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動什麼手？」

「北區學生設計比賽美髮組第二名的TAKO小姐要親自為你修頭髮囉。」瑋恩把花苗從塑膠套子倒出，細心的平均安排在土坑裡面，然後小心翼翼的換小鏟子覆土。

「對了，你們是同學，那你是為了什麼念美容科？」

「因為呀……你想，每個人每天出門前都會照鏡子對不對？但是真的喜歡自己外表的有多少人呢？很多人嘴巴說說不在意，是真的不再議還是不相信可以改變呢？我想讓更多人照鏡子時可以展開自信的笑容。」他邊說著，彷彿也流露出了那股自信的風采。

「是這樣……」

「很膚淺吧。」他低頭繼續移植植物。「這就是我小小的夢想，沒有辦法像你們那樣造福社會、帶領國家走向光明的未來。」

「你誤會了，我只是沒想到人生也可以這樣走。」況且，他跟他所認識的那些快被學業累死的人，大多數也沒想過什麼偉大的任務使命之類的東西。

唯一共通的想法就是趕快離開這種無限迴圈的日子吧。

「咦，第一名的怎不親自服務自己的弟弟呢？」章語從樓上拿下工具，接著從餐廳移來椅子跟連身鏡，接著在周圍鋪上報紙。

「因為我在種花呀。」他擦著額上的汗水笑著。

「真是太麻煩妳了。」軒陵現在終於知道瑋恩的本業，而且頗為專精的樣子。

「沒關係啦，反正我早就剪他剪習慣了，你們兩個又那麼像，很間單的。」章語把軒陵拉到椅子上，調整了下鏡面角度，拿出一塊布圍住軒陵身體後開始動刀。

有段時間三個人都靜默不語，只有金屬剪斷髮絲的喀喳聲，還有瑋恩柔柔的覆土聲。他則看著鏡子裡的自己，原本厚重呆板的頭髮如何在她巧手下，順著呢喃的節奏逐漸變成多層次而輕盈。

「怎麼會想走上設計這條路？」

「嗯……就以前功課不太好呀，然後又想幫自己設計美美的髮型，所以就開始學啦。不過後來才發現似乎沒辦法幫自己剪頭髮呢，很笨吧，哈哈。不過設計真的很好玩唷。」

「妳真有趣。」

「是呆。」瑋恩園藝事務處理完畢，坐在沙發上觀摩。「妳還真的剪成一模一樣啊。」

章語持續專注於頭髮上，沒有回頭答腔。

「髮色又不一樣，誰像你看起來就不良少年的樣子。」

「顏色只是種藝術的表現，而且還是妳染的耶。」

「啊，在我後座裡頭有一包東西用報紙包著，去把它拿出來。」

「是。」瑋恩認命的又走了出去。

「雖然老說他像不良少年，其實瑋恩可是老師的得意門生，大家都說以後要給他剪可能要領號碼牌排隊囉。」章語輕輕笑著。

「好厲害。」

瑋恩照交代找出紙袋，裡面是幾顆像大蒜的東西，乾癟癟的。

「那是新品種的百合花，叫『藍夷鳥』，會開水藍色的花喔，超特別超漂亮！」

「很詭異的畫面。」

「還有這改良種隨時都是生長期，只要栽種下去，隨時都可以開花。」

「真有生命力。」隨時栽種隨時可以從新萌芽，軒陵被這樣的概念深深攫獲。

「那就種吧。」

他拿起藍夷鳥的球莖，走到園子裡找空間。
※ ※ ※

竟然貼到留言，真是阿呆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