週日 12月 18, 2005 1:02 pm
她總知道有一個季節來的太短又太長，就像是一首抓不準節拍的歌曲。
夏日的操場上有她的痕跡，那小小四方的球場，黃藍飽滿的巧固球，被強勁的力道推出，繼而撕裂整個湛藍的天空。
風有時嘻鬧的從她耳邊掠過，偶爾她知道上天在對她說話，但那耳語一瞬子卻又聽不見了。那夏日的季節她有很多很多幻覺。
國小佔地不廣，不過她家的幾倍大，天氣好的時候頭頂上會有很多雲，天氣一壞便讓她打哆嗦。習慣晨間六點的集訓，所有人精神奕奕的陸續出現，她從很遠很遠的地方出發，莫約五點多便要起床。
其實她一點都不喜歡這樣的生活，尤其是高壓籠罩的夏天。捲雲淡淡的鋪在天空上，擴張成其他有趣的圖形。
與其說她討厭待在球隊裡，不如說她無形中已經適應。比起巧固球，她還比較喜愛畫畫水彩，彈彈鋼琴，聽一首又一首的曲子自琴鍵中流洩而出，她瘦小的手臂會像上了發條似的擺動起來，一如鳥般張開翅膀。
當她加入球隊時是十一歲，國小五年級開始展開球隊生活。
所有人都邁開有力的腳步，在球場中來回跑著。汗滴隨臉頰滑落而下，在水泥地上烙起奇形怪狀。
移動的速度不快，她的手臂不像其他人一樣可靠，但她在隊中仍然是一名攻擊手。
只要飛躍，努力蹬起腳，想像自己正往天空飛去，接著對準球網的角度，在她抬頭看向天空之際仍可俐落的拋出球，砰，厚實的聲音盈滿雙耳。
她曾經以為自己會打球一輩子，但事實證明她不會。
當夏天的花已經開滿，在園裡吐露芬芳，粉嫩的顏色悄然鋪蓋在草地上，她看見那影子又再次覆在她的記憶上。
什麼樣的季節，什麼樣的事情。
操場旁的草地有球歪歪斜斜的躺在上面，落日餘暉被切割成大大小小的方塊，雜亂的灑在整個校園。十一歲的她一個人，望著球場，望著教室，橘黃色的雲朵似乎有意對她說些秘密。
剛練完球的她很疲憊，此時她動不得。隊友們已經一個接著一個離開，只剩下她一人望著彩霞發呆。
驀地她看見母親從車棚的一端走來，她笑了笑，擺脫那些奇怪的思緒之後便跳著上前。
殊不知很多事情其實早該被知道。
某個夜晚，星光被揉碎成淺黃，與下過雨後的空氣一同端送到她面前。
那一夜很悶，她做一個夢。
夢裡有許許多多的人，許許多多顆巧固球。她被眾人環繞，左手抓著一顆球。她看見好多人發出戲謔的嘲笑，每雙眼睛眼白都多過黑眼球，古碌碌的盯著她瞧。她害怕的跑了起來，風猛然的撲向雙頰，刺入她的肌膚裡層。
她聽見身後傳來砰砰的聲響，轉頭一看，好多顆不知打哪冒出來的巧固球正追趕著她，一如餓狼撲羊，她著實感到恐懼。
跑著跑著，跑到最後她看見一個球網，接著她什麼都沒多想就把球往上面砸。
砰啊，砰。
夢就這樣醒了。
醒了之後會有好多事情發生，但她仍不知。
那日子像一首曲，長長長長，一首沒有休止符的樂章。
平常她就像她自己一樣，不像誰，是像她自己那樣。她用自己的微笑去對待她人，用她孜孜不倦的心去學習。她是個品學兼優的好學生，她是。
在打球之餘她也想獲得些什麼，在她聽了老師的說明之後她決定堅持到底。
那鮮紅欲滴的蘋果章，一張綠色的大樹卡。
紅綠紅綠，綠紅綠紅，她眼睛都快看花了。
於是她越來越期待每次的出賽，花白的陽光灑在她飛揚的心上。
這一年她沒白過，沒有白費努力。
