週一 8月 29, 2005 9:59 pm
我一直渴望天空，聽說天空是藍色的，綴著幾抹白雲，似碎花樣般的妝點著蔚藍蒼穹。我想我見過它的樣子，隔著那鐵灰腐鏽的水溝蓋，透過小小的孔洞往上仰望，一絲藍在洞外晃動，大部分只能看到比我身體大的腳，踩住了孔遮蔽了光，讓我對外的唯一眼瞳暫時失明。
生活在陰暗潮濕的地道中是辛苦的，貼著地匍伏前進，混濁的水總髒了我的身軀，但又何妨？在這裡大家都一樣，在髒臭的水當中泅泳，在爛泥巴中覓食，幸運點的會在水溝孔洞之下找著了半片麵包，我想上面的人是衣食無虞的，總有些吃不完的往水溝裡丟。
大寶，比我大隻了點，年紀也長我多些，見識過的總比我還多些。他常說著我所沒聽過沒見過的事情，我最想聽到的是外面的世界頭上的那片天空；「你看過天空了嗎？」我這樣問著，大寶總搖搖頭說：「沒有，我和你一樣，隔著孔洞往外望，大部分的時候孔洞還是被遮蔽著。」
「聽說天空是藍色的，光亮的藍，不像這裡灰暗。聽說天空的味道清新，不像這裡的氣味渾濁噁臭。聽說真正的見到天空，可以擁有整個天空，是一整片的喔，你伸出你的前足盡量往兩邊伸展也搆不到盡頭的大。聽說擁有了整個天空，會有飛翔的感覺，也許不是感覺，是真正的在飛。不過我想我們一輩子不可能飛的啦，只能在這陰暗潮濕地帶活動，終其一生。」大寶最後說這些話，有些期待又有些無奈，對天空的期待卻又無奈身為耗子的悲哀。
「我真想去看看天空，一整片的天空。」我抬起了頭往那孔洞望著邊說著。那一點光亮此刻又被遮沒了。
「我看很難，要看一整片的天空得到外面去。」大寶像是要阻止我般的說著「外面很危險，人類很危險，人類騎乘的怪物也很危險，尤其白天到了外面更是危險。」
「你不是到過外面嗎？」我疑惑的問著大寶。
大寶點了點頭說：「我是夜晚出去外面的，走動的人類不多，不過夜晚的天空是黑色的，整片天空閃著點點光亮，倒像那水溝蓋的孔洞洩漏出了光一般，夜晚的天空破了許多洞，不會是白天那樣的藍。」
「別想出去外面，尤其像你們這樣的個頭特別顯眼，很容易意外發生的。」循著聲音，我往上看著，發現大強就緊貼在上頭。大強是一隻大蟑螂，底下有著許多小強和小小強，他們是有組織的團體，常出入於這晦暗地道和外面世界。我想大強應該看過天空。
「你應該看過天空吧？」我問著大強。
大強回道：「看過了呀，卻無暇欣賞。我躲著那些紛踏而來的腳掌，疲於奔命，最後還是進入了暗黑小巷垃圾桶中。」
我好奇的問著：「那你看到天空有沒有飛翔的感覺？」
「哈！哈！哈！」大強誇張的笑著，然後大力的振動著雙翅，從上面飛到我的面前說：「我不用看天空就會飛了，我們蟑螂一族都會飛，無須看到那天空。」
我伸了伸舌頭，汗顏自己見識的淺薄，尷尬的說：「我忘了你有翅膀。」
大強眼光上下的打量著我說著：「你想到外面去看天空嗎？我勸你打消念頭吧，外面危險的很，我們蟑螂個頭比你們老鼠小了好幾倍，又會飛，但是到了外面還是得辛苦的躲藏逃命，你可沒有我這些優點，你到外面無疑是去送死。」
我嚮往天空，我想看到那蔚藍天空，我覺得我可以排除萬難，見到那傳說中一望無際的天。我用著堅定的語氣對大強說：「我還是很想到外面去看看天空，也許真見到了天空，我也可以和你一樣飛翔。」
「唉！」大強嘆氣道：「你的眼神很堅定，我想再怎麼說你還是不會放棄的。」
「嗯！我一定要到外面去看天空。」我握緊了足爪，眼神直盯著那水溝蓋孔洞，那個我望著外面世界與天空的瞳孔。
