週二 3月 29, 2005 12:31 am
02
「千千，是我，若晴。」
「我正在等妳電話呢！昨天就到了，怎麼沒call我？」
「昨天一到就被筱慧和小威拉著出去逛了一下午，吃完晚餐回到家都快十點了，怕妳早睡，所以不敢打。」
「我沒那麼早睡。小威知道你來找我嗎？」
「我怎麼可能跟他說，他對妳……，其實……」
「我知道……。他好嗎？」
「嗯！長大了，真像念華叔叔，又高又帥。」
「這樣就好，只要他們好，我的愧疚，或許也會少一些。」
「……」
愛情，到底該說誰對誰錯？我和千千，其實是兩個矛盾的個體，不管傷了多少人，至少她有勇氣捍衛自己的愛情，而我，卻只是一個戰敗的逃兵……。
「喜歡溫哥華嗎？很美吧！」
「就是啊！太美了，感覺好像在作一場夢。老實跟妳說，我的心好像還在天空飛，雖然我的身體已落地，可是心沒跟上，有種不踏實的感覺。」
「是時差讓妳昏昏沈沈才不踏實的吧！相信我，過幾天就會習慣了。妳什麼時候過來？」
「明天一早我就出發。」
「太好了！到車站打電話給我，我會去接妳。小心一點，別迷路了。」
「妳放心，再鄉巴佬，我還知道用嘴巴問路。妳好嗎？都已經五個月身孕了，還要麻煩妳開車來接我，我實在不放心。」
「妳想太多了！要擔心的是妳吧！路上自己小心才是，知道嗎？」
「嗯！那明天見囉！」
「一定要小心喔！ 」
「知道了啦！都還沒當媽媽，怎麼就有媽媽的樣子？」
「還不是擔心明天妳打電話給我的時候，會哭著跟我說妳在某一個不知名的小島上。這裡可不是妳熟悉的台灣耶！」
「我可不怕，反正妳會來救我，對吧！」
「……」
「怎麼不說話？」
「如果妳和顏凱沒分手……，他應該不會讓妳這麼孤單的來這裡吧！」
「……」千千的一句話讓自己易感的心又一陣悲從中來，淚水沖蝕著我努力揚起的武裝，為什麼履次告訴自己要勇敢，卻怎麼也敵不過一再碰觸傷口的痛楚？潰堤，原來如此輕而易舉。
「若晴，對不起！我知道妳的心一定還很痛，可是……妳要堅強喔！忘了他，妳才能找到比他更懂得珍惜妳的人，知道嗎？」
「嗯……。」我哭著。
含著淚掛上電話，寂靜的房子裡盡是自己孤孤單單的身影，我的到來並沒有改變這裡的生活步調，大哥和大嫂如往常般的送孩子們到褓姆家後，便得開始一天的工作，而筱慧也趁著到西雅圖唸書前的假期，在念華叔叔的學校裡非法打工，所以，只有我這顆空蕩蕩的心守著這空蕩蕩的大房子，換個時空，我的寂寞似乎一樣無處可藏。
近正午時分，端了杯咖啡坐在前院的草皮上，除了偶爾經過的車輛將落葉揚起的聲音，這個座落於林蔭大道兩旁的高級住宅區其實安靜的讓人有如置身於一副美麗的風景畫中，因為除了陽光灑落滿地金黃、除了風吹過樹稍傳來的美妙音符，其餘的，就只剩令人欲睡的庸懶。想他、也想和他分享這般如幻似真的心情，只是他的心卻早已遙不可及，遙如此時飄過天空的白雲，也遠過飛機載我離開家鄉的距離……，啜飲著一口咖啡的香醇，仍然止不住早在眼眶裡盤旋的淚水，悄然傾洩。
「對不起，我無意打擾妳，可是……妳還好嗎？ 」循著聲音猛然抬起頭來，院子外面何時站著一位東方臉孔的男孩我竟然毫不自知？他用著一口流利的英文，眼神有些不解般的望著我，如果我有翅膀，我一定會像群鳥受了驚嚇一般震翅飛上天，只可惜我沒有能讓我飛天的雙翅。環顧著四周……？除了我，依然只有風輕輕吹拂的聲音，雙手握著漸涼的咖啡杯，臉上還掛著忘了擦拭的兩行淚，透過天光，我們靜靜的杵在原地，看見了彼此那和著無言與滿是問號的表情……。
回過神來，我驚慌的轉身衝進房裡，是壞人嗎？緊依著大門，思緒還混亂無章，如果在這樣安靜的社區裡碰到了壞人，那麼再大聲的吆喝，是否會有人聽見而出來救我呢？想來不免一陣冷顫。可是，仔細回想他的臉，不像壞人吧！那一張如陽光般的俊俏臉龐，還有那雙眼睛……？唉！已經沒有開門探個究竟的勇氣，大概是自己哭起來的模樣太嚇人，怎麼會惹得連個路過的陌生人都忍不住來同情我？看來，我比自己想像的還要悲情。
