週四 5月 12, 2005 12:23 am
1
「請問是白小姐嗎？這裡是刑事組…..。」
喀！
人在忙的時候，不知是心理因素，還是真的世風日下，無聊的詐騙電話、不堪入目的色情簡訊，就像一團團的無頭蒼蠅，黏著手機不時的發出翁翁噪音。
在接了劉伯的社區改造計畫後；這陣子，整個生活步調隨著忙碌起來。或許是自己的企劃案寫得太投入了，劉伯在感動之餘，一個個新的企劃書接踵而來。
其實，我是不知道自己原來有這麼多潛力的。在和劉伯討論第一個社區改造計畫時，只花了5個工作天；當然，這5天還包含了睡覺、上網回家族的文，還有，跟D聊天。
「請問是白小姐嗎？….」
「對不起！你打錯了！我不姓白！」
喀！！
以前，接到類似的無聊電話時，偶而還會好奇的聽聽對方是要講何內容；畢竟，身為一個業餘作家，突如其來的不速之客，或許都是下一篇小說的神來之筆。只是，劉伯滿腔的抱負，急欲實現的熱血，讓我毫無心理準備的接了一個又一個的計畫案。
鈴鈴鈴！！！
如果不是身為女性的矜持、如果不是這隻手機上禮拜才花了1萬塊買來、如果不是因為我跟劉伯的聯絡都只靠它，真想狠狠的將它往牆上摔個粉碎。那種發洩的暢快，才能一次吐清我這陣子忙的混亂的心情。
「對不起，我不姓白！你不要再打這惡作劇的電話好嗎？」我耐著性子對著話筒說著。
「妳不姓白？那你認識D嗎？這裡是台南刑事組，有件案子想請妳幫忙協詢一下！」
喀！！！
我終於失去耐性的關了手機。
「算了，休息一下吧！」我飛身撲向可愛的床。我想，這陣子實在是太勞累了吧。
「奇怪，這３通電話到底是誰打的呢？怎麼會有我的資料呢？而且，怎又扯上D？我並沒有告訴D我的電話阿？」
D是我在網路上認識的一個網友；說來也有趣，居然會跟一個陌生的男子如此的有話聊。他是蠻健談的，鬼點子又多。如果說剛剛是D冒名刑事組打來，或許還蠻合乎他的個性。只是，我沒給他電話阿？
我望著天花板發起呆來。這陣子忙，似乎有一個月沒上網跟D聯絡了。
扣扣扣！！！
「有人在嗎？胡小姐，我是管區的，麻煩開個門。」
2
「胡黎小姐，我是王警員，麻煩開個門好嗎？」
透過鐵門的小鷹眼，有三個男子立在門前。站在前方的是本區的王警員，後面的一老一少；少年的眼睛四處張望著，年老的，似乎正用銳利的眼睛瞪著鐵門的小鷹眼；彷彿，知道我正在窺視著他。
「王警員，有什麼事嗎？」開了第一道鐵門，我隔著第二道柵欄問著他。
「胡小姐，真不好意思。我先介紹一下，這兩位是南部上來的偵查員，有件案子，想請你幫忙協助一下。」
剛剛透過凸透鏡的小鷹眼看著人時，那種變形的模樣，就讓我好生戒懼；尤其年輕的眼睛四處飄忽，老的又陰沉的可怕，如果不是認識王警員，早就立撥110了，還站著如此廢話許多。
想到近來社會案件層出不窮，尾隨婦女的電梯之狼、花招百出的電話金光黨，騙術日益翻新，就好像七龍珠裡的塞魯一樣。每次你覺得它快死了，卻又會再度凝氣變身。雖然只是卡通片，但作者超高的想像力，卻常常讓人出乎意料的訝異；也因此，當看完一集時，我常發現，我是緊張的雙手緊握住的。雖然我一再告訴自己，這是卡通。
