週六 6月 25, 2005 12:34 pm
昨夜和明語道了再見之後，回家的路上竟下起雨來。
沒有雨具也沒有刻意躲雨，隻身走在雨中，老天啊！為什麼？為什麼我的愛情總是進錯站？為什麼孤單離開的總是我？任憑雨下著，不斷打在身上我站在街上無語地問著蒼天。
不知道自己怎麼回到了家？更不知如何上了床的，只知道今早醒來，床單、棉被和我的人全是濕了又乾的痕跡。
想坐起身，頭卻沉甸甸的，昏天暗地的。我怎麼了？因為昨天喝了那杯酒的關係嗎？怎麼辦？我彷彿快要死掉般的沉重，突然，床頭櫃上的電話響了起來。
是誰？還有誰會關心地一早打電話給我？
我用盡力氣伸手去拿起電話，「喂－」
「海芝。」是沈士傑，這個時候好像只有他會關心我。
「沈士傑…幫我…我…」話還沒說完，眼前一片黑，我便昏了過去。
而同時耳邊竟傳來一個女子的聲音，她輕柔的音韻緩緩地唸著：
回頭下望人寰處，不見長安見塵霧。
唯將舊物表深情，鈿合金釵寄將去。
釵留一股合一扇，釵擘黃金合分鈿。
但教心似金鈿堅，天上人間會相見。
臨別殷勤重寄詞，詞中有誓兩心知。
七月七日長生殿，夜半無人私語時。
在天願作比翼鳥，在地願為連理枝。
不知道經過多久的時間，就像睡了一覺醒來，觸眼所及是雪白的天花板，空氣中飄散著的藥水味說明了此刻所在地點是醫院，而隔壁床探病的親友笑鬧的聊著吸引了我的注意，相形之下，身旁無人的我顯得格外孤單。
我雙手用力撐著試圖坐起身來，臨床的女子注意到了我，善意地對我說：「妳醒了。」隨著她的聲音，在場的人目光瞬間全移到我身上。「妳男朋友去買吃的，馬上就回來。」她繼續對我說。
男朋友？我的男朋友？我已經沒有男朋友了啊？噢…對了，沈士傑！他…他打了電話給我…接著…接著我就什麼也不知道了。「謝謝。」我禮貌性地朝她點頭示意。
她所說的「男朋友」該不會是指沈士傑吧？
才這麼想，病房的門隨即被拉開。果然，沈士傑手中拿著個便當走了進來。
「嗨，你回來啦！」還沒來得及出聲，隔壁床的女子倒是先開口，「你女朋友已經醒了。」
「真的？」他聞言，對於我們的關係沒有多做解釋，只是加快腳步來到我身邊。「妳終於醒了。」
我朝他微微笑了一下，「不好意思，麻煩你了。不過…我到底怎麼了？」
「該是我問妳到底怎麼了？才對吧！」他將便當擱在一旁的櫃子上，「都被妳嚇死了。」
怎麼了？回想起，那夜又出門去找明語，我低下頭，「那天晚上，我又去找了明語，回程途中突然下起了雨。」嘴裡若無其事似地說著，但心裡卻沉沉的痛著。
他的眼神瞬間朦上一層深厚的溫柔，在床邊的椅子坐了下來，「善良的仙女，雖然說妳想成全他們的愛情，但是，如果妳真的那麼不捨…」
「不是的。」我打斷了他未完的話，「我會不捨，是因為心裡對君南還有一絲感情，雖然說要放手，可是感情…畢竟還是有過的。」說著，眼淚不知不覺又佔據了視線。「要完全將他自心裡抽離，真的不是那麼容易的。」
他趕緊在櫃子上抽了面紙遞給我，「我明白。」
「最近，我好像常在你面前哭哦。」我擦去了淚水，「我想，我該快點回家去才行，免得又要哭給你看了。」
他看著我，突然眉頭微蹙又笑了開來。
「笑什麼？」我噘起嘴疑惑地盯著他。「快去幫我問問現在可不可以回家了？」
「沒問題，我去問問醫生，我們善良的仙女可不可以出院了。」他說著就起身準備要去櫃台詢問。
「等一下。」瞥見櫃子上的便當，我趕緊喊住他。「先把午餐吃了再去問吧！」
我不明白，為什麼在沈士傑身邊我會有種近似於「被愛」的感覺？我和他真正的開始聯繫也不過才要二個月，甚至更短。但他，從我考慮是否要去澳洲開始就一直在我與君南的感情提供客觀的意見，將我從害怕失去君南的亳無理智中帶出，從理性的角度去思考我們三人的感情問題。
沈士傑，這樣一位單純的朋友，為什麼我會有「被愛」這樣的錯覺？或者，因為與君南的感情日漸趨於平淡，所以，對於他這樣關心我的朋友有了錯覺？
不過，我想這樣的錯覺不會維持太久的，隨著我即將出國，這一切都會告一個段落。
