週四 7月 14, 2005 1:59 pm
（十）
吱吱啵啵窸窸窣窣……
吱吱啵啵窸窸窣窣……
如果我有機會選擇，我會選擇馬上回家，也不願意像在等待生死的判決一樣，等待未知的危險巨靈蒙上我的頭臉。
我沒有勇氣張開眼睛親眼目睹，只有勉強透過下垂的眼皮偷瞄，那……吱吱啵啵窸窸窣窣……停了，我張開眼睛，看見一雙腳從芒草叢裡伸出來。
嚴格來說，那不能說是一雙正常的腳，或者，那還是一雙腳，只是兩腳上穿著襪子和鞋子是四個樣。我可以說得更清楚些：那人有兩隻腳，其中一隻腳上穿著紅短襪配黑皮鞋，另一隻腳上穿著綠長襪和白布鞋，身上穿的是淺卡其短褲和黃背心，頭上則是戴著一頂寬邊的大草帽。
他走出芒草叢，四處張望了一下，最後視線停在水溝裡的我們。他看見我們四個縮在水溝裡，他也走來蹲在水溝邊：「你們在玩躲貓貓嗎？」
我們四個不約而同的霍的站起身來，在往後一縮的剎那，我還看見他的大草帽上有一頂毛線帽。這是什麼人呀？
「你是誰？」蕾秋還是一貫的凶悍，雖然我聽得出來蕾秋的聲音有些顫抖，但是，比起其他嚇得說不出話的人來說，蕾秋是很勇敢的。
「呵呵，我叫怪奇，反過來念就是奇怪。」那人扶著大草帽呵呵的笑著說：「很奇怪，對不對？我也覺得我很奇怪，而且，如果我覺得我不夠奇怪，我就不快樂。我喜歡跟別人不一樣，只要跟人家不一樣，我就會很高興。比如說你看我的腳，我的腳當然和你的腳一樣，都是十根腳指頭。可是，我絕對不能跟你一樣，否則，我就不奇怪了，而且，也不會覺得快樂了。所以，為了確保我的快樂，我買了兩雙襪子、兩雙鞋子，然後，我就可以跟你不一樣……」他用兩隻手扶著帽緣，像個跳芭蕾舞的小女生一樣，踮起足尖，轉了好幾個圈，最後一腳直立一腳彎曲的扭著屁股站著，像百貨公司櫥窗裡的模特兒一樣。
我看他的模樣真的很想笑，可是又不敢笑出來。看他分明是個大男生，但是，捏著手指，扭著屁股的模樣，又像個女生。更好笑的是，他腳下的鞋底不一樣高，一腳高一腳低，他根本不能像一般人一樣好好的走路。也許，這樣正好合他的心意，可以一腳高一腳低，用不是一般正常人走路的姿勢走路，他應該是更高興的才對。
蕾秋看了我們一眼，用眼神告訴我們解除警報，然後，我們一個接一個爬出水溝，坐在路邊拍胸喘氣，釋放緊繃的神經。我斜瞄了萬達萬利一眼，不知道他們會不會像我這麼容易被嚇到。萬達脹紅的臉還沒消褪，萬利卻說話了：「怪奇先生真奇怪，毛線帽戴在草帽外？」
「怪奇先生當然奇怪，毛線帽是我的最愛，不甘心戴在草帽內無人知，只好戴在草帽外讓你看？」怪奇先生說話像唱歌似的，還從草帽上拿下毛線帽，讓我們看。
毛線帽看起來沒啥稀奇，就像是路邊攤賣的一頂一百塊那一種的，不過，更像是擺了很久賣不出去那一種，顏色黯淡的像廚房裡剛擦過醬油的抹布，髒髒的。
他的兩隻手捧著帽子，像是抱著熟睡中的嬰兒一樣，深怕把嬰兒驚醒似的，輕輕的撫著毛線帽。他說：「這是我的佬佬留下來的，有一天，她睡著以後就再也沒有醒過來了，這是她唯一留給我的。」
