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版主: 跳舞鯨魚ocohSianlight星心亞Azur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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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第一絲曙光射進了窗戶,落在依芸的床上,雪白的被褥染上了鮮明的金黃色彩,看起來更加柔和。
鬧鐘響起,她下床,切掉了鬧鐘,走進浴室梳洗一番。
出來之後,她換上了一件運動背心,一件運動長褲,打開抽屜拿出鑰匙,輕輕的開了房門走出客廳,避免吵醒睡夢中的室友。
她穿上運動鞋,出門運動。
依芸來到了植物園,這裡是她每天一定會來的地方。
又是一個美麗的早晨,躲在雲層背後露出的陽光顯得更加柔和。
風是溫柔的,輕輕的吹過樹梢,地上樹影搖曳,為寧靜的植物園增添了幾分生氣。
她開始慢跑,起初並不快,然後慢慢加快速度。
她的步法相當協調,整體姿勢是那樣的妥貼,連呼吸也表現得非常勻稱。
她的身影在綠色的草地和樹林間穿梭,陽光透過茂密枝葉間的細縫灑在她的紅潤的臉龐,她的臉上還帶著晶瑩、透明的汗珠,閃閃發光。
清風吹過樹梢,吹過花叢,吹過了她的長髮,風中還帶著淡淡的花的幽香。
大約跑了半個小時,她逐漸放慢速度,緩緩的踱步到旁邊的網球場,一面調整呼吸,一面看裡面的人打球。
她每天都會在這裡看人打球,她對人的面孔記憶是一流的,幾乎認識所有的人。
今天有了新面孔,她注意到一個男子,平常並沒有見過他來這裡打過球。
那名男子身穿一件短袖的白色運動襯衫,下半身穿著一件黑色短褲,身邊放著一只黑色的球拍袋,皮膚黝黑,五官輪廓相當分明,尤其是一雙眼睛特別明顯,除了他的頭髮是黑色以外,看起來真有點像是個外國人。
依芸覺得好像在哪裡見過他,可是想不起來。
球場已經滿了,那名男子默默的坐在旁邊,看起來似乎並沒有要下去打球的意思。
這個網球場是俱樂部會員專用的,或許這個男子並不知道這一點吧,依芸心想,於是她走了過去,準備跟他說明一下。
她隔著鐵絲網叫了他:「先生?」
男子回過頭,看著她。
依芸說:「這裡應該只有會員才可以進去打球,你如果不是會員,他們應該不會理你的。」
男子笑了笑說:「我知道,謝謝妳的提醒。」說完又回過頭去看球。
依芸突然有種好奇心,一股不自覺的發自於內心的衝動,驅使她想要更進一步的去了解這名男子。
她走進了球場,在他身邊坐了下來。
「請問,」她輕輕的問:「你是外國人嗎?」
男子看著她,笑著搖搖頭。
「那是混血兒?」
一樣是搖頭。
依芸有點不好意思,臉稍微紅了。她又問:「那是原住民嗎?」
男子笑道:「妳接下來該不會打算要問是不是僑生吧?」
「你怎麼知道?」依芸心裡真的打算這樣問。
男子說:「我在學校,碰上新的同學或老師,他們一定會問:『原住民?混血兒?僑生?』結果通通不是。」
「這樣問你會不會生氣?」依芸有點擔心,她覺得這樣直接的問一個第一次見面的陌生人可能有點唐突。
「不會,我反而很高興。」男子回答。
「高興?為什麼?」
男子回答:「混血兒或是僑生應該都長的蠻帥的,所以被這樣說我當然會高興。」
「那原住民呢?」
「很多成功的歌手和運動員都是原住民,聽到別人這樣說我,我更會覺得光榮。」
依芸看著他,對他越來越感興趣,她突然發現一件事:她還不知道這名男子叫什麼名字。
她正想問,男子卻先開口了:「妳叫什麼名字?」
「我姓柳,叫柳依芸。」
「柳依雲?這個名字好,是雲朵的雲嗎?」男子問。
「不,是草字頭的芸。」
男子皺了皺眉:「草字頭?」
