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去車站送你,我們是笑著分手的,對吧?可一出了車站,我又開始想你了。唉呀,真不爭氣,寫到這眼淚又流了下來……,你一定又要罵我軟弱,罵我無病呻吟了吧。可是、可是你知道的,我就是這樣的人啊。

  「要笑著跟你分手,已經十分勉強了。(我努力扯出笑容書寫,但鏡子裡的笑比我哭的樣子還糟糕;我想,送別那天的笑容也是這樣子吧?)你知道嗎,我真的好想好想你唷……你什麼時候回來看我?台北好冷,好灰。沒有你,待在這裡的每一分每一刻我都直打哆嗦──你知道嗎?就連放了晴,陽光也都還涼涼的嘲笑我呢。

  「寫著寫著,我不禁擔心你真的會知道嗎?如果你不知道,那我就是無病呻吟也顯得毫無價值了。至少,讓我做個美夢吧──有你相伴,溫暖舒服的夢。好嗎?這是我微薄的請求了。」

  她站起身來,顫抖著手把信紙整整齊齊的對摺、再對摺。她在口袋裡摸索著打火機──不在大衣口袋裡,也不在褲子的口袋──啊,在桌子上哪。她試探性的點了一下,沒著,又點一下。微弱的火光在冬天的低溫中瑟縮著,就像她一樣怯懦呢。她看著淡藍黃紅的火光,虛弱的露出一個笑容,慢慢把信紙湊上去──嚇了她一跳的,火舌忽然變得巨大,很快吞噬了信紙。

  她看了看腳邊的灰燼,在心中問著:他會收到嗎,他會收到嗎?──她連名都忘了署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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