週二 5月 17, 2005 6:02 pm
11.
「第一次遇見藍凌時，算是在一個兵荒馬亂的時空吧。」
「那是在某日的午後，一個安靜到連風都不動的夏日午後。我依舊如獨行俠般，抱著準備神遊的武俠漫畫，走在無人的巷弄。」
「有種來單挑啊！」
「切斷我武俠大夢的一把刀，是一聲氣勢磅礡的女音。」
「待我從林間小徑回神過來時，我正站在巷口。左邊，是一條十來公尺的無尾巷。巷底，站著一群男子手握棍棒，對著一位女孩。女孩腳旁，躺著一個男生，和一灘血跡。」
「看三肖！」一名男子回過頭對我叫囂。
干我屁事呢？我視若無睹的繼續走著，不想理會這無聊的糾紛。
「幹！」沒幾秒，巷子裡傳來陣陣的打罵聲。但居然，沒有那女孩的聲音。
女孩被打昏了嗎？這些下三濫，連女孩也打；而且，還以眾欺寡。我看著路邊一根木棍，想也不想，直接抄起，反身入了巷裡。
「哈哈哈！想像中的武林對決，跟現實世界的逞強鬥狠是有些不同的。現實裡多了許多不確定的因素，你無法安排對方第幾招要應聲倒下。現實裡多了幾分恐懼，你不知對手的棍棒，何時何處會往你身上招呼來。」
「但確定的是，你可以感受，那真真實實的搏擊快感！」
看著百步蛇說著他的故事，我不知該說這是精神病患還是狂人；但有一點深深吸引住我的焦距的，是他精采絕倫、毫無冷場的想像能力。
我在想，為何我只是個記者？只能在文字上耍花槍。我有想像力的瓶頸，以至於無法釋懷的解脫。這是百步蛇可以從武林世界走出，而我仍停留在每個禮拜的黑道人物專欄的區別吧。
當然，這狂人，我不知他所言之虛實何在。
12.
「D！打狗棒法是真實的！你知嗎？」百步蛇眼睛閃著光芒，又開始陷入回憶中。
「謝謝你幫我跟我哥解圍。啊！你手臂受傷了！」
當我還陷入一片腦筋空白時，當我還處身在激情戰鬥的快感時。藍凌的一聲問候，在無風的午後，注入一絲沁涼。
回到藍凌的家，藍凌細心的幫我擦著藥水。我才知道，藍凌的哥哥大毛，是眷村的帶頭大哥。而剛剛那些下三濫，是他們的仇家。剛剛的落單，大毛猛虎難敵眾猴群，於是被打的幾乎昏死過去。
「你在哪學的功夫呢？剛剛你使的一路棍法好厲害的！打的那些鱉三無招架之力。」藍凌講起話來，如風鈴般的呤呤噹噹好不悅耳，聽的我飄飄然起來。
我能說我是看武俠小說自行想像的嗎？不行吧！才剛被她捧成英雄，這一解釋，或許成了貓熊了。
「我叫藍凌，我哥叫大毛。你呢？英雄。」
「我我我，我姓伍，大家叫我無聲小豬。你叫我小豬就好了。」我有點不好意思的對著藍凌說著。
「小豬！我跟定你了！」
藍凌大辣辣的一句話，把我從武林世界拉出來。
從此，進入血腥混亂的真實打殺世界。
13.
