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幕
  
烈酒般的激揚,肆虐每根神經的情慾。

隨著律動在頸間搖晃的骷髏,自月光下微弱反射銀光。

身下的胴體因慾火燒得嫩紅,紅了他的眼,焚燒理智,只是一下下、一下下就好……

他失覺的伸手掐住她雪白纖頸,她的掙扎、嬌喘柔吟,誘得他食髓知味。

本該在他頸間晃動的骷髏,隨著鍊線,替代他的手與她糾纏,緊密的貼在她頸間,惑人銀光,刺入雙眼,弒殺殘存理性。

而他的手勁隨著快感奔騰,越繃越緊。

直到停歇,他埋首在她鎖骨喘氣,放鬆手改環住失溫的胴體,才開始察覺底下人兒的不對勁,他抬頭,卻是琰的艷顏,他不禁抱得更緊。

美人在懷,看她嬌柔依偎,呵氣如蘭,舉手投足間不減絲毫媚惑。

想進一步,正準備低頭撫吻,卻被躲開,懷裡人同時倩笑遠離。

幾番伸手,分寸之差而錯過,正欲放棄,佳人似覺,主動再度偎近。

沉醉嬌笑倩兮間,輕微疼痛自他的腹間漫開,他一手仍不捨放開入懷的琰,微偏頭查看;她的手還擱在那促成他疼痛的原因--那管針上頭,抬首對他魅笑的樣子一分不減,輕啟檀口流露的簡短字語,纏捲徘徊,咎成一股寒意,從他的背脊緩緩爬上腦髓,在額間溢出,滴落顆顆冷寒。

而那抹笑容在他眼底逐漸放大,他暈眩的意識這才驚覺媚惑後的不懷好意……



驚醒,倏地睜眼,環顧四周。安然的發覺仍處於自己的臥室,瞬時安下心。

他幾乎就要以為……略坐起身,半靠著床頭,手探摸到床頭櫃上的煙,自動地取出點燃,他焦急的吸吐,藉由尼古丁麻痺神經。

室內的燈突然啪一聲亮起,畏懼地抖動了一下,那張美艷的臉跟著燈光映進他的眼底。

「妳…」

『阿孟,你在呀?我打你家電話打一天了。你在家怎麼不接呢?』纖細的她,一邊詢問一邊順手收拾著屋內。

模糊影樣晃動,閃過,是她…不是琰……「我,可能,睡太熟沒聽到吧…」

『睡太熟?可我打了好幾通…』她擱下手中的雜物,擔心地坐到床邊。『阿孟,你沒事吧?你的臉色好蒼白,身體不舒服嗎?』說著,她伸手在他額頭探溫。

他抓下她的手,握著。「我沒事,只是…做了個惡夢而已……」

『惡夢?』她微微皺眉,『是怎樣的夢?』

「唔、不大記得了,反正…是個惡夢就是…」他輕淺的帶過,不敢讓未婚妻的她知道真實的夢境內容。「我好餓,用點東西給我吃。」

她點點頭,眉間舒緩開。『嗯,我下碗麵線讓你壓壓驚好了。』

他笑笑自己的大驚小怪,不過就是一場夢,他坐直身子要下床,掀開被子的同時,他看到了那條項鍊纏繞在他的左手腕上--那條骷髏項鍊,在燈光下閃著銀亮的光,一股寒意剎那透進他體內。

迷惑驚懼的他甩頭,試著想想起自己昨晚如何返家,卻無法清楚記起。

他鬱悶的忘了下床,直到她端著熱氣騰騰的麵線坐到床邊喚他。

他略帶急躁的追問著,她是否知道昨晚他的去處,就盼能幫助他的回憶。

『你?你昨晚說你和人有約,要我回家等你的,可是我等到十點多你都還沒回來,所以我就先回去了…怎麼了?』

他搖搖頭,輕聲安撫不讓她緊張,接過碗吃著,蒸騰的熱氣模糊他的雙眼也朦朧他的思考,只有一張艷麗惑人的臉龐,在迷霧裡越來越清晰,迷戀的心情不在,琰的誘惑漸成一種迷惘,想起認識時她說過的話--

『我叫琰。琰,一種璧玉上的美麗的色彩,一種…誘惑人心,又讓人捉不住的色彩。』

現下,他困惑,看似捉住這色彩的他,是否真的捉住了,還是陷在誘惑裡……

【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