週六 2月 04, 2006 7:44 p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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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一口氣把馬克杯裡苦澀的黑咖啡喝下肚，過渡安靜的夜晚讓我明顯地感受到胃裡翻騰的酸味，我站起身來伸展了一下身體，視線卻依舊盯著電腦螢幕。
「嗯，頂多再３０分鐘就可以完成。」我用著放入過度情感的語氣對著我的螢幕說，就像是我正在跟它喝著下午茶一般。
我坐了下來繼續我未完成的工作，鍵盤「喀答喀答」地響個不停。
果然不出２５分鐘，我已經把完成的資料存檔，關了電腦的電源，我看了看牆上黑白分明的圓形時鐘，打了個好大的呵欠。
「１２點多了，該上床睡覺了。」我的語氣散發出一種充滿成就感的疲累。
我站起身來，準備要去浴室隨意梳洗一番，突然我的視線漸漸變的黯淡，踏在地上的雙腳好似突然感受不到地板的冰冷，手上拿著的馬克杯也像是失去了重量一般。
一切都變得很不實在。
我眨了眨眼睛，看見一個破舊的傳統型電腦螢幕在我眼前，一個橘色的視窗不斷閃阿閃的，螢幕旁邊有一個方形的小鬧鐘，正在不斷發出刺耳的聲響，上面指著７點０５分。
我雙眼失了焦距，卻足足瞪著鬧鐘達３分鐘之久。
好不容易把意識從夢裡給抓回來，知道自己只是趴在桌上睡著了，我努力從發燙的手臂上慢慢抬起頭，被我的額頭壓得失去知覺的手臂正散發著刺痛，讓我更是感到不快。
「……」我有想罵髒話的衝動，卻被心底湧出的無力感給淹沒，而放棄了這個念頭，長時間不斷被消磨的精力，到最後只會呈現毫無希望的頹廢。
這已經不知道是第幾次我在模糊之中睜開眼，不知自己身在何處了。
即便疲勞攻佔我的大腦，闔上眼前的那一刻，我都可以很清醒的知道我是誰，叫什麼名字。但只要闔上眼，屬於我的一切就會像大太陽底下柏油路上的水灘，隨著夢境帶來的熱量蒸散，消失。
我的身份，我的名字，我的父母親，我的學校，我喜歡的人，我愛的音樂類型，我最寶貝的物品，我喜歡的顏色，我從小的夢想……我的所有一切，隨著這個簡單的動作，消失殆盡。
闔上了眼，就好像代表著我的存在已經不具任何意義。
闔上了眼，就好像我重新在另一個世界裡睜開了眼。
夢中的「我」，是我磨滅不了的夢魘；反過來說，還是我只是「他」的一個負面的存在？
為什麼只有我要思考這麼莫名其妙的問題？
越想我就越煩躁，氣得想把眼前的電腦螢幕給砸成廢鐵。
但是我的眼神又失去了焦距，全身癱軟在椅子上，陷入了思潮。
如果一年多前的某一天，你做了一個夢。
內容是以第一人稱扮演著一個事業成功的電腦工程師，擁有豪宅、百萬名車、名聲、花不完的錢以及一個美麗的新婚妻子。
在夢中，身為主角的我年僅26歲，幾乎是什麼好處都佔盡了，這種人通常只存在於電影或電視中。
有這樣的夢其實沒什麼大不了，每個人都會作夢，有人跟我說做這樣的夢總比做惡夢來的好吧？
但如果你每天都做這個夢，然後連續不斷地每天都做，那就不是一件值得慶祝的事了。
剛開始雖然醒來之後所記得的都是斷斷續續的，沒有辦法敘述出一個完整的夢境，可是「感覺」的出來那是同一個「劇本」下的夢。
聽起來很抽象，但我相信世界上一定有人可以瞭解我所說的；同樣的色調，同樣的視角，同樣的數種場合，和同樣的人相處……這些都是我「感覺」來的。
剛開始不覺得如何，只是奇怪怎麼最近每天都會作夢，而且像是八點檔連續劇一般，每天上映，從不間斷。
一開始我也沒有把它當一回事，甚至還把他當成睡眠時間的消遣來看待，甚至在睡前還會想說等會兒會發生什麼劇情，就像是正在排隊進場看電影的觀眾一樣。