有人說：「生死一瞬間。」
也有人形容：「天才與瘋子只是一線之隔。」
我卻想說：「從虛擬進入現實，只是跨過一個無形窗口。」
自從救了大毛跟藍凌之後；一個每逢幫眾聚會一定找我，一個，我倒希望不要溜出我的每一分，的每一秒。
「胖鳥，小豬又不是我們幫派的，幹麻每次聚會都找他來啊？」幫眾裡一個叫海漚的不滿的說著。
「我告訴你！小豬是我的救命恩人。而且，你們即使來了十個海漚，也不是他一個人的對手。」大毛快被惹毛發飆似的說著。
「你知道他當時是如何以一擊五，將那群台灣掛的鱉三，打得像落花流水狗的嗎？」
大毛知道嗎？當時他已經昏死過去了。我自己知道嗎？我只知那時舞的如醉如痴；掄起長棍，將書裡描寫洪七公如何使的一套打狗棒法、將那已經在腦海裡練過一遍又一遍的招式，完完全全舞了出來。
那時我真的已經豁出去了，那真是要命的盲目「英雄主義」。
而且我才知道，放的開的人，才有辦法將腳步邁的出去。那天，除了英雄主義作祟外、除了真的面臨生死一瞬間外，還有一點；或許如科學家常說的：「人類腦部的開發，目前只停留在百分之一，還有百分之九十九的未知領域。」
那時我想，可能我進入了百分之二了吧。
海漚野心很大，並且不服大毛的命令。因此，常常當著眾人的面，叫著大毛的綽號：「胖鳥」。
海漚常說，胖鳥太獨裁了，容不下別人一句建議。
就像開幫內會議，胖鳥總是獨排眾議，非要我這外人旁聽。我是可有可無啦；只是，聽他們說著幫派的火拼，比看了整本武俠小說還令人血脈噴張；而且，在這裡。
我可以看到藍凌。
14.
「要加入我們，一定要遵守幫規第一條：刺青。」海漚再度發言。
「對！大毛，這可是你自定的幫規喔！」其他人也開始起鬨。
天啊！關我屁事啊！要我加入這烏合之幫，還要在身上塗些有的沒有的。當天，只是路見不平、拔刀相助；而且，我只是想救藍凌而已。
我用求助的眼神看著大毛，再用餘光掃向藍凌。
「嗯。去吧！」大毛沉思後說著。
「大毛！你是這樣報答救命恩人的嗎！」
一股怒氣欲脫口而出。卻只見旁邊的藍凌，脈脈含情的看著我。
「好吧。藍凌，你要知道，我之所以如此犧牲，都是為了妳的。」我默默的想著，將一切委屈往肚裡吞。
如果你看過這些人的刺青，就會知道我犧牲有多大。
大毛背後刺隻「鷹」；因為手工的粗糙，加上是傳統單一藍色，看起來有點像脫了毛的大鳥；也或許如此，他很忌諱人家叫他「胖鳥」。
海漚刺的還好。他說他喜歡浪跡漂泊，嚮往天地一沙鷗的孤獨；所以，背後刺隻海鷗。但是，可能他跟刺青師父有仇；鳥嘴，居然還刁隻小魚。
其餘更不用說了。
小毛沒錢，只在手臂刺個「忍」字。
小李子剛失戀，以前搞馬子時，在胸前刺上「愛妳一萬年」。
還有什麼「浪子回頭」、「佛」、「殺無赦」的。
如果他們刺上「精忠報國」，或是「殺朱拔毛」。
我還會覺得這幫派混的有意義。
15.
