週一 4月 17, 2006 9:53 am
２－５ 隱藏的過往
一連四天的期末考來臨，在校園內沒有太多考試的感覺，走到哪裡都是聽到寒假該怎麼玩的話題，尤其是我們班，因為在休業式之後就要和家三甲的女生跑去南橫玩三天，「喂，現在加入還來得及喔。」尚彬還是沒有放棄，很可惜，已經來不及了，我早就把車騎回高雄家中了。『你還是先專心考完期末考吧。』我白了尚彬一眼。
「噹噹噹──噹噹……」本學期最後一節課的鐘聲響起，期末考結束，今天只考一節，然後就是大掃除，在大掃除過後緊接著便是休業式，其實放假前的噩夢並不是期末考，而是超級八股又有夠冗長的休業式。每個主任都會不厭其煩的提醒我們好多且都已經會背的內容，最後的壓軸是校長，兩個小時的休業式裡面，他老人家就包辦了半小時至少。「可不可以把他噓下台啊？」我說我的好兄弟啊，如果你不介意再陪校長一年的話，請隨意。
終於撐完了休業式，兩班的人馬很快的便在校門口集結，同時也有大約二十來輛的機車出現在校門口，看慣平時大家都穿著制服的模樣，這下換上了便服，還真難看的出誰是誰，我指的是家三甲那羣女生。
「欸，你真的不再考慮？還有人的車落單喔。」尚彬還是不放棄。
『你們就去好好的瘋吧，我下午就要回高雄家中。』
「好吧，那我們就丟下你囉。」
『你們好好享受吧。』
二十多輛的機車不但看起來壯觀，發動的聲音更是吵死人不償命，而人的喧鬧聲更是讓校門口頓時成了另一個果菜市場，順便一提，在學校對面就是一個果菜市場。在他們一行人呼嘯而去之後，校園馬上就恢復了原本的寧靜，我回過身從校門口往校園裡看去，看著這待了快三年的校園，心裡面不覺多了一點點淡淡的不捨。
『好快，已經是最後的寒假，再過半年之後，我們就要道別了。』
「看不出來你還有這麼感性的時候啊，何詠倫。」背後傳來似曾相識的聲音。
『是妳喔，吳旻霓。』我轉過身去，『妳怎麼沒有參加聯誼？』
「我不喜歡這樣的活動，光問我，那你勒？」
『我也是跟妳一樣的。』我想堂上先祖一定積了不少陰德，還好我沒有改變主意去聯誼，感謝何家堂上祖宗十八代啊……這樣的感謝好像怪怪的。
『你今天會回去高雄嗎？』我試探性的問道。
「會啊，難道你不回去的喔？」吳旻霓看了我一眼。
『當然要啊，那──待會一起走……』這樣會不會太唐突？『要是妳不方便就算了。』
「不會有甚麼不方便的啊，多個人作伴也好，我正煩惱行李有點重……」吳旻霓狡獪的笑了笑，「我想你會幫我拎一些吧？」
『這當然是沒問題啦！』我想今天一定是我的幸運日。
「那你等我一下，我這就回宿舍去整理東西。」
『喔，妳慢慢來就好，我在這兒等妳。』
這等一下也太久了吧？進去的時間是十二點半左右，現在已經都快一點半了，早知道我應該說：『麻煩妳盡快。』站在校門口等人還真是有點小尷尬，尤其是一等等了快一小時的狀況下，「詠倫學長，你是被教官罰站喔？」一位路過的樂隊學妹這麼問我，『並沒有，我在等人。』我白了學妹一眼，在學妹走後沒多久，主任教官出現了：「欸──何詠倫，我甚麼時候叫你來罰站的啊？」夠了喔主任教官，您連有沒有處罰學生都搞不清楚喔？