可是一兩個禮拜過去後，我漸漸開始感到不對了，因為每天的夢境的內容居然是連貫的。
自從有一天，夢中的我濛濛朦朧地「感覺」到我告訴我夢中的老婆說明天晚上要帶她去王品吃晚餐，隱隱約約記得是為了要慶祝老婆的生日，睡醒的時候我還想：真是個恩愛的一對阿，哈。
結果第二天夢中就真的出現去王品吃飯的情節！
而且吃飯時的所有細節我醒來後還記得一清二楚，比方說點了什麼主菜、餐前湯的種類、吃了什麼甜點等，甚至是我和服務生之間的對話都記得一清二楚。
好像就是從那一天開始，我的夢就越來越清晰；本來總是有一些地方會很模糊，比方說知道有人在跟我說話，可是實際上卻沒有聽到聲音；但是那一天之後夢境就變的越來越真實。
就好像一開始是忘了戴眼鏡卻帶著耳機，所以看不清楚四周圍也聽不清楚聲音，只約略地「聽」到或「看」到某些事情在發生。
而從那一天之後，我好像是戴上了隱形眼鏡並且拿下了耳機。
一切變得無比的清晰。
我想或許是我的潛意識想要搞清楚這個夢境的緣故吧，所以睡眠的時候無形中很刻意地集中了感官，進而把夢境給真實地記錄了下來。
當我得出這個結論的時候，大概已經過了快一個月的夢境生活了。
雖然這樣的夢對我沒有什麼實質上的影響，可是總是怪事一件，所以我去找了一位精神科醫師看診，並且把我這一個月來所記下的經歷和自己的想法告訴了醫師，如前所述；諷刺的是，當我一踏出醫院的大門，夢境給我的「實質」上的影響就出現了。
那天我在醫院門口被自己無意識的行為嚇了一大跳，後來我是怎麼回家的我也記不清了，我只記得後來的日子裡我恍恍惚惚的照著醫師的指示去做。
醫師雖然沒有徹底解決我的疑惑，但是他至少是個專業的人士，聽他的話應該不會錯的。
於是我聽從醫師的建議，每天除了上課之外，會找時間去操場慢跑，並且刻意把心思放在課業上，不去想那個詭異的夢，日子就這樣的繼續過。
而又過了一個月後的某個早晨，我躺在床上，質疑著楊醫師的專業。
因為一個月來我仍然是個小小的大學新鮮人，而夢中的我已經買了兩輛新的跑車了，不會開車的我，甚至都在夢中學會了打檔的方式。
而夢中有太多的東西，根本是我現實生活中根本沒學過、甚至是沒見識過的。
就像是睡眠學習一般，我只要一闔上眼，就可以在一個成熟的成功人士身上學習到很多社會上該懂的道理，還有很多「他」的專業領域裡的知識，我才剛考上大學不久，念的是外文系，而我居然在夢中學會了資工系學生都還無法靈活運用的程式語言。
其他還有太多太多的事，只要我醒過來後定神一細想，就可以把昨夜夢裡的一切回想起來。
像我的英文也隨著「他」常接觸外國客戶的原因而突飛猛進，那就好像是我每天都花了幾個小時在念英文一般。
這是很奇異的經驗，因為現實中我是真的沒有辦法這樣子的使用英文，那已經超出了我的能力範圍之外了，可是在夢中的我就像是托福滿分的人一般在跟外國的客戶談論著。
現實生活中隨著一天天的過去，我的英文進步神速，那就像是睡眠的強迫學習一樣，夢中的我就像人體翻譯機一般，嘴巴上說的是英文，耳朵聽到的是英文，心裡馬上就可以瞭解到說的、聽的文句的意義，再加上醒來後我清晰的記憶，讓我睡個一覺就不知道學會多少個生字了。
這算是好事還是壞事呢？
不管它是好是壞，我實在是很想擺脫它。
但是這一個月來我用盡了醫師告訴我的方法，也早已經把醫生開的藥給吃完了，但是完全沒有用，我的夢境依舊越來越清晰，我越來越恐懼，這種面對未知的感覺，就像是在黑暗中的小房間和敵人搏鬥，根本連敵人是誰都不知道，這樣的恐懼比起叫我在太陽底下和老虎對打還要更盛。
接下來的一年內，我用盡了我所能做的一切，回家拼命上網查相關資料，每天下課就去圖書館翻書找資料，搞得自己像是個瘋狂的研究生一樣；所幸拜夢境所賜，學校的課業勉強可以用「夢裡學來」的英文應付，讓我可以放大量的心思在眼前更大的問題上。
