘那裡等我。」
「該不會像小洋說的，媽媽要走了嗎？」向來性情較敏感的森楊開了口。
「沒錯，媽媽已經準備好了，就等著跟你們三人道別。」
她看著媽媽依舊開朗的神情，倒是一甩過往的擔憂，心情不覺鎮定起來，坐在草地上靜靜的聽著。
「昕暘，從今以後，這個家的三個男人就交給妳了。不用替他們操太多心，只是偶而需要妳提醒他們顧好份內的事，小洋會是個好幫手的。是吧，小洋？」
「嗯。」
小洋的臉上沒有呈現任何的不安。
「森楊，媽媽知道你喜歡亞洲的生活，也不執意要你搬回家來，只是請你記得，三不五時稍個信打個電話，好讓你爸爸跟姊姊能安個心。日後，不管是一個人生活，或是找到了可以一同走下去的伴侶，都記得讓家人知道，好嗎？」
「嗯，我知道了。」
森楊雖不若小洋般鎮定，卻也同樣沒有太多的情緒呈現在臉上。
「小洋，你是媽媽最放心的，只希望你不管人在哪裡，都要保持你的微笑，自在飛翔。」
「媽媽，放心的去走妳的路吧！我們也許不能見面了，但妳給予的愛與祝福，都會在我們心裡持續蔓延下去的。」
「面對這樣的場景，可以當做什麼事都沒有發生，還能信誓旦旦的表達話語的人，也就只有小洋而已。」
昕暘這樣想著。
「還有，遇到任何困難時，別忘了身邊都有天使守護著！」
「而且，有一天，如果有一天，你們真的看見了守護天使的潔白羽翼時，記得跟我說喔！我會在宇宙的天際裡，等著跟你們一起歡呼！那就是媽媽最窩心也最開心的時刻！」
媽媽特別將眼神停在昕暘的臉上。
「我知道的，媽媽，妳也要保重。」
「那當然啦，別擔心我，妳一直是媽媽最愛的寶貝女兒，不管任何時候，都不會有問題的，懂嗎？」
「好啦，媽媽要去爸爸那裡了！等下我跟爸爸會先回家，至於你們，就好好珍重啦！」
海颺一連串的將事情交代完之後，起身跟他們姊弟三人揮了揮手說再見。
感覺不像是告別，反倒像是一面之緣的朋友般似的，昕暘雖有點錯愕，卻也感到異常的平靜。
從家到公園，才沒有經過幾分鐘的時間，卻像是換了時空似的。
特別是三個人的反應卻截然不同。
瀚洋不改剛剛的篤定神情，只說了幾句話，便往市中心的方向走去：「我得去個朋友那裡，晚一點才會回家，不用等我吃飯。」
「喔！」一時還反應不過來的昕暘，自然的回應著。
「我也去銀行看一下匯率的情況，順便去書局找找東西，也不用等我。」
森楊接著說完話，人也順勢的跟上瀚洋的步伐。
「欸，你們怎麼都走啦？」
她還有點搞不清楚狀況，卻聽到了森楊傳來的回話：「大姊，放心，我們沒事的。」
那一瞬間，一個人面對著不遠的家門，昕暘腦裡閃過剛才媽媽，還有大弟小弟兩個人的神情，突然，心上感受到一股無形的重擔。
尤其是不知道該如何面對未來的惶恐，她仍是忍不住的擔了心起來。
「媽媽就這樣跟我們說再見，還真是難以置信，剛剛發生的事，而且竟沒有人放聲大哭，連我也是。」
但她更提醒自己，不能忘記媽媽最後的叮嚀。
好好放寬心走下去，就是昕暘想回應媽媽的心情。
「媽媽，我真的好愛好愛妳，也請妳放心，我會好好守護這個家的！」
像是沒有交代完的話語，昕暘突然對著天空大喊。
媽媽總說天空是她最好的朋友，相信一定會替她傳達祝福的心意的。
她笑了笑，筆直往家門前進。
那或許是昕暘最難以忘懷的午後。
當爸爸替她開門之際。
她強烈感受到爸爸心裡悲傷與堅毅的糾結，呈現在灑脫自若的臉龐上。
「我回來了。」
「嗯。我正想說待會打電話叫醫生來幫忙處理後事。」
「媽媽走了嗎？」
「嗯，剛離開。」
「爸爸，你還好嗎？」
她望著爸爸平靜卻帶著倦容的臉，忍不住的問了起來。
「還好，知道這是妳媽的決定，心裡雖是不捨她的離去，也想要成全她的心願，不讓情緒影響了她的決心。我想，你們也是吧！？」