「那你要小心，保重了。」大強說完拍了拍翅膀，往地道深處飛去，身影漸掩沒在黑暗中，但是一聲嘆息仍清清楚楚的從遠處傳來，在這空蕩的水溝地道中迴盪，聽來顯得刺耳。
大寶：「你真的要到外面去呀？」
我穩篤的點著頭：「你要不要一起來？」
大寶搖頭道：「不了，我看到夜晚的天空已經夠了。白天蔚藍的天空，我想在夢中我會夢到的，在夢中我會夢到你飛翔在那浩瀚無垠的藍色蒼穹。然後醒來之後，我要看到你在我面前對我述說著天空的種種。」
我微笑著對大寶說：「謝謝你，我會帶著你的祝福看著天空，也許不會飛翔，但我知道我的心一定會徜徉在高空之中，我的心一定會飛翔的。」
大寶說：「那保重，我等你回來。」說完之後大寶轉頭往自己的窩爬去，不再回頭看我。
我開始行動，藉著堆積堵塞在孔洞之下的樹枝雜物等攀爬到了水溝蓋孔洞前。我考量著孔洞，想著以我這樣的身軀，應該可以鑽過去吧。
我奮力一跳，搭著了孔洞，再往前一鑽，一陣光亮讓我失去了視線焦點，忽然聽到了一陣尖叫：「老鼠呀！」母人類尖叫的頻率真刺耳。我的視覺終於恢復，看見了一群人，跳呀跳的指著我尖叫，我只得努力奔跑逃竄，卻還偶爾停下望了望天空。哇！真是壯觀，天空真的好藍，澄清的藍，光亮的藍，點綴著幾朵白雲，軟綿綿似的棉花糖。
叭！路上人類騎乘的怪物在呼嘯，一隻怪物直直的朝著我來。
忽然之間，像是失去了知覺一般，聽不到也看不見。
短暫的迷失，我睜開了眼，發現我往上升，哈！我在飛，我真的在飛了。筆直的朝著天空往上直竄，我興奮的大叫「大寶！我看到天空了。我在飛翔了，我要擁有整片天空了。」在飛到天空之前我要向地面告別，低頭往下看去，我看見了自己，模糊的血肉，扁平的身軀，就這麼牢牢的印在地面上，那扁平的血肉，就像是地面上的一點污漬，那麼的不顯眼，那麼的渺小。
生活在陰暗潮濕的地道中是辛苦的，貼著地匍伏前進，混濁的水總髒了我的身軀，但又何妨？在這裡大家都一樣，在髒臭的水當中泅泳，在爛泥巴中覓食，幸運點的會在水溝孔洞之下找著了半片麵包，我想上面的人是衣食無虞的，總有些吃不完的往水溝裡丟。
大寶，比我大隻了點，年紀也長我多些，見識過的總比我還多些。他常說著我所沒聽過沒見過的事情，我最想聽到的是外面的世界頭上的那片天空；「你看過天空了嗎？」我這樣問著，大寶總搖搖頭說：「沒有，我和你一樣，隔著孔洞往外望，大部分的時候孔洞還是被遮蔽著。」
「聽說天空是藍色的，光亮的藍，不像這裡灰暗。聽說天空的味道清新，不像這裡的氣味渾濁噁臭。聽說真正的見到天空，可以擁有整個天空，是一整片的喔，你伸出你的前足盡量往兩邊伸展也搆不到盡頭的大。聽說擁有了整個天空，會有飛翔的感覺，也許不是感覺，是真正的在飛。不過我想我們一輩子不可能飛的啦，只能在這陰暗潮濕地帶活動，終其一生。」大寶最後說這些話，有些期待又有些無奈，對天空的期待卻又無奈身為耗子的悲哀。
「我真想去看看天空，一整片的天空。」我抬起了頭往那孔洞望著邊說著。那一點光亮此刻又被遮沒了。
「我看很難，要看一整片的天空得到外面去。」大寶像是要阻止我般的說著「外面很危險，人類很危險，人類騎乘的怪物也很危險，尤其白天到了外面更是危險。」
「你不是到過外面嗎？」我疑惑的問著大寶。
大寶點了點頭說：「我是夜晚出去外面的，走動的人類不多，不過夜晚的天空是黑色的，整片天空閃著點點光亮，倒像那水溝蓋的孔洞洩漏出了光一般，夜晚的天空破了許多洞，不會是白天那樣的藍。」