真是諷刺，對吧？
如果撇開詭異夢境帶來的煩惱，我這一年多來算是過得相當充實，幾乎不像是一個大學新鮮人該有的生活，在別人看起來，我就像是一個鑽研學識的學者，而我也不打算對任何人做出解釋，因為我知道就算解釋也沒人會相信的。
可惜，雖然我在心理以及夢境等相關的研究上已經有相當的知識，但是我還是找不到任何可以解釋、解決的方法。
這段時間裡我每一天早上起床腦袋都會很混亂，因為夢境真實的過頭了，每天早上起床後我都要花好幾分鐘的時間才搞清楚我的豪華雙人床並不是不見了，而是它只存在於夢境中。
以致於我每一天的心情從來沒有好過，每天早上總是在很惡劣的心情下出門，使我變的易怒、暴躁，連帶著我的生活也受到影響，同學們都對我敬而遠之，我也變成了班上的「怪胎」。
於是我買了一本筆記本，開始紀錄著每一天的夢境，為的當然是想在其中找出夢境的端倪，而更重要的原因是我需要一個宣洩的出口。
我細細的紀錄我所記得的一切，而過份清晰、真實的夢境也讓我很輕而易舉地完整記錄了夢中的一切。
我嘗試著從夢境中找尋著線索，找尋著可以讓我瞭解這一切是如何發生的線索，另一方面我也對我自身的狀況提出很多可能的假設，雖然基本上我還是無法在眾多假設中找出合理的解釋，但是花碩大的心力下去研究的結果至少讓我每天空虛的生活有一個依靠。
依照常識，夢境應該是大腦在睡眠的時候活動所造成的，所以不管夢境再荒誕不經，再不合常理，都至少是在我們的知識範疇下的產物，正所謂「日有所思，夜有所夢」的道理。
但是我的夢境根本就不在我的知識範疇以內，也不可能光用幻想就能幻想得這麼「周到」，光是夢裡我好得過頭的英文和工作上的專業知識就可以證明這不可能只是單純的夢境。
而如果，它不是單純的夢境，那是什麼？
一個簡單的問題，我卻回答不出來。
我就這麼腦袋亂成一片、像個屍體一樣一動也不動地坐在椅子上，一晃眼就是好幾個小時過去，等我好不容易想起早上有必修課的時候，才發現早已過了中午了。
我一口氣把馬克杯裡苦澀的黑咖啡喝下肚，過渡安靜的夜晚讓我明顯地感受到胃裡翻騰的酸味，我站起身來伸展了一下身體，視線卻依舊盯著電腦螢幕。
「嗯，頂多再３０分鐘就可以完成。」我用著放入過度情感的語氣對著我的螢幕說，就像是我正在跟它喝著下午茶一般。
我坐了下來繼續我未完成的工作，鍵盤「喀答喀答」地響個不停。
果然不出２５分鐘，我已經把完成的資料存檔，關了電腦的電源，我看了看牆上黑白分明的圓形時鐘，打了個好大的呵欠。
「１２點多了，該上床睡覺了。」我的語氣散發出一種充滿成就感的疲累。
我站起身來，準備要去浴室隨意梳洗一番，突然我的視線漸漸變的黯淡，踏在地上的雙腳好似突然感受不到地板的冰冷，手上拿著的馬克杯也像是失去了重量一般。
一切都變得很不實在。
我眨了眨眼睛，看見一個破舊的傳統型電腦螢幕在我眼前，一個橘色的視窗不斷閃阿閃的，螢幕旁邊有一個方形的小鬧鐘，正在不斷發出刺耳的聲響，上面指著７點０５分。
我雙眼失了焦距，卻足足瞪著鬧鐘達３分鐘之久。
好不容易把意識從夢裡給抓回來，知道自己只是趴在桌上睡著了，我努力從發燙的手臂上慢慢抬起頭，被我的額頭壓得失去知覺的手臂正散發著刺痛，讓我更是感到不快。
「……」我有想罵髒話的衝動，卻被心底湧出的無力感給淹沒，而放棄了這個念頭，長時間不斷被消磨的精力，到最後只會呈現毫無希望的頹廢。
這已經不知道是第幾次我在模糊之中睜開眼，不知自己身在何處了。
即便疲勞攻佔我的大腦，闔上眼前的那一刻，我都可以很清醒的知道我是誰，叫什麼名字。但只要闔上眼，屬於我的一切就會像大太陽底下柏油路上的水灘，隨著夢境帶來的熱量蒸散，消失。