「抱歉，抱歉，讓你久等了。」背後傳來吳旻霓的道歉聲，我看了看手錶，時間是一點四十五分，『哇勒，這不是久等，而是等很久！我說妳……』當我要轉身小小抱怨的同時，映入眼簾的景象讓我硬生生的把抱怨給吞了下去，一襲淡藍色的連身長裙，平常飄逸的長髮紮成了大馬尾，標準鄰家女孩風格的裝扮，如此可愛的扮相，讓人實在不忍心對她苛責些甚麼。
「東西多了點，所以又花了一點時間，我想你一定氣壞了吧，對不起啦！」
『沒的事，我何詠倫豈是那麼小鼻子小眼睛的人物嗎？哈哈哈哈。』唉──我早晚會死在女人手裡。
『那我們去客運北站吧。』我背起她的另一袋行李。
「咦？你都不必帶行李回去的嗎？」
『我有啊，我的租屋處在北站附近，就是那家叫＂恬園＂的簡餐店。』
「喔，我知道那家，他們的綠茶蠻好喝的，室友都是去那邊買的。」
『我一直都是住在那兒的。』
我帶著吳旻霓回到恬園，一踏進店門口，老闆娘馬上就迎了上來，「臭小子，你是甚麼時候騙到這漂亮的女朋友的啊？」老闆娘還上下打量著吳旻霓。
『呃──大姐，她不是我的女朋友啦。』我都是這麼叫老闆娘的。
「嗯──臉蛋漂亮身材又好，屁股夠結實，以後一定是多子多孫。」大姐握起吳旻霓的手，然後很嚴肅的說：「我們家阿倫就有勞妳照顧了。」
「那……那個……您誤會了，我真的不是……」吳旻霓一臉為難的看著我。
『大姐，就說了她不是啦！』
「好啦、好啦，我知道剛開始難免總會尷尬，這我可以體會，我年輕時也是這樣的。」大姐一邊說一邊搖起了飲料。
『她真不是……』「來，這兩杯綠茶我請客，拿去。」
「喔，謝……謝謝。」吳旻霓接過綠茶。
「還不快帶人家上去？呆在這幹麻？」大姐白了我一眼。
『我呆住的原因是因為妳老人家欸。』
我帶著她上到二樓，「老闆娘還蠻有趣的。」吳旻霓拿著兩杯綠茶跟在我後面，『她經常這樣過度熱心，妳不是第一個。』我的房間在樓梯上去就看得到，小小狗窩一個。
「不過她好像蠻關心你的說。」
『喔，這是有原因的啦。』我打開了房門，『我從一年級就住在這裡，有空的時候也會幫她看看店，也許是相處的時間也久了，她總把我當成自己的孩子看待，說起來這段日子受大姐照顧不少。』
「喔，是這樣啊。」
『不好意思，房間有點亂，妳就先坐在書桌這邊等我一下。』我拉出書桌下的椅子。
「喔，沒關係，你慢慢來。」
平常還沒有感覺，這下才發覺自己的東西還真是不少，『銬！沒事帶了這麼多東西幹嘛？收到手軟。』在我收拾行李的過程中，吳旻霓只是靜靜的坐在一旁，也許我是個不甘寂寞的人吧？對於這樣的安靜著實讓我感到很不自在，於是我偷偷的瞄了她一眼，發現她正入神的看著一條項鍊墬子，絲毫沒有感覺到我正在看她，『那條項鍊好眼熟……』我總覺得在那而看過那條項鍊墬子……啊！對了，那不是第一次偶遇時，她手上的那條項鍊墬子嗎？
『妳在看甚麼啊？看得這麼入神。』我停下了收拾的動作走到吳旻霓面前。
「沒、沒有啦。」她趕緊把項鍊收起來。
『還沒有？那天妳也是看著項鍊哭得亂七八糟的……』我摸摸下巴又思考了一下，『或許我是沒有立場來詢問妳的啦，可是連著兩次妳的借用事件，妳不覺得我應該有權利知道一些事情嗎？』
「有些事情不是知道了就會比較好過，而且你知道真相了之後也許會生氣也說不定。」吳旻霓怯懦懦的說著。
『那我發誓絕對不會生氣，妳就盡管說。』我舉起手發誓保證。
「你騙人！哪有人發誓只用三根手指，而且還是舉左手，你在敷衍我喔？」
『妳也太龜毛了吧？』
「不管，五根手指頭！用右手！」吳旻霓瞪著我說。