紅色的蘋果章是每個小學生最喜愛的東西，尤其老師說，學期末蘋果章最多 的人可以領縣長獎喔。她聽的心花怒放。
班上的其他同學必須得到十個甲上才換一個蘋果章，但球隊每出賽一次就可 以蓋兩個以上。
那是她們的特權，是她覺得唯一值得的地方。
在那次之後她越來越愛四方形的球場，所有黃藍巧固球都被扭曲成蘋果的形狀，每一滴汗水都充滿價值，她開始認為她真的可以展翅飛翔。
一個年頭過去，又一個年頭來。
十二歲的她開始抽高，昔日琴鍵上的手指力道也越來越強。
最後一次抬頭仰望天空是什麼時候？
蒼穹每天都頂在她頭上，像一幅永遠都不會更換的畫。她曾經嘗試著要從水彩中調出那種藍，清澈顏色的藍，但總是不到她想要的那種感覺。
夏天時天空會有捲雲，冬季時則蓋上了灰色的棉襖。
她的眼睛細細小小，但她想要看見更多東西。
她的生命開始被改變，漸漸扭曲，用了直尺去畫線但仍然歪去，斜了，斜到一旁，隱隱約約透露出不明的思緒。
十二歲時她可能不太快樂，或者可說是一點都不快樂。
電線桿上的麻雀依舊吱吱喳喳，議論這整個年頭的風水。風水風水輪流轉，她今年到底是礙到了誰？
純藍色的天空皺縮成一塊棉絮，盪的飄到她面前。
一瞬間天旋地轉，很多事情倏地改變。
首先她覺得她疑惑。
當然這件事和蘋果章有關係。
老師一臉陰沉，低氣壓盤旋在兩人的上方，好似嘩的馬上會下起雨。老師不吱一聲的拉開抽屜，乒乒乓乓的找到蘋果章，喀搭輕輕蓋下。
砰啪砰啪，她的心跳的很快很快。
紅綠紅綠，綠紅綠紅。
師母的千頭萬緒都在一張紙，如今靜靜的躺在老師的桌上。
她想起她早晨拿起剪刀，晨曦還落在刀片上。
紅綠紅綠，綠紅綠紅。
她和隊友討論過這篇文章，猶豫是否要拿給老師。
雖然所有人都勸她不要，但她最後還是拿去。
到底報紙的文章上寫些什麼？
濃稠的記憶開始翻攪，咕嚕咕嚕在液面上冒泡泡。只要一回想起來頭就很痛，像快爆炸似的無法承受。
老師說過，只要在報紙上找到師母的文章，就可以蓋一個蘋果章。
老師說過。
這樣討人厭的十二歲都還沒過完，許多事情便接踵而至。
風不再對她說話了，每當她舉起手，飛高了身子，將球往球網上用力擲出時，她甚至也無法抬頭看看藍天，好似上天在懲罰她的過錯。
一大片詭譎的顏色混雜在空氣中，大幅朝她逼近。
藍不再藍，不是藍。
當週遭的人開始對她不諒解，每個球員回家的下午。她知道是誰，她知道是哪個人，在一整片陰影後頭對人耳語，毀謗，謾罵，她始終都聽在耳裡。
有空的時候，她會獨自一人呆立在淨空的球場內，或者想到好高的地方，俯視整個校園。
她看這個方方正正的球場，就像一片縮小的天空，潑滿了不太純正的顏色。
球隊中某個隊友，正悄悄的在每個小團體中狠狠的打擊她。
只要靜默，一切都會過去。她對這一點深信不疑。
但她越來越痛苦，心如子夜。
好多事情無法用一個章節的樂曲形容，只能無限的用琶音拖連下去。她的十指總是在顫抖，在黑白分明的琴鍵上更是明顯。只要她稍微不注意，連迴旋曲都可以被彈成緩板小步舞曲。
黃藍色的巧固球上有她的傷，午夜夢迴她聽的見球入網的厚實聲音。
到底是怎麼回事呢？
許多人開始疏遠她，在她身旁圍繞出一個圈。
她看見每個人眼白多過黑眼球，森森冷冷的視線讓她無法承受。
難過但又該怎麼辦，她不會處理。她只知道她的規律一點一滴的崩毀，損壞，被某個人破壞殆盡。
