週五 8月 04, 2006 9:39 pm
一入夜後，燕翎的牙便疼得很。這樣的疼痛非常的奇怪，當夜裡痛的死去活來，幾乎不能入睡。
當時她覺得很奇怪，為何牙醫沒有急診？
天一亮，所有的疼動又消失無蹤。
每當夜裡燕翎總下定決心，賭咒的說白天一定趕在牙醫開門要掛號，一到白天起床上班時這樣的決心又冰消瓦解。
她想這也回答了為何牙科沒有急診，這樣的痛必須在入夜後獨自承受。
尤其當她和交往五年多的男友分手後，格外的能體會這種痛。
總之，這樣的牙痛居然也讓她拖了一個月。
直到她覺得日子必須重新開始，不能老是活在過去。
牙齒的酸水滲入紅軟的牙齦腐蝕牙根，就像壞習慣和拖延會讓一段刻骨銘心的感情壞死一樣。
當燕翎坐在牙醫的手術台上，那藏匿在口罩後悶聲地說著她的病情。
那種聲音會讓人想到1984那本小說中那個透過無線電，向表情麻木的民眾說話的老大哥聲音。
當他輕描淡寫的說著：「拔除神經後你的牙除了斷裂的那天會痛，以外再也不會痛。」
燕翎心裡想：「太好了，這就是我要的。」
如果你的生活不容許你有任何的情緒，疼痛還太激烈。
夜晚的任何痛楚總讓人意識到還有被安慰的需要，儘管離開他之後，燕翎早已建構了一個完全屬於以自己為中心旋轉的生活。
生活可以這麼的一目了然，手邊擺得是最喜歡的小說，沒有冰箱，不開伙，不養貓。
生活節奏就如同十二平均律，是最減的約數，也是最減的約束。
每個週末的這個時候，燕翎總會在電腦前寫一點什麼，多半寫部落格。
她的部落格寫的很少，回應也很乏善可陳，一看就是疏於管理的荒涼景象。
她真羨慕僅被擁有大把時間可供揮霍，可以打牌打到手軟的大學生，每次潑版就是兩三千字，還有閑功夫逛別人的網誌推銷自己的部落格。
如果她想要有兩個小時專注的寫點胡言亂語，都得靠著極度的規律才能辦到。
如果這星期其中有一天她因為早晨的風太涼，而貪睡個把小時，可能連這點時間都擠不出來。
燕翎是一個心理系研究所學生，唸了四五年，論文就是無法完成。
藉著新生活的開始她已經下定決心，無論如何她都必須在今年寫完她的論文。
所以她早上到醫院去收集個案資料，下午在醫院上班，晚上還得回到研究室寫論文。
星期六的下午，她看著陽光照在這棵樹上，突然有想流淚的感覺。
她以前是用這棵樹來標記這座山的位置，她跟哥(對之前情人的暱稱，一時還很難改口)說，她死後的骨灰要灑在這裡！
當雲從山的稜線滾落時，這裡彷彿離天堂的窗口很近，這裡的風彷彿會到世界各地去。
她說她要從這裡為起點，在死後開始旅行，用最輕的重量，11毫克。
他說：「任意灑骨灰是犯法的。」
此時她已經感受到愛情裡頭死絕的寂寞。
離這樣的對話才不過一個月，他們的感情已經卻早一步死亡，曾經一起悠閒度過春天也走遠了。
這棵樹就長在這裡，也許一百年前就在這裡。
它站在登山狹小的步道，長在兩三塊大石頭的中間，偶而微彎灑下枝葉，顏色總隨著掙得陽光的可否有些不同。
樹梢尖在偶可掙得陽光的地方，長得油亮亮地，隨著山中緩慢流動的時間走入寧夏。
但那些總得不到陽光的部分，逐漸蒼白，有些有病弱的黃，或是葉尖春未消褪的殘紅。
在許多高大的樹木間，它非常的瘦弱，修長的細枝優雅的展開，一點也沒有競爭的野心，或許已經放棄爭奪。
春天，樹美如花，嫩芽微紅，沒有風，有時還會微微的搖曳。
彷彿它可以感受到那毛孔都感覺不到的微風，從葉間底下滑過。
