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功課怎樣呢？」

「還可以啦。」

「你去年沒考上研究所爸爸很不高興，這次千萬不要考砸了。」

「我知道我知道。」

「……」手機裡的媽媽沉默了幾秒，「這次報考的科系裡面有你有興趣的吧？」

「應該有吧。」

「好好念書，不要有太多外務干擾，知道嗎？」

「是、好、沒問題。」

總算結束通話，佐文鬆了口氣。

走出捷運站口，佐文把快速的步調回來；他一直都走太快，不管是高中選類組大學選科系還有找實驗室都太快了，總是看別人往前衝自己也跟著走，卻不知道自己到底想往哪個方向走。

能用來決定的時間太少。小羽長期跟他一起在外面用餐的結論是：佐文總是不先看完菜單就點菜了，就像服務生在催促似的；其他情況依此類推都成立。

走到門口卻發現門鎖被打開，小羽已經坐在他的書桌前。

他輕聲問著，「妳怎麼了？」，他感到今天的小羽是有史以來他見過最蒼白的一次。

小羽站起來倏地張開雙翼，而這時原本該是象牙白的羽毛竟然如水晶般透明，在空中無力的舞動著。一瞬間，佐文明白發生什麼事情了。

「我……再也無法飛翔了……」小羽勉強僵住的臉說完這句後，在也支持不下去整個崩潰失聲大哭，大聲的哭用力的哭竭盡聲音的哭著，哭自己的不爭氣哭自己的無能哭自己的軟弱，淚水在扭曲的表情上匯流成小河奔馳著。

傳說中天使的後裔們，在無法飛翔的那天是靈魂第一次的死亡。

小羽整個身體因為哭泣不斷的抽搐而蜷曲，彷彿今天就是世界末日；佐文只能抱著冰冷顫抖的小羽，完全無能為力。他們都知道當天使要收回禮物，沒有任何人或任何辦法能阻止。

佐文明白，這一切很快就會輪到他自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