依芸一面在掌心用手指寫一面解釋:「像這樣,依是依偎的依,芸是把雲上面的雨去掉,改成草字頭。」
「喔,我知道了,依芸!」男子笑道。
依芸也回報以笑容,反問道:「你呢?」
「我叫呂常真,雙口呂,經常的常,真假的真。」
依芸笑道:「這個名字起得蠻獨特的,『經常真實』。」
「是啊,很多人都這樣跟我說,而且只唸名字的時候,不認識我的人都會以為我姓常,叫常真。」
「哈哈,這還真是特別!」依芸想換個話題,於是問道:「你今天是第一次來嗎?之前我都沒有看過你來這邊打。」
「是啊,我打完了,剛剛教完球,休息一下再走。」
「你教球?」依芸有點不相信,在她的印象中,教網球的教練都是胖胖的老頭,她很少看過有這種年輕人當教練的。
常真指著中間的一面球場說:「你看那邊那個穿白色短褲的那個人,對面是他兒子,他請我來教他兒子打球。」
依芸順著他的手指的方向看過去,那是一個年輕人,球速相當的快,擊球的聲音也很響亮,他轉頭問:「他看起已經很強了還請你來,你該不會是什麼國家級教練吧?」
「拜託!」男子發出了朗爽的笑聲說:「我怎麼可能是國家級教練!我只是以前當過國手,現在已經不太會打了,只能陪人拉拉球而已。」
「能跟這樣強的對手拉拉球,想必你也非等閒之輩!」
常真瞄了她一眼,說道:「想賣弄中文實力?你是中文系的嗎?」
「不是!」依芸有點緊張,不好意思的說:「你會不高興嗎?」
「幹麻不高興?這有什麼好不高興的?」
「那就好。」依芸心裡鬆了一口氣。
常真回答剛剛的問題:「我以前打過球,我說的打球是指每天八個小時的那種訓練。」
「八個小時?」依芸瞪大眼睛。
「不過那是高中的時候的事情,現在已經剩下不到以前的十分之一的實力了。」
「依芸!」忽然傳來了一個女子的聲音。
依芸回頭一看,是她的室友芯瑤,依芸有點奇怪為什麼她會到這裡來。
「妳怎麼來了?」依芸問。
芯瑤氣呼呼的說:「還說!妳也不看現在幾點了,我看妳怎麼超過平常時間這麼久沒有回來,擔心妳是不是出事才過來看看的!」
依芸說:「對不起嘛,跟人聊了一下,沒有注意到時間,害妳跑一趟。」
芯瑤看了看常真,驚呼道:「咦?學長?你怎麼在這裡?」
依芸愣了一下:「學長?妳說他?」
「當然啊!妳不知道嗎?他比我們大二屆,是出了名了怪物,聽說以前是網球國手,現在棄暗投明、浪子回頭、改邪歸正,考上了我們學校。」
難怪好像見過,依芸想。
常真笑道:「等等!什麼叫做棄暗投明、浪子回頭、改邪歸正!妳不要亂用成語好不好!」
「你還說!」芯瑤瞪著他:「早上沒事跑來這邊幹麻?想把妹?故意耍帥跟學妹搭訕是不是?沒這麼簡單!」
「我一向不把妹,都是妹來把我。」
他說的平淡,依芸卻有點臉紅,雖然的確是她先主動跟常真搭訕的,可是他這樣說卻令她感到有點不高興。
「我先回去了。」依芸起身就走,沒有說再見。
「喂!不等我?」芯瑤大叫。
依芸不回頭,繼續向前走。
常真看著依芸的背影問道:「她是不是生氣了?」
「你還說!」芯瑤跺了跺腳:「一定是你剛剛說的那句話!」
「我又怎樣了?我平常都是這樣說話。」常真一臉無辜。
「你說話可不可以稍微注意一點,平常那種跟熟人的說話方式,不要在第一次認識的人面前拿出來嘛,尤其是她,很會胡思亂想的。」
「那怎麼辦?」
芯瑤說:「現在必須找個人去跟她好好的說明一下。」
「要找誰?」
芯瑤指著他的鼻子說:「你!」
※ ※ ※
中午上完課,依芸不想吃午飯,獨自在教室發呆。
不開窗的教室,空氣永遠都是這麼的鬱悶。
依芸選了個靠窗的位置坐了下來,將窗戶推開,讓外面新鮮的空氣流進來。
窗外是個花園,旁邊有個小池塘,陽光在水面閃耀著柔光。
陣陣暖風吹在依芸的臉上,她感到很愉快,卻又有點不安。
清風吹亂了他的秀髮,也擾亂了她的心。
