週五 5月 12, 2006 2:36 am
「殺蟲劑攙入食物，12歲男童長期毒害老父」
我的視線慢慢爬過報紙令人驚悚的頭條，繼續往下讀：
「【台北訊】
台北縣一名12歲的男童在日前離家出走，中和警方尋獲後，父親激動地指控兒子對他下毒，他所吃的食物裡，不但有殺蟲劑，還有蟑螂、肥皂和酒精。男童向警方坦承下毒，原因是他認為爸爸不是親生的。男童父親則表示兒子當然是他親生的。 」
我想起這幾天在家吃飯後，腸胃好像真有點不舒服。我這陣子加班，兒子為了分擔我的壓力自願說要下廚煮飯，也不知他哪學的，晚餐一做就是四菜一湯加甜點，我下班回來看到這豐盛的菜色差點傻眼。待我吃了一口，味道竟然還不錯，除了有點說不上來的怪味道外……。
我將眼角餘光偷偷移向房間裡正在作功課的兒子，他低頭看書的神情好專注，稜角分明的側臉簡直和他爸爸一模一樣。唉！兒子下個月就滿十六了，也該是半個大人了。說起來，時間過得還真快，我和孩子的爸也幾乎十幾年沒見囉。兒子還小的時候都會吵著要找爸爸，後來年紀大了就懂事了些，不知道現在的他還會不會想念他那無緣的老爸？
「媽。」
兒子的叫喚將我從失焦的回憶裡拉回，「怎麼啦？」
他坐在書桌前，轉頭問我：「我今天燉了燕窩，妳要不要吃一碗？」
「呃……好啊！」這孩子真勤快，連我上次出國買回來懶得處理的燕窩都幫我燉好。
「那我去幫妳盛一碗。」他推開椅子，站起身往廚房走去。
從電鍋裡取出來的溫熱燕窩吃起來軟甜爽口，我開心地吃了幾口，問：「兒子啊，你怎麼知道燕窩要怎麼煮？」
他咕嚕咕嚕地喝著從冰箱裡拿出來的可樂，十分率性地擦擦嘴角：「看報紙學的啊！」
「看報紙學？是看食譜吧？」
「no！no！」他搖搖手指，「妳不知道報紙都會有一些教人家怎麼保養和烹調的專欄嗎？」
「是嗎？」我翻翻手上的社會版，只看到和剛才類似的兇殺新聞。
「在副刊啦！」兒子指指被我抽出來，擺在一旁的那落報紙，「算了，反正妳也對那沒興趣。」
「誰說的，我……」我本來想辯白，但但到兒子白淨的肌膚，想到自己平時真的懶得保養皮膚，便收口不說。
「媽，」他黏到我身旁，端詳著我的臉，「妳的皮膚越來越美了耶！」
「多虧你燉那些苡仁湯、燕窩盅給我喝，我的皮膚才越來越白晰囉！」我笑笑，摸摸他的頭，他目光灼灼地看著我，我有點不好意思地別過頭。
他彷彿猜透我的心事。「媽，我十六歲了，是個大人了。」
我楞了一下。看著他和他父親神似的眉宇，想當初我也是愛上這樣的眼神吧？
「傻孩子，你下禮拜才滿十六阿！」
兒子聽了有點洩氣，但馬上轉念就問：「媽，妳為什麼都沒再婚？」
「我……」對啊，我為什麼都沒再婚？好多人問過我了，我都推說我的人生以工作為重，只有我自己知道為什麼。
兒子靠近我的耳邊，輕聲問，「妳是因為我嗎？」他身上淡淡的體香爬向我的鼻尖。
「呃……算吧！」我尷尬地點點頭。兒子都這麼大了，若我說是因為要照顧他才堅持不婚，他應該會覺得很沒面子吧。
雖然，這不是真正的答案。
兒子看我點頭，有點得意地後仰躺下。「其實不用妳說，我早就知道了。」
我低頭繼續吃燕窩，兒子躺在沙發上別有興味地看著我：「媽，妳不覺得吃動物的體液很噁心嗎？」
我停下湯匙，無所謂地搖頭：「不會啊！能吃飽、變漂亮，怎麼會噁心？」
兒子不以為然。「我真搞不懂女人為什麼都要變白，我就不覺得皮膚白好看。」
這孩子今天怎麼這麼多話？我用湯匙攪拌碗裡的殘羹，發出鏗鏗的聲音。
「妳吃完啦？這麼快？」兒子湊過頭來，將碗接走：「再來一碗？」
「嗯。」我點點頭。
他拿著空碗走到廚房，將電鍋裡剩下不多的燕窩都倒在我的碗裡。怪了，他今天真的特別反常耶！又幫我添補品又陪我談心的，尤其是他的眼神，我幾乎認不出來他是我辛苦拉拔十幾年的孩子。
他太像他爸爸了。
他將碗遞過來，「喏，最後一碗。」
「怎麼，快生日了所以特別討好我啊？」
他沒說話，帶著微笑坐在我身邊，專注地看著我吃。