『好、好，我怕妳了……』我再度舉起右手，確認五根手指全用上了，『我保證絕對不會生氣。』怎麼我的形勢反主為客啦？
「嗯──還記得我說過的那位怪胎友人嗎？」
『記得。』
「他是我的男朋友，他叫陳建銘。」說到這裡時，吳旻霓的臉上不自覺的揚起淺淺的微笑，「他真的是個很奇特的存在，你會在眾目睽睽的狀況下大喊：『我喜歡妳，我一定要妳當我的女朋友！』嗎？」
『這……這會有技術上的困難……』
「但是他說了，而且是在國中畢業典禮上頭。」哇！真是夠殺。
「你有試過在女孩子家門外淋了一夜的雨之後，因為感冒併發肺炎而被女孩子拖去醫院？」
『這很遜吧？我沒辦法。』
「他做了，拖他去醫院的女孩子就我……現在想想還覺得當時蠻好笑的。」
「但是他成功了，我們正式交往了。」吳旻霓打開了鍊墬。
『那……那妳當時那麼傷心是因為分手？』
「不，是因為他死了，在我面前……就在我面前斷氣……」吳旻霓頭低了下去。
『呃──如果不行繼續的話就別勉強……』我的心裡開始有了不祥的預感，因為吳旻霓開始閃著淚光了，拜託，千萬別又哭了。
「就在去年的情人節，那場意外的車禍，不但中斷了我們的假期，同時也奪走了建銘的生命！」話說完，吳旻霓把長裙撩至大腿，在右大腿的內側赫然一道明顯的大傷疤，「我只是右腿嚴重骨折，他卻是下半身血肉模糊的在我眼前嚥下最後一口氣。」
『穩住，別激動，慢慢說，慢慢的說。』我開始有點後悔探究真相了。
「那一段時間我幾乎無時無刻都想死，後來是因為他的姊姊一直陪著我，我才慢慢的平復下來。」她倒抽了幾口氣哽咽的繼續說：「可是我當時真的無法在高雄市生活下去，甚至到了出門就會不舒服的地步，他姊姊就運用了各種關係層面將我轉來旗農，希望我能遠離傷心的環境。」
「可是就是你，你真的很討厭欸！」我、我、我又哪裡得罪妳來著？
「你幹嘛長的那麼像他？」這樣說我很為難欸，我生下來就這樣啦。
「你的一舉手一頭足又和他那麼神似，連背膀的感覺都好相像，真的很討厭欸！」吳旻霓說完便掩面哭了起來，「對……對不起，我不是有意把你當成他的替身的，我一直都想要盡量遠離你，可、可是，人家就是辦不到……我真是個差勁的人，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
這連聲的對不起每多一聲，我的心就會抽痛一下，我覺得自己對她的喜歡愛慕之意，在這樣的傷心背景比較之下，竟然變得好渺小，我甚至不知道該怎麼去安慰眼前這位極度自責的小可憐，但這不能怪她，一點都不行，但這時我的腦袋非但沒有一片空白，反而清楚到不行，『別再對不起了，這不是你的錯，旻霓……我可以這樣叫妳嗎？』我伸手將旻霓擁入懷中。
「嗯，以後能都這樣叫我嗎？」旻霓環住了我的腰。
『當然可以。』
「你的胸膛好舒服，能不能讓我就這樣一直到哭完？」
『妳慢慢來，我等妳，不論多久……』
「謝……謝謝，謝謝你接受我任性的要求……」
雖然我很明白，此刻自己只是個替身娃娃，但是這樣就夠了，至少讓我更貼近旻霓的內心，就當是場美麗的夢吧，我希望這場夢能夠永遠不醒……「建銘……」老天爺，麻煩讓我現在就醒來！
●死兔崽子，你竟然弄哭女孩子？不想活了你！●
●冤枉啊，不是我幹的啦！ ●
~ To be continued……
