週六 11月 12, 2005 1:02 pm
發放高考成績的日子，我懷著忐忑不安的心，步入了課室。
心中的忐忑，不是源於我對成績的不安感。而是怕好消息不能讓最疼我的外祖母知道。
從出世至今，父母只把我看作是少不更事時熱戀的後遺症，根本沒有想過要盡父母的責任。全個世界，就只剩下我與外祖母，從小在外祖母的懷抱中長大；認得的，是外祖母充滿皺紋的臉兒和手背；聆聽到的，是外祖母充滿慈祥而溫暖的嗓音；呼吸得到的，是外祖母那發自內心的關懷氣息……外祖母、外祖母、外祖母……就只有妳，對我最放心不下；亦只有妳，是我最想不離不棄的人呵！
當父母把我像垃圾一般丟在學校宿舍，而把我從前在家裡的東西全都扔掉；彷彿當我住進宿舍後，就從此走出他們的生活、不再劃下一絲痕跡時，是外祖捉緊那微弱、不可分割的血脈關係，把扔掉的東西悄悄地補購回來，讓我還能有家的感覺；是外祖母，每年到了父母最痛恨的日子、亦是我出生的日子，給我送來生日蛋糕、和我一塊兒唱著生日歌，吹蠟燭……太多了，不能忘記。現在外祖母臥病在床，若我不能把成績送到她手中，那我可是抱憾終生了！
接過成績單，沒有意外，四優一良！火速站起身，便往班房門外跑。
跑出校門，正要截一部計程車。突然，我在對面馬路旁，看見一個現在不應該出現在這裡的老婆婆。我揉了揉眼睛，是真的！外祖母就站在對面馬路旁，對我展現著溫暖的笑靨。
「婆婆！婆婆！」我大喊著。顧不得旁人怪異的目光，我奔跑過去。外祖母雖然有病在身，但原來她也和我一樣，想把大家的歡樂、悲傷，在第一時間親自和對方分享、就像平日一樣。天地間，就只有外祖母那顫巍巍的身子、慈愛的目光，穿過我的淚霧、映入我的眼曈。外祖母、外祖母、外祖母呵……
路好像怎麼也跑不完似的，沉醉於投入外祖母溫暖懷抱中的我，沒有察覺一部私家車向我迎面駛來……
＊＊＊＊＊＊＊＊＊＊＊＊＊＊＊＊
刺鼻的消毒藥水味道讓我醒了過來，望著刷白的牆壁、手臂上插著的點滴，我知道我現在身處在醫院。
「走路不帶眼睛，也不知道長雙眼睛來幹甚麼？」
聽著刺耳的嗓音，我知道，媽媽來了。
「真麻煩！我還有一個會議要開。」
呵呵！連父親也來了。真稀奇！
我環顧四周，不見熟悉的身影，以沙啞的聲音問出一道問題：
「外祖母呢？」
母親冷笑了一聲。「我看你是被車子撞壞了腦子吧？抑或是妳真的很想下黃泉陪你的外祖母？妳的外祖母早在十五年前就死掉了！」
父親也冷笑道：「我真笨，竟來醫院陪你這瘋子，我先走了。」
父親的說話，我已經聽不進耳裡，心裡頭，就只有母親尖銳的嗓子：「妳的外祖母早在十五年前就死掉了！」
是的！外祖母在我六歲時早已死了，只是我不肯承認罷了。這十五年來，我活於與外祖母相處的快樂時光中，幻想著、延續著與外祖母的生活。望著父母離去的背影，我終於深切地體會得到，為何人們都愛回憶以往。因為，每個人最快樂的時光，只能存留於以往。
尤其是，像我這個這些年來，沒有多少愉快的日子可過；又體會過活於天堂與地獄、那兩種截然不同的悲慘生活的人。
往事更形可貴。
心中的忐忑，不是源於我對成績的不安感。而是怕好消息不能讓最疼我的外祖母知道。
從出世至今，父母只把我看作是少不更事時熱戀的後遺症，根本沒有想過要盡父母的責任。全個世界，就只剩下我與外祖母，從小在外祖母的懷抱中長大；認得的，是外祖母充滿皺紋的臉兒和手背；聆聽到的，是外祖母充滿慈祥而溫暖的嗓音；呼吸得到的，是外祖母那發自內心的關懷氣息……外祖母、外祖母、外祖母……就只有妳，對我最放心不下；亦只有妳，是我最想不離不棄的人呵！
當父母把我像垃圾一般丟在學校宿舍，而把我從前在家裡的東西全都扔掉；彷彿當我住進宿舍後，就從此走出他們的生活、不再劃下一絲痕跡時，是外祖捉緊那微弱、不可分割的血脈關係，把扔掉的東西悄悄地補購回來，讓我還能有家的感覺；是外祖母，每年到了父母最痛恨的日子、亦是我出生的日子，給我送來生日蛋糕、和我一塊兒唱著生日歌，吹蠟燭……太多了，不能忘記。現在外祖母臥病在床，若我不能把成績送到她手中，那我可是抱憾終生了！
接過成績單，沒有意外，四優一良！火速站起身，便往班房門外跑。
跑出校門，正要截一部計程車。突然，我在對面馬路旁，看見一個現在不應該出現在這裡的老婆婆。我揉了揉眼睛，是真的！外祖母就站在對面馬路旁，對我展現著溫暖的笑靨。
「婆婆！婆婆！」我大喊著。顧不得旁人怪異的目光，我奔跑過去。外祖母雖然有病在身，但原來她也和我一樣，想把大家的歡樂、悲傷，在第一時間親自和對方分享、就像平日一樣。天地間，就只有外祖母那顫巍巍的身子、慈愛的目光，穿過我的淚霧、映入我的眼曈。外祖母、外祖母、外祖母呵……
路好像怎麼也跑不完似的，沉醉於投入外祖母溫暖懷抱中的我，沒有察覺一部私家車向我迎面駛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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刺鼻的消毒藥水味道讓我醒了過來，望著刷白的牆壁、手臂上插著的點滴，我知道我現在身處在醫院。
「走路不帶眼睛，也不知道長雙眼睛來幹甚麼？」
聽著刺耳的嗓音，我知道，媽媽來了。
「真麻煩！我還有一個會議要開。」
呵呵！連父親也來了。真稀奇！
我環顧四周，不見熟悉的身影，以沙啞的聲音問出一道問題：
「外祖母呢？」
母親冷笑了一聲。「我看你是被車子撞壞了腦子吧？抑或是妳真的很想下黃泉陪你的外祖母？妳的外祖母早在十五年前就死掉了！」
父親也冷笑道：「我真笨，竟來醫院陪你這瘋子，我先走了。」
父親的說話，我已經聽不進耳裡，心裡頭，就只有母親尖銳的嗓子：「妳的外祖母早在十五年前就死掉了！」
是的！外祖母在我六歲時早已死了，只是我不肯承認罷了。這十五年來，我活於與外祖母相處的快樂時光中，幻想著、延續著與外祖母的生活。望著父母離去的背影，我終於深切地體會得到，為何人們都愛回憶以往。因為，每個人最快樂的時光，只能存留於以往。
尤其是，像我這個這些年來，沒有多少愉快的日子可過；又體會過活於天堂與地獄、那兩種截然不同的悲慘生活的人。
往事更形可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