我吃了幾口，不知怎麼的，總覺得有股怪味。
我放下湯匙，「這燕窩好像壞了。是不是過期啦？」
他無辜地搖搖頭，「沒有啊！我特別看過製造日期的，沒壞啊。」
「那怎麼有怪味？」我將鼻子靠著碗嗅，兒子突然一把將碗搶去，反身把我壓在沙發上。
「兒子，你要幹嘛？」他精悍的身子壓在我身上，體香兀然闖進我急促的呼吸裡。
「很香吧？那是洗衣粉的味道。」
「喔？」
他的後頸微微滲著汗，氣味裡溢著薰衣草香和不知名的香氣。「我說媽媽，妳真是越來越美麗了。」
我扭身掙扎，他把我壓得更緊。
「妳不要以為我不知道妳在想什麼？」他將嘴湊進我頸子，帶著一抹邪惡的笑。
這讓我想起他父親臨走之前的表情。
「放開我。」我說，停止了掙扎，只是定定地看著他。
「這不正是妳想要的嗎？」他輕咬著我的耳垂，發出咀嚼的聲響。
此刻，我的心中沒有恐懼，只有滿腹的疑惑。
他，是怎麼知道的？
我的腳胡亂踢動，其中一隻腳踢倒了茶几旁的垃圾桶。垃圾桶裡，厚厚的月曆紙底下是殺蟲劑的空罐和洗衣粉的袋子。
我怒極地瞪著他：「你對我下毒？」
「我不這麼做就沒時間了。」他將腳壓住我的腿，「我還想多活幾年呢！」
「你都知道了？」我想到那則弒父報導，「我跟你保證，你絕對是我親身兒子，至於你父親的死……」
他突然情緒失控地拔高聲調：「我不聽！」
「兒子，這是宿命啊！」我嘆了一口氣，趁他分神時反握住他的手，朝他頸子一口咬去。
「滋！」動脈應聲噴出鮮豔的血花，我飲著鮮紅的禮讚，貪婪地狂飲下肚。
「為什麼殺蟲劑和洗衣粉都弄不死妳？」兒子意識模糊，仍是帶著不甘心的口吻。
「忘了嗎？我是黑寡婦。那種毒性那能剋得了我？」
唉，本來打算等他生日再把他吞回肚子的，誰叫他提早識破。我顧不得肚子裡那些發泡的燕窩，將兒子青春且溫熱的血，一口一口地混進早已飽漲的胃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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台北縣一名12歲的男童在日前離家出走，中和警方尋獲後，父親激動地指控兒子對他下毒，他所吃的食物裡，不但有殺蟲劑，還有蟑螂、肥皂和酒精。男童向警方坦承下毒，原因是他認為爸爸不是親生的。男童父親則表示兒子當然是他親生的。 」
我想起這幾天在家吃飯後，腸胃好像真有點不舒服。我這陣子加班，兒子為了分擔我的壓力自願說要下廚煮飯，也不知他哪學的，晚餐一做就是四菜一湯加甜點，我下班回來看到這豐盛的菜色差點傻眼。待我吃了一口，味道竟然還不錯，除了有點說不上來的怪味道外……。
我將眼角餘光偷偷移向房間裡正在作功課的兒子，他低頭看書的神情好專注，稜角分明的側臉簡直和他爸爸一模一樣。唉！兒子下個月就滿十六了，也該是半個大人了。說起來，時間過得還真快，我和孩子的爸也幾乎十幾年沒見囉。兒子還小的時候都會吵著要找爸爸，後來年紀大了就懂事了些，不知道現在的他還會不會想念他那無緣的老爸？
「媽。」
兒子的叫喚將我從失焦的回憶裡拉回，「怎麼啦？」
他坐在書桌前，轉頭問我：「我今天燉了燕窩，妳要不要吃一碗？」
「呃……好啊！」這孩子真勤快，連我上次出國買回來懶得處理的燕窩都幫我燉好。
「那我去幫妳盛一碗。」他推開椅子，站起身往廚房走去。
從電鍋裡取出來的溫熱燕窩吃起來軟甜爽口，我開心地吃了幾口，問：「兒子啊，你怎麼知道燕窩要怎麼煮？」
他咕嚕咕嚕地喝著從冰箱裡拿出來的可樂，十分率性地擦擦嘴角：「看報紙學的啊！」
「看報紙學？是看食譜吧？」
「no！no！」他搖搖手指，「妳不知道報紙都會有一些教人家怎麼保養和烹調的專欄嗎？」
「是嗎？」我翻翻手上的社會版，只看到和剛才類似的兇殺新聞。
「在副刊啦！」兒子指指被我抽出來，擺在一旁的那落報紙，「算了，反正妳也對那沒興趣。」
「誰說的，我……」我本來想辯白，但但到兒子白淨的肌膚，想到自己平時真的懶得保養皮膚，便收口不說。