「胡小姐？」年輕的偵查員開了口。我發現我的雙手又不自覺的緊握。
「胡小姐，很冒昧的打攪妳，剛剛那三通電話是我打的。有件刑事案件，希望妳能幫忙協助偵辦。當事人說一定要妳來，他才願意開口。」
看著眼前的這三個人，我真的非常的不知所措。跟陌生人交談就已經會讓我心跳急促了，更何況是警察？而且，居然還扯上刑事案件！
「王警員，我是個很單純的市井小民，交友也不複雜，你不要跟我開這種玩笑好嗎？」我開始頭昏腦脹，有點站不住的靠著鐵門。雙手，依舊緊握到冒著冷汗。
我真的很單純的，單純到深居簡出。我可以一個禮拜足不出戶，只到樓下的麵攤果腹。我可以一個禮拜不跟人說話，只跟我家小喵囈語。我接觸的就只有出版社的小編；而且，大多都是以e-mail聯絡。
怎麼會扯上我呢？
出版社倒了嗎？
劉伯的理事會起衝突了嗎？
啪！眼前的鏡頭快速的從王警員轉到天花板。我似乎是莫名其妙的癱軟下來；不，是僵直的像木乃伊直挺挺的倒下。思緒，像落地的雞蛋啪的散落一地蛋白。
我好像是嚇得愣住了。
3.
坐上警車，車窗外是一片陰霾。颱風過後的共伴效應，陣陣大雨射在擋風玻璃，就如同千萬個假設，不停的衝擊我空白的腦袋。
「D有話跟你說，走吧！」老刑警命令式的口吻，居然輕易的讓我開了門；我發覺，報上常說金光黨只消一句話，被害人便迷迷糊糊的聽命行事是真的。因為此刻，我坐在警車上，才知道我真的坐在警車上。
D犯了什麼重大刑案呢？
設計網友外出強暴？這是網路上最常發生的事；可是，那干我屁事呢？
打了隔壁的李媽媽？還是甩了他公司阿桑一巴掌？他常常幻想要抓人到他故事裡痛毆一番，難道弄假成真？可是；這也非關我屁事阿？
難道，這些警員跟他是串通好的？畢竟他有時想法真出人意料之外。
還是，這些員警是冒充的？雖然我擁有34D、170cm魔鬼般的身材。
不會是這樣吧！
車子已過了豐原，天氣突然豁然開朗；而我的心情，卻愈加陰霾起來。
「馬警官，這次你真的立下大功了！居然可以抓到九纹龍。」開車的年輕刑警開口這樣說著。
「今年，著實被內政部長盯的滿頭包，每個月的擴大臨檢外，又來個緝蛇行動、獵龍專案的；而居然，這兩案卻先後被你偵破，這下你當真要連跳好幾級啦！」
沒了劈啪如亂箭的雨聲後，我終於注意到車內的對話了。
「我想，今年十幾條重大案件，都可以一次結清了吧！」
「馬警官，跟了你，當真讓我大開眼界。我這一個初出警校的菜鳥，居然有這等榮幸與你共事。」
「百步蛇、九紋龍，堪稱是空前的頂級殺手；一個殺了許多黑道大哥、一個卻都殺具身分地位的名人；難怪內政部長跟警政署長都急的狼狽不堪。」
「你當真是今年最有價值的警官啦！」
仔細聽著年輕刑警的話，我試圖從中尋出個端倪。但似乎，還是要從那個馬刑警口中，才能一窺內幕。只是，四個多小時的路程，他幾乎一語不發。
他終於開口了。
「胡黎小姐」
「到了。」
4.
