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肆拾伍回、臨水破廟

車馬顛疲,沙滿天。馬車早已不眠不休跑了近兩天,那目的地終於要到來。

「仇前輩,這裡是哪兒?」

馬車上,謝耀這麼問著。但他只看見仇爙信閉著目,沒搭理他。

他見仇爙信不理,只好望向窗外,那窗外是一片荒野,群山環繞著這個山谷,遠方依稀看
的見江水流過,及稀疏的水聲。

又過了些時辰,前方駕車的回過了頭,喝道:「喂!到了,到了!」

仇爙信立刻張開了眼,他往窗外看了一眼,嘴裡說:「這裡就可以了,放我們下車吧。」話
畢,馬車便停了,仇爙信起身,走下了馬車。

謝耀見仇爙信下了車,感到狐疑,正要跟著下車,卻被那駕車夫給攔住了,他伸出了手,看
起來似乎要向謝耀討錢。

謝耀大叫:「那他……」手指著仇爙信,但卻又看見他那犀利的眼神,頓時改口:「好!我
付!我付!」

謝耀從包袱中拿出了裝銀子的小袋,從裡頭掏出些許銀兩,交給了駕車夫,說:「拿,這樣
夠吧?」

那駕車夫看了看,搖了搖頭,用手指比了個「二」。

謝耀惱怒的說:「你搶劫啊!」又從袋子裡掏出了相同數量的銀兩,交給了他。那駕車夫看
了看,滿意的上了車,將車駕離。

謝耀看著駕離的馬車,愣了很久。才發覺仇爙信已經朝那一旁的江邊,連忙跟上。

夜寒風清,但這少了點雪。

這地方是座偏僻的山林,位於山谷之中,沿著山谷流過的,是將大地切為兩半的南江。江水
洶湧,遇見了礁石,還紛紛濺起水花。

江邊的兩岸,卻不是綠樹茂密的山林,這裡甚至連草也沒有,步過還會將地面的砂石踏起,
是片荒寂之地。

「仇前輩,這裡到底是哪?」謝耀又問著。

仇爙信只是走著,依舊沒有搭理謝耀,他領著謝耀往山谷裡頭走去。約走了幾刻,謝耀發現
那山谷越來越往裡頭靠,那大江的兩岸也越縮越小。

「快到了。」就在仇爙信說這句話時,謝耀看見前方的那山坡上,有一座房宇,想必那是
仇爙信要帶他去的目的地。

不到一會兒,他們便來到了那山腳下,此時謝耀才看清楚那剛才看見的其實只是露出地面
的一部份,也就是屋頂的部份,那真正的房宇其實是築在那山壁裡頭的。

他們看見了前方那山壁上,有個通道往那裡頭去,那通道上掛著個匾額,上頭寫著「臨水
祠」三字,是座破廟。仇爙信二話不說便往裡頭走,謝耀趕緊跟在後頭。

沿著通道,來到了那喚作「臨水祠」的大廳中,那地上是一片零亂,隱隱約約看的見些石
雕、碎裂的石椅,壁上則滿滿刻著數千符文,謝耀看不懂那上面寫的是什麼文字,似乎是
從上古便流傳下來的。

仇爙信沒有多說什麼,便領著謝耀上了樓梯,嘴裡邊說:「這個地方叫作臨水祠,是上古
先民所建,本用於平定大洪水,擺放一座神鼎,但如今神鼎已不在,這裡也就荒廢了。」

那階梯帶著兩人到了臨水祠的頂端,那頂端有座高台,仇爙信轉過身來面對著謝耀,說:
「你還記得我在幫你通脈時,你是怎麼讓妳全身的穴道都暢開,使我能將氣灌入你的身體
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