一連四天的期末考來臨，在校園內沒有太多考試的感覺，走到哪裡都是聽到寒假該怎麼玩的話題，尤其是我們班，因為在休業式之後就要和家三甲的女生跑去南橫玩三天，「喂，現在加入還來得及喔。」尚彬還是沒有放棄，很可惜，已經來不及了，我早就把車騎回高雄家中了。『你還是先專心考完期末考吧。』我白了尚彬一眼。
「噹噹噹──噹噹……」本學期最後一節課的鐘聲響起，期末考結束，今天只考一節，然後就是大掃除，在大掃除過後緊接著便是休業式，其實放假前的噩夢並不是期末考，而是超級八股又有夠冗長的休業式。每個主任都會不厭其煩的提醒我們好多且都已經會背的內容，最後的壓軸是校長，兩個小時的休業式裡面，他老人家就包辦了半小時至少。「可不可以把他噓下台啊？」我說我的好兄弟啊，如果你不介意再陪校長一年的話，請隨意。
終於撐完了休業式，兩班的人馬很快的便在校門口集結，同時也有大約二十來輛的機車出現在校門口，看慣平時大家都穿著制服的模樣，這下換上了便服，還真難看的出誰是誰，我指的是家三甲那羣女生。
「欸，你真的不再考慮？還有人的車落單喔。」尚彬還是不放棄。
『你們就去好好的瘋吧，我下午就要回高雄家中。』
「好吧，那我們就丟下你囉。」
『你們好好享受吧。』
二十多輛的機車不但看起來壯觀，發動的聲音更是吵死人不償命，而人的喧鬧聲更是讓校門口頓時成了另一個果菜市場，順便一提，在學校對面就是一個果菜市場。在他們一行人呼嘯而去之後，校園馬上就恢復了原本的寧靜，我回過身從校門口往校園裡看去，看著這待了快三年的校園，心裡面不覺多了一點點淡淡的不捨。
『好快，已經是最後的寒假，再過半年之後，我們就要道別了。』
「看不出來你還有這麼感性的時候啊，何詠倫。」背後傳來似曾相識的聲音。
『是妳喔，吳旻霓。』我轉過身去，『妳怎麼沒有參加聯誼？』
「我不喜歡這樣的活動，光問我，那你勒？」
『我也是跟妳一樣的。』我想堂上先祖一定積了不少陰德，還好我沒有改變主意去聯誼，感謝何家堂上祖宗十八代啊……這樣的感謝好像怪怪的。
『你今天會回去高雄嗎？』我試探性的問道。
「會啊，難道你不回去的喔？」吳旻霓看了我一眼。
『當然要啊，那──待會一起走……』這樣會不會太唐突？『要是妳不方便就算了。』
「不會有甚麼不方便的啊，多個人作伴也好，我正煩惱行李有點重……」吳旻霓狡獪的笑了笑，「我想你會幫我拎一些吧？」
『這當然是沒問題啦！』我想今天一定是我的幸運日。
「那你等我一下，我這就回宿舍去整理東西。」
『喔，妳慢慢來就好，我在這兒等妳。』
這等一下也太久了吧？進去的時間是十二點半左右，現在已經都快一點半了，早知道我應該說：『麻煩妳盡快。』站在校門口等人還真是有點小尷尬，尤其是一等等了快一小時的狀況下，「詠倫學長，你是被教官罰站喔？」一位路過的樂隊學妹這麼問我，『並沒有，我在等人。』我白了學妹一眼，在學妹走後沒多久，主任教官出現了：「欸──何詠倫，我甚麼時候叫你來罰站的啊？」夠了喔主任教官，您連有沒有處罰學生都搞不清楚喔？
「抱歉，抱歉，讓你久等了。」背後傳來吳旻霓的道歉聲，我看了看手錶，時間是一點四十五分，『哇勒，這不是久等，而是等很久！我說妳……』當我要轉身小小抱怨的同時，映入眼簾的景象讓我硬生生的把抱怨給吞了下去，一襲淡藍色的連身長裙，平常飄逸的長髮紮成了大馬尾，標準鄰家女孩風格的裝扮，如此可愛的扮相，讓人實在不忍心對她苛責些甚麼。