我的身份，我的名字，我的父母親，我的學校，我喜歡的人，我愛的音樂類型，我最寶貝的物品，我喜歡的顏色，我從小的夢想……我的所有一切，隨著這個簡單的動作，消失殆盡。
闔上了眼，就好像代表著我的存在已經不具任何意義。
闔上了眼，就好像我重新在另一個世界裡睜開了眼。
夢中的「我」，是我磨滅不了的夢魘；反過來說，還是我只是「他」的一個負面的存在？
為什麼只有我要思考這麼莫名其妙的問題？
越想我就越煩躁，氣得想把眼前的電腦螢幕給砸成廢鐵。
但是我的眼神又失去了焦距，全身癱軟在椅子上，陷入了思潮。
如果一年多前的某一天，你做了一個夢。
內容是以第一人稱扮演著一個事業成功的電腦工程師，擁有豪宅、百萬名車、名聲、花不完的錢以及一個美麗的新婚妻子。
在夢中，身為主角的我年僅26歲，幾乎是什麼好處都佔盡了，這種人通常只存在於電影或電視中。
有這樣的夢其實沒什麼大不了，每個人都會作夢，有人跟我說做這樣的夢總比做惡夢來的好吧？
但如果你每天都做這個夢，然後連續不斷地每天都做，那就不是一件值得慶祝的事了。
剛開始雖然醒來之後所記得的都是斷斷續續的，沒有辦法敘述出一個完整的夢境，可是「感覺」的出來那是同一個「劇本」下的夢。
聽起來很抽象，但我相信世界上一定有人可以瞭解我所說的；同樣的色調，同樣的視角，同樣的數種場合，和同樣的人相處……這些都是我「感覺」來的。
剛開始不覺得如何，只是奇怪怎麼最近每天都會作夢，而且像是八點檔連續劇一般，每天上映，從不間斷。
一開始我也沒有把它當一回事，甚至還把他當成睡眠時間的消遣來看待，甚至在睡前還會想說等會兒會發生什麼劇情，就像是正在排隊進場看電影的觀眾一樣。
可是一兩個禮拜過去後，我漸漸開始感到不對了，因為每天的夢境的內容居然是連貫的。
自從有一天，夢中的我濛濛朦朧地「感覺」到我告訴我夢中的老婆說明天晚上要帶她去王品吃晚餐，隱隱約約記得是為了要慶祝老婆的生日，睡醒的時候我還想：真是個恩愛的一對阿，哈。
結果第二天夢中就真的出現去王品吃飯的情節！
而且吃飯時的所有細節我醒來後還記得一清二楚，比方說點了什麼主菜、餐前湯的種類、吃了什麼甜點等，甚至是我和服務生之間的對話都記得一清二楚。
好像就是從那一天開始，我的夢就越來越清晰；本來總是有一些地方會很模糊，比方說知道有人在跟我說話，可是實際上卻沒有聽到聲音；但是那一天之後夢境就變的越來越真實。
就好像一開始是忘了戴眼鏡卻帶著耳機，所以看不清楚四周圍也聽不清楚聲音，只約略地「聽」到或「看」到某些事情在發生。
而從那一天之後，我好像是戴上了隱形眼鏡並且拿下了耳機。
一切變得無比的清晰。
我想或許是我的潛意識想要搞清楚這個夢境的緣故吧，所以睡眠的時候無形中很刻意地集中了感官，進而把夢境給真實地記錄了下來。
當我得出這個結論的時候，大概已經過了快一個月的夢境生活了。
雖然這樣的夢對我沒有什麼實質上的影響，可是總是怪事一件，所以我去找了一位精神科醫師看診，並且把我這一個月來所記下的經歷和自己的想法告訴了醫師，如前所述；諷刺的是，當我一踏出醫院的大門，夢境給我的「實質」上的影響就出現了。
那天我在醫院門口被自己無意識的行為嚇了一大跳，後來我是怎麼回家的我也記不清了，我只記得後來的日子裡我恍恍惚惚的照著醫師的指示去做。
醫師雖然沒有徹底解決我的疑惑，但是他至少是個專業的人士，聽他的話應該不會錯的。
於是我聽從醫師的建議，每天除了上課之外，會找時間去操場慢跑，並且刻意把心思放在課業上，不去想那個詭異的夢，日子就這樣的繼續過。
而又過了一個月後的某個早晨，我躺在床上，質疑著楊醫師的專業。
因為一個月來我仍然是個小小的大學新鮮人，而夢中的我已經買了兩輛新的跑車了，不會開車的我，甚至都在夢中學會了打檔的方式。
而夢中有太多的東西，根本是我現實生活中根本沒學過、甚至是沒見識過的。