她想起了常真,她有點懊惱今天早上的舉動,心想或許是誤會了他的意思吧,自己一時衝動不辭而別,不知道會不會有點過分。
她對常真並沒有什麼特別的感情,可能只是在學校或是什麼地方曾經碰見他而已,當時也沒有留下什麼特別的印象。
奇怪的是,她卻能毫無拘束的與常真談天,一點也不會感到不自在,反而有種輕鬆的感覺。
常真這個人彷彿有種神奇的魔力,不僅自己表現得輕鬆自在,還能把這種愉悅的氣氛帶給別人,而且他語氣樸實,聲音優雅,讓人不知不覺在談話之間就受到了他的情緒感染。
正當依芸開始後悔自己衝動的行為的時後,她又聽到了那個親切的聲音。
「妳早上是不是生氣了?」
依芸回過頭,立刻看到了常真。
他身上穿了一件藍色襯衫,穿著一件土黃色的休閒長褲,看起來跟早上的感覺差很多。
常真在她旁邊的位置坐了下來,說道:「對不起,我這個人就是這樣,想說什麼就說,沒有仔細思考。」
「不!」依芸帶著歉意說:「我早上的舉動才應該跟你道歉,希望你不要見怪。」
「當然不會,」常真微笑說:「我很喜歡像妳這樣爽直的個性,至少不會把不愉快憋在心裡。」
「可是有人說我這樣太魯莽,不夠溫柔。」
「溫柔?」常真笑了起來。
「你笑什麼?」
「妳的意思是要在人面前裝出一副柔弱可憐的模樣,表現的什麼都不懂,還要會撒嬌是不是?」
「差不多,現在的男生,至少我覺得我們班上的男生都喜歡這樣的女生。」
常真看著她:「通常那樣的女生都很會裝蒜。」
「裝蒜?」
「沒錯,有的女生就算是心裡喜歡一個人喜歡的要死,嘴上卻打死不肯承認,非得要故意裝出拒絕的樣子來吊人胃口才會覺得高興。如果他們討厭某個人,或許不會直接了當的說出來,但是卻會在背後偷偷的說他的壞話。」
「有那麼嚴重嗎?」依芸有點懷疑。
常真說:「當然有,不信你以後多加注意。」
「可是我覺得現代人多少都會隱藏自己,或是欺騙別人,難道你不會?」依芸問。
「有的時候是必須如此,」常真承認:「但是如果我那樣做也只是為了保護自己,不會刻意的想要傷害別人。像我平常的時候跟朋友一起說話聊天的時候,想說什麼就直接說什麼,剛開始有的人會不太習慣,但是相處久了他們就知道我的個性就是這樣,慢慢的習慣了。」
「所以你早上那樣說,並沒有暗示我故意找你搭訕對不對?」
「當然沒有!」
他看著依芸,兩個人同時笑了起來。
「喂!兩個人躲在教室裡幹麻,還有說有笑的!」芯瑤不知道什麼時候進了教室,一臉得意的表情看著他們兩個,好像發現了什麼天大的秘密一樣。
「她每天都這樣穿嗎?」常真問依芸。
芯瑤穿著相當短的牛仔褲,不到大腿三分之一的長度,上半身穿著一件粉紅色的低胸背心,外面套著一件白色的薄外套,看起來有點引人遐想。
芯瑤瞪著常真:「怎樣!穿這樣犯法嗎!」
依芸在旁邊偷笑,芯瑤的脾氣就是這樣,她猜想他們應該要開始鬥嘴了,於是靜靜的在一旁看熱鬧。
常真說:「這裡是學校,妳穿這樣是想要援交嗎?」
「什麼援交!這叫做流行好不好!我只是穿的少一點而以。」
「少一點?這是沒穿吧!」
「什麼叫沒穿!」芯瑤的樣子看起來快要氣炸了:「你看看你穿那什麼土樣!襯衫、長褲,頭髮分邊,看起來老的都已經可以當我爸了,還說我。」
常真看了看自己,把右腳跨在左大腿上說道:「這樣有什麼不好,妳不覺得我這個樣子很像教父嗎?」
「教父!」芯瑤哈哈大笑:「什麼年代了還教父!」
常真轉頭問依芸:「妳不覺得我很像艾爾帕西諾嗎?」
依芸微笑說:「你眼睛比較好看。」
「看到了吧!」常真露出一副驕傲的表情說:「她比妳有眼光多了!」
「哼!」芯瑤嘟起嘴:「才剛認識就幫人家說話了喔,一定有問題!」
常真說:「人家是誰?」
「人家就是你!」
「既然是指我,幹麻要說人家?」
「妳管我!」
「我沒有管妳,我只是問妳。」
芯瑤知道再不換話題,絕對吵不赢他,於是準備撒野。
她瞪著常真罵:「你眼睛看哪裡!」