進了警局，這是我第一次來這種地方。
頭抬也不敢抬，只知入了大門右轉，下了樓梯。再下一樓。聲音，似乎因為離地面越遠，而顯得稀薄空盪。地下二樓的確是空空盪盪毫無一人。再右轉，走到迴廊的盡頭。
鬼片好像都是這樣演的，鬼都是出現在迴廊的盡頭；或是，盡頭都是太平間。這感覺，突然讓我打起哆嗦，有點不寒而慄的感覺。
「請進。」年輕刑警開門說著。
一開門，映入眼底的是一些機器設備、一些辦公家俱。
「胡黎小姐，第一次的會面，我不想說太多，我怕會給妳先入為主的想法，進而導致妳錯誤的判斷。等會妳見了D，就照你們以前的模式去交談吧，不須刻意的。」
馬刑警語帶平緩的說著。
我能平靜嗎？這麼多的第一次通通擠在一天裡發生；甚至，連跟網友第一次見面，都是在警察局裡！而且，是個看似很熟卻又不熟的人，而我，居然是來協助調查重大刑事案件！
「這就是D！」年輕刑警窗簾一拉，玻璃窗的另端，坐著一位男子。
我再度被這突來的一幕驚嚇的蹲坐在地。
「馬警官，我…..。」不只腳底發軟，我似乎上下顎的關節也卡住了。
「去吧！D在等妳！」馬警官面無表情的說著。
「我….」這次連淚水匣也鬆了，眼淚不聽話的滴了下來。
「去！」
被帶到另一扇門的門口時，我突然有點像上斷頭台的囚犯怨恨的想著：「D！為何當你的網友都這麼倒楣！」
5.
這個想法，很快就崩潰瓦解了。在我第一眼看見D。
「小白，妳終於來了。」
當我坐上桌子另一端椅子上時，D緩緩的睜開雙眼，嘴角微微的上揚著；算是對我的見面招呼吧。滿眼的血絲密佈，像是好幾天未曾闔眼，身上一片片的淤青，有些傷口還留著未乾的血漬。天阿！這個人到底是承受了怎樣鬥毆和傷害，弄的身上無一處完整。
D的眼神，跟剛認識他時想像的一樣孤獨；不同的是，當初渾身散發的幽默和自信，如今暗的淡然無光。
「D，你近來好嗎？」講完後，我才發覺我是在問著廢話。
通常會這樣問話的人，除非是瞎子、否則就是講反話；如果你當時看見D的模樣時。我想我是亂了方寸，加上本身不擅溝通；除了低著頭看著桌子外，似乎不知如何再說下去。
「哈哈哈！小白，你還是那麼拘束嗎？」
我並不姓白；只是，我喜歡白。我喜歡白的單純、白的寧靜，卻不喜歡白的衣服或洋裝。所以，在網路上，我常暱稱自己是小白熊，或是白。
「D，其實我不姓白的。我姓胡，單名黎。」
「哈哈哈！沒差的。儘管妳有再多的名字和身分；終究，妳還是妳。」
D爽朗的笑著，未梳理的亂髮、滿臉的鬍渣，活脫是金庸小說裡喬峰的模樣。
「劉伯的社區改造計畫進行的怎樣呢？」
「嗯，還蠻順利的。只是，我只負責企劃，並沒有實際參與執行；所以，做出來的結果跟理想有段差距。」我囁嚅的答著。
「你呢？D，怎會變成這樣呢？」我開始記起跟D初識時那種熟悉親切的感覺。
「我真的很擔心你！」我發覺我又急得快出哭來了。
「嗯，說來話長。」
「小白，這次找妳來，是有件是想請妳幫忙；畢竟，我不知還能找誰了。」D有點嚴肅的說著。
「你說，如果我做得到的話！」D有時像個俠客，會說些他在現實工作裡與廠商同事的鬥智或纏鬥。但有時，卻又表現的像個小孩般的，徬然無助。常常對著螢幕聊天時，我一直在想像他的模樣；似乎會感覺，有許多不同個性的靈魂藏在他的體內。
「D，我會幫你的。」我又流露出母性的光輝了。
「小白，在請你幫忙之前；務必，聽我講完這個故事！這很荒謬，但你務必相信它。」
D說這話的同時，眼睛裡突然閃出一絲光芒，很詭異的光芒。我有點害怕，總覺，那不像是一個人的眼光。
對！參雜著許多色彩的眼光。
「妳仔細聽！」
「這是一個關於百步蛇的故事。」D沉靜的說著。
在我開始產生嚴重窒息感的同時。
「請問是白小姐嗎？這裡是刑事組…..。」
喀！
人在忙的時候，不知是心理因素，還是真的世風日下，無聊的詐騙電話、不堪入目的色情簡訊，就像一團團的無頭蒼蠅，黏著手機不時的發出翁翁噪音。