我打了一個哈欠，正巧被百步蛇看見。
「對不起。」我有點不好意思的說。
「算了！這的確很難讓人相信的。」百步蛇抽了口菸，轉頭望向窗外。
「小白，妳相信嗎？」D突然問著。
我嚇了一跳驚醒，嘴巴正好也無意識的大張打著哈欠。
「D，對不起，這些天我都晝伏夜出，精神很差。」我心虛的找藉口搪塞。
聽著D講百步蛇的故事，聽著D故事中的百步蛇講著他的故事。這是什麼跟什麼啊？！一切都還在門口打轉。
馬警官要我來協助什麼？D要我幫他什麼？還有什麼百步蛇、九紋龍的，什麼拉不拉多的、什麼大毛小毛落玉盤的、什麼刺青的。
好像小時候媽媽講的故事：「從前從前，有座廟。廟裡有個老和尚，在跟小和尚說一個故事。那個故事說：『從前從前，有座廟。廟裡有個老和尚，在跟小和尚說一個故事。…….。』」
那時，我還小，總記得沒聽多久。
就睡著了。
「第一次遇見藍凌時，算是在一個兵荒馬亂的時空吧。」
「那是在某日的午後，一個安靜到連風都不動的夏日午後。我依舊如獨行俠般，抱著準備神遊的武俠漫畫，走在無人的巷弄。」
「有種來單挑啊！」
「切斷我武俠大夢的一把刀，是一聲氣勢磅礡的女音。」
「待我從林間小徑回神過來時，我正站在巷口。左邊，是一條十來公尺的無尾巷。巷底，站著一群男子手握棍棒，對著一位女孩。女孩腳旁，躺著一個男生，和一灘血跡。」
「看三肖！」一名男子回過頭對我叫囂。
干我屁事呢？我視若無睹的繼續走著，不想理會這無聊的糾紛。
「幹！」沒幾秒，巷子裡傳來陣陣的打罵聲。但居然，沒有那女孩的聲音。
女孩被打昏了嗎？這些下三濫，連女孩也打；而且，還以眾欺寡。我看著路邊一根木棍，想也不想，直接抄起，反身入了巷裡。
「哈哈哈！想像中的武林對決，跟現實世界的逞強鬥狠是有些不同的。現實裡多了許多不確定的因素，你無法安排對方第幾招要應聲倒下。現實裡多了幾分恐懼，你不知對手的棍棒，何時何處會往你身上招呼來。」
「但確定的是，你可以感受，那真真實實的搏擊快感！」
看著百步蛇說著他的故事，我不知該說這是精神病患還是狂人；但有一點深深吸引住我的焦距的，是他精采絕倫、毫無冷場的想像能力。
我在想，為何我只是個記者？只能在文字上耍花槍。我有想像力的瓶頸，以至於無法釋懷的解脫。這是百步蛇可以從武林世界走出，而我仍停留在每個禮拜的黑道人物專欄的區別吧。
當然，這狂人，我不知他所言之虛實何在。
12.
「D！打狗棒法是真實的！你知嗎？」百步蛇眼睛閃著光芒，又開始陷入回憶中。
「謝謝你幫我跟我哥解圍。啊！你手臂受傷了！」
當我還陷入一片腦筋空白時，當我還處身在激情戰鬥的快感時。藍凌的一聲問候，在無風的午後，注入一絲沁涼。
回到藍凌的家，藍凌細心的幫我擦著藥水。我才知道，藍凌的哥哥大毛，是眷村的帶頭大哥。而剛剛那些下三濫，是他們的仇家。剛剛的落單，大毛猛虎難敵眾猴群，於是被打的幾乎昏死過去。
「你在哪學的功夫呢？剛剛你使的一路棍法好厲害的！打的那些鱉三無招架之力。」藍凌講起話來，如風鈴般的呤呤噹噹好不悅耳，聽的我飄飄然起來。
我能說我是看武俠小說自行想像的嗎？不行吧！才剛被她捧成英雄，這一解釋，或許成了貓熊了。
「我叫藍凌，我哥叫大毛。你呢？英雄。」
「我我我，我姓伍，大家叫我無聲小豬。你叫我小豬就好了。」我有點不好意思的對著藍凌說著。
「小豬！我跟定你了！」
藍凌大辣辣的一句話，把我從武林世界拉出來。
從此，進入血腥混亂的真實打殺世界。
13.