「我?」常真一愣:「我跟你說話當然看著妳啊。」
「看我就看我,幹麻盯著我胸部看!」
依芸在一旁看著他們,覺得越來越有趣,她知道芯瑤現在一定是開始要找常真麻煩。
女孩子如果想要找一個人的麻煩,根本是不需要講理的。
「神經!我看妳胸部幹麻!」常真反駁。
「還說沒有,兩個眼睛大的像個乒乓球一樣,飄來飄去,你這個色鬼,看我穿低胸就目不轉睛的看我上面!」
「上面是哪裡?」
「就是胸部!」
「妳有胸部嗎?」
在旁邊看熱鬧的的依芸忍不住噗哧一聲笑了出來。
芯瑤氣得要死,重重打常真一個耳光,卻被他擋住了,她跺了跺腳,走出了教室。
常真笑著喊道:「不要亂跑,今天我看到校門口有警察,不要被抓去臨檢!」
「屁啦!」芯瑤在遠處叫道。
依芸看著常真說:「你跟她算熟的嗎?」
「也沒有很熟,她有參加系上的網球隊,之前去有看到她,聊了幾句。」常真回答。
「你平常都這樣跟女生說話?」
「那要看是誰啊,她還好,如果是妳我就不敢這樣說話,萬一妳又生氣轉身就走怎麼辦。」
依芸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常真看了看錶,起身說道:「我應該要走了,我下午第一節有課,先走了。」
「再見!」依芸目送他離去。
※ ※ ※
窗外有霧,夜色淒迷。
月光輕輕柔柔地灑向大地,灑在依芸房間的窗戶上。
依芸坐在書桌前,開了燈,一整天滿堂的課,使她有點疲憊,沁凉的晚風使她清醒許多,也使她的精神恢復了少許。
她從抽屜中拿出一本筆記本翻開,裡面是她的手跡,每一頁每一個字都是她親自寫的,那是她的創作。
確切的說,對她而言,這並不是創作,而是記憶。在寫下這些文章時,她並沒有刻意用特別文雅的敘述方式來抄寫,而是用平凡的字句來表達她自己內心空間的象徵。
她開始翻閱以前的創作,看著自己的筆跡在眼前跳躍,從前的往事一幕幕又回到她的眼前,過去的林林總總又在腦際浮現。
「妳在幹麻?我可以進去嗎?」芯瑤的聲音打斷了她的思緒。
「進來吧!」
芯瑤開了門,坐在床緣,她穿著一件男性長袖襯衫,下半身只穿一條內褲,手裡拿了條毛巾擦著頭髮。
「妳剛洗好澡?」依芸問。
「對啊,剛剛去逛夜市,回來不洗澡怎麼睡覺。」
「這件襯衫是誰的?」
「我老公的。」.
芯瑤指的是他男朋友,依芸早已習慣這種稱呼。
「妳男朋友的襯衫為什麼會在妳這裡?」依芸故意問。
「妳管我!」芯瑤的臉紅了,趕緊扯開話題:「妳覺得那個學長怎樣?」
依芸聳聳肩:「不知道,我是第一次跟他說話,妳應該比我熟吧?」
「我不是問這個,我是問你對她有沒有什麼特別的感覺。」
「特別的感覺?」依芸皺了皺眉頭。
「對啊,他沒有女朋友喔。」芯瑤用一種暗示的語氣說。
依芸笑了笑,說道:「妳是想知道我是不是會跟他交往吧?」
芯瑤將身體往前傾,追問:「怎樣?要不要我幫忙?」
依芸笑道:「妳很煩,才剛見面哪有可能馬上交往!」
「怎麼不可能!喜歡就去追啊!現在女生倒追男生的多的是哩!而且他條件那麼好,被追走就是妳的損失喔!」
「既然他條件那麼好妳幹麻不要?」依芸反問。
芯瑤往後坐,嘟起嘴說:「他又不喜歡我,有什麼用。」
依芸問:「你試過?」
芯瑤點點頭。
「然後呢?」
「然後他什麼也沒有說啊,只是默默的傻笑,問什麼也不理我。」
「妳不繼續嘗試怎麼會知道他喜不喜歡妳?」
「我才不要,倒追男生已經讓我夠丟臉了,如果還繼續死纏爛打起不是顯的我好像條件不夠好,沒有人追,那多沒面子。」
依芸笑著說:「所以妳就放棄了?」
芯瑤說:「不然還能怎樣,我又不是沒有人追,現在還不是交到男朋友。」
「妳交男朋友是因為喜歡還是要證明妳不是沒人要?」
「反正有人追嘛,我就想說試試看,反正大不了不適合就分手,有什麼關係。」
「拜託!」依芸說:「我真是不敢相信!妳都不先思考就魯莽的交往喔?」
