週三 5月 12, 2004 4:27 pm
再見
從來不知道說「再見」是這樣的困難。雖然，我曾經不只一次的在心裡反覆練習說再見時該有的悲傷語調；也曾經不只一次的對鏡模擬說再見時該有的哀淒面容，但是，真正到了該說再見的時刻，那彷彿撕裂肺肝的分離痛楚，讓我張大喉嚨，卻讓我說不出話來……。
儘管醫師早已預言我們最終的結局，儘管朋友不斷勸說長痛不如短痛，我還是不死心的日夜守護著你，為了可能出現千萬分之一的微弱希望而堅持著，堅持到最後的截止日——直到我踏進白色的診療室。
我躺在長椅上，聆聽冰冷的器械聲音，我可以感覺到我的心跳像作戰前線的擂鼓聲鼕鼕作響。我躺在長椅上，仰望白白的天花板，我可以感覺到我的思緒像忙碌的蜘蛛結網，蜘蛛網上的每一條絲線都沾黏了你我美好的回憶。
你我相遇在亙古的最初，我們不需要紀念日，因為每一天，都是我們最特別的日子。我曾和你分享第一碗糟爛的米糊，也曾和你共食頂級美味的珍饈。你愛在脣齒留香，我愛在肚腹飽食。我們從來不曾錯過任何一場豪華的盛筵，也不放過任何一攤廉價的美食。我們牽手走過的每一條路徑，足足可以繪成一大冊美食地圖。
如今，在分手道別的最後一刻，我竟然說不出一句：「再見！」
「這一針打下去，會有一點痛，忍一下，等一下就沒感覺了！」醫師邊說邊扎針。
針尖伴著刺痛扎下，痛極發麻，麻木之後，便再也無知覺了。我躺在長椅上，任醫師在我身上推扯拖拉，我一點感覺也沒有。我好像是一個旁觀的局外人，冷眼瞧著醫師撇嘴皺眉的用力拖拉推扯，隨著醫師使勁的力度增強，我知道你即將離我遠去。
「咿呀！拔下來了！你看看！」醫師將一團棉花湊近我的眼前，棉花裡面躺著一顆蛀得奇形怪狀的黑色爛牙。
「棉花咬緊，兩個小時以內不要喝水，不要一直吞口水，不要吃辣的、喝燙的東西……。」醫師還在絮絮叨叨的說著，我卻覺得想哭，哭我說不出的「再見」。
從來不知道說「再見」是這樣的困難。雖然，我曾經不只一次的在心裡反覆練習說再見時該有的悲傷語調；也曾經不只一次的對鏡模擬說再見時該有的哀淒面容，但是，真正到了該說再見的時刻，那彷彿撕裂肺肝的分離痛楚，讓我張大喉嚨，卻讓我說不出話來……。
儘管醫師早已預言我們最終的結局，儘管朋友不斷勸說長痛不如短痛，我還是不死心的日夜守護著你，為了可能出現千萬分之一的微弱希望而堅持著，堅持到最後的截止日——直到我踏進白色的診療室。
我躺在長椅上，聆聽冰冷的器械聲音，我可以感覺到我的心跳像作戰前線的擂鼓聲鼕鼕作響。我躺在長椅上，仰望白白的天花板，我可以感覺到我的思緒像忙碌的蜘蛛結網，蜘蛛網上的每一條絲線都沾黏了你我美好的回憶。
你我相遇在亙古的最初，我們不需要紀念日，因為每一天，都是我們最特別的日子。我曾和你分享第一碗糟爛的米糊，也曾和你共食頂級美味的珍饈。你愛在脣齒留香，我愛在肚腹飽食。我們從來不曾錯過任何一場豪華的盛筵，也不放過任何一攤廉價的美食。我們牽手走過的每一條路徑，足足可以繪成一大冊美食地圖。
如今，在分手道別的最後一刻，我竟然說不出一句：「再見！」
「這一針打下去，會有一點痛，忍一下，等一下就沒感覺了！」醫師邊說邊扎針。
針尖伴著刺痛扎下，痛極發麻，麻木之後，便再也無知覺了。我躺在長椅上，任醫師在我身上推扯拖拉，我一點感覺也沒有。我好像是一個旁觀的局外人，冷眼瞧著醫師撇嘴皺眉的用力拖拉推扯，隨著醫師使勁的力度增強，我知道你即將離我遠去。
「咿呀！拔下來了！你看看！」醫師將一團棉花湊近我的眼前，棉花裡面躺著一顆蛀得奇形怪狀的黑色爛牙。
「棉花咬緊，兩個小時以內不要喝水，不要一直吞口水，不要吃辣的、喝燙的東西……。」醫師還在絮絮叨叨的說著，我卻覺得想哭，哭我說不出的「再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