在接了劉伯的社區改造計畫後；這陣子，整個生活步調隨著忙碌起來。或許是自己的企劃案寫得太投入了，劉伯在感動之餘，一個個新的企劃書接踵而來。
其實，我是不知道自己原來有這麼多潛力的。在和劉伯討論第一個社區改造計畫時，只花了5個工作天；當然，這5天還包含了睡覺、上網回家族的文，還有，跟D聊天。
「請問是白小姐嗎？….」
「對不起！你打錯了！我不姓白！」
喀！！
以前，接到類似的無聊電話時，偶而還會好奇的聽聽對方是要講何內容；畢竟，身為一個業餘作家，突如其來的不速之客，或許都是下一篇小說的神來之筆。只是，劉伯滿腔的抱負，急欲實現的熱血，讓我毫無心理準備的接了一個又一個的計畫案。
鈴鈴鈴！！！
如果不是身為女性的矜持、如果不是這隻手機上禮拜才花了1萬塊買來、如果不是因為我跟劉伯的聯絡都只靠它，真想狠狠的將它往牆上摔個粉碎。那種發洩的暢快，才能一次吐清我這陣子忙的混亂的心情。
「對不起，我不姓白！你不要再打這惡作劇的電話好嗎？」我耐著性子對著話筒說著。
「妳不姓白？那你認識D嗎？這裡是台南刑事組，有件案子想請妳幫忙協詢一下！」
喀！！！
我終於失去耐性的關了手機。
「算了，休息一下吧！」我飛身撲向可愛的床。我想，這陣子實在是太勞累了吧。
「奇怪，這３通電話到底是誰打的呢？怎麼會有我的資料呢？而且，怎又扯上D？我並沒有告訴D我的電話阿？」
D是我在網路上認識的一個網友；說來也有趣，居然會跟一個陌生的男子如此的有話聊。他是蠻健談的，鬼點子又多。如果說剛剛是D冒名刑事組打來，或許還蠻合乎他的個性。只是，我沒給他電話阿？
我望著天花板發起呆來。這陣子忙，似乎有一個月沒上網跟D聯絡了。
扣扣扣！！！
「有人在嗎？胡小姐，我是管區的，麻煩開個門。」
2
「胡黎小姐，我是王警員，麻煩開個門好嗎？」
透過鐵門的小鷹眼，有三個男子立在門前。站在前方的是本區的王警員，後面的一老一少；少年的眼睛四處張望著，年老的，似乎正用銳利的眼睛瞪著鐵門的小鷹眼；彷彿，知道我正在窺視著他。
「王警員，有什麼事嗎？」開了第一道鐵門，我隔著第二道柵欄問著他。
「胡小姐，真不好意思。我先介紹一下，這兩位是南部上來的偵查員，有件案子，想請你幫忙協助一下。」
剛剛透過凸透鏡的小鷹眼看著人時，那種變形的模樣，就讓我好生戒懼；尤其年輕的眼睛四處飄忽，老的又陰沉的可怕，如果不是認識王警員，早就立撥110了，還站著如此廢話許多。
想到近來社會案件層出不窮，尾隨婦女的電梯之狼、花招百出的電話金光黨，騙術日益翻新，就好像七龍珠裡的塞魯一樣。每次你覺得它快死了，卻又會再度凝氣變身。雖然只是卡通片，但作者超高的想像力，卻常常讓人出乎意料的訝異；也因此，當看完一集時，我常發現，我是緊張的雙手緊握住的。雖然我一再告訴自己，這是卡通。
「胡小姐？」年輕的偵查員開了口。我發現我的雙手又不自覺的緊握。
「胡小姐，很冒昧的打攪妳，剛剛那三通電話是我打的。有件刑事案件，希望妳能幫忙協助偵辦。當事人說一定要妳來，他才願意開口。」
看著眼前的這三個人，我真的非常的不知所措。跟陌生人交談就已經會讓我心跳急促了，更何況是警察？而且，居然還扯上刑事案件！
「王警員，我是個很單純的市井小民，交友也不複雜，你不要跟我開這種玩笑好嗎？」我開始頭昏腦脹，有點站不住的靠著鐵門。雙手，依舊緊握到冒著冷汗。
我真的很單純的，單純到深居簡出。我可以一個禮拜足不出戶，只到樓下的麵攤果腹。我可以一個禮拜不跟人說話，只跟我家小喵囈語。我接觸的就只有出版社的小編；而且，大多都是以e-mail聯絡。
怎麼會扯上我呢？
出版社倒了嗎？
劉伯的理事會起衝突了嗎？
啪！眼前的鏡頭快速的從王警員轉到天花板。我似乎是莫名其妙的癱軟下來；不，是僵直的像木乃伊直挺挺的倒下。思緒，像落地的雞蛋啪的散落一地蛋白。
我好像是嚇得愣住了。
3.
