巧克力&牛奶 4-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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版主: 跳舞鯨魚ocoh星心亞AzureSianlight

4-6 我會的,一定!

  這場車禍讓我最後不到一個月的學校生活被迫中斷,連最後的期末考都是在病床上作答完成,「再怎麼樣也得考完,這樣你才能順利畢業。」班導師如是說,用左手寫字蠻辛苦的,說到這裡,我對左右手都能寫字的人,在心裡深深的佩服起來。

  考完試之後的畢業假期也只能在醫院裡面渡過,這段時間裡面都是旻霓在照料我的生活起居,詩涵在有空堂的時候就會跑來,由於旻霓的細心,老媽似乎忘了她親愛的兒子還在旗山住院中的樣子。


  「你總不能讓伯母老是往旗山跑吧?舟車勞頓的。」旻霓手上一邊削著蘋果,「乖,吃蘋果吧。」

  『又是蘋果啊?』從旻霓照料我開始,每天至少都要吃上三個蘋果,『能換換別的水果嗎?』


  「不成,蘋果對生病復原中的人最好了,因為它……」每次我稍有微詞,她就會不厭其煩的把蘋果的歷史給倒出來說一遍,我只好乖乖的把蘋果給吃完,這樣她才不會一直碎碎唸下去,「這樣才乖,嘻──」旻霓端著盤子,一邊哼著歌一邊走出病房……還好以前的人沒把榴槤當成是補充營養的聖品。

  在距離畢業典禮前一週,旻霓帶來了一個很奇特的訪客,我從未見過她,但是我看得出來,她對我長相的反應和旻霓差不多,「天啊,怎麼會那麼像?」這個人是建銘兄的姊姊,她是把旻霓轉來旗農的幕後推手,已經忘的人請往前參閱第三章。


  「你是不是為了追旻霓而去整型啊?」建銘的老姐上下打量著我。

  「敏慧姐,妳別這樣啦,小沒禮貌的說。」旻霓端著蘋果,為難的看著這位敏慧大姐。

  「唉唉唉,開個玩笑嘛,我想這位詠倫小弟的器量不會這麼小吧?」敏慧大姐賊兮兮的看了我一眼。

  『我當然不是那麼小器的人啊,哈哈……』其實我在意的不得了,要不是旻霓在一旁,我早就回嘴過去了。

  「還真的很相像呢,呵呵。」敏慧大姐笑了笑,「連在喜歡的人面前逞強這點都好像,其實你很在意我這個玩笑對吧?」

  「每次我都會在旻霓面前揶揄建銘那小子,那小子總是會假裝自己根本不在意,實際上卻是在意的不得了。」敏慧大姐看了旻霓一眼,「我說得沒錯吧,旻霓?嘻──」

  「嗯……」旻霓點點頭。

  「以前有人對我說,每個人都會有另一個與自己相像的人存在於世上某個角落,在看見你之前,我是從未相信過的。」敏慧大姐起身走到窗前,「雖然旻霓她是……」

  「敏慧姐,別……別說出來啦……」旻霓的臉漲紅了起來,雙手打叉且拼命搖頭。

  「喔,還不能說啊,那不說……」敏慧大姐聳聳肩說,「不過這樣真的好嗎?」敏慧大姐看著我問道。

  『甚、甚麼?』我一頭霧水的望著敏慧大姐。

  「其實今天這一遭我是不想來的,要不是旻霓硬是要我過來的話,因為我怕自己會把你當成建銘的替身,但是……哈哈。」敏慧大姐聳聳肩笑了笑,「我還是差點把你當成了他,甚至有想把你收為義弟的衝動,如果我的感情基礎是這個,那對你公平嗎?」

  「你終究還是你,再怎麼相像都不可能取代我那個笨蛋弟弟,就算你成了我的義弟,還是沒辦法抹去建銘已經走了的事實,因為他是獨一無二的,你也是。」敏慧大姐接著又看著旻霓:「腦子想清楚了?」

  「我想清楚了。」旻霓看著敏慧大姐,「感謝妳曾經對我所做的一切,我會永遠記得的。」

  「謝甚麼啊?我只是不想那個笨蛋弟弟在走了之後還拖著妳不放,只是這樣而已。」敏慧大姐走到旻霓身邊,「要是妳都巴著我不放,那才是頭疼哩,嘻──」敏慧大姐淺淺的笑了笑。


  公主長久以來的禁錮詛咒已經徹底被解開,「再來的事情我就交給你囉,要是旻霓哭著回來找我,你就死定了,知道嗎?」敏慧大姐在離開前特意的警告我,我想,替身娃娃變成人的魔法似乎也已經讓適合的魔法師給施展開來了吧?「剛剛敏慧姐跟你說了甚麼啊?」嗯──秘密!「厚!這樣你也要賣關子喔?」剛剛妳和敏慧大姐不也賣了個關子嗎?呵呵。


