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參拾伍回、大對小

「這麼狂妄？」那喚作葛老子的光頭鬍辮男說，隨手推出了桌
上擺著的幾個銀兩，喝：「大！」

謝耀見他又押大，偏是不領情，從袋中掏出些許銀兩，大叫：「
我押小！」

眾人紛紛押注後，擲骰的人拿起了骰子在手上抖了抖，兩隻手夾起
了那骰子，搓了搓，擲入碗中。

那骰子在碗中滾動了會兒。擲骰人看見了碗中的點數，大喊：「三、
五、一，九點，小！」

謝耀見到最後一顆骰子只有一點，不禁鬆了口氣，連忙跟著一旁也
押小的人分錢。葛老子見狀，更是惱怒。

「再來一把！」葛老子說，對著身旁的高瘦男子說：「你去擲骰。」

「才不怕你呢，誰來擲骰都沒差。」謝耀說。

眾人紛紛下注後，葛老子見謝耀又押小。不禁想這少年到底吃了什麼
熊心豹子膽，居然把把都押小，但運氣又如此好。

本來站在葛老子身旁的那高瘦男子，走上了前去，接過了擲骰人手中
的骰子。沒人注意到，他在接過骰子的那刻，那其中兩顆骰子早已被
掉包了。

「輸死你。」葛老子小聲唸道。骰子在碗中落下，仔細一點的人就會
發現那其中兩顆的骰子停的特別快。

「六、四、二，十二點，大！」一個賭客喝著，他手伸長將自己的錢
收回來。

謝耀見到自己輸了，也不放在心上，又掏出了大把銀兩。繼續押小。

「只押小的笨蛋。」葛老子心中暗笑，押大。

高瘦男子手中握著的骰子，其實是種特殊的骰子，裡頭裝著奇特填塞
物，會向下方流去，使得較重的那方朝下，反之則朝上露出點數，是
一些賭客隨身必備的物事。

「哇哇哇！」謝耀見到又開大，連忙大叫。又從袋中掏出了些銀兩，繼
續押小。

「別輸到脫褲子啊。」葛老子笑道。

□

「怎麼把把都開大，這分明有詐！」謝耀大叫。

「那你怎麼把把的押小，你分明想使詐。」葛老子應道。

這已經是第二十把，謝耀已經快將前幾盤贏來的錢都輸光了。他越是
氣，就越是押小；這越是押小，就越是輸。

「三、六、一，十點，大！」

「啊──」謝耀大叫，氣得捶桌。

「你還是留點錢吧，免得到時得學那街上的狗兒吃屎！」葛老子樂得大
笑。

「這分明有詐！」謝耀大叫，從袋中掏出了所有的銀兩，喊著：「我押大
！全押了！」

「我押小！」葛老子拋出些銀兩。

那擲骰的高瘦男子連忙將手中的骰子反了面，假裝等著眾人押好注。

眾人押下注後，高瘦男子將骰子拋進碗中，骰子喀啷喀啷響著，慢慢停了
下來。

「一、二、三，六點，小！」謝耀叫著，抱住了頭，眼睜睜看著自己的錢
被收走。

「還要玩嗎？」葛老子咧開了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