「別想出去外面，尤其像你們這樣的個頭特別顯眼，很容易意外發生的。」循著聲音，我往上看著，發現大強就緊貼在上頭。大強是一隻大蟑螂，底下有著許多小強和小小強，他們是有組織的團體，常出入於這晦暗地道和外面世界。我想大強應該看過天空。
「你應該看過天空吧？」我問著大強。
大強回道：「看過了呀，卻無暇欣賞。我躲著那些紛踏而來的腳掌，疲於奔命，最後還是進入了暗黑小巷垃圾桶中。」
我好奇的問著：「那你看到天空有沒有飛翔的感覺？」
「哈！哈！哈！」大強誇張的笑著，然後大力的振動著雙翅，從上面飛到我的面前說：「我不用看天空就會飛了，我們蟑螂一族都會飛，無須看到那天空。」
我伸了伸舌頭，汗顏自己見識的淺薄，尷尬的說：「我忘了你有翅膀。」
大強眼光上下的打量著我說著：「你想到外面去看天空嗎？我勸你打消念頭吧，外面危險的很，我們蟑螂個頭比你們老鼠小了好幾倍，又會飛，但是到了外面還是得辛苦的躲藏逃命，你可沒有我這些優點，你到外面無疑是去送死。」
我嚮往天空，我想看到那蔚藍天空，我覺得我可以排除萬難，見到那傳說中一望無際的天。我用著堅定的語氣對大強說：「我還是很想到外面去看看天空，也許真見到了天空，我也可以和你一樣飛翔。」
「唉！」大強嘆氣道：「你的眼神很堅定，我想再怎麼說你還是不會放棄的。」
「嗯！我一定要到外面去看天空。」我握緊了足爪，眼神直盯著那水溝蓋孔洞，那個我望著外面世界與天空的瞳孔。
「那你要小心，保重了。」大強說完拍了拍翅膀，往地道深處飛去，身影漸掩沒在黑暗中，但是一聲嘆息仍清清楚楚的從遠處傳來，在這空蕩的水溝地道中迴盪，聽來顯得刺耳。
大寶：「你真的要到外面去呀？」
我穩篤的點著頭：「你要不要一起來？」
大寶搖頭道：「不了，我看到夜晚的天空已經夠了。白天蔚藍的天空，我想在夢中我會夢到的，在夢中我會夢到你飛翔在那浩瀚無垠的藍色蒼穹。然後醒來之後，我要看到你在我面前對我述說著天空的種種。」
我微笑著對大寶說：「謝謝你，我會帶著你的祝福看著天空，也許不會飛翔，但我知道我的心一定會徜徉在高空之中，我的心一定會飛翔的。」
大寶說：「那保重，我等你回來。」說完之後大寶轉頭往自己的窩爬去，不再回頭看我。
我開始行動，藉著堆積堵塞在孔洞之下的樹枝雜物等攀爬到了水溝蓋孔洞前。我考量著孔洞，想著以我這樣的身軀，應該可以鑽過去吧。
我奮力一跳，搭著了孔洞，再往前一鑽，一陣光亮讓我失去了視線焦點，忽然聽到了一陣尖叫：「老鼠呀！」母人類尖叫的頻率真刺耳。我的視覺終於恢復，看見了一群人，跳呀跳的指著我尖叫，我只得努力奔跑逃竄，卻還偶爾停下望了望天空。哇！真是壯觀，天空真的好藍，澄清的藍，光亮的藍，點綴著幾朵白雲，軟綿綿似的棉花糖。
叭！路上人類騎乘的怪物在呼嘯，一隻怪物直直的朝著我來。
忽然之間，像是失去了知覺一般，聽不到也看不見。
短暫的迷失，我睜開了眼，發現我往上升，哈！我在飛，我真的在飛了。筆直的朝著天空往上直竄，我興奮的大叫「大寶！我看到天空了。我在飛翔了，我要擁有整片天空了。」在飛到天空之前我要向地面告別，低頭往下看去，我看見了自己，模糊的血肉，扁平的身軀，就這麼牢牢的印在地面上，那扁平的血肉，就像是地面上的一點污漬，那麼的不顯眼，那麼的渺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