週一 5月 14, 2007 11:39 pm
第二章。煙霧繚繞
Gray的家位在天母山區，三十幾坪的公寓七樓。這一帶的房子都蠻歐式的，看來是個寧靜的住宅區，附近有教堂、花園，不遠的地方還有綠意盎然的小山，視野很不賴。我覺得我蠻喜歡這一帶的。唯一的缺點就是七樓公寓，居然沒有電梯。「所以我的房東算我租金很便宜囉！」Gray笑道。「在你找到住的地方之前，都可以住我這。」我給了他一個感激的眼神。
和Gray是在kkcity上認識的，那時候他要南下出差順便想玩幾天，從名片檔得知我是個道地的老高雄，於是傳訊給我。我也給了他足夠的他想要的資訊。也幫他預約好了下榻的旅館。那時候我替他找的是中山大學裡面的會館。雖然設備普通，但總是乾淨整潔。而且那裡離海很近，到晚上也不有車來車往的吵雜。
他說，他還蠻喜歡的。
尤其是夜裡獨自一人走到理工長廊前面的露天咖啡座和大菩提樹，月光照在身上，彷彿充滿了學院的氣質。
後來他在BBS信箱告訴我，他那兩個禮拜有看了三場逸仙館的音樂表演，在西子灣曬太陽，到柴山散步，到海堤去看月亮。還故作學生的模樣去旁聽了幾個人文與藝術的通識課。那陣子剛好是音樂系所舉行發表會的熱季，幾乎每天都有免費的音樂表演可以欣賞。當然他沒有忘了新掘江、城市光廊、高美館、漢神和大遠百……。這當然是我介紹給他的。
他說。感覺很棒。
還附註：看夠了海之後，來一個海之冰「對面」賣的冰實在非常過癮。
看到這句話我在電腦前哈哈大笑。
不過那時候我們並沒有見面，因為那時候我還在當兵。當他來高雄，我早已回到部隊裡面去了。而且隔週偏偏又輪到我留守，所以也就失之交臂了。而後來直到我退伍、換了兩份工作的兩年間，我們也只是在網路上維持著不太熱絡的，隨緣的交集。
上台北之前，我將為什麼要來台北的原委在電話裡「扼要」的告訴了他。避掉了Proffesor不堪的那段。只說，我離職了。剛好房租的租約也到期。乾脆，就來台北好了。
當然這個理由誰都聽的出「太過牽強」。而且那時候我居然忍不住在電話裡哽咽了起來。不過Gray並沒有再問下去。只說：「那，你先來我這吧。」然後我出發了。只買到站票。幾個小時下來，腿麻的像一棵決定要入定的樹。
在站前誠品見了面以後，Gray說了一句話。
「看你，連個行李都沒。你是為了這裡的事所以決定來台北的吧。」他用手指戳我的左胸口，畫了一個愛心形。
「Writer……。我想我明白的。總之你要保重。」然後就沒再說下去。
他替我保留顏面的細膩的體貼，以及二話不說就伸出援手的關心，我都抱以無限的感激。
◇
Gray帶我去泡附近的一個溫泉。他說，這個社區有很多人有空就去那兒泡泡。也算是個社區交流中心吧。現在天氣冷，泡個溫泉真的很不賴。
我站在店門口，招牌和店面裝潢的很有傳統日式的風格，前面還有一個大大的「湯」字和招財貓。暈黃的燈光讓人覺得很舒服。
略做簡單的沖洗，我們裸身入男大眾池。Gray一附很老道的樣子：「你要先泡泡腳，等到身體適應溫度了以後再進去。但是不要泡到高於心臟的地方，對身體不太好。……」聽得我一愣一愣。
來這裡泡的人年紀多半頗大，而且外國人也蠻多的。我看到除了一些洋面孔，倒也有三兩成群的日籍人士在用日文流利地交談著。他們一看見Gray就揮揮手，Gray也簡單比了個手勢。然後轉頭對我說：他們都是這裡的常客。我也給了他們一個禮貌的微笑。
十幾分鐘後，Gray和幾個隔壁的洋人聊開了。我因為聽不太懂英文，頭又泡得有點昏昏的，索性圍了浴巾，赤條條的從置物櫃裡拿了手機就來到了室外休息區。我輕輕呵了一口氣，飛出淡淡的白煙。
幾片紅色的台灣欒樹葉子掉下來，吐露著天氣雖然很冷，不過在北台灣，也是要進入早春了。（我心裡想著早上我在高雄還游泳吃冰）四周的霧氣很重，不久，就把我擁濕了。牆壁的溫度計顯示只有六度，所以沒有人跑到外面休息區來，不過我也沒有打算要進去。
我打開了語音信箱。有三通語音留言。我按下確定接收。
第一通是你。
「Writer。是我。你現在在哪裡？有找到住的地方了嗎？我聽說你已經離職了。
是不是打算去哪裡走走？很抱歉我用這種方式傷害你，但我還是很關心你的。
這些天你到哪兒去了呢？請你聽到留言以後請撥個電話給我。」
