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O.17 歌曲變調了!愛情走味了!我和你之間,又該如何走下去?

  整理行李的時候,我曉得明天到校後一切都會不一樣。我和慕風的關係由青梅竹馬升級到曖昧的男女朋友,我發現了巧霏傷痕的祕密,而立彥學長在墾丁時的一舉一動意外地讓我芳心悸動,以致於在後來發生那件事後,他變成我逃離這地方的第一個幫兇。然而,半夜裡我常偷偷想,讓我芳心悸動的其實是伴隨立彥學長成長的藍天大海也不一定;天空與海洋通通都離天堂那麼近,如果當時無助的我要忘記一切、什麼都不想,那墾丁應該是最好的地方!

  「雨晴,妳曬黑了!」
  隔天到校,慕風和巧霏都還沒來,我則是座位都還坐熱就已經聽見不少同學看見我的感想。
  「沒辦法,墾丁的太陽太愛我了啊!所以我一定得讓它好好看看自然美的我。」
  言下之意就是什麼防曬都沒做,曬成一個小黑鬼回來,總得要有個好藉口。
  「咦?林慕風也曬黑了?妳們該不會……」
  線人邱小妹同樣圍在我身邊問長問短,指了指剛進教室門的林慕風。
  「喂,我們才沒怎樣!」
  雖然說我跟慕風在墾丁真的有「怎樣」,但我還是習慣性將與他的關係撇得一乾二淨。
  「是嗎?但根據林慕風的粉絲團密報:『上星期六、日,大膽夏雨晴與林慕風一同出遊墾丁,現在粉絲團內部高層已經開始在商議對策。』──這些傳言怎麼回事呢?」
  邱小妹低聲湊在我耳邊說出「線人情報」,(所以說,真的不能公佈她的真實姓名啦!不然哪有第二個線人要與我通風報信呢?)。
  「拜託,還有巧霏跟立彥學長在,我們四個人一起玩的!」
  哇,這些粉絲團會不會太神通廣大啦!連林慕風的行蹤都一清二楚,難道還包車跟蹤嗎?
  「洛巧霏和立彥學長也去?妳們?他們?」
  邱小妹聞言,當下露出一個曖昧至極的表情。
  「幹嘛?妳以為我們四個是去做什麼見不得人的事噢!什麼表情啦?」
  我被她的表情逗笑,替她說出心中的臆測。
  「難道不是嗎?」
  邱小妹也跟著壞壞地笑出聲來,語氣百分百就會讓人想歪。
  「夏野,早!」
  正當我和邱小妹針對墾丁行這事聊開來時,林慕風已經走到我身邊,我心虛的不敢看他;好險,他還是叫我「夏野」這外號,不然,肯定會引起一起風波。
  「林慕風,早啊!」
  而邱小妹當然是一點顧慮也沒的和他道早,看起來她是我們班唯一沒被林慕風吸引的人(唉,誰叫我也不慎誤入歧途了)。
  「早。」
  林慕風看了看邱小妹,一付大眾情人的嘴臉。我還是不敢正面瞧他,但,在他走過我身邊卻低聲在我耳邊多說了一句話:
  「對我這樣冷淡,是因為少了一個早安之吻嗎?」
  幸好,他的聲音小到只准許我一個能聽見,剎那,我又感到臉頰發燙了,終於迫使我不得不看他,威嚇他:
  「再捉弄我,你就死定了!」
  不過,林慕風聽完我的威嚇,也只是笑得更開心、更壞心的離開,回到他的座位上。
  我想我的聲音聽起來一定在顫抖,誰叫此時此刻我的呼吸和心跳已經又完全不受控制的狂跳;難道初戀的感覺就是這樣嗎?
  「雨晴,我真的一直覺得,妳跟林慕風的搭檔真有趣!」
  邱小妹將我和慕風的這場鬧劇看在眼裡,當下兩手一攤,莫可奈何的模樣。
  「呃。」
  苦笑!只能苦笑!雖然已經互相告白了,但我和慕風最後會怎麼走下去呢?
  終於,我看見巧霏從教室後門走進來,連忙和邱小妺結束這話題,走到她身邊。還沒換季,但她卻已經穿了冬天制服來,我知道背後的原因,於是對她更心疼。
  「雨晴,天氣好像變冷了噢!」
  不等我開口問,巧霏已經對自己的打扮找好了台階下。
  「冷就多穿一點衣服吧!如果有人有意見,我幫妳擋。」
  雖然不曉得什麼原因,學校有規定換季的要求,不過冷熱的事一定要當事人才能決定。為什麼夏天穿了冬天的制服來就要被認為「服裝儀容不整」呢?我曉得巧霏穿長衣的原因不是因為天氣,但還是擔心。
  「謝謝。」
  巧霏微笑,把早自習的用物從書包拿了出來,我看見了那折翼的木板天使靜靜的躺在她的鉛筆盒裡。
  「巧霏,我可以問妳一件事嗎?」
  望著木板天使,我不由自主的提出那存在心中已久的疑惑。
  「什麼事?好啊。」
  巧霏有問必答的應允。
  「就是……」
  我不慎望木板天使望出了神,支唔了許久仍難以啟齒。
  「嗯。」
  巧霏順從且安靜地等著我的問題。
  「就是……天使……」
  然,好不容易鼓起勇氣要問出口的事情卻被早自習的鐘響給硬生生打斷。
  「我們下課再說。」
  最後只換得這句「下課再說」,不過那卻是再也沒有機會問出口的事情了。