他說話的時候，眼睛是濕的，看起來不像是假的。我不知道他是好人還是壞人，唯一可以確定的是，他是個陌生人。對一個陌生人，我們可以跟他說這麼多話嗎？我很懷疑。如果，再套句蕾秋的話來說，鬼並不可怕，有的時候，人比鬼更可怕。那麼，他是個奇怪的人，還是可怕的人？
沒有人知道怎樣辨別好人和壞人，就像媽媽常說的，壞人的臉上沒有記號，所以，要小心陌生人；可是老師又說，很多壞人常常是我們認識的人，因為我們認識他們，相信他們，所以更容易被騙或者被害。如果，按照這個推論來說，陌生人不一定是好人，熟人也有可能是壞人，那我們到底該怎麼辦才好？
我們坐在路邊的石頭上歇息，不知怎麼的，本來還留在水溝裡的兩個南瓜突然像球似的直往下坡滾去。怪奇先生撈魚似的兩手撈起滾動的南瓜，往腰際一夾，輕鬆自在。
萬達像是找到救星似的，忍不住說：「怪怪先生，可不可以請你幫我們搬南瓜？」
「怪怪先生？這個名字也不錯！」怪奇先生的說：「好，怪怪先生搬南瓜，搬去哪？」
萬達說錯了怪奇先生的名字，沒想到卻稱了怪奇先生喜歡新鮮好奇的心意，萬利眼看著機不可失，接著說：「往草叢裡走，五分鐘就到！」
我和蕾秋瞪著快要掉下來的眼珠子，萬達萬利這兩個懶人，為了找人幫忙抬南瓜，也不管這個人是好人壞人，就拜託別人幫忙，不怕引狼入室嗎？喀喀喀喀，我幾乎聽到蕾秋氣得咬碎牙齒的聲音。可是，又不好當著外人面前發作，只好忍著，扛起推車，一頭栽進芒草叢裡。
擦過白絨花穗的芒花，我們一行五個人浩浩蕩蕩的穿過芒草叢，彷彿跨越時空般來到另一個世界。
我們一個一個從草叢鑽出來，又見到了破爛屋。經過一個晚上的沉睡，破爛屋看起來有些不太一樣。破爛屋還是一樣破破爛爛的，彷彿一吹就倒，就連昨天用鋁箔紙做的星星月亮太陽，還有用芒花穗紮成的巫婆掃把，也都好端端的固定在屋牆上。但是，除了破爛屋，屋外的風景很明顯的有些不一樣。
昨天腳底下踩的粉土碎石地，不知道時候開墾成一畦一畦的菜圃，上面種滿了青翠碧綠的包心菜和大蘿蔔葉，還有順著枝架攀爬而上的菜豆，還有長毛的葉子覆蓋下的一串串紅番茄……還有……還有一些我一下叫不出名字的菜，這……這應該是我們昨天晚上離開以後發生的事，但是，這些事怎麼能夠在一個晚上之內就完成？
我們四個人八隻眼睛，外加萬達的一付眼鏡，大家你看我、我看你，看不所以然來，迷惑在我們的瞳孔裡留下一個個特大號的問號。這個問號在一隻咕咕叫啼的母鷄從屋後竹林走出來的時候，被怪奇先生的一聲拔高尖叫戳破了。
「咕咕！咕咕！」怪奇先生好像是見到親人似的，咚咚兩聲拋下兩個南瓜，兩手捧起在地上漫步的母雞，嘴巴還是咕咕咕咕的叫個不停：「咕咕！咕咕！」
這是什麼情形？我們顧不得被風吹得砰砰響的骷髏頭，顧不得滿地打滾的南瓜燈，全都張大嘴巴瞪大眼睛，看著捧著母雞咕咕叫啼的怪奇先生。如果驚奇只到這裡為止，我們會覺得非常驚奇，但是，當驚奇發展到最高點，已經不是驚奇可以涵蓋的時候叫做驚嚇。
我們的驚嚇是因為正當怪奇先生抱著母雞咕咕叫啼的時候，破爛屋的門被風咿呀一聲吹開了……