「森楊與瀚洋去街上了，無法知道他們的想法，只是我也跟爸爸一樣，再難受也只想成全媽媽的心願，所以很真心的跟媽媽道了別。」
「那就好。妳媽會明白妳的心意的。」
「不過，爸爸，我看你從早陪媽媽到現在，也累了一天，去休息好嗎？找醫生的事情，讓我來就好。」
「那好，我在沙發上坐坐歇會兒，一切就交給妳吧。」
那是她生平第一次，平靜的面對死亡。
她最愛的媽媽的死亡。
那個她一直以為，不會離她而去，一直依賴慣了，總替她打理好一切的媽媽。
「媽媽，我要去買冰淇淋了。」
她想起上小學時，聽到冰淇淋車到來，因為天氣冷了太久，沒有機會吃冰淇淋的緣故。
尤其是那副非要去買的堅持，即使當時的她剛好患了熱感冒。
「不行，妳看妳的感冒還沒好，等下爸爸回來會怪媽媽的。」
「不會的，妳放心。我會好好跟爸爸說的。」
說完，拿起存錢筒裡的零錢，開了門就筆直往冰淇淋車走去。
她也記得後來的她，面對爸爸的責備，一點也不膽怯的自己。
「妳怎麼讓她吃冰淇淋？不是還感冒嗎？還好我回來看見了，不然，妳們母女是不是還想瞞著我呢？」
「爸爸，你不可以說媽媽的不是，那是我堅持要買的，而且是花我自己的零用錢。跟媽媽沒有關係。」
早在媽媽回答之前，昕暘搶先一步回應爸爸的話。
「妳怎麼可以不照顧自己的身體，這樣子不是個聽話的好孩子！」
「我才不是不聽話。我只是很久沒有吃冰淇淋，很想吃而已。不過，我也會照媽媽的方式，好好照顧自己身體，儘快恢復健康。」
她更自豪的是自己的堅定神情，讓向來嚴厲的爸爸都不自主退了些氣焰。
「那好，給妳一個星期，我跟妳媽就等著看妳說的。」
「嗯，沒問題。」
的確沒有幾天，她的意志力讓她快速去除了感冒的威脅。
也是從那時候開始，昕暘隱約明白自己身上，只要心堅定了，就怎樣都無法動搖的力量。
雖然，這股力量一直到她去了波士頓，才真正開始發揮了效用。
而且，她更明白，這股力量，其實是源自媽媽，逐漸蔓延到她的身上。
對她的小公主性格，媽媽雖從不曾埋怨，但也不會讓她任意而為。
只要她說得出來的道理，媽媽總會給予支持。就像是當時買冰淇淋的事。
當她斬釘截鐵的跟爸爸保證之後，媽媽給予的支持微笑，就讓她窩心不已。
沒想到，現在的她，再也看不見這份微笑。
她走進爸媽的房間，看著床上那張永遠沉默的面容，對自己笑了笑，也更明白了媽媽對她的叮嚀，那份相信她可以照顧爸爸與弟弟們的信心。
不是因為她是大女兒的緣故，也不是因為她是家裡唯一的女生。而是她明白，原來媽媽早就知道她們兩人身上都有的力量。
可以讓這三個家人依靠，讓彼此的心持續溫暖的力量。
不同的是，媽媽的溫暖如海風吹撫般溫柔，而她的溫暖如太陽，一出現就能讓人立即感到強烈的暖度。
昕暘怎樣也沒有想到，從登機返英以來，一直忐忑不安的倉皇失措，竟然可以在關鍵的時刻，意料之外的回歸最初的平靜。
「也許，這是我唯一能給媽媽的最佳禮物。」
她回想一連串事情的發生，不自覺的寬了心，喃喃的說著。
事情發生在她回家第九天的午後。
那天是週末，媽媽跟爸爸吃完午飯後，照慣例前往離家不遠的公園散散步，而她跟弟弟們則在家裡待著。
她看見小弟突然起了身，對一旁的她跟森揚只丟下了一句：「媽媽要走了。我們快去公園。」
「什麼？別亂說！媽媽沒事的，不是才好好的。」
大弟很快的回應，視線又回到手裡的書上。
面對大弟與小弟的不同反應，她有點愣了一下，想也沒想的就跟著起了身，還直接對身旁的森揚喊著：「去就知道了，不然，也許來不及了。」
說完，她同樣接收到小弟的神情，眼眶有點熱熱的，卻沒滴下一滴眼淚。