「東西多了點，所以又花了一點時間，我想你一定氣壞了吧，對不起啦！」
『沒的事，我何詠倫豈是那麼小鼻子小眼睛的人物嗎？哈哈哈哈。』唉──我早晚會死在女人手裡。
『那我們去客運北站吧。』我背起她的另一袋行李。
「咦？你都不必帶行李回去的嗎？」
『我有啊，我的租屋處在北站附近，就是那家叫＂恬園＂的簡餐店。』
「喔，我知道那家，他們的綠茶蠻好喝的，室友都是去那邊買的。」
『我一直都是住在那兒的。』
我帶著吳旻霓回到恬園，一踏進店門口，老闆娘馬上就迎了上來，「臭小子，你是甚麼時候騙到這漂亮的女朋友的啊？」老闆娘還上下打量著吳旻霓。
『呃──大姐，她不是我的女朋友啦。』我都是這麼叫老闆娘的。
「嗯──臉蛋漂亮身材又好，屁股夠結實，以後一定是多子多孫。」大姐握起吳旻霓的手，然後很嚴肅的說：「我們家阿倫就有勞妳照顧了。」
「那……那個……您誤會了，我真的不是……」吳旻霓一臉為難的看著我。
『大姐，就說了她不是啦！』
「好啦、好啦，我知道剛開始難免總會尷尬，這我可以體會，我年輕時也是這樣的。」大姐一邊說一邊搖起了飲料。
『她真不是……』「來，這兩杯綠茶我請客，拿去。」
「喔，謝……謝謝。」吳旻霓接過綠茶。
「還不快帶人家上去？呆在這幹麻？」大姐白了我一眼。
『我呆住的原因是因為妳老人家欸。』
我帶著她上到二樓，「老闆娘還蠻有趣的。」吳旻霓拿著兩杯綠茶跟在我後面，『她經常這樣過度熱心，妳不是第一個。』我的房間在樓梯上去就看得到，小小狗窩一個。
「不過她好像蠻關心你的說。」
『喔，這是有原因的啦。』我打開了房門，『我從一年級就住在這裡，有空的時候也會幫她看看店，也許是相處的時間也久了，她總把我當成自己的孩子看待，說起來這段日子受大姐照顧不少。』
「喔，是這樣啊。」
『不好意思，房間有點亂，妳就先坐在書桌這邊等我一下。』我拉出書桌下的椅子。
「喔，沒關係，你慢慢來。」
平常還沒有感覺，這下才發覺自己的東西還真是不少，『銬！沒事帶了這麼多東西幹嘛？收到手軟。』在我收拾行李的過程中，吳旻霓只是靜靜的坐在一旁，也許我是個不甘寂寞的人吧？對於這樣的安靜著實讓我感到很不自在，於是我偷偷的瞄了她一眼，發現她正入神的看著一條項鍊墬子，絲毫沒有感覺到我正在看她，『那條項鍊好眼熟……』我總覺得在那而看過那條項鍊墬子……啊！對了，那不是第一次偶遇時，她手上的那條項鍊墬子嗎？
『妳在看甚麼啊？看得這麼入神。』我停下了收拾的動作走到吳旻霓面前。
「沒、沒有啦。」她趕緊把項鍊收起來。
『還沒有？那天妳也是看著項鍊哭得亂七八糟的……』我摸摸下巴又思考了一下，『或許我是沒有立場來詢問妳的啦，可是連著兩次妳的借用事件，妳不覺得我應該有權利知道一些事情嗎？』
「有些事情不是知道了就會比較好過，而且你知道真相了之後也許會生氣也說不定。」吳旻霓怯懦懦的說著。
『那我發誓絕對不會生氣，妳就盡管說。』我舉起手發誓保證。
「你騙人！哪有人發誓只用三根手指，而且還是舉左手，你在敷衍我喔？」
『妳也太龜毛了吧？』
「不管，五根手指頭！用右手！」吳旻霓瞪著我說。
『好、好，我怕妳了……』我再度舉起右手，確認五根手指全用上了，『我保證絕對不會生氣。』怎麼我的形勢反主為客啦？