我們來過這裡好幾回，從來只在外頭打轉，除了膽大的蕾秋曾經透過窗戶窺伺屋內，我們都不知道破爛屋裡頭還有什麼。未知，是恐懼的根源。面對無所知的一切，通常會叫我們覺得害怕，因為我們不知道即將面對的是什麼。就算是頂著金光耀眼的太陽，就算是我們現在有五個人，當破爛屋的門開了，還是叫我嚇得手腳發顫，不知道裡面會跑出什麼青面獠牙的妖魔鬼怪。
破爛屋的門板不停的晃盪著，咿呀咿呀的唱著歌，好像在招呼我們：進來呀！進來呀！我們四個人像是泥塑的小人兒，站在菜圃旁邊，一動也不敢動。怪奇先生卻放下母雞，一腳高一腳低的顛著腳步，走進破爛屋。他進去幹嘛？
蕾秋擠眉弄眼的使眼色，叫我們跟著她。我們放下推車和南瓜，一個接著一個躡手躡腳的繞過菜圃，貼到破爛屋的外牆，伏在滿是灰塵的窗框上，往裡頭東張西望。
我實在不願意這麼做，如果我有其他的選擇，我一定會選擇馬上掉頭回家，也不願意接近這一棟破爛屋。尤其是見到突然在一夜之間冒出來的菜園子，種滿一地青翠碧綠迎風展笑的蔬菜，這……些不會叫人心頭泛疑嗎？這些詭異的事情一再的刺激我脆弱的神經，我怎麼還會有心思去瞧破爛屋裡的東西呢？人家說好奇心會殺死一隻貓，貓可是有九條命的，我們只有一條命啊？開不起任何玩笑的！我在心裡吶喊著：我要回家！我要回家！可是萬達萬利跟著蕾秋走，我怎麼一個人回家？我萬般不得已的跟著他們龜縮在窗戶下，心裡喃喃的祈禱：天光日暖，妖魔不出來……天光日暖，妖魔不出來……天光日暖，妖魔不出來……。（待續）
吱吱啵啵窸窸窣窣……
吱吱啵啵窸窸窣窣……
如果我有機會選擇，我會選擇馬上回家，也不願意像在等待生死的判決一樣，等待未知的危險巨靈蒙上我的頭臉。
我沒有勇氣張開眼睛親眼目睹，只有勉強透過下垂的眼皮偷瞄，那……吱吱啵啵窸窸窣窣……停了，我張開眼睛，看見一雙腳從芒草叢裡伸出來。
嚴格來說，那不能說是一雙正常的腳，或者，那還是一雙腳，只是兩腳上穿著襪子和鞋子是四個樣。我可以說得更清楚些：那人有兩隻腳，其中一隻腳上穿著紅短襪配黑皮鞋，另一隻腳上穿著綠長襪和白布鞋，身上穿的是淺卡其短褲和黃背心，頭上則是戴著一頂寬邊的大草帽。
他走出芒草叢，四處張望了一下，最後視線停在水溝裡的我們。他看見我們四個縮在水溝裡，他也走來蹲在水溝邊：「你們在玩躲貓貓嗎？」
我們四個不約而同的霍的站起身來，在往後一縮的剎那，我還看見他的大草帽上有一頂毛線帽。這是什麼人呀？
「你是誰？」蕾秋還是一貫的凶悍，雖然我聽得出來蕾秋的聲音有些顫抖，但是，比起其他嚇得說不出話的人來說，蕾秋是很勇敢的。
「呵呵，我叫怪奇，反過來念就是奇怪。」那人扶著大草帽呵呵的笑著說：「很奇怪，對不對？我也覺得我很奇怪，而且，如果我覺得我不夠奇怪，我就不快樂。我喜歡跟別人不一樣，只要跟人家不一樣，我就會很高興。比如說你看我的腳，我的腳當然和你的腳一樣，都是十根腳指頭。可是，我絕對不能跟你一樣，否則，我就不奇怪了，而且，也不會覺得快樂了。所以，為了確保我的快樂，我買了兩雙襪子、兩雙鞋子，然後，我就可以跟你不一樣……」他用兩隻手扶著帽緣，像個跳芭蕾舞的小女生一樣，踮起足尖，轉了好幾個圈，最後一腳直立一腳彎曲的扭著屁股站著，像百貨公司櫥窗裡的模特兒一樣。