＊＊＊＊＊＊
下午，在沈士傑的幫助下總算如願回到我溫暖的小窩，只是回到家裡首要做的就是將被我搞得凌亂的房間整理好，濕了又乾的被子、床單也該下水去洗一洗才行。
眼看農曆年就要到了，我卻在這時生病，家裡除了平日的清掃根本來不及做個大清理，才動手拉起床單，就被端著開水進門的沈士傑阻攔。
「妳要做什麼？」遞上開水，他指著床單問道。
我放下未完全拉起的床單，接過開水，「洗床單啊！」飲了一口水，接著說：「前天夜裡，從明語那兒回來淋了一身雨，棉被和床單全被我弄濕了。」
「我來吧！」他說著立刻挽起袖子，「妳才剛從醫院回來，這種小事我來做吧！」然後將我帶到一旁的座椅前。
他輕易地卸下了床單，回頭問我：「備用的床單呢？」沒等我回答，他的目光已經落在窗戶下的櫃子，「我拿。」他說著走上前去取出了那件被我刻意壓在最下面的粉藍玫瑰床單。
「不要。」我站在原地出聲嚇阻。
他看著手中的床單又看著我，「怎麼？妳不會要跟我說，這床單沒洗就被妳塞在那兒了吧？」
「當然不是。」那件床單連同被子、一對枕頭套是整個套組的，剛回台灣不久時和君南一起去百貨公司買回來的。
原來，一直是最愛的。我常常在洗過晾乾之後就立刻再換回來，另一套床單永遠只能是備用。但現在，我卻把它壓在櫃子的最底層，即使看見了也因為壓在最底下而懶得取出來。
我走上前，將他手中的床單拿過來，隨手丟進垃圾筒裡，然後對他說：「你陪我…去買套新的，可以嗎？」
他被我的舉動驚嚇到，望著垃圾筒裡的床單，彷彿心知肚明沒有追問什麼，只是對我笑說道：「陪妳去買，是沒問題，不過…」
「不過什麼？」
他抬手指著廚房的方向，「廚房裡。」我順著他的手指看去。「我熬了粥在廚房裡，妳得先吃完，我們才能出門。」
「看不出來，你還真是賢慧。」我故意開玩笑對他說，但心裡的感動卻是滿滿的。
《★會不捨，是因為心裡還有一絲感情，雖然說要放手，可是感情…畢竟還是有過的。要完全自心裡抽離，真的不是那麼容易的。》
沒有雨具也沒有刻意躲雨，隻身走在雨中，老天啊！為什麼？為什麼我的愛情總是進錯站？為什麼孤單離開的總是我？任憑雨下著，不斷打在身上我站在街上無語地問著蒼天。
不知道自己怎麼回到了家？更不知如何上了床的，只知道今早醒來，床單、棉被和我的人全是濕了又乾的痕跡。
想坐起身，頭卻沉甸甸的，昏天暗地的。我怎麼了？因為昨天喝了那杯酒的關係嗎？怎麼辦？我彷彿快要死掉般的沉重，突然，床頭櫃上的電話響了起來。
是誰？還有誰會關心地一早打電話給我？
我用盡力氣伸手去拿起電話，「喂－」
「海芝。」是沈士傑，這個時候好像只有他會關心我。
「沈士傑…幫我…我…」話還沒說完，眼前一片黑，我便昏了過去。
而同時耳邊竟傳來一個女子的聲音，她輕柔的音韻緩緩地唸著：
回頭下望人寰處，不見長安見塵霧。
唯將舊物表深情，鈿合金釵寄將去。
釵留一股合一扇，釵擘黃金合分鈿。
但教心似金鈿堅，天上人間會相見。
臨別殷勤重寄詞，詞中有誓兩心知。
七月七日長生殿，夜半無人私語時。
在天願作比翼鳥，在地願為連理枝。
不知道經過多久的時間，就像睡了一覺醒來，觸眼所及是雪白的天花板，空氣中飄散著的藥水味說明了此刻所在地點是醫院，而隔壁床探病的親友笑鬧的聊著吸引了我的注意，相形之下，身旁無人的我顯得格外孤單。
我雙手用力撐著試圖坐起身來，臨床的女子注意到了我，善意地對我說：「妳醒了。」隨著她的聲音，在場的人目光瞬間全移到我身上。「妳男朋友去買吃的，馬上就回來。」她繼續對我說。
男朋友？我的男朋友？我已經沒有男朋友了啊？噢…對了，沈士傑！他…他打了電話給我…接著…接著我就什麼也不知道了。「謝謝。」我禮貌性地朝她點頭示意。
她所說的「男朋友」該不會是指沈士傑吧？
才這麼想，病房的門隨即被拉開。果然，沈士傑手中拿著個便當走了進來。
「嗨，你回來啦！」還沒來得及出聲，隔壁床的女子倒是先開口，「你女朋友已經醒了。」
「真的？」他聞言，對於我們的關係沒有多做解釋，只是加快腳步來到我身邊。「妳終於醒了。」
