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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燕子無聊地將厚紙做的藍色小洋裝，穿在畫著奶罩三角褲的紙娃娃身上，那是五塊錢一張，從附近雜貨店買來的，因為太常玩的關係，紙娃娃的頭快斷掉了。
　　最近哥哥越來越少陪她玩了，每天一放學，他就把自己關在房間裡。有一天半夜裡，小燕子起來尿尿，她看見哥哥穿上一襲黑斗篷，戴上鴨舌帽，像福爾摩斯辦案時的打扮，拿著一根竿子，躡手躡腳地開門出去了。
　　隔天早上，阿婆拿著一籃爛掉的菜，上門來興師問罪。
　　「看妳兒子做的好事！」她氣呼呼的對媽媽說。
　　媽媽好聲好氣的說，一定是阿婆誤會了。
　　「我明明就看他穿成一身都是黑的，拿著一根竹竿，到我的菜園，一陣亂打，看，把我的菜弄成這樣！」
　　她拿出一顆被搗爛的甘藍菜，上面沾滿了泥土和砂礫。
　　「阿婆，妳看錯了了，這真的不是我們家達禮做的。」
　　阿婆的臉突然間靠近媽媽，媽媽清楚的看見她臉上的坑坑疤疤，和那顆長著毛的肉痣。
　　她的嘴角往下沉，眼睛瞪著媽媽，對她說，「妳那兒子要起肖了，妳最好注意他一點！」
　　說完後，她就提著竹菜籃，一跛一跛的走了。
　　媽媽看著她的背影，狐疑的將門關上。
　　小燕子想起前幾天下雨，雨後的花園裏，爬滿了一地的非洲大蝸牛，在泥土、落葉、草叢堆裏爬著。
　　她看著大蝸牛，伸出牠的觸角，移動牠柔軟的身體，慢慢地爬著，爬過之處，留下一條透明的黏液。
　　「你會遭到報應的！」她聽到姐姐悲憤的喊著。
　　小燕子跑到院子，看到哥哥拿著一根長竹竿，高高的舉起，地上擺了十幾、二十隻的非洲大蝸牛，竹竿打下來的一剎那，蝸牛的殼與身體，同時碎裂了。
　　哥哥連續敲擊了六、七下，他的臉有著小燕子沒看過的表情，一種混合著憤怒與兇殘的表情。
　　敲擊完後，他喘著氣，滿地都是碎掉的蝸牛殼與咖啡色身體和黏液，還混合著大量白色、顆粒狀的卵。
　　「哥哥，你為什麼要殺害蝸牛！」小燕子的眼睛泛著淚水。
　　「因為蝸牛是害蟲，牠們會吃人類種植的農作物，我是在替天行道！」
　　小燕子聽完後轉身離去，一邊跑一邊哭著說：「我不要跟哥哥玩了！」
　　「小燕子，小燕子！」姐姐在後面追著。
　　她玩著紙娃娃的手，一面抓著另一手的手臂，她的手臂因為皮膚過敏而發癢，她不停的抓，抓的都破皮滲血了。
　　哥哥從房間裡走出來，臉色有些陰森。
　　「抓什麼抓！」哥哥的表情凶惡，和平常不一樣。
　　「就是會癢呀！」她手還是有一下沒一下的抓著。
　　「好，我讓你不再癢！」
　　哥哥順手拿起一罐擦勞滅，不停的塗抹在破皮的手臂上，他表情帶著一絲興奮的猙獰，「看妳還抓不抓！」他一邊塗抹著，一邊不停的重複這句話。
　　藥劑的灼熱感不斷刺激小燕子破皮的皮膚，那刺痛感令她難以承受。
　　「不要再塗了！」小燕子尖叫地嘶吼著。
　　「那妳不可以再抓！」哥哥抓住她的手臂，用命令的口氣說。
　　「你憑什麼管我，你又不是爸爸！」小燕子哭叫的喊著。
　　「為什麼妳肯聽爸爸的話，就是不肯聽我的話！我有什麼比不上爸爸的！爸爸一天到晚都不在家…」哥哥高亢的語氣帶著一點悲傷，他丟下手中的擦勞滅，往外面走去。
　　小燕子哇一聲的大哭了起來，眼淚成串的落下，哭紅了眼，整個臉也漲的通紅，她的嘴哭成一個窟窿，口腔裏牽扯著一絲絲口水的黏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