「媽，」他黏到我身旁，端詳著我的臉，「妳的皮膚越來越美了耶！」
「多虧你燉那些苡仁湯、燕窩盅給我喝，我的皮膚才越來越白晰囉！」我笑笑，摸摸他的頭，他目光灼灼地看著我，我有點不好意思地別過頭。
他彷彿猜透我的心事。「媽，我十六歲了，是個大人了。」
我楞了一下。看著他和他父親神似的眉宇，想當初我也是愛上這樣的眼神吧？
「傻孩子，你下禮拜才滿十六阿！」
兒子聽了有點洩氣，但馬上轉念就問：「媽，妳為什麼都沒再婚？」
「我……」對啊，我為什麼都沒再婚？好多人問過我了，我都推說我的人生以工作為重，只有我自己知道為什麼。
兒子靠近我的耳邊，輕聲問，「妳是因為我嗎？」他身上淡淡的體香爬向我的鼻尖。
「呃……算吧！」我尷尬地點點頭。兒子都這麼大了，若我說是因為要照顧他才堅持不婚，他應該會覺得很沒面子吧。
雖然，這不是真正的答案。
兒子看我點頭，有點得意地後仰躺下。「其實不用妳說，我早就知道了。」
我低頭繼續吃燕窩，兒子躺在沙發上別有興味地看著我：「媽，妳不覺得吃動物的體液很噁心嗎？」
我停下湯匙，無所謂地搖頭：「不會啊！能吃飽、變漂亮，怎麼會噁心？」
兒子不以為然。「我真搞不懂女人為什麼都要變白，我就不覺得皮膚白好看。」
這孩子今天怎麼這麼多話？我用湯匙攪拌碗裡的殘羹，發出鏗鏗的聲音。
「妳吃完啦？這麼快？」兒子湊過頭來，將碗接走：「再來一碗？」
「嗯。」我點點頭。
他拿著空碗走到廚房，將電鍋裡剩下不多的燕窩都倒在我的碗裡。怪了，他今天真的特別反常耶！又幫我添補品又陪我談心的，尤其是他的眼神，我幾乎認不出來他是我辛苦拉拔十幾年的孩子。
他太像他爸爸了。
他將碗遞過來，「喏，最後一碗。」
「怎麼，快生日了所以特別討好我啊？」
他沒說話，帶著微笑坐在我身邊，專注地看著我吃。
我吃了幾口，不知怎麼的，總覺得有股怪味。
我放下湯匙，「這燕窩好像壞了。是不是過期啦？」
他無辜地搖搖頭，「沒有啊！我特別看過製造日期的，沒壞啊。」
「那怎麼有怪味？」我將鼻子靠著碗嗅，兒子突然一把將碗搶去，反身把我壓在沙發上。
「兒子，你要幹嘛？」他精悍的身子壓在我身上，體香兀然闖進我急促的呼吸裡。
「很香吧？那是洗衣粉的味道。」
「喔？」
他的後頸微微滲著汗，氣味裡溢著薰衣草香和不知名的香氣。「我說媽媽，妳真是越來越美麗了。」
我扭身掙扎，他把我壓得更緊。
「妳不要以為我不知道妳在想什麼？」他將嘴湊進我頸子，帶著一抹邪惡的笑。
這讓我想起他父親臨走之前的表情。
「放開我。」我說，停止了掙扎，只是定定地看著他。
「這不正是妳想要的嗎？」他輕咬著我的耳垂，發出咀嚼的聲響。
此刻，我的心中沒有恐懼，只有滿腹的疑惑。
他，是怎麼知道的？
我的腳胡亂踢動，其中一隻腳踢倒了茶几旁的垃圾桶。垃圾桶裡，厚厚的月曆紙底下是殺蟲劑的空罐和洗衣粉的袋子。
我怒極地瞪著他：「你對我下毒？」
「我不這麼做就沒時間了。」他將腳壓住我的腿，「我還想多活幾年呢！」
「你都知道了？」我想到那則弒父報導，「我跟你保證，你絕對是我親身兒子，至於你父親的死……」
他突然情緒失控地拔高聲調：「我不聽！」
「兒子，這是宿命啊！」我嘆了一口氣，趁他分神時反握住他的手，朝他頸子一口咬去。
「滋！」動脈應聲噴出鮮豔的血花，我飲著鮮紅的禮讚，貪婪地狂飲下肚。
「為什麼殺蟲劑和洗衣粉都弄不死妳？」兒子意識模糊，仍是帶著不甘心的口吻。
「忘了嗎？我是黑寡婦。那種毒性那能剋得了我？」
唉，本來打算等他生日再把他吞回肚子的，誰叫他提早識破。我顧不得肚子裡那些發泡的燕窩，將兒子青春且溫熱的血，一口一口地混進早已飽漲的胃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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