坐上警車，車窗外是一片陰霾。颱風過後的共伴效應，陣陣大雨射在擋風玻璃，就如同千萬個假設，不停的衝擊我空白的腦袋。
「D有話跟你說，走吧！」老刑警命令式的口吻，居然輕易的讓我開了門；我發覺，報上常說金光黨只消一句話，被害人便迷迷糊糊的聽命行事是真的。因為此刻，我坐在警車上，才知道我真的坐在警車上。
D犯了什麼重大刑案呢？
設計網友外出強暴？這是網路上最常發生的事；可是，那干我屁事呢？
打了隔壁的李媽媽？還是甩了他公司阿桑一巴掌？他常常幻想要抓人到他故事裡痛毆一番，難道弄假成真？可是；這也非關我屁事阿？
難道，這些警員跟他是串通好的？畢竟他有時想法真出人意料之外。
還是，這些員警是冒充的？雖然我擁有34D、170cm魔鬼般的身材。
不會是這樣吧！
車子已過了豐原，天氣突然豁然開朗；而我的心情，卻愈加陰霾起來。
「馬警官，這次你真的立下大功了！居然可以抓到九纹龍。」開車的年輕刑警開口這樣說著。
「今年，著實被內政部長盯的滿頭包，每個月的擴大臨檢外，又來個緝蛇行動、獵龍專案的；而居然，這兩案卻先後被你偵破，這下你當真要連跳好幾級啦！」
沒了劈啪如亂箭的雨聲後，我終於注意到車內的對話了。
「我想，今年十幾條重大案件，都可以一次結清了吧！」
「馬警官，跟了你，當真讓我大開眼界。我這一個初出警校的菜鳥，居然有這等榮幸與你共事。」
「百步蛇、九紋龍，堪稱是空前的頂級殺手；一個殺了許多黑道大哥、一個卻都殺具身分地位的名人；難怪內政部長跟警政署長都急的狼狽不堪。」
「你當真是今年最有價值的警官啦！」
仔細聽著年輕刑警的話，我試圖從中尋出個端倪。但似乎，還是要從那個馬刑警口中，才能一窺內幕。只是，四個多小時的路程，他幾乎一語不發。
他終於開口了。
「胡黎小姐」
「到了。」
4.