「現在什麼年代,哪個人不是這樣?」
電話響了。
芯瑤跳了起來:「一定是我的,我去接!」
依芸看著她衝了出去,嘆了口氣,苦笑的搖了搖頭,把桌上的燈關上。
芯瑤又走了回來:「打錯了!害我這麼緊張。」
「妳在等男朋友電話?」
「對啊,我叫他到家的時候打給我。」
依芸說:「你們相處的還不錯嘛。」
「那當然,」芯瑤得意的說:「我跟妳說一個秘密,他追我的時候,其實我已經對他有感覺了,可是我故意裝出要理不理的模樣,看他是不是會繼續追,結果他通過考驗了。」
「真的?」依芸想起了常真的話。
「當然,妳也可以試試看,下次有人要追妳,妳就故意吊他胃口,這樣他才會覺得妳很難追,才懂得珍惜,這叫做欲擒故縱。」
電話又響了,芯瑤又衝了出去,這次應該是了吧,依芸聽到客廳傳來她的笑聲。
正當她想上床睡覺的時候,手機響了,她拿起來一看,是不認識的號碼。
「喂?」
「是依芸嗎?」電話傳來很熟悉的聲音。
「學長?」依芸心跳忽然加速。
「妳還沒睡嗎?」
「正準備要睡。」
「喔,應該不會吵到妳吧?」
「不會,你怎麼有我電話?」
「我看通訊錄的。」
「喔,找我有事嗎?」
「嗯,沒什麼重要的事啦,只是想問妳明天有空嗎?」
「幹麻?」
「沒有啊,就是…明天我想去逛街,想問妳有沒有空,要不要一起去?」
「你喜歡逛街?」依芸笑著問。
「也不算喜歡啦,是想要買一點東西,衣服啊鞋子之類的。」
「去哪裡?」
「學校附近那條很熱鬧的商店街妳知道吧?」
「我知道。」
「那裡可以嗎?」
「應該可以吧,明天我沒事,你要幾點呢?」
「我想下午兩點去,他們應該不會那麼早開店吧,所以下午去應該差不多時間,妳可以嗎?」
「可以啊,沒問題,要在哪裡碰頭?」
「約在學校大門口好了。」
「喔,好啊。」
「那先這樣,不吵妳了,再見。」
「嗯。」
依芸掛上電話。
「嘿嘿,誰啊,說話的聲音那麼溫柔。」芯瑤站在門口對她笑著問。
「是他。」
「他?」芯瑤大叫。
「拜託妳小聲一點好不好,嚇我一跳。」
依芸走到客廳打開冰箱,拿出一瓶冰水,到廚房拿了個杯子,倒了半杯。
「他耶!我的天啊!妳有希望了!他說什麼?」芯瑤緊跟在她身後追問。
「沒什麼啦,妳那麼好奇幹麻。」
「快點說嘛,」芯瑤哀求著:「我好想知道喔!」
「他約我出去逛街。」
「這樣而已?」
「就這樣而已。」
「好土喔。」芯瑤的語氣有點失望。
「會嗎?」
「哪有人用這麼蠢的方式約人家出去的,笨死了!」
依芸洗了杯子,把水放回冰箱,說道:「還好吧,至少證明他不會耍心機。」
「那就不好玩了啊,」芯瑤說:「像我生日的時候,我老公都會想各種千奇百怪的方式來幫我慶生,我就會有一種期待興奮的感覺,有一次我就在床上裝睡,等啊等的,想說快過十二點了耶,馬上就是我生日,不知道他會給我什麼樣的驚喜,妳知道嗎,多刺激多好玩啊!」
「是嗎?」
「當然囉,對了,妳有故意拒絕他嗎?」
「沒有,幹麻那麼無聊。」
「唉呀,我剛剛不是跟妳說過了嗎,妳這樣會吃虧,他會以為妳很好追。」
「只是逛街而已。」
「都一樣啦!」
「那萬一他覺得第一次就被拒絕,以後都不約我,那豈不是更慘。」
「那就證明他沒有恆心啊,那就不要理他。」
電話又響了,芯瑤又衝了過去,一看就知道是她男朋友打的,依芸苦笑的搖搖頭,回到房間關上房門,熄燈準備睡覺。
剛要躺下,她好像又想起了什麼,從床上爬起來。
她開燈,打開衣櫥,挑了幾件衣服,選來選去,有點拿不定主意,最後選了一件白襯衫,又挑了一件黑長褲,準備明天跟常真出去的時候穿。
她把衣服折好放在桌上,又躺了下去,並沒有立刻入睡。
她想起了剛剛芯瑤對她說的話,回想起早上跟常真的對談,居然有點符合之處,她有點好奇為什麼常真的經驗會顯的那麼獨特,難道是由於他經歷過一些自己還沒有經歷過的事情嗎?