  『我可以從替身娃娃的地位升級了嗎?』我看著旻霓。

  「從你握住我的手開始,你就不再是替身娃娃了喔,嘻──」旻霓羞怯的笑了笑,「謝謝你對我的無怨無尤,往後的日子,你要繼續陪著我走喔。」

  『我會的,一定!』我握住旻霓的手。

  「咳、咳,我說兩位大徳,要演出這戲碼之前,麻煩把門鎖上好吧!」詩涵突然出現在旻霓後面,「旻霓……妳很狡猾喔,這樣是犯規的。」

  「就算被舉紅牌也沒關係,因為這是我的幸福啊,嘻──」旻霓開心的笑了笑。


  雖然經過了一個多月的休養,我的右手已經拆了石膏,複雜骨折的左腳還沒完全康復,要出院還很難,「你還是堅持要參加畢業典禮?」旻霓看著我的左腳。


  『我非參加不可,就算用爬的。』我堅定的說著。

  「那你就爬去好了,大笨蛋!」詩涵看了我一眼。

  「他對旗農的熱愛程度,是妳無法想像的,嘻──」旻霓拍拍詩涵的肩膀笑笑說,「連我都覺得不可思議勒。」

  「就算是這樣,難道妳真的想讓他任性而為?別寵壞他了!」詩涵又瞪了我一眼。

  「嗯──這該怎麼說呢?」旻霓露出了一臉為難的表情,「我想……就順著他吧,用輪椅的話,應該是沒問題的啦。」


  畢業典禮當天,我坐著輪椅出現在畢業典禮會場,在走進校門的時候,我成為了許多人的注目與關心的焦點,成為焦點的原因不是因為我坐輪椅,而是因為推著輪椅的人:旻霓。一堆追求者差點就把我們給塞在門口了。


  「我們的關係喔……」旻霓面對還未死心的追求者裝出一副若有所思的表情,然後拍拍我的肩膀說:「你們問他囉,嘻──」

  『呃──這該怎麼說勒?』眼前一道道的殺氣逼過來,『簡單的說就是……她是我的女朋友,就這樣。』

  「這樣各位就清楚了吧?」接著旻霓甜甜的笑笑說:「能麻煩你們讓路出來嗎?」


  畢業典禮還是免不了一些長官來賓的致詞,而且還一個比一個冗長,好像沒來個長篇大論的話,畢業生將會前途黯淡一樣,但要論到演說的冗長冠軍,那當然是非校長大人莫屬啦,「我可以把校長噓下台嗎?」我說我的好兄弟啊,要是你不介意畢業證書被扣到明年的話,那就隨意請別客氣。


  「欸──?妳不回去班上可以嗎?」尚彬看著坐在我後面的旻霓。

  「當然可以,我要照顧詠倫的啊,我們導師也同意啦。」旻霓理直氣壯的說著。


  結束了冗長的演講之後便是頒獎時間,等到頒發畢業證書的時候,已經是典禮開始快三小時的時候了,接著便是整場畢業典禮的高潮壓軸,最讓人感到離情依依的時刻來臨,當畢業歌與驪歌相繼奏起的時候,現場到處都充滿了依依不捨的情感,尤其是有女生的班級以及女生班,面紙的用量開始飆升,到這裡為止,我的情緒都還算能夠控制,在校歌奏起:「旗山蒼蒼,淡水泱泱,蕉風椰雨稻花香……」開始,我的眼淚竟然不受控制的奪框而出,整個人哭得亂七八糟。


  「呃──詠倫,這個拿去。」旻霓從後面遞了一條手帕給我。

  『謝……謝謝……』我接過了手帕整理臉上的狼狽,然後我發現:『這、這手帕怎麼這麼眼熟啊?』

  「這是你借我的手帕啦,你都沒來找我拿。」

  『我……我都快忘了那件事了。』我的情緒還沒完全平復。

  「你喔,真是糟糕欸,嘻──」旻霓走到我面前,「還有啊,你哭的樣子還真是難看說。」

  『哪有人哭的樣子會好看的啊?』我白了旻霓一眼。

  「嗯,也對。」旻霓走到我身後,「走吧,我們該跟這裡道別了。」


  民國八十一年六月十九日那天,時間為我的生命旅程下了一個新註腳,一段永難忘卻的回憶;一段刻骨銘心的歷程;一個永不後悔且願意再選擇一次的決定,在那年夏天圓滿的畫上休止符,高職的夏天結束了,我的是,旻霓的也是,我們將永遠記住這個讓一切開始的地方:旗山。

●欸欸欸,別再哭了,真的很難看啦……●

~ To be continued……

南台灣的一段青春戀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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