進了警局，這是我第一次來這種地方。
頭抬也不敢抬，只知入了大門右轉，下了樓梯。再下一樓。聲音，似乎因為離地面越遠，而顯得稀薄空盪。地下二樓的確是空空盪盪毫無一人。再右轉，走到迴廊的盡頭。
鬼片好像都是這樣演的，鬼都是出現在迴廊的盡頭；或是，盡頭都是太平間。這感覺，突然讓我打起哆嗦，有點不寒而慄的感覺。
「請進。」年輕刑警開門說著。
一開門，映入眼底的是一些機器設備、一些辦公家俱。
「胡黎小姐，第一次的會面，我不想說太多，我怕會給妳先入為主的想法，進而導致妳錯誤的判斷。等會妳見了D，就照你們以前的模式去交談吧，不須刻意的。」
馬刑警語帶平緩的說著。
我能平靜嗎？這麼多的第一次通通擠在一天裡發生；甚至，連跟網友第一次見面，都是在警察局裡！而且，是個看似很熟卻又不熟的人，而我，居然是來協助調查重大刑事案件！
「這就是D！」年輕刑警窗簾一拉，玻璃窗的另端，坐著一位男子。
我再度被這突來的一幕驚嚇的蹲坐在地。
「馬警官，我…..。」不只腳底發軟，我似乎上下顎的關節也卡住了。
「去吧！D在等妳！」馬警官面無表情的說著。
「我….」這次連淚水匣也鬆了，眼淚不聽話的滴了下來。
「去！」
被帶到另一扇門的門口時，我突然有點像上斷頭台的囚犯怨恨的想著：「D！為何當你的網友都這麼倒楣！」
5.
這個想法，很快就崩潰瓦解了。在我第一眼看見D。
「小白，妳終於來了。」
當我坐上桌子另一端椅子上時，D緩緩的睜開雙眼，嘴角微微的上揚著；算是對我的見面招呼吧。滿眼的血絲密佈，像是好幾天未曾闔眼，身上一片片的淤青，有些傷口還留著未乾的血漬。天阿！這個人到底是承受了怎樣鬥毆和傷害，弄的身上無一處完整。
D的眼神，跟剛認識他時想像的一樣孤獨；不同的是，當初渾身散發的幽默和自信，如今暗的淡然無光。
「D，你近來好嗎？」講完後，我才發覺我是在問著廢話。
通常會這樣問話的人，除非是瞎子、否則就是講反話；如果你當時看見D的模樣時。我想我是亂了方寸，加上本身不擅溝通；除了低著頭看著桌子外，似乎不知如何再說下去。
「哈哈哈！小白，你還是那麼拘束嗎？」
我並不姓白；只是，我喜歡白。我喜歡白的單純、白的寧靜，卻不喜歡白的衣服或洋裝。所以，在網路上，我常暱稱自己是小白熊，或是白。
「D，其實我不姓白的。我姓胡，單名黎。」
「哈哈哈！沒差的。儘管妳有再多的名字和身分；終究，妳還是妳。」
D爽朗的笑著，未梳理的亂髮、滿臉的鬍渣，活脫是金庸小說裡喬峰的模樣。
「劉伯的社區改造計畫進行的怎樣呢？」
「嗯，還蠻順利的。只是，我只負責企劃，並沒有實際參與執行；所以，做出來的結果跟理想有段差距。」我囁嚅的答著。
「你呢？D，怎會變成這樣呢？」我開始記起跟D初識時那種熟悉親切的感覺。
「我真的很擔心你！」我發覺我又急得快出哭來了。
「嗯，說來話長。」
「小白，這次找妳來，是有件是想請妳幫忙；畢竟，我不知還能找誰了。」D有點嚴肅的說著。
「你說，如果我做得到的話！」D有時像個俠客，會說些他在現實工作裡與廠商同事的鬥智或纏鬥。但有時，卻又表現的像個小孩般的，徬然無助。常常對著螢幕聊天時，我一直在想像他的模樣；似乎會感覺，有許多不同個性的靈魂藏在他的體內。
「D，我會幫你的。」我又流露出母性的光輝了。
「小白，在請你幫忙之前；務必，聽我講完這個故事！這很荒謬，但你務必相信它。」
D說這話的同時，眼睛裡突然閃出一絲光芒，很詭異的光芒。我有點害怕，總覺，那不像是一個人的眼光。
對！參雜著許多色彩的眼光。
「妳仔細聽！」
「這是一個關於百步蛇的故事。」D沉靜的說著。
在我開始產生嚴重窒息感的同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