「嗯──還記得我說過的那位怪胎友人嗎？」
『記得。』
「他是我的男朋友，他叫陳建銘。」說到這裡時，吳旻霓的臉上不自覺的揚起淺淺的微笑，「他真的是個很奇特的存在，你會在眾目睽睽的狀況下大喊：『我喜歡妳，我一定要妳當我的女朋友！』嗎？」
『這……這會有技術上的困難……』
「但是他說了，而且是在國中畢業典禮上頭。」哇！真是夠殺。
「你有試過在女孩子家門外淋了一夜的雨之後，因為感冒併發肺炎而被女孩子拖去醫院？」
『這很遜吧？我沒辦法。』
「他做了，拖他去醫院的女孩子就我……現在想想還覺得當時蠻好笑的。」
「但是他成功了，我們正式交往了。」吳旻霓打開了鍊墬。
『那……那妳當時那麼傷心是因為分手？』
「不，是因為他死了，在我面前……就在我面前斷氣……」吳旻霓頭低了下去。
『呃──如果不行繼續的話就別勉強……』我的心裡開始有了不祥的預感，因為吳旻霓開始閃著淚光了，拜託，千萬別又哭了。
「就在去年的情人節，那場意外的車禍，不但中斷了我們的假期，同時也奪走了建銘的生命！」話說完，吳旻霓把長裙撩至大腿，在右大腿的內側赫然一道明顯的大傷疤，「我只是右腿嚴重骨折，他卻是下半身血肉模糊的在我眼前嚥下最後一口氣。」
『穩住，別激動，慢慢說，慢慢的說。』我開始有點後悔探究真相了。
「那一段時間我幾乎無時無刻都想死，後來是因為他的姊姊一直陪著我，我才慢慢的平復下來。」她倒抽了幾口氣哽咽的繼續說：「可是我當時真的無法在高雄市生活下去，甚至到了出門就會不舒服的地步，他姊姊就運用了各種關係層面將我轉來旗農，希望我能遠離傷心的環境。」
「可是就是你，你真的很討厭欸！」我、我、我又哪裡得罪妳來著？
「你幹嘛長的那麼像他？」這樣說我很為難欸，我生下來就這樣啦。
「你的一舉手一頭足又和他那麼神似，連背膀的感覺都好相像，真的很討厭欸！」吳旻霓說完便掩面哭了起來，「對……對不起，我不是有意把你當成他的替身的，我一直都想要盡量遠離你，可、可是，人家就是辦不到……我真是個差勁的人，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
這連聲的對不起每多一聲，我的心就會抽痛一下，我覺得自己對她的喜歡愛慕之意，在這樣的傷心背景比較之下，竟然變得好渺小，我甚至不知道該怎麼去安慰眼前這位極度自責的小可憐，但這不能怪她，一點都不行，但這時我的腦袋非但沒有一片空白，反而清楚到不行，『別再對不起了，這不是你的錯，旻霓……我可以這樣叫妳嗎？』我伸手將旻霓擁入懷中。
「嗯，以後能都這樣叫我嗎？」旻霓環住了我的腰。
『當然可以。』
「你的胸膛好舒服，能不能讓我就這樣一直到哭完？」
『妳慢慢來，我等妳，不論多久……』
「謝……謝謝，謝謝你接受我任性的要求……」
雖然我很明白，此刻自己只是個替身娃娃，但是這樣就夠了，至少讓我更貼近旻霓的內心，就當是場美麗的夢吧，我希望這場夢能夠永遠不醒……「建銘……」老天爺，麻煩讓我現在就醒來！
●死兔崽子，你竟然弄哭女孩子？不想活了你！●
●冤枉啊，不是我幹的啦！ ●
~ To be continue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