的確，或許是心電感應使然。
自然串聯在小洋與爸媽之間，她與森楊不曾擁有，也無從羨慕起的感應。
當他們三人抵達公園時，坐在長椅上的媽媽似乎已準備要說再見了。
從小，小洋臉龐的笑容總能輕易打動昕暘的情緒。
若以外貌來看，昕暘與森楊像是結合爸爸媽媽的綜合體，而乍看之下與爸媽不完全相似的小洋，只有笑起來的時候，會散發出一股說不出來的溫暖，總會讓她不自覺的想起爸爸跟媽媽，尤其是想起媽媽淺淺上揚的嘴角。
現在也是。
媽媽篤定卻開心的神情，是她長這麼大第一次看見。
還有站在媽媽身後的瀚洋。
那張她多年以來未曾好好正視的成熟臉龐。
「你們來得正好，媽媽有話要跟你們說。」
「爸爸呢？」她接口問著。
「我要他去池塘那裡等我。」
「該不會像小洋說的，媽媽要走了嗎？」向來性情較敏感的森楊開了口。
「沒錯，媽媽已經準備好了，就等著跟你們三人道別。」
她看著媽媽依舊開朗的神情，倒是一甩過往的擔憂，心情不覺鎮定起來，坐在草地上靜靜的聽著。
「昕暘，從今以後，這個家的三個男人就交給妳了。不用替他們操太多心，只是偶而需要妳提醒他們顧好份內的事，小洋會是個好幫手的。是吧，小洋？」
「嗯。」
小洋的臉上沒有呈現任何的不安。
「森楊，媽媽知道你喜歡亞洲的生活，也不執意要你搬回家來，只是請你記得，三不五時稍個信打個電話，好讓你爸爸跟姊姊能安個心。日後，不管是一個人生活，或是找到了可以一同走下去的伴侶，都記得讓家人知道，好嗎？」
「嗯，我知道了。」
森楊雖不若小洋般鎮定，卻也同樣沒有太多的情緒呈現在臉上。
「小洋，你是媽媽最放心的，只希望你不管人在哪裡，都要保持你的微笑，自在飛翔。」
「媽媽，放心的去走妳的路吧！我們也許不能見面了，但妳給予的愛與祝福，都會在我們心裡持續蔓延下去的。」
「面對這樣的場景，可以當做什麼事都沒有發生，還能信誓旦旦的表達話語的人，也就只有小洋而已。」
昕暘這樣想著。
「還有，遇到任何困難時，別忘了身邊都有天使守護著！」
「而且，有一天，如果有一天，你們真的看見了守護天使的潔白羽翼時，記得跟我說喔！我會在宇宙的天際裡，等著跟你們一起歡呼！那就是媽媽最窩心也最開心的時刻！」
媽媽特別將眼神停在昕暘的臉上。
「我知道的，媽媽，妳也要保重。」
「那當然啦，別擔心我，妳一直是媽媽最愛的寶貝女兒，不管任何時候，都不會有問題的，懂嗎？」
「好啦，媽媽要去爸爸那裡了！等下我跟爸爸會先回家，至於你們，就好好珍重啦！」
海颺一連串的將事情交代完之後，起身跟他們姊弟三人揮了揮手說再見。
感覺不像是告別，反倒像是一面之緣的朋友般似的，昕暘雖有點錯愕，卻也感到異常的平靜。
從家到公園，才沒有經過幾分鐘的時間，卻像是換了時空似的。
特別是三個人的反應卻截然不同。
瀚洋不改剛剛的篤定神情，只說了幾句話，便往市中心的方向走去：「我得去個朋友那裡，晚一點才會回家，不用等我吃飯。」
「喔！」一時還反應不過來的昕暘，自然的回應著。
「我也去銀行看一下匯率的情況，順便去書局找找東西，也不用等我。」
森楊接著說完話，人也順勢的跟上瀚洋的步伐。
「欸，你們怎麼都走啦？」
她還有點搞不清楚狀況，卻聽到了森楊傳來的回話：「大姊，放心，我們沒事的。」
那一瞬間，一個人面對著不遠的家門，昕暘腦裡閃過剛才媽媽，還有大弟小弟兩個人的神情，突然，心上感受到一股無形的重擔。
尤其是不知道該如何面對未來的惶恐，她仍是忍不住的擔了心起來。
「媽媽就這樣跟我們說再見，還真是難以置信，剛剛發生的事，而且竟沒有人放聲大哭，連我也是。」
但她更提醒自己，不能忘記媽媽最後的叮嚀。