我看他的模樣真的很想笑，可是又不敢笑出來。看他分明是個大男生，但是，捏著手指，扭著屁股的模樣，又像個女生。更好笑的是，他腳下的鞋底不一樣高，一腳高一腳低，他根本不能像一般人一樣好好的走路。也許，這樣正好合他的心意，可以一腳高一腳低，用不是一般正常人走路的姿勢走路，他應該是更高興的才對。
蕾秋看了我們一眼，用眼神告訴我們解除警報，然後，我們一個接一個爬出水溝，坐在路邊拍胸喘氣，釋放緊繃的神經。我斜瞄了萬達萬利一眼，不知道他們會不會像我這麼容易被嚇到。萬達脹紅的臉還沒消褪，萬利卻說話了：「怪奇先生真奇怪，毛線帽戴在草帽外？」
「怪奇先生當然奇怪，毛線帽是我的最愛，不甘心戴在草帽內無人知，只好戴在草帽外讓你看？」怪奇先生說話像唱歌似的，還從草帽上拿下毛線帽，讓我們看。
毛線帽看起來沒啥稀奇，就像是路邊攤賣的一頂一百塊那一種的，不過，更像是擺了很久賣不出去那一種，顏色黯淡的像廚房裡剛擦過醬油的抹布，髒髒的。
他的兩隻手捧著帽子，像是抱著熟睡中的嬰兒一樣，深怕把嬰兒驚醒似的，輕輕的撫著毛線帽。他說：「這是我的佬佬留下來的，有一天，她睡著以後就再也沒有醒過來了，這是她唯一留給我的。」
他說話的時候，眼睛是濕的，看起來不像是假的。我不知道他是好人還是壞人，唯一可以確定的是，他是個陌生人。對一個陌生人，我們可以跟他說這麼多話嗎？我很懷疑。如果，再套句蕾秋的話來說，鬼並不可怕，有的時候，人比鬼更可怕。那麼，他是個奇怪的人，還是可怕的人？
沒有人知道怎樣辨別好人和壞人，就像媽媽常說的，壞人的臉上沒有記號，所以，要小心陌生人；可是老師又說，很多壞人常常是我們認識的人，因為我們認識他們，相信他們，所以更容易被騙或者被害。如果，按照這個推論來說，陌生人不一定是好人，熟人也有可能是壞人，那我們到底該怎麼辦才好？
我們坐在路邊的石頭上歇息，不知怎麼的，本來還留在水溝裡的兩個南瓜突然像球似的直往下坡滾去。怪奇先生撈魚似的兩手撈起滾動的南瓜，往腰際一夾，輕鬆自在。
萬達像是找到救星似的，忍不住說：「怪怪先生，可不可以請你幫我們搬南瓜？」
「怪怪先生？這個名字也不錯！」怪奇先生的說：「好，怪怪先生搬南瓜，搬去哪？」
萬達說錯了怪奇先生的名字，沒想到卻稱了怪奇先生喜歡新鮮好奇的心意，萬利眼看著機不可失，接著說：「往草叢裡走，五分鐘就到！」
我和蕾秋瞪著快要掉下來的眼珠子，萬達萬利這兩個懶人，為了找人幫忙抬南瓜，也不管這個人是好人壞人，就拜託別人幫忙，不怕引狼入室嗎？喀喀喀喀，我幾乎聽到蕾秋氣得咬碎牙齒的聲音。可是，又不好當著外人面前發作，只好忍著，扛起推車，一頭栽進芒草叢裡。
擦過白絨花穗的芒花，我們一行五個人浩浩蕩蕩的穿過芒草叢，彷彿跨越時空般來到另一個世界。
