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陸拾參回、吃自己

晨間露水濕了謝耀衣裳，他緩緩爬起，見另頭仇爙信早已醒來。他揉了揉眼，見
他沒注意到自己，便向前，嘴中道：「仇前輩，我醒了。」

仇爙信並未理他，只遙望著遠方大江。謝耀也跟著在一旁，瞧了些會兒，見仇爙
信眉頭深鎖，似在思索。他心中正有些疑惑，仇爙信便轉了身，朝那下山的小徑
而去。

謝耀沒有多問，便跟著他下了山去──這是他倆的例行公事，便是在那晨間向臨
水祠前去做些調息，以進體內真氣。

上了那臨水祠，先是盤坐，調息了數時辰，謝耀又覺有些餓，這些日子他們能吃
的並不多，這山林中走獸不多，他們餓了總是採些樹果來裹腹。

「仇前輩……」謝耀說道：「這……我有些餓了。」

仇爙信耽了會兒，只道：「今個兒，你去吃自己吧。」

謝耀愣了會兒，疑惑道：「吃自己？」

仇爙信看了他幾眼，又轉了回去，不語。謝耀見了，心中滴咕了幾句，便往那階
下走去。

出了臨水祠，他向那後山走去，沿著那小徑上了山，他在那小宅兒旁的一帶找了
找，沒發現幾顆果樹，只好往那林中走去，林中果樹倒不少，他在爬上了樹，摘
上了幾粒桑子，正要下樹，卻發現那樹下草叢堆裡躲著一隻野兔。

謝耀見了，大喜，連忙跳下樹，正要去抓那隻兔子，哪知道那兔子被謝耀嚇了，
便朝那叢中竄去。

謝耀趕緊追在那後頭，跟著牠跑進了叢林中，跑了一段路，眼見要追上那兔子，正
要撲上，卻逮了個空，不過一轉眼，那兔子便消失無蹤。

「啊……」謝耀狼狽爬起，他胸被地上大石撞了下，倒有些痛。

他朝四周望了望，這才發覺早已走遠。只好到處亂晃，好走出這林中。

晃了好些陣子，謝耀又繞回了原路，他慌得不知所措，只好坐下先歇息會兒。

他突然想起他是出來找食物的，想到這兒，肚子又餓了起來了。先前摘下的桑子早在
方才追趕跑跳時掉光了，他抬頭望著四周樹梢，突然大喜。

原來這樹梢上結滿了紅通通的果實，謝耀見了，連忙要爬上那樹，一手正碰上了樹幹
，卻嚇得連忙縮了回來──那樹上攀著條青蛇。

謝耀拔腿，正要往後逃去，卻又聽見了四周傳來陣陣的「嘶──嘶──」聲，一看之
下，才發現不只那樹上，他的四周也盡是巨蛇，紅、黑、青、紫，各色各樣皆有。

他嚇得腿軟，躺坐在地上，不停地顫抖。他連忙解開了一旁的包袱，裡頭還放著一柄
長劍，想要趕開圍上來的蛇群，哪知沒趕還好，一趕，惹得更多的蛇圍上來。

「嘶──」一隻巨蛇先發制人，謝耀連忙一退，還差點踩到後頭的那隻蛇，後頭的蛇
遭到了驚嚇，也要朝謝耀一咬。謝耀情急之下，便一劍向那巨蛇斬去。那長劍倒挺鋒
利，這一斬便將那巨蛇頭給斬了下來。

謝耀瞧見了那蛇頭給它斬了下來，頓時信心大增，又朝後頭那撲上來的蛇斬去，又將
那蛇斬成兩半。就在此時，眾蛇似乎發了狂，向謝耀猛烈攻擊。

「啊！臭蛇，臭蛇！」謝耀嚇得大叫，一閃一躲，連帶斬了幾條蛇，哪知那蛇兇猛無
比，其中一條蛇便咬上了謝耀的褲檔，謝耀大叫，不停地踢腳，要將那咬住褲管的蛇
給甩開，仍不忘殺在地上竄來竄去的蛇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