這方面她很拙，她從來就不擅長交際。
十二歲這一年她承認她過的並不愉快，甚至每天都很痛苦。可她無能為力，總不能拉著別人說要解釋清楚。
但母親關愛的雙眼始終都沒有改變過。
她最喜歡她的母親，她喜歡。
母親關心她。母親在意她。母親問她怎麼都悶悶不樂。母親終於聽見自己的女兒說出來了。母親聽見女兒的哭聲。
媽，我好痛苦。
母親抱住自己的孩子，說，沒關係，媽幫妳。
嚴格說來，她人生裡的錯誤並不多。
但她的錯誤總是很嚴重。
母親駛著亮紅色的車子，緩緩開進校園裡。母親的臉龐在陽光的照射下發著光。
她讓母親進教室同老師談話，而她則是默默的走到操場的草坪上，收拾自己 還丟在那裡的護膝。
飛起來的時候會像一隻鳥嗎？
她想從高樓跳下，試試張開雙翼，將自己交給地球，嘶嘶咻咻，俯衝而下。
她不知道她錯在哪裡，她不知道。
每一次跳躍，她都感覺自己更接近天空；每多跨一步，她就感到所有不值都成了寶石。
母親和老師說些什麼？
她張開雙臂，大風將衣袖吹的鼓脹。這時她真的像一隻鳥兒了，只差不能夠飛起來。如果可以的話，她願意啊。用自己擁有的一切去換這片天空。
這片無垠的天空。
她總知道有一個季節來的太短又太長，就像是一首抓不準節拍的歌曲。
夏日的操場上有她的痕跡，那小小四方的球場，黃藍飽滿的巧固球，被強勁的力道推出，繼而撕裂整個湛藍的天空。
風有時嘻鬧的從她耳邊掠過，偶爾她知道上天在對她說話，但那耳語一瞬子卻又聽不見了。那夏日的季節她有很多很多幻覺。
《END》
後記：
一個朋友的往事。
她是個好學生，但性情過於軟弱中立。
有時候我懷疑她真的理性過度了。
悠悠
夏日的操場上有她的痕跡，那小小四方的球場，黃藍飽滿的巧固球，被強勁的力道推出，繼而撕裂整個湛藍的天空。
風有時嘻鬧的從她耳邊掠過，偶爾她知道上天在對她說話，但那耳語一瞬子卻又聽不見了。那夏日的季節她有很多很多幻覺。
國小佔地不廣，不過她家的幾倍大，天氣好的時候頭頂上會有很多雲，天氣一壞便讓她打哆嗦。習慣晨間六點的集訓，所有人精神奕奕的陸續出現，她從很遠很遠的地方出發，莫約五點多便要起床。
其實她一點都不喜歡這樣的生活，尤其是高壓籠罩的夏天。捲雲淡淡的鋪在天空上，擴張成其他有趣的圖形。
與其說她討厭待在球隊裡，不如說她無形中已經適應。比起巧固球，她還比較喜愛畫畫水彩，彈彈鋼琴，聽一首又一首的曲子自琴鍵中流洩而出，她瘦小的手臂會像上了發條似的擺動起來，一如鳥般張開翅膀。
當她加入球隊時是十一歲，國小五年級開始展開球隊生活。
所有人都邁開有力的腳步，在球場中來回跑著。汗滴隨臉頰滑落而下，在水泥地上烙起奇形怪狀。
移動的速度不快，她的手臂不像其他人一樣可靠，但她在隊中仍然是一名攻擊手。
只要飛躍，努力蹬起腳，想像自己正往天空飛去，接著對準球網的角度，在她抬頭看向天空之際仍可俐落的拋出球，砰，厚實的聲音盈滿雙耳。
她曾經以為自己會打球一輩子，但事實證明她不會。
當夏天的花已經開滿，在園裡吐露芬芳，粉嫩的顏色悄然鋪蓋在草地上，她看見那影子又再次覆在她的記憶上。
什麼樣的季節，什麼樣的事情。
操場旁的草地有球歪歪斜斜的躺在上面，落日餘暉被切割成大大小小的方塊，雜亂的灑在整個校園。十一歲的她一個人，望著球場，望著教室，橘黃色的雲朵似乎有意對她說些秘密。