我按下第二通。是化學系的學弟。
「Writer學長。我已經買到你的新書《幻想貓》囉，這個繪本畫得好可愛喔！你
出了書怎麼不跟大家講，我跟大伙兒講大家都很高興呢。我現在在新竹唸研究
所，每天作實驗寫論文煩死了。下次到高雄玩你要幫我簽名唷！」
聽到這裡我心笑了一下。按下第三通。
「湯先生。我是○○補習班李主任。我收到你的履歷了。請你下週一下午兩點整來面試。聽到留言後請回電。電話是……。」
看到這裡，不知何時Gray已經站在我身後了。
「站在外面不冷嗎？」Gray靠了過來。柔聲問道。
剛剛在公共空間沒特別注意，現在靠得夠近了。才發現Gray的身材很棒。厚實的胸肌，大塊的斜方肌，壁壘分明的腹肌，而且……他連浴巾都沒有圍呢！
「我想再泡一下。」我飛快的轉移了視線。撇下他，走進浴場。由於時間已晚，人幾乎都走光了。我從鏡中看見自己，發現自己的耳根早就紅透了。
突然身子一緊。
一個無可抵擋的暖意把我包圍起來。我看了看鏡子，是Gray！他把他的胸膛貼靠在我的背後。我禁不住，一下子就軟在他懷裡了。
一連串酥麻輕柔又熱烈的觸感一波一波湧上來。「啊……」我忍不住叫出聲。緊接著Gray用口含住了我的器官。
那舔弄、那輕咬，那纖細的撩撥……
在射精的那一瞬間，我彷彿聽見自己的驚嘆、歡快的喘息。接著，Gray射了。輕輕倒臥在我身上。
一個畫面突然飛上來。Proffesor！我震驚彈起來。
我馬上推開了Gray。心頭湧上無可厄抑的罪惡感。
Gray像是明白了一切。淡淡的笑了笑。跟著我潦草地收拾著。
回程的時候，他好像有跟我說對不起，也好像沒說。台灣欒樹的葉子又掉下來了，冷風吹過臉，有點寒意。
不知何時，Gray早已輕輕摟住了我的肩。我不由自主靠緊了他。眼淚自兩頰滑過。
我依舊一言不發。卻掉進了自己的心事裡。
我突然覺得自己很討厭。
我討厭自己的不坦率，也討厭自己的身體，太誠實。
風來，吹過我和借來Gray襯衫，衣服鼓脹起來，我甚至覺得，只要我助跑，輕輕一跳，整個人就要飛起來了。
Gray的家位在天母山區，三十幾坪的公寓七樓。這一帶的房子都蠻歐式的，看來是個寧靜的住宅區，附近有教堂、花園，不遠的地方還有綠意盎然的小山，視野很不賴。我覺得我蠻喜歡這一帶的。唯一的缺點就是七樓公寓，居然沒有電梯。「所以我的房東算我租金很便宜囉！」Gray笑道。「在你找到住的地方之前，都可以住我這。」我給了他一個感激的眼神。
和Gray是在kkcity上認識的，那時候他要南下出差順便想玩幾天，從名片檔得知我是個道地的老高雄，於是傳訊給我。我也給了他足夠的他想要的資訊。也幫他預約好了下榻的旅館。那時候我替他找的是中山大學裡面的會館。雖然設備普通，但總是乾淨整潔。而且那裡離海很近，到晚上也不有車來車往的吵雜。
他說，他還蠻喜歡的。
尤其是夜裡獨自一人走到理工長廊前面的露天咖啡座和大菩提樹，月光照在身上，彷彿充滿了學院的氣質。
後來他在BBS信箱告訴我，他那兩個禮拜有看了三場逸仙館的音樂表演，在西子灣曬太陽，到柴山散步，到海堤去看月亮。還故作學生的模樣去旁聽了幾個人文與藝術的通識課。那陣子剛好是音樂系所舉行發表會的熱季，幾乎每天都有免費的音樂表演可以欣賞。當然他沒有忘了新掘江、城市光廊、高美館、漢神和大遠百……。這當然是我介紹給他的。
他說。感覺很棒。
還附註：看夠了海之後，來一個海之冰「對面」賣的冰實在非常過癮。
看到這句話我在電腦前哈哈大笑。
不過那時候我們並沒有見面，因為那時候我還在當兵。當他來高雄，我早已回到部隊裡面去了。而且隔週偏偏又輪到我留守，所以也就失之交臂了。而後來直到我退伍、換了兩份工作的兩年間，我們也只是在網路上維持著不太熱絡的，隨緣的交集。
上台北之前，我將為什麼要來台北的原委在電話裡「扼要」的告訴了他。避掉了Proffesor不堪的那段。只說，我離職了。剛好房租的租約也到期。乾脆，就來台北好了。
當然這個理由誰都聽的出「太過牽強」。而且那時候我居然忍不住在電話裡哽咽了起來。不過Gray並沒有再問下去。只說：「那，你先來我這吧。」然後我出發了。只買到站票。幾個小時下來，腿麻的像一棵決定要入定的樹。
