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鈴……鈴……」手機鈴聲響起。
「喂,是,什麽?嗄!爸──好的,媽──你先不要急,不要哭哪,我──我就快到家……」
就這樣,媽這突如其來的一通電話,又改變了她自得其樂的生日計畫。
月關上手機,三步併作兩步飛奔似的衝進家門,她氣喘如牛鐵青著臉色,用盡全身的力氣,發出乾涸的嗓音,淚流滿面的呼喊。
「爸,媽──女兒-月-回來了……..」
「爸,您怎麽啦?怎麽啦!」月直撲到爸的床沿搖晃著。
「噓!妳爸好不容易剛睡著,當心吵醒他……」鳳卿示意她放低音量。
「媽,爸到底怎麼啦?生什麼病呢?」月催促著問。
鳳卿:「你爸年紀大了受不了這麼多的勞累,自從軍中上校退役家裡的生計就靠他的半年俸,還有在遊樂園穿著玩偶裝掙那微薄的薪水。唉!媽媽真是沒用,成天要照顧你那可憐的弟弟,那兒也不能去更不用說能多賺幾個錢來分擔…嗚……」不禁飲泣著淚水訴說。
說著說著又悲從中來,哽咽著哭訴「老公啊!老公!你可別倒下呀!這個家全靠你撐著,我們是不能沒有你的!」她不甘心地搖晃著丈夫的身軀
正雄似乎被她倆哼哼呀呀的吵雜聲給吵醒了,好不容易睜開沉重的睡眼。
正雄:「妳倆母子怎麽啦?我又還沒死哪!幹嘛哭哭啼啼的?我只是太累了休息一天就好。不要怕!明天又見我生龍活虎啦!不信妳們瞧的….晤….啊…..呼呼呼」硬著頭皮比手畫腳。
「嗄!別──你好好躺著,別開這玩笑!唉呀!你這是幹什麽?都累出一身病了還死鴉子嘴硬,硬撐哪!」鳳卿緊張地扶著老公。
「唉!真是人老不中用了。」才一下子正雄他就上氣不接下氣喘吁吁。
這個家雖然只是一個小康之家,明月感受到爸媽對她和弟弟的付出,總是比一般父母來得多好幾倍。雖然弟弟是個智能不足的孩子,但是全家人從來就不放棄他。父母親供給她一個無憂無慮的環境,只希望她高中畢業之後,能順利的考上一間好的大學,為自己爭一口氣。雖然他們的家總承受著比別人家多一份的不幸,但是幸福的日子絕對不會比別人家還要少。如今──
爸爸病倒了,聽說爸上午一到遊樂園不久就昏倒在地,被送到市立醫院急救,醫生還為正雄做了全身撿查三天後報告才會出來。
當正雄在醫院醒來之後因為他覺得自己身強體壯,堅持要回家休養,明天再到醫院做複檢。
他倏地爬下床站了起來。
「我,我非得趕去遊樂場不可!」猛地直往門外衝出去。
月和媽用力的拉住他。
「爸─爸──」
「嘿,老公,正雄……你不要命啦!你可不能想不開呀!嘩………你得要為我們母女三人著想啊,犯不著拿生命開玩笑呀!嗚….嗚….嗚…..我怎麽這麽命苦啊!──天啊!你可要可憐可憐我們家,救救我們啊!」
「呸….呸….老太婆你是怎麽啦!存心要咒我去死,是吧!」正雄生氣地說。
鳳卿這回唏哩嘩啦哭得更慘,猛地用那嬌弱的粉拳捶打著正雄的胸前。
「你這死沒良心的,也不想想人家跟你省吃儉用吃了多少苦,還這樣對待人家……嗚──」
「好了,好啦!你這女人有完沒完,我就是老粗一個,怎麽會不知道你對我有多好,我-我──就是愛──你們,愛這個家再苦都不怕!」正雄拍胸脯保證。
是的!正雄很愛這個家,非常疼愛他們。打從國中開始月要和同學出去打工,他怎麽說都不准她去,他寧願自己苦一點,也不要女兒去打工,他再三要求月的心思要放在課業上,將來才會有一番好成就。千萬不要為了打工而荒廢了學業,到時候吃不完兜著走,兩邊都沒個準兒那才划不來,所以一直以來在父親的嚴格鞭策下她的求學生涯都是很順遂的。
可是從今天以後該怎麽辦?萬一爸爸他翹瓣子了──我呸,月怎麼胡思亂想了起來,爸爸不是說過他只是因為太勞累罷了,過兩天就沒事了吧,唉啊!真是的自己儘在胡亂想些什麼啊!
正雄和鳳卿這一對歡喜冤家攪豁了好一陣子,一切又安靜了下來。
【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