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O.11 幹嘛我老是沒有那份承認「喜歡」的勇氣呢?它難道只有給那些敢面對自己的人?

  「我還以為,好朋友跟青梅竹馬在一起是妳『改造巧霏』計劃裡的一部份,結果不是嗎?」
  立彥學長突然提起「改造巧霏」的那件往事,著實讓我嚇了一跳,沒有理由他會知道這事的。
  「立彥學長,你怎麼會知道這件事?」
  我往四處瞧了瞧,可不希望被「可能」會追來找我的巧霏聽見這件事,但,視線範圍內並無她的身影,林慕風也是。難道,他們是真的在獨處嗎?
  「妳和慕風在體育館那天聊的事,我都聽見了!」
  立彥學長最討人喜歡的部份就是說話不拐彎,實話實說。
  「那一天你都看見了?」
  聽見立彥學長提起那天的事,我的臉頰不禁通紅──沒辦法,那可是被林慕風電到的難得時光啊。
  「如果沒有那一天,可能我也不知道自己喜歡妳。」
  立彥學長再度展現他的優點,前奏直接跳過地表示「喜歡我」。
  「學長……」
  我能感覺兩頰的紅度鐡定又狂飆升高;呃,這句話我可以假裝沒聽見嗎?
  「跟我在一起真的這麼不自在嗎?跟妳平常很不一樣啊。」
  立彥學長說畢又朝著我笑了笑,而我勉強擠出的笑容則僵在嘴角。
  「學長可不可以不要一直開我玩笑?」
  怎麼辦啦!我真的不能假裝從來沒聽過「他喜歡我」的話嗎?
  「妳苦惱的樣子,看起來真可愛!」
  出現了!絕不可能出現在我身上的形容詞──可愛;立彥學長八成是準備聯考到昏頭了,突然間我好希望自己沒有跟巧霏賭氣,更沒有單獨來沙灘,否則也就不會被立彥學長捉個正著。
  「學長是一個人來墾丁嗎?去找你同伴玩啊!不要陪我了啦!」
  這可是我想破了頭才想出來的藉口,老天爺!讓它奏效吧。
  「妳真是一點都沒有把我放在心上?我是墾丁人。」
  但擺明了連老天爺都不問准我的請求。立彥學長是墾丁人這件事,我怎麼沒注意到?這下可尷尬了。
  「這麼懊惱,後悔沒來住我家,不然就省了一筆住宿費了。」
  立彥學長哈哈大笑,存心扭曲我的意思,真應了他的話,看我苦惱,他高興極了。
  「你欺負我,我要走了!」
  我佯裝生氣樣,站了起來,其實是想借機逃開,無奈沙灘的沙阻礙了我飛奔的腳步。頓時我覺得,這趟墾丁行可能會讓我從此討厭起藍天和大海!誰叫出現了這麼多意外?
  「夏雨晴,對不起啦!」
  立彥學長隨後跟上來,慌亂地道歉。我故意不理他,繼續邁大步向前。
  「我以為妳會喜歡慕風那一型的嘛!妳知道他說話就是喜歡佔點便宜。」
  又是林慕風!聽見立彥學長口中叫出的「慕風」,我不由得停下腳步,回頭直視他。難道青梅竹馬就一定非得和他牽扯不清嗎?心中對他的感覺究竟是不是超越了自小到大的習慣?
  「我討厭他!不要再提他!」
  完了,又在口不對心了!幹嘛我老是沒有那份承認「喜歡」的勇氣呢?它難道只有給那些敢面對自己的人?
  「好,發誓不提。」
  立彥學長突地擋在我面前,舉手宣誓,那模樣認真的令人覺得好笑,好一個單純的大男孩。
  「你說不提的,那連『那件事』,也可以暫時不回答嗎?」
  我想立彥學長對我提的『那件事』是心知肚明的,便不直言了。
  「可以,我會一直等妳的答案。」
  得到立彥學長的首肯後,我總算能夠放下心頭大石了。的確在這種曖昧的時刻,少拖一個進來愛情暴風圈,也算好事吧!
 
  慕風和巧霏就在我與立彥學長達成協議後雙雙出現在沙灘上。
  「你也來了?」
  慕風率先與立彥學長打招呼。
  「不,我是回來。我住墾丁,你也曉得吧!」
  立彥學長照實回答。
  兩個男生間對話的氣氛有種要對槓起來的緊張,誰叫在公(跆拳)在私(感情),他們都是對手呢?
  但我的注意力只放在巧霏身上,她還是穿著長衣長袖,我雖然已經打定主意不去干涉她穿衣的原因,但很奇怪,巧霏看起來怎麼好像哭過一樣,臉上越發得蒼白,雙眼紅紅的……
  「巧霏,對不起啦!剛剛我都是胡說的,妳不要放在心上。」
  我以為是剛剛的行為傷了巧霏的心,所以才害她哭了,趕緊衝向前去賠罪,「順便」也能離立彥學長一點點距離。
  「雨晴,我沒事。」
  瞧!巧霏聲音聽起來都還有點鼻音呢。完旦了,我真的害她難過了啦!
  「都是我太自以為是了……」
一時間我也不知道怎麼求得她原諒,只能拉著她的手,難過地抱住她,不停地道歉。
  「雨晴,真的不是妳的關係,我才擔心妳會生我的氣!」
  巧霏溫和且平穩地回覆,同時又把錯攬回自己身上。
  「巧霏,是我錯就是我錯,不要替我找藉口啦!」
  巧霏就是這樣善良的人,所以我才不能對她的委曲求全無動於衷。
  「巧霏,妳就原諒夏野吧!她老是這樣的。」
  慕風識相地跳出來打邊鼓,我斜睇他,用唇語對他說:「哼!誰要你來說好話。」,他則回了個鬼臉給我,嘖,這臭傢伙。
  「雨晴,我們別再說不開心的事了好嗎?」
  我和巧霏分開,對視著,開始彼此微笑,然後戰火熄滅。
  「巧霏,給妳介紹,這是立彥學長。」
  雨過天晴,我又找回我陽光女孩的活潑個性(真敢說,剛剛明明連說句話都支唔的哩!),興沖沖地為初次見面的巧霏與立彥學長做自我介紹。
  「原來妳就是巧霏,果然和雨晴說的一樣,清靈動人。」
  立彥學長立刻搬出他的紳士氣度,褒獎了巧霏一番。
  「立彥學長也是久仰大名,雨晴天天都說,跆拳社裡,只有你一個強者呢。」
  巧霏微微笑,也回敬了他一段佳話。
  聞言,我又捏了把冷汗,很想叫巧霏別說了──天知道我之前到底說了立彥學長多少好話來證明慕風比不上他,而如果巧霏全都說了,那立彥學長不就很有可能誤認定我也喜歡他?但好險,巧霏只說了這一句。
  最後,我們決定墾丁行裡再加入一個同伴,就是在地人的「立彥學長」。
  而這個二男二女的組合裡,巧霏表示無限歡迎,慕風則不予置評,立彥學長覺得很榮幸,我卻攪和在其中,根本也分不清,我自己到底最想要的是什麼結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