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無聊,找些有趣的東西吧。」

阿駿總是把這句話掛在嘴上。

基本上,校規上雖然沒有註明,但是感情跟電動遊戲絕對是在紅燈區,相對下課餘搞些社團或活動則是黃燈區,只要不讓人心過於浮動是可以睜隻眼閉隻眼;保證綠燈的大概就是球類運動或翻翻閒書。這些默契雖然沒有白紙黑字,但是從周遭氛圍跟老師態度,再遲鈍的人都會察覺。

只要遵守默契大家都可以相安無事。在這暗的規則下,跟異性同學課堂上討論或走廊上打招呼當然是允許的,但如果私下有更進一步的接觸就會引起老師們的關懷了。這就是老師常講的:手機其實沒什麼用。

任何團體總是有些不守規則的人,所以在一片禁慾風氣中,那個會在課堂上偷傳簡訊的人就是阿駿。特別在於那些長遠眼光下所會發生的恐怖後果,一落千丈或黯然消魂之類的在他身上卻通通沒發生,上課時老師的意有所指他也都假裝沒聽見。

而總屬於那聽話的綿羊們的軒陵,卻總是輸他一點。在阿駿開始栽入愛情漩渦時軒陵還暗暗期待可以趁機追上去,但排名卻始終沒有動過一丁點;更久之前軒陵曾經十足認真的練習色鉛筆素描,卻掉了五個名次而讓王老師收走所有的畫具。兩件事情連結後讓軒陵隊阿駿佩服不已,掺著些妒忌。

算良性競爭吧?他這樣認為。阿駿說話總是幽默風趣,也是最常與他鬼扯的傢伙,讓王老師不時提醒軒陵:不要給阿駿帶壞了。看來始終沒帶壞,所以他總覺得女生是另一種難以理解的生物。

久了之後,他難免懷疑這些禁忌真的不能挑戰嗎?每當軒陵想從苦悶的生活中透口氣時,總看到阿駿多了點彩色的生活。儘管如此,阿駿還是把無聊掛在嘴上,他說他想要的是,沒有任何形式上限制的自由。

沒有任何限制的自由生活又該是如何呢?這點連阿駿都無法回答,搞不好會很慘;但是「慘」對他們而言畢竟也是模糊的概念。因為無法自由,也無法體驗能有多慘。

在軒陵坐上火車的前一天,阿駿突然宣布他爭取到了出洋的名額,大學就要到海外去自由了。

「好卑鄙,怎麼都沒聽你說?」

「這種事情要低調,不然怎麼搶的到?」

真的是這樣嗎?為了這件事情讓軒陵這幾天總感到不痛快;直到那天中午,王老師忽然打手機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