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陸拾貳回、顏貧門下

「說實在，我也是被我那哥哥拖累的。」

漢邊渡的客棧中，顏貧這麼說。他又是嘆了口氣，道：「只恨我這一世選
錯了兄長！但……我又能選嗎？」

前頭的青年聽了，倒有些心軟。他說：「那你究竟都做些什麼？」

「我要推翻大唐明山！」顏貧這麼說時，眼中有如閃耀著光芒。

那青年聽了，不禁疑惑，他問道：「大唐當權，百姓安定，人人富足，為
何要推翻？」

顏貧聽了，耽了些刻，道：「當今之治，無君無主，只有一個相國歐陽飛
，成何體統？」

「你又能有什麼抱負？」

「我要復興咱們陳國江山！」顏貧大聲說道，語中充滿了自信。

「陳國？」青年聽了，想了想，問道：「你家可是北方顏氏的子脈。」

「我們顏家人正是北方顏氏的後裔，我祖帶著大干族人南遷，立了陳國，
哪知卻被那唐琮滅了！」顏貧說著，手不覺地握緊，他道：「家父訓我與
兄長要發憤圖強，報覆國之恥。哪知我那兄長不爭氣，本說要替天行道，
實是行姦淫掠奪，唉，我實在是愧對天地。」

青年聽了，心胸終於開闊，他道：「想不到你是遭你兄長拖累，被眾人抹
黑。我李譽剛才一時莽撞，不但沒有搭謝你就命之恩，還出言不遜，實在
不好。」話畢，跪了下來，正要向顏貧磕頭。

「不用！不用！」顏貧見了，連忙跑向前，扶起了青年，他問道：「你說
你叫做李譽？」

「是的，在下便是李譽。」李譽說道。

「你是怎麼落水的？」顏貧說：「我的兄弟救起你時，說你身上插著的是
北方亂子的箭矢，你是否遭我兄長的爪牙所害？」

「實不相瞞，」李譽道：「在下是遙北莊劉謙老先生的義子，本要與一位
同鄉小弟前往明山城治病，說來慚愧，才在前一日惡戰，擊退了一干土匪
大軍，哪知步出莊外不過一里，便在那河畔上中了箭，落入了河中。」李
譽說著，呢喃道：「不知那兩個小孩兒現今怎麼了……」

顏貧聽了，道：「何不讓我去打聽打聽你那兩個同鄉，是長什麼樣子？」

「一男一女，是從貓兒坡來的。」李譽說道。

「貓兒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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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周草木掠過，馬蹄聲四起。

「你的話當真？貓兒坡真被一群奇怪的幫眾毀了？」

「錯不了的。」顏貧說道：「聽說那干傢伙自稱作『萬里山雄』。」

「那快走！我得回去一趟！」李譽大叫，拉起了疆繩，跟著李譽及他一干
門下，隱沒在樹林之中。

星空月高掛，林中草橫飛。

李譽的思緒宛如好漢江水，直向那貓兒坡奔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