  當天下午,因為段考結束的緣故,跆拳社又開始集會了!巧霏仍然是先搭車回家。曾經我想過邀她一起加入跆拳社,可轉念一想,巧霏看起來就像需要有人保護她的瘦弱模樣,這種粗魯的運動好像比較適合我,就放棄這念頭了。
  班上只有我和慕風是跆拳社社員,下了課後我和他相偕往體育館走,途中他還是和之前一樣的愛與我抬槓,似乎與當「青梅竹馬」的時候沒什麼兩樣,我以為談戀愛就是兩人會手牽手,而他會一直對我說一些甜言蜜語之類的話,但意外的是,我什麼都沒聽見,倒是他取笑我的機會多了許多,動不動就會繃出一句關於「愛不愛」的玩笑話,而我老為這些話而困宭不已,行為顯得扭捏不安。
  「立彥學長!」
  多虧到體育館門前就遇到了立彥學長,我才有辦法脫離這魔頭的掌握(說他是惡男真的不為過啦!欺負我好像讓他很開心似的)。
  「妳來了!」
  立彥學長瞧著我微笑;該怎麼說呢?以前我覺得立彥學長因為是社長所以高高在上,交談時都帶著隔膈感,不過經過和他在公車站及墾丁海洋的相處,越發覺得他其實是個平易近人的好男孩;而這樣的人,竟會喜歡我?
  「學長。」
  怎麼搞的?林慕風和立彥學長打招呼時的聲音好像帶有「示威」的感覺,還有,幹嘛不經過人家同意就把手搭在我肩上啊?
  「林慕風,你找死噢!」
  我回瞪他一眼,立即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將他的手揪離我的肩膀。
  「考完試,要好好練跆拳!下一屆的社長,我打算推薦你。」
  立彥學長也不知是故意裝作沒聽出他的話中有話,還是乾脆眼不見為淨,逕自公佈了另一件事情。
  「立彥學長,這傢伙怎麼行啊?」
  哇,讓慕風當社長,豈不是要讓他的粉絲團丟臉丟到縣大會上去?噢,不對,是讓本校的粉絲團由本校擴展到外校去。
  「雨晴,他行不行,妳最知道!即使我比他早學跆拳幾年,但我和他的段數還是分不出高低,這證明他有天份。」
  立彥學長謙虛的坦白回答。
  「學長,不用擔心!交給我。」
  相較之下,慕風完全不懂得「謙虛」為何物,又在那自吹自擂了。
  「交給他,那你呢?」
  開玩笑,「社長」的職務絕對不能交給慕風,絕對不行啊!我可不想出了校門還怕被別校的人圍堵。
  「妳真的沒把我放在心上,明年我要畢業了!」
  立彥學長笑笑地敲了我頭一下,語氣裡有些埋怨。
  「對噢!」
  看來我可能真的太擔心關於慕風粉絲團「擴展」的速度,竟忘了最重要的這件事。
  「本來這學期我就該交棒出去!好好準備大考的,但我捨不得……」
  立彥學長突然又看了我一眼,沒將話說完,神情甚是落寞。
  「學長……」
  眼神交會的那刻,我似乎能聽見立彥學長沒說完的話。
  「好了!我們先進去練習。」
  立彥學長說畢,即搭著慕風的肩,一併走進體育館內。
  「學長……不要喜歡我!」
  看著他的背影,反覆思索方才未完的話,我的腦海裡早已不受控制地浮現了在墾丁沙灘上、他對我的告白,而現在的我,肯定是要讓他失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