有人說：「生死一瞬間。」
也有人形容：「天才與瘋子只是一線之隔。」
我卻想說：「從虛擬進入現實，只是跨過一個無形窗口。」
自從救了大毛跟藍凌之後；一個每逢幫眾聚會一定找我，一個，我倒希望不要溜出我的每一分，的每一秒。
「胖鳥，小豬又不是我們幫派的，幹麻每次聚會都找他來啊？」幫眾裡一個叫海漚的不滿的說著。
「我告訴你！小豬是我的救命恩人。而且，你們即使來了十個海漚，也不是他一個人的對手。」大毛快被惹毛發飆似的說著。
「你知道他當時是如何以一擊五，將那群台灣掛的鱉三，打得像落花流水狗的嗎？」
大毛知道嗎？當時他已經昏死過去了。我自己知道嗎？我只知那時舞的如醉如痴；掄起長棍，將書裡描寫洪七公如何使的一套打狗棒法、將那已經在腦海裡練過一遍又一遍的招式，完完全全舞了出來。
那時我真的已經豁出去了，那真是要命的盲目「英雄主義」。
而且我才知道，放的開的人，才有辦法將腳步邁的出去。那天，除了英雄主義作祟外、除了真的面臨生死一瞬間外，還有一點；或許如科學家常說的：「人類腦部的開發，目前只停留在百分之一，還有百分之九十九的未知領域。」
那時我想，可能我進入了百分之二了吧。
海漚野心很大，並且不服大毛的命令。因此，常常當著眾人的面，叫著大毛的綽號：「胖鳥」。
海漚常說，胖鳥太獨裁了，容不下別人一句建議。
就像開幫內會議，胖鳥總是獨排眾議，非要我這外人旁聽。我是可有可無啦；只是，聽他們說著幫派的火拼，比看了整本武俠小說還令人血脈噴張；而且，在這裡。
我可以看到藍凌。
14.
「要加入我們，一定要遵守幫規第一條：刺青。」海漚再度發言。
「對！大毛，這可是你自定的幫規喔！」其他人也開始起鬨。
天啊！關我屁事啊！要我加入這烏合之幫，還要在身上塗些有的沒有的。當天，只是路見不平、拔刀相助；而且，我只是想救藍凌而已。
我用求助的眼神看著大毛，再用餘光掃向藍凌。
「嗯。去吧！」大毛沉思後說著。
「大毛！你是這樣報答救命恩人的嗎！」
一股怒氣欲脫口而出。卻只見旁邊的藍凌，脈脈含情的看著我。
「好吧。藍凌，你要知道，我之所以如此犧牲，都是為了妳的。」我默默的想著，將一切委屈往肚裡吞。
如果你看過這些人的刺青，就會知道我犧牲有多大。
大毛背後刺隻「鷹」；因為手工的粗糙，加上是傳統單一藍色，看起來有點像脫了毛的大鳥；也或許如此，他很忌諱人家叫他「胖鳥」。
海漚刺的還好。他說他喜歡浪跡漂泊，嚮往天地一沙鷗的孤獨；所以，背後刺隻海鷗。但是，可能他跟刺青師父有仇；鳥嘴，居然還刁隻小魚。
其餘更不用說了。
小毛沒錢，只在手臂刺個「忍」字。
小李子剛失戀，以前搞馬子時，在胸前刺上「愛妳一萬年」。
還有什麼「浪子回頭」、「佛」、「殺無赦」的。
如果他們刺上「精忠報國」，或是「殺朱拔毛」。
我還會覺得這幫派混的有意義。
15.
我打了一個哈欠，正巧被百步蛇看見。
「對不起。」我有點不好意思的說。
「算了！這的確很難讓人相信的。」百步蛇抽了口菸，轉頭望向窗外。
「小白，妳相信嗎？」D突然問著。
我嚇了一跳驚醒，嘴巴正好也無意識的大張打著哈欠。
「D，對不起，這些天我都晝伏夜出，精神很差。」我心虛的找藉口搪塞。
聽著D講百步蛇的故事，聽著D故事中的百步蛇講著他的故事。這是什麼跟什麼啊？！一切都還在門口打轉。
馬警官要我來協助什麼？D要我幫他什麼？還有什麼百步蛇、九紋龍的，什麼拉不拉多的、什麼大毛小毛落玉盤的、什麼刺青的。
好像小時候媽媽講的故事：「從前從前，有座廟。廟裡有個老和尚，在跟小和尚說一個故事。那個故事說：『從前從前，有座廟。廟裡有個老和尚，在跟小和尚說一個故事。…….。』」
那時，我還小，總記得沒聽多久。
就睡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