就像是睡眠學習一般，我只要一闔上眼，就可以在一個成熟的成功人士身上學習到很多社會上該懂的道理，還有很多「他」的專業領域裡的知識，我才剛考上大學不久，念的是外文系，而我居然在夢中學會了資工系學生都還無法靈活運用的程式語言。
其他還有太多太多的事，只要我醒過來後定神一細想，就可以把昨夜夢裡的一切回想起來。
像我的英文也隨著「他」常接觸外國客戶的原因而突飛猛進，那就好像是我每天都花了幾個小時在念英文一般。
這是很奇異的經驗，因為現實中我是真的沒有辦法這樣子的使用英文，那已經超出了我的能力範圍之外了，可是在夢中的我就像是托福滿分的人一般在跟外國的客戶談論著。
現實生活中隨著一天天的過去，我的英文進步神速，那就像是睡眠的強迫學習一樣，夢中的我就像人體翻譯機一般，嘴巴上說的是英文，耳朵聽到的是英文，心裡馬上就可以瞭解到說的、聽的文句的意義，再加上醒來後我清晰的記憶，讓我睡個一覺就不知道學會多少個生字了。
這算是好事還是壞事呢？
不管它是好是壞，我實在是很想擺脫它。
但是這一個月來我用盡了醫師告訴我的方法，也早已經把醫生開的藥給吃完了，但是完全沒有用，我的夢境依舊越來越清晰，我越來越恐懼，這種面對未知的感覺，就像是在黑暗中的小房間和敵人搏鬥，根本連敵人是誰都不知道，這樣的恐懼比起叫我在太陽底下和老虎對打還要更盛。
接下來的一年內，我用盡了我所能做的一切，回家拼命上網查相關資料，每天下課就去圖書館翻書找資料，搞得自己像是個瘋狂的研究生一樣；所幸拜夢境所賜，學校的課業勉強可以用「夢裡學來」的英文應付，讓我可以放大量的心思在眼前更大的問題上。
真是諷刺，對吧？
如果撇開詭異夢境帶來的煩惱，我這一年多來算是過得相當充實，幾乎不像是一個大學新鮮人該有的生活，在別人看起來，我就像是一個鑽研學識的學者，而我也不打算對任何人做出解釋，因為我知道就算解釋也沒人會相信的。
可惜，雖然我在心理以及夢境等相關的研究上已經有相當的知識，但是我還是找不到任何可以解釋、解決的方法。
這段時間裡我每一天早上起床腦袋都會很混亂，因為夢境真實的過頭了，每天早上起床後我都要花好幾分鐘的時間才搞清楚我的豪華雙人床並不是不見了，而是它只存在於夢境中。
以致於我每一天的心情從來沒有好過，每天早上總是在很惡劣的心情下出門，使我變的易怒、暴躁，連帶著我的生活也受到影響，同學們都對我敬而遠之，我也變成了班上的「怪胎」。
於是我買了一本筆記本，開始紀錄著每一天的夢境，為的當然是想在其中找出夢境的端倪，而更重要的原因是我需要一個宣洩的出口。
我細細的紀錄我所記得的一切，而過份清晰、真實的夢境也讓我很輕而易舉地完整記錄了夢中的一切。
我嘗試著從夢境中找尋著線索，找尋著可以讓我瞭解這一切是如何發生的線索，另一方面我也對我自身的狀況提出很多可能的假設，雖然基本上我還是無法在眾多假設中找出合理的解釋，但是花碩大的心力下去研究的結果至少讓我每天空虛的生活有一個依靠。
依照常識，夢境應該是大腦在睡眠的時候活動所造成的，所以不管夢境再荒誕不經，再不合常理，都至少是在我們的知識範疇下的產物，正所謂「日有所思，夜有所夢」的道理。
但是我的夢境根本就不在我的知識範疇以內，也不可能光用幻想就能幻想得這麼「周到」，光是夢裡我好得過頭的英文和工作上的專業知識就可以證明這不可能只是單純的夢境。
而如果，它不是單純的夢境，那是什麼？
一個簡單的問題，我卻回答不出來。
我就這麼腦袋亂成一片、像個屍體一樣一動也不動地坐在椅子上，一晃眼就是好幾個小時過去，等我好不容易想起早上有必修課的時候，才發現早已過了中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