好好放寬心走下去，就是昕暘想回應媽媽的心情。
「媽媽，我真的好愛好愛妳，也請妳放心，我會好好守護這個家的！」
像是沒有交代完的話語，昕暘突然對著天空大喊。
媽媽總說天空是她最好的朋友，相信一定會替她傳達祝福的心意的。
她笑了笑，筆直往家門前進。
那或許是昕暘最難以忘懷的午後。
當爸爸替她開門之際。
她強烈感受到爸爸心裡悲傷與堅毅的糾結，呈現在灑脫自若的臉龐上。
「我回來了。」
「嗯。我正想說待會打電話叫醫生來幫忙處理後事。」
「媽媽走了嗎？」
「嗯，剛離開。」
「爸爸，你還好嗎？」
她望著爸爸平靜卻帶著倦容的臉，忍不住的問了起來。
「還好，知道這是妳媽的決定，心裡雖是不捨她的離去，也想要成全她的心願，不讓情緒影響了她的決心。我想，你們也是吧！？」
「森楊與瀚洋去街上了，無法知道他們的想法，只是我也跟爸爸一樣，再難受也只想成全媽媽的心願，所以很真心的跟媽媽道了別。」
「那就好。妳媽會明白妳的心意的。」
「不過，爸爸，我看你從早陪媽媽到現在，也累了一天，去休息好嗎？找醫生的事情，讓我來就好。」
「那好，我在沙發上坐坐歇會兒，一切就交給妳吧。」
那是她生平第一次，平靜的面對死亡。
她最愛的媽媽的死亡。
那個她一直以為，不會離她而去，一直依賴慣了，總替她打理好一切的媽媽。
「媽媽，我要去買冰淇淋了。」
她想起上小學時，聽到冰淇淋車到來，因為天氣冷了太久，沒有機會吃冰淇淋的緣故。
尤其是那副非要去買的堅持，即使當時的她剛好患了熱感冒。
「不行，妳看妳的感冒還沒好，等下爸爸回來會怪媽媽的。」
「不會的，妳放心。我會好好跟爸爸說的。」
說完，拿起存錢筒裡的零錢，開了門就筆直往冰淇淋車走去。
她也記得後來的她，面對爸爸的責備，一點也不膽怯的自己。
「妳怎麼讓她吃冰淇淋？不是還感冒嗎？還好我回來看見了，不然，妳們母女是不是還想瞞著我呢？」
「爸爸，你不可以說媽媽的不是，那是我堅持要買的，而且是花我自己的零用錢。跟媽媽沒有關係。」
早在媽媽回答之前，昕暘搶先一步回應爸爸的話。
「妳怎麼可以不照顧自己的身體，這樣子不是個聽話的好孩子！」
「我才不是不聽話。我只是很久沒有吃冰淇淋，很想吃而已。不過，我也會照媽媽的方式，好好照顧自己身體，儘快恢復健康。」
她更自豪的是自己的堅定神情，讓向來嚴厲的爸爸都不自主退了些氣焰。
「那好，給妳一個星期，我跟妳媽就等著看妳說的。」
「嗯，沒問題。」
的確沒有幾天，她的意志力讓她快速去除了感冒的威脅。
也是從那時候開始，昕暘隱約明白自己身上，只要心堅定了，就怎樣都無法動搖的力量。
雖然，這股力量一直到她去了波士頓，才真正開始發揮了效用。
而且，她更明白，這股力量，其實是源自媽媽，逐漸蔓延到她的身上。
對她的小公主性格，媽媽雖從不曾埋怨，但也不會讓她任意而為。
只要她說得出來的道理，媽媽總會給予支持。就像是當時買冰淇淋的事。
當她斬釘截鐵的跟爸爸保證之後，媽媽給予的支持微笑，就讓她窩心不已。
沒想到，現在的她，再也看不見這份微笑。
她走進爸媽的房間，看著床上那張永遠沉默的面容，對自己笑了笑，也更明白了媽媽對她的叮嚀，那份相信她可以照顧爸爸與弟弟們的信心。
不是因為她是大女兒的緣故，也不是因為她是家裡唯一的女生。而是她明白，原來媽媽早就知道她們兩人身上都有的力量。
可以讓這三個家人依靠，讓彼此的心持續溫暖的力量。
不同的是，媽媽的溫暖如海風吹撫般溫柔，而她的溫暖如太陽，一出現就能讓人立即感到強烈的暖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