週三 7月 13, 2005 9:59 pm
等 刀
高慈貝貝/文
今年來小米灣看花燈的人特別多。花燈還沒出來，人們在幾條主要街道上擁來擠去，瞎轉，有的買了煙花亂放，不少警察在維護秩序。路邊擺滿小攤。
我與老潘有點餓，在路口一個小吃攤買麥餅充饑。麥餅是小米灣的特産，因此買的人很多，我與老潘輪流排隊。做麥餅的是一對中年夫妻，他們忙得好像連晚飯都來不及吃。排隊的都是趕來看花燈的外地人，他們一買就是十張八張，輪到下一個顧客要過好長一段時間。但大家倒也並不著急，反正花燈遊行還沒開始，便一邊看一邊誇這對夫妻做麥餅的手藝一流，味道純正。中年夫妻看來是對忠厚之人，一遭誇張便燦爛得不知如何是好，擀麵杖弄得啪啪直響。
總算輪到我們了，老潘跟我商量要幾張麥餅。爲了報復剛才的排隊之苦，我說就來二十張吧。話一出口便後悔了，這是在跟誰過不去呀，算來算去好像在算自己。正這時，一串鞭炮不知從哪個角落扔了過來，落在老潘腳下，隨著一陣劈裏啪啦的巨聲，老潘驚嚇得跳個不停。排隊買麥餅的人都發出不同的斥責聲。誰扔的？那個丈夫怒目環視，想不到這麽老實的人也會發火，這倒是我們沒有想到的。隨即附近又一陣劈裏啪啦響，大家看到不遠處一個金毛小子坐在摩托車上頻頻地向人群扔著鞭炮。那個丈夫拿著擀麵杖沖了過去，用手指了指遠處，示意金毛小子放鞭炮走遠一點去放，別影響他的生意。金毛好似一點都不把那個丈夫放在眼裏，依然點著鞭炮亂扔。那個丈夫拿他沒有辦法，回到攤子上繼續埋頭做麥餅。
老潘在一旁翻看著今天新買的皮鞋。那個金毛小子歪著頭慢吞吞晃到那個丈夫正對面，伸出手拍了一下丈夫的肩膀，對他說，你，剛才，哪個眼睛看到我扔鞭炮了？那個丈夫猛地擡起頭，眼珠子快要掉出來似的，脖子也胖了，嘴裏什麽話似乎就要脫口而出。但這時大家卻看到那個丈夫露出奇怪的表情，他沒有發出任何聲音，硬生生地怔了那麽一下，緊接著便低下頭去。倒是他的妻子在一邊大聲嚷嚷，剛才大家都看到你在扔鞭炮。她這麽一嚷，大家才發覺不對勁的地方，因爲誰也沒有看到金毛往這邊扔鞭炮。老潘也沒看到。那個妻子馬上噤了聲，看了一眼她的丈夫。金毛指著丈夫說，好，你狂，我叫你狂，你們等著，我去拿刀，今天非劈了你不可。
金毛走了，陰白的臉，轉身堅定，乾脆的腳步。我和老潘不知不覺站到了一起。夫妻倆誰也沒有說話，丈夫攤著面，手裏的擀麵杖握得很緊，妻子移動著鍋裏的麥餅，眼睛出神地望著金毛離去時的那個方向。。。。。。
高慈貝貝/文
今年來小米灣看花燈的人特別多。花燈還沒出來，人們在幾條主要街道上擁來擠去，瞎轉，有的買了煙花亂放，不少警察在維護秩序。路邊擺滿小攤。
我與老潘有點餓，在路口一個小吃攤買麥餅充饑。麥餅是小米灣的特産，因此買的人很多，我與老潘輪流排隊。做麥餅的是一對中年夫妻，他們忙得好像連晚飯都來不及吃。排隊的都是趕來看花燈的外地人，他們一買就是十張八張，輪到下一個顧客要過好長一段時間。但大家倒也並不著急，反正花燈遊行還沒開始，便一邊看一邊誇這對夫妻做麥餅的手藝一流，味道純正。中年夫妻看來是對忠厚之人，一遭誇張便燦爛得不知如何是好，擀麵杖弄得啪啪直響。
總算輪到我們了，老潘跟我商量要幾張麥餅。爲了報復剛才的排隊之苦，我說就來二十張吧。話一出口便後悔了，這是在跟誰過不去呀，算來算去好像在算自己。正這時，一串鞭炮不知從哪個角落扔了過來，落在老潘腳下，隨著一陣劈裏啪啦的巨聲，老潘驚嚇得跳個不停。排隊買麥餅的人都發出不同的斥責聲。誰扔的？那個丈夫怒目環視，想不到這麽老實的人也會發火，這倒是我們沒有想到的。隨即附近又一陣劈裏啪啦響，大家看到不遠處一個金毛小子坐在摩托車上頻頻地向人群扔著鞭炮。那個丈夫拿著擀麵杖沖了過去，用手指了指遠處，示意金毛小子放鞭炮走遠一點去放，別影響他的生意。金毛好似一點都不把那個丈夫放在眼裏，依然點著鞭炮亂扔。那個丈夫拿他沒有辦法，回到攤子上繼續埋頭做麥餅。
老潘在一旁翻看著今天新買的皮鞋。那個金毛小子歪著頭慢吞吞晃到那個丈夫正對面，伸出手拍了一下丈夫的肩膀，對他說，你，剛才，哪個眼睛看到我扔鞭炮了？那個丈夫猛地擡起頭，眼珠子快要掉出來似的，脖子也胖了，嘴裏什麽話似乎就要脫口而出。但這時大家卻看到那個丈夫露出奇怪的表情，他沒有發出任何聲音，硬生生地怔了那麽一下，緊接著便低下頭去。倒是他的妻子在一邊大聲嚷嚷，剛才大家都看到你在扔鞭炮。她這麽一嚷，大家才發覺不對勁的地方，因爲誰也沒有看到金毛往這邊扔鞭炮。老潘也沒看到。那個妻子馬上噤了聲，看了一眼她的丈夫。金毛指著丈夫說，好，你狂，我叫你狂，你們等著，我去拿刀，今天非劈了你不可。
金毛走了，陰白的臉，轉身堅定，乾脆的腳步。我和老潘不知不覺站到了一起。夫妻倆誰也沒有說話，丈夫攤著面，手裏的擀麵杖握得很緊，妻子移動著鍋裏的麥餅，眼睛出神地望著金毛離去時的那個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