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真的是最委屈的文具男孩了。
  因著他的柔軟,所有的壓力都施加在他身上。那些筆墨以及文字的暴力,長期地玷汙他原本乾淨的身心。
  有時候,他只是被當成一個備用的角色。女人受到各式各樣炫目的新奇文具吸引,就墊著他,明目張膽的調情了起來。
  他的憤怒指數越來越高漲,隨著不斷面對的被需要,再被忽略,然後丟棄。像個迴圈不停的在原地,兜兜轉轉,他開始懷疑自己的能力,因為他無法像筆一樣輕盈,像紙一樣冷靜,更重要的是他並不是必備的文具。然而他依舊是惦著女人的,墊著女人的任何無理需要。女人的情緒越來越多,對他越來越不在意,竟然也開始放任美工刀以及立可白無情地,切割他,污衊他,挑釁他對愛情的付出與忍耐度。然後,就計畫要拋棄他,尋找下一張更柔軟,更潔淨,更懵懂無知的軟墊板。
  真正的破碎不在於失去價值,不在於失去愛情,而是在於不在被需要,心裡面根本沒有他的地位,他的努力。從頭到尾竟然都只是,一張塑膠而廉價的,墊子,隨便就可以取代。任由他髒了,都不予理會的冷落,頂多換一張新的。
  最後支離破碎的他狠下心來,搶在被丟棄的前一刻,把自己捲成細長的棍棒,擊殺女人的要害,復仇。
  直到那一天,女人才知道:越是柔軟的,堅硬起來才越,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