在站前誠品見了面以後，Gray說了一句話。
「看你，連個行李都沒。你是為了這裡的事所以決定來台北的吧。」他用手指戳我的左胸口，畫了一個愛心形。
「Writer……。我想我明白的。總之你要保重。」然後就沒再說下去。
他替我保留顏面的細膩的體貼，以及二話不說就伸出援手的關心，我都抱以無限的感激。
◇
Gray帶我去泡附近的一個溫泉。他說，這個社區有很多人有空就去那兒泡泡。也算是個社區交流中心吧。現在天氣冷，泡個溫泉真的很不賴。
我站在店門口，招牌和店面裝潢的很有傳統日式的風格，前面還有一個大大的「湯」字和招財貓。暈黃的燈光讓人覺得很舒服。
略做簡單的沖洗，我們裸身入男大眾池。Gray一附很老道的樣子：「你要先泡泡腳，等到身體適應溫度了以後再進去。但是不要泡到高於心臟的地方，對身體不太好。……」聽得我一愣一愣。
來這裡泡的人年紀多半頗大，而且外國人也蠻多的。我看到除了一些洋面孔，倒也有三兩成群的日籍人士在用日文流利地交談著。他們一看見Gray就揮揮手，Gray也簡單比了個手勢。然後轉頭對我說：他們都是這裡的常客。我也給了他們一個禮貌的微笑。
十幾分鐘後，Gray和幾個隔壁的洋人聊開了。我因為聽不太懂英文，頭又泡得有點昏昏的，索性圍了浴巾，赤條條的從置物櫃裡拿了手機就來到了室外休息區。我輕輕呵了一口氣，飛出淡淡的白煙。
幾片紅色的台灣欒樹葉子掉下來，吐露著天氣雖然很冷，不過在北台灣，也是要進入早春了。（我心裡想著早上我在高雄還游泳吃冰）四周的霧氣很重，不久，就把我擁濕了。牆壁的溫度計顯示只有六度，所以沒有人跑到外面休息區來，不過我也沒有打算要進去。
我打開了語音信箱。有三通語音留言。我按下確定接收。
第一通是你。
「Writer。是我。你現在在哪裡？有找到住的地方了嗎？我聽說你已經離職了。
是不是打算去哪裡走走？很抱歉我用這種方式傷害你，但我還是很關心你的。
這些天你到哪兒去了呢？請你聽到留言以後請撥個電話給我。」
我按下第二通。是化學系的學弟。
「Writer學長。我已經買到你的新書《幻想貓》囉，這個繪本畫得好可愛喔！你
出了書怎麼不跟大家講，我跟大伙兒講大家都很高興呢。我現在在新竹唸研究
所，每天作實驗寫論文煩死了。下次到高雄玩你要幫我簽名唷！」
聽到這裡我心笑了一下。按下第三通。
「湯先生。我是○○補習班李主任。我收到你的履歷了。請你下週一下午兩點整來面試。聽到留言後請回電。電話是……。」
看到這裡，不知何時Gray已經站在我身後了。
「站在外面不冷嗎？」Gray靠了過來。柔聲問道。
剛剛在公共空間沒特別注意，現在靠得夠近了。才發現Gray的身材很棒。厚實的胸肌，大塊的斜方肌，壁壘分明的腹肌，而且……他連浴巾都沒有圍呢！
「我想再泡一下。」我飛快的轉移了視線。撇下他，走進浴場。由於時間已晚，人幾乎都走光了。我從鏡中看見自己，發現自己的耳根早就紅透了。
突然身子一緊。
一個無可抵擋的暖意把我包圍起來。我看了看鏡子，是Gray！他把他的胸膛貼靠在我的背後。我禁不住，一下子就軟在他懷裡了。
一連串酥麻輕柔又熱烈的觸感一波一波湧上來。「啊……」我忍不住叫出聲。緊接著Gray用口含住了我的器官。
那舔弄、那輕咬，那纖細的撩撥……
在射精的那一瞬間，我彷彿聽見自己的驚嘆、歡快的喘息。接著，Gray射了。輕輕倒臥在我身上。
一個畫面突然飛上來。Proffesor！我震驚彈起來。
我馬上推開了Gray。心頭湧上無可厄抑的罪惡感。
Gray像是明白了一切。淡淡的笑了笑。跟著我潦草地收拾著。
回程的時候，他好像有跟我說對不起，也好像沒說。台灣欒樹的葉子又掉下來了，冷風吹過臉，有點寒意。
不知何時，Gray早已輕輕摟住了我的肩。我不由自主靠緊了他。眼淚自兩頰滑過。
我依舊一言不發。卻掉進了自己的心事裡。
我突然覺得自己很討厭。
我討厭自己的不坦率，也討厭自己的身體，太誠實。
風來，吹過我和借來Gray襯衫，衣服鼓脹起來，我甚至覺得，只要我助跑，輕輕一跳，整個人就要飛起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