當時她覺得很奇怪，為何牙醫沒有急診？
天一亮，所有的疼動又消失無蹤。
每當夜裡燕翎總下定決心，賭咒的說白天一定趕在牙醫開門要掛號，一到白天起床上班時這樣的決心又冰消瓦解。
她想這也回答了為何牙科沒有急診，這樣的痛必須在入夜後獨自承受。
尤其當她和交往五年多的男友分手後，格外的能體會這種痛。
總之，這樣的牙痛居然也讓她拖了一個月。
直到她覺得日子必須重新開始，不能老是活在過去。
牙齒的酸水滲入紅軟的牙齦腐蝕牙根，就像壞習慣和拖延會讓一段刻骨銘心的感情壞死一樣。
當燕翎坐在牙醫的手術台上，那藏匿在口罩後悶聲地說著她的病情。
那種聲音會讓人想到1984那本小說中那個透過無線電，向表情麻木的民眾說話的老大哥聲音。
當他輕描淡寫的說著：「拔除神經後你的牙除了斷裂的那天會痛，以外再也不會痛。」
燕翎心裡想：「太好了，這就是我要的。」
如果你的生活不容許你有任何的情緒，疼痛還太激烈。
夜晚的任何痛楚總讓人意識到還有被安慰的需要，儘管離開他之後，燕翎早已建構了一個完全屬於以自己為中心旋轉的生活。
生活可以這麼的一目了然，手邊擺得是最喜歡的小說，沒有冰箱，不開伙，不養貓。
生活節奏就如同十二平均律，是最減的約數，也是最減的約束。
每個週末的這個時候，燕翎總會在電腦前寫一點什麼，多半寫部落格。
她的部落格寫的很少，回應也很乏善可陳，一看就是疏於管理的荒涼景象。
她真羨慕僅被擁有大把時間可供揮霍，可以打牌打到手軟的大學生，每次潑版就是兩三千字，還有閑功夫逛別人的網誌推銷自己的部落格。
如果她想要有兩個小時專注的寫點胡言亂語，都得靠著極度的規律才能辦到。
如果這星期其中有一天她因為早晨的風太涼，而貪睡個把小時，可能連這點時間都擠不出來。
燕翎是一個心理系研究所學生，唸了四五年，論文就是無法完成。
藉著新生活的開始她已經下定決心，無論如何她都必須在今年寫完她的論文。
所以她早上到醫院去收集個案資料，下午在醫院上班，晚上還得回到研究室寫論文。
星期六的下午，她看著陽光照在這棵樹上，突然有想流淚的感覺。
她以前是用這棵樹來標記這座山的位置，她跟哥(對之前情人的暱稱，一時還很難改口)說，她死後的骨灰要灑在這裡！
當雲從山的稜線滾落時，這裡彷彿離天堂的窗口很近，這裡的風彷彿會到世界各地去。
她說她要從這裡為起點，在死後開始旅行，用最輕的重量，11毫克。
他說：「任意灑骨灰是犯法的。」
此時她已經感受到愛情裡頭死絕的寂寞。
離這樣的對話才不過一個月，他們的感情已經卻早一步死亡，曾經一起悠閒度過春天也走遠了。
這棵樹就長在這裡，也許一百年前就在這裡。
它站在登山狹小的步道，長在兩三塊大石頭的中間，偶而微彎灑下枝葉，顏色總隨著掙得陽光的可否有些不同。
樹梢尖在偶可掙得陽光的地方，長得油亮亮地，隨著山中緩慢流動的時間走入寧夏。
但那些總得不到陽光的部分，逐漸蒼白，有些有病弱的黃，或是葉尖春未消褪的殘紅。
在許多高大的樹木間，它非常的瘦弱，修長的細枝優雅的展開，一點也沒有競爭的野心，或許已經放棄爭奪。
春天，樹美如花，嫩芽微紅，沒有風，有時還會微微的搖曳。
彷彿它可以感受到那毛孔都感覺不到的微風，從葉間底下滑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