事實上她並不是很贊同芯瑤的做法,總是覺得不妥,她並不喜歡這種爾虞我詐、裝模做樣的愛情,太過於複雜了,既然有心交往,為什麼不坦率一點呢?
不過目前看起來芯瑤和她男友似乎相處的還不錯,暫時應該不會有什麼太大的問題吧,依芸想著,至於以後會怎麼發展,那就不得而知了。
愛情本來就不是絕對的,誰也無法預測。
她又想起了常真,不知道為什麼又想起他來。
是愛情降臨了嗎?依芸自己笑了起來。
她覺得常真說的話有時候雖然太過犀利,太偏激,但是仔細想想,卻又蠻有道理的。依芸想起班上的一個女同學,她就是像常真說的一樣很會裝蒜,平常表現的楚楚可憐的樣子,稍微一點小感冒,不過是稍微咳嗽,卻故意裝的好像是快掛了一樣,刻意引起大家的關切。
難道他真的像他的名字一樣:『常說真話嗎』?
是不是大多數的人寧願聽假話,不喜歡聽真話呢?
以前也曾經有男生和依芸聊天,也有人主動約她出去,可是那些人在依芸的印象當中都是死氣沉沉、鬱悶乏味的,似乎是少了什麼新鮮的,和自己以前所領會的事物不一樣的經驗。
他們就像是公式,一成不變,甚至可以輕而易舉的預測出他們會做出什麼事,說什麼話,去什麼地方。
可是常真給依芸的感覺卻完全的不一樣。
他的行徑是無法預測的,說話方式也和一般人的思考模式不同,完全猜不透他的想法。
還有一點很奇怪,雖然常真有時候講話好像有點低級,但是卻不會給人下流的感覺,反而有點白痴式的黃色幽默,他本身好像擁有一種別人沒有的特質,那是超乎一切教育所能賦予的特殊潛力。
依芸開始對常真產生了濃厚的好奇心,能夠在今天和他不期的邂逅,她覺得很不可思議。是命運巧妙的安排,他今天剛好去教球才碰到她嗎?還是他知道自己晨跑的習慣,刻意在那邊等的呢?
依芸又笑了起來,覺得很傻,怎麼會再這個時候想到這麼多奇怪的事情呢。
她覺得自己好像在一個夢境裡面,有種不可思議的感覺,似乎真實,又有點不確定,好像是一個美妙故事的開頭,接下來的發展雖然無法預測,卻又神秘的令人期待。
想到這裡她卻又開始擔心起來,擔心明天會不會表現的很笨拙,會不會因為今天的言行舉止留給了他不好的印象,會不會因為選擇了簡單顏色搭配的服裝而有點彆扭…
她突然發現這種感覺熱烈的程度好像超越自己的想像,連她自己也感到驚奇,居然能沉浸在混亂的思緒裡這麼久,卻又不感到厭煩。
她感到有點瘋狂,自己也無法形容為什麼一個初次見面的人會在她心中如此舉足輕重。
時間對依芸來講忽然變的不重要了,她心裡想著:空蕩蕩的今晚一過,明天又能見到常真,又能聽見他的聲音,看見他的微笑,甚至還可以一起吃頓飯、看個電影…
她不願想了,她現在最需要的是安靜與充分的休息,為明天不可知的未來做準備。
她翻了個身,將臉頰靠在枕頭上面。
夜更深了,霧已漸漸退去。
長夜終究還是會過去,過了之後還有明天,明天必定更美麗。
依芸閉上眼,帶著朦朧的睡意進入夢鄉,嘴角還掛著一絲平靜幸福的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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