剛練完球的她很疲憊，此時她動不得。隊友們已經一個接著一個離開，只剩下她一人望著彩霞發呆。
驀地她看見母親從車棚的一端走來，她笑了笑，擺脫那些奇怪的思緒之後便跳著上前。
殊不知很多事情其實早該被知道。
某個夜晚，星光被揉碎成淺黃，與下過雨後的空氣一同端送到她面前。
那一夜很悶，她做一個夢。
夢裡有許許多多的人，許許多多顆巧固球。她被眾人環繞，左手抓著一顆球。她看見好多人發出戲謔的嘲笑，每雙眼睛眼白都多過黑眼球，古碌碌的盯著她瞧。她害怕的跑了起來，風猛然的撲向雙頰，刺入她的肌膚裡層。
她聽見身後傳來砰砰的聲響，轉頭一看，好多顆不知打哪冒出來的巧固球正追趕著她，一如餓狼撲羊，她著實感到恐懼。
跑著跑著，跑到最後她看見一個球網，接著她什麼都沒多想就把球往上面砸。
砰啊，砰。
夢就這樣醒了。
醒了之後會有好多事情發生，但她仍不知。
那日子像一首曲，長長長長，一首沒有休止符的樂章。
平常她就像她自己一樣，不像誰，是像她自己那樣。她用自己的微笑去對待她人，用她孜孜不倦的心去學習。她是個品學兼優的好學生，她是。
在打球之餘她也想獲得些什麼，在她聽了老師的說明之後她決定堅持到底。
那鮮紅欲滴的蘋果章，一張綠色的大樹卡。
紅綠紅綠，綠紅綠紅，她眼睛都快看花了。
於是她越來越期待每次的出賽，花白的陽光灑在她飛揚的心上。
這一年她沒白過，沒有白費努力。
紅色的蘋果章是每個小學生最喜愛的東西，尤其老師說，學期末蘋果章最多 的人可以領縣長獎喔。她聽的心花怒放。
班上的其他同學必須得到十個甲上才換一個蘋果章，但球隊每出賽一次就可 以蓋兩個以上。
那是她們的特權，是她覺得唯一值得的地方。
在那次之後她越來越愛四方形的球場，所有黃藍巧固球都被扭曲成蘋果的形狀，每一滴汗水都充滿價值，她開始認為她真的可以展翅飛翔。
一個年頭過去，又一個年頭來。
十二歲的她開始抽高，昔日琴鍵上的手指力道也越來越強。
最後一次抬頭仰望天空是什麼時候？
蒼穹每天都頂在她頭上，像一幅永遠都不會更換的畫。她曾經嘗試著要從水彩中調出那種藍，清澈顏色的藍，但總是不到她想要的那種感覺。
夏天時天空會有捲雲，冬季時則蓋上了灰色的棉襖。
她的眼睛細細小小，但她想要看見更多東西。
她的生命開始被改變，漸漸扭曲，用了直尺去畫線但仍然歪去，斜了，斜到一旁，隱隱約約透露出不明的思緒。
十二歲時她可能不太快樂，或者可說是一點都不快樂。
電線桿上的麻雀依舊吱吱喳喳，議論這整個年頭的風水。風水風水輪流轉，她今年到底是礙到了誰？
純藍色的天空皺縮成一塊棉絮，盪的飄到她面前。
一瞬間天旋地轉，很多事情倏地改變。
首先她覺得她疑惑。
當然這件事和蘋果章有關係。
老師一臉陰沉，低氣壓盤旋在兩人的上方，好似嘩的馬上會下起雨。老師不吱一聲的拉開抽屜，乒乒乓乓的找到蘋果章，喀搭輕輕蓋下。
砰啪砰啪，她的心跳的很快很快。
紅綠紅綠，綠紅綠紅。
師母的千頭萬緒都在一張紙，如今靜靜的躺在老師的桌上。
她想起她早晨拿起剪刀，晨曦還落在刀片上。
紅綠紅綠，綠紅綠紅。
她和隊友討論過這篇文章，猶豫是否要拿給老師。
雖然所有人都勸她不要，但她最後還是拿去。
到底報紙的文章上寫些什麼？