我們一個一個從草叢鑽出來，又見到了破爛屋。經過一個晚上的沉睡，破爛屋看起來有些不太一樣。破爛屋還是一樣破破爛爛的，彷彿一吹就倒，就連昨天用鋁箔紙做的星星月亮太陽，還有用芒花穗紮成的巫婆掃把，也都好端端的固定在屋牆上。但是，除了破爛屋，屋外的風景很明顯的有些不一樣。
昨天腳底下踩的粉土碎石地，不知道時候開墾成一畦一畦的菜圃，上面種滿了青翠碧綠的包心菜和大蘿蔔葉，還有順著枝架攀爬而上的菜豆，還有長毛的葉子覆蓋下的一串串紅番茄……還有……還有一些我一下叫不出名字的菜，這……這應該是我們昨天晚上離開以後發生的事，但是，這些事怎麼能夠在一個晚上之內就完成？
我們四個人八隻眼睛，外加萬達的一付眼鏡，大家你看我、我看你，看不所以然來，迷惑在我們的瞳孔裡留下一個個特大號的問號。這個問號在一隻咕咕叫啼的母鷄從屋後竹林走出來的時候，被怪奇先生的一聲拔高尖叫戳破了。
「咕咕！咕咕！」怪奇先生好像是見到親人似的，咚咚兩聲拋下兩個南瓜，兩手捧起在地上漫步的母雞，嘴巴還是咕咕咕咕的叫個不停：「咕咕！咕咕！」
這是什麼情形？我們顧不得被風吹得砰砰響的骷髏頭，顧不得滿地打滾的南瓜燈，全都張大嘴巴瞪大眼睛，看著捧著母雞咕咕叫啼的怪奇先生。如果驚奇只到這裡為止，我們會覺得非常驚奇，但是，當驚奇發展到最高點，已經不是驚奇可以涵蓋的時候叫做驚嚇。
我們的驚嚇是因為正當怪奇先生抱著母雞咕咕叫啼的時候，破爛屋的門被風咿呀一聲吹開了……
我們來過這裡好幾回，從來只在外頭打轉，除了膽大的蕾秋曾經透過窗戶窺伺屋內，我們都不知道破爛屋裡頭還有什麼。未知，是恐懼的根源。面對無所知的一切，通常會叫我們覺得害怕，因為我們不知道即將面對的是什麼。就算是頂著金光耀眼的太陽，就算是我們現在有五個人，當破爛屋的門開了，還是叫我嚇得手腳發顫，不知道裡面會跑出什麼青面獠牙的妖魔鬼怪。
破爛屋的門板不停的晃盪著，咿呀咿呀的唱著歌，好像在招呼我們：進來呀！進來呀！我們四個人像是泥塑的小人兒，站在菜圃旁邊，一動也不敢動。怪奇先生卻放下母雞，一腳高一腳低的顛著腳步，走進破爛屋。他進去幹嘛？
蕾秋擠眉弄眼的使眼色，叫我們跟著她。我們放下推車和南瓜，一個接著一個躡手躡腳的繞過菜圃，貼到破爛屋的外牆，伏在滿是灰塵的窗框上，往裡頭東張西望。
我實在不願意這麼做，如果我有其他的選擇，我一定會選擇馬上掉頭回家，也不願意接近這一棟破爛屋。尤其是見到突然在一夜之間冒出來的菜園子，種滿一地青翠碧綠迎風展笑的蔬菜，這……些不會叫人心頭泛疑嗎？這些詭異的事情一再的刺激我脆弱的神經，我怎麼還會有心思去瞧破爛屋裡的東西呢？人家說好奇心會殺死一隻貓，貓可是有九條命的，我們只有一條命啊？開不起任何玩笑的！我在心裡吶喊著：我要回家！我要回家！可是萬達萬利跟著蕾秋走，我怎麼一個人回家？我萬般不得已的跟著他們龜縮在窗戶下，心裡喃喃的祈禱：天光日暖，妖魔不出來……天光日暖，妖魔不出來……天光日暖，妖魔不出來……。（待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