我朝他微微笑了一下，「不好意思，麻煩你了。不過…我到底怎麼了？」
「該是我問妳到底怎麼了？才對吧！」他將便當擱在一旁的櫃子上，「都被妳嚇死了。」
怎麼了？回想起，那夜又出門去找明語，我低下頭，「那天晚上，我又去找了明語，回程途中突然下起了雨。」嘴裡若無其事似地說著，但心裡卻沉沉的痛著。
他的眼神瞬間朦上一層深厚的溫柔，在床邊的椅子坐了下來，「善良的仙女，雖然說妳想成全他們的愛情，但是，如果妳真的那麼不捨…」
「不是的。」我打斷了他未完的話，「我會不捨，是因為心裡對君南還有一絲感情，雖然說要放手，可是感情…畢竟還是有過的。」說著，眼淚不知不覺又佔據了視線。「要完全將他自心裡抽離，真的不是那麼容易的。」
他趕緊在櫃子上抽了面紙遞給我，「我明白。」
「最近，我好像常在你面前哭哦。」我擦去了淚水，「我想，我該快點回家去才行，免得又要哭給你看了。」
他看著我，突然眉頭微蹙又笑了開來。
「笑什麼？」我噘起嘴疑惑地盯著他。「快去幫我問問現在可不可以回家了？」
「沒問題，我去問問醫生，我們善良的仙女可不可以出院了。」他說著就起身準備要去櫃台詢問。
「等一下。」瞥見櫃子上的便當，我趕緊喊住他。「先把午餐吃了再去問吧！」
我不明白，為什麼在沈士傑身邊我會有種近似於「被愛」的感覺？我和他真正的開始聯繫也不過才要二個月，甚至更短。但他，從我考慮是否要去澳洲開始就一直在我與君南的感情提供客觀的意見，將我從害怕失去君南的亳無理智中帶出，從理性的角度去思考我們三人的感情問題。
沈士傑，這樣一位單純的朋友，為什麼我會有「被愛」這樣的錯覺？或者，因為與君南的感情日漸趨於平淡，所以，對於他這樣關心我的朋友有了錯覺？
不過，我想這樣的錯覺不會維持太久的，隨著我即將出國，這一切都會告一個段落。
＊＊＊＊＊＊
下午，在沈士傑的幫助下總算如願回到我溫暖的小窩，只是回到家裡首要做的就是將被我搞得凌亂的房間整理好，濕了又乾的被子、床單也該下水去洗一洗才行。
眼看農曆年就要到了，我卻在這時生病，家裡除了平日的清掃根本來不及做個大清理，才動手拉起床單，就被端著開水進門的沈士傑阻攔。
「妳要做什麼？」遞上開水，他指著床單問道。
我放下未完全拉起的床單，接過開水，「洗床單啊！」飲了一口水，接著說：「前天夜裡，從明語那兒回來淋了一身雨，棉被和床單全被我弄濕了。」
「我來吧！」他說著立刻挽起袖子，「妳才剛從醫院回來，這種小事我來做吧！」然後將我帶到一旁的座椅前。
他輕易地卸下了床單，回頭問我：「備用的床單呢？」沒等我回答，他的目光已經落在窗戶下的櫃子，「我拿。」他說著走上前去取出了那件被我刻意壓在最下面的粉藍玫瑰床單。
「不要。」我站在原地出聲嚇阻。
他看著手中的床單又看著我，「怎麼？妳不會要跟我說，這床單沒洗就被妳塞在那兒了吧？」
「當然不是。」那件床單連同被子、一對枕頭套是整個套組的，剛回台灣不久時和君南一起去百貨公司買回來的。
原來，一直是最愛的。我常常在洗過晾乾之後就立刻再換回來，另一套床單永遠只能是備用。但現在，我卻把它壓在櫃子的最底層，即使看見了也因為壓在最底下而懶得取出來。
我走上前，將他手中的床單拿過來，隨手丟進垃圾筒裡，然後對他說：「你陪我…去買套新的，可以嗎？」
他被我的舉動驚嚇到，望著垃圾筒裡的床單，彷彿心知肚明沒有追問什麼，只是對我笑說道：「陪妳去買，是沒問題，不過…」
「不過什麼？」
他抬手指著廚房的方向，「廚房裡。」我順著他的手指看去。「我熬了粥在廚房裡，妳得先吃完，我們才能出門。」
「看不出來，你還真是賢慧。」我故意開玩笑對他說，但心裡的感動卻是滿滿的。
《★會不捨，是因為心裡還有一絲感情，雖然說要放手，可是感情…畢竟還是有過的。要完全自心裡抽離，真的不是那麼容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