濃稠的記憶開始翻攪，咕嚕咕嚕在液面上冒泡泡。只要一回想起來頭就很痛，像快爆炸似的無法承受。
老師說過，只要在報紙上找到師母的文章，就可以蓋一個蘋果章。
老師說過。
這樣討人厭的十二歲都還沒過完，許多事情便接踵而至。
風不再對她說話了，每當她舉起手，飛高了身子，將球往球網上用力擲出時，她甚至也無法抬頭看看藍天，好似上天在懲罰她的過錯。
一大片詭譎的顏色混雜在空氣中，大幅朝她逼近。
藍不再藍，不是藍。
當週遭的人開始對她不諒解，每個球員回家的下午。她知道是誰，她知道是哪個人，在一整片陰影後頭對人耳語，毀謗，謾罵，她始終都聽在耳裡。
有空的時候，她會獨自一人呆立在淨空的球場內，或者想到好高的地方，俯視整個校園。
她看這個方方正正的球場，就像一片縮小的天空，潑滿了不太純正的顏色。
球隊中某個隊友，正悄悄的在每個小團體中狠狠的打擊她。
只要靜默，一切都會過去。她對這一點深信不疑。
但她越來越痛苦，心如子夜。
好多事情無法用一個章節的樂曲形容，只能無限的用琶音拖連下去。她的十指總是在顫抖，在黑白分明的琴鍵上更是明顯。只要她稍微不注意，連迴旋曲都可以被彈成緩板小步舞曲。
黃藍色的巧固球上有她的傷，午夜夢迴她聽的見球入網的厚實聲音。
到底是怎麼回事呢？
許多人開始疏遠她，在她身旁圍繞出一個圈。
她看見每個人眼白多過黑眼球，森森冷冷的視線讓她無法承受。
難過但又該怎麼辦，她不會處理。她只知道她的規律一點一滴的崩毀，損壞，被某個人破壞殆盡。
這方面她很拙，她從來就不擅長交際。
十二歲這一年她承認她過的並不愉快，甚至每天都很痛苦。可她無能為力，總不能拉著別人說要解釋清楚。
但母親關愛的雙眼始終都沒有改變過。
她最喜歡她的母親，她喜歡。
母親關心她。母親在意她。母親問她怎麼都悶悶不樂。母親終於聽見自己的女兒說出來了。母親聽見女兒的哭聲。
媽，我好痛苦。
母親抱住自己的孩子，說，沒關係，媽幫妳。
嚴格說來，她人生裡的錯誤並不多。
但她的錯誤總是很嚴重。
母親駛著亮紅色的車子，緩緩開進校園裡。母親的臉龐在陽光的照射下發著光。
她讓母親進教室同老師談話，而她則是默默的走到操場的草坪上，收拾自己 還丟在那裡的護膝。
飛起來的時候會像一隻鳥嗎？
她想從高樓跳下，試試張開雙翼，將自己交給地球，嘶嘶咻咻，俯衝而下。
她不知道她錯在哪裡，她不知道。
每一次跳躍，她都感覺自己更接近天空；每多跨一步，她就感到所有不值都成了寶石。
母親和老師說些什麼？
她張開雙臂，大風將衣袖吹的鼓脹。這時她真的像一隻鳥兒了，只差不能夠飛起來。如果可以的話，她願意啊。用自己擁有的一切去換這片天空。
這片無垠的天空。
她總知道有一個季節來的太短又太長，就像是一首抓不準節拍的歌曲。
夏日的操場上有她的痕跡，那小小四方的球場，黃藍飽滿的巧固球，被強勁的力道推出，繼而撕裂整個湛藍的天空。
風有時嘻鬧的從她耳邊掠過，偶爾她知道上天在對她說話，但那耳語一瞬子卻又聽不見了。那夏日的季節她有很多很多幻覺。
《END》
後記：
一個朋友的往事。
她是個好學生，但性情過於軟弱中立。
有時候我懷疑她真的理性過度了。
悠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