剛剛低落的情緒因為這突來的魂飛魄散暫時遠離，也好！回到房間整理衣物，為明天前往維多利亞一個星期做準備，像個旅人，盼攬盡千山萬水，好讓空洞的心有個收藏，而寂寞，便能從此遠颺。
一早起來，在筱慧的百般叮嚀之下以及憑著自己一口還可以聽得懂的英文，背著簡單行囊幾經輾轉，我終於搭上了前往維多利亞的公車，說真的，這一上車才真莫名佩服自己的膽量，車上座無虛席，一眼望去卻只見我這個黑髮的東方人，天哪！此刻我才真的感覺到那種身在異鄉的滋味，孤獨、卻也淒美。公車不疾不徐的行駛在溫哥華的街道上，手上握著的紙筆正隨時記錄著瞬間閃過腦海的心情，寫日記，早已成為一種習慣，至少當年華老去，還能藉由幾本日記來翻閱過往，不論快樂或傷悲，所有曾走過的印記，我都盼能小心收藏。
來到Tsawwassen港口，所有車輛井然有序的排著隊等待渡輪入港，我看見了太平洋，深藍色的湛藍。以前都不曾那麼深刻的體會海洋與天空的遼闊，好像只有在披上旅人那一身的孤寂時，不論是山或水，才有了被頌揚的讚嘆。原來，除了顏凱佔據了我的心以外，我竟從未好好的看過這個世界的模樣。
遠處一艘小船緩緩入港，直到它愈來愈近……愈來愈近，天哪！小船變成一艘用巨大也無法形容的大船，所有車子陸續發動，一部部井然有序的緩緩開進船的肚子裡，一百……兩百……？數不清楚它的大肚量究竟能容納多少大小不一的車輛，我這個土包子，看見了在家鄉未曾見過的感動。
渡輪緩緩地穿梭於幾座不知名的小島之間，海風迎面吹拂，我遺忘了時間，除了沉醉於甲板上偶爾飛近海鷗的大海風情，也眷戀一路的碧海藍天，直到船又悄悄入港，我終於來到了B.C.省的省會--維多利亞。
「我還在擔心妳會不會迷路呢！看來是我多慮了，沒想到妳嬌柔的外表下，還隱藏著適合流浪的因子，真是佩服佩服！」這是千千見到我的開場白。
「早跟妳說不用擔心我的啊！好久不見了！當了媽，愈見風韻猶存喔！」我上前撒嬌般地輕擁著她。
「妳這是誇我嗎？怎麼聽起來有一種歐巴桑的感覺？」她笑著。
「要找到像妳這麼美麗的歐巴桑也不簡單啊！」
「韓、若、晴！！」
「好好好！別忘了妳有孕在身，胎教妳有聽過吧！溫柔一點，知道嗎？」
「看妳這個樣子，哪裡像來此療傷的模樣，老實說，你們分手，是騙我的吧？」
「我是那麼無聊的人啊？更何況，這消息已經傳遍了整個B.C省，連從台灣回來的一票外師都知道了，真不得不佩服大家口耳相傳的速度。」
「大家也是關心妳啊！妳會去看他們嗎？」
「當然囉！既然都來了，我一定會去看看這些老朋友，只是希望他們別像妳一樣，用這種憐憫的眼光看著我，我沒妳想像的那麼可憐。」在人前，我總是盡可能的淡化那份傷，至少到目前為止，我一直以為我表現的很堅強。
「好！不可憐、不可憐，回家之前，我先帶妳去一個地方，走吧！」
「去哪裡？」
「參觀啊！不然妳來這裡做什麼？」
「對喔！」我有些癡呆的環顧四周，奇怪！我怎麼老是有一種忘了自己身在何處的錯覺？
「跟念華打過招呼了嗎？」我們坐在議會大廈前的草皮上，望著前方的維多利亞內港吹著風。
「有，昨天跟他通過電話了，他說再過一兩天就回來，叫我先陪陪妳。Uncle還是這麼忙啊？」
「就是啊！管理一個學校遠比我們想像的還要難，而且，我也幫不上忙……」千千力不從心的說著。
「念華叔叔需要妳，就如同船需要一個港灣一樣，他只要妳在他身邊支持他，這樣就夠了，妳又何必想太多。」
「我知道，只是看著他為了兩個家如此心力交悴，我真的很不捨。」千千終於紅了眼眶。
「妳和曼綾阿姨都是念華叔叔的緣份，如果註定你們三人必須在這一世相遇，從此命運重疊，那妳就還吧！這是你們三個人的債，除了你們自己，誰也無法替你們償還，這樣想，或許妳會好過一些。」
「那……對於顏凱的背叛，妳也是這樣為他找個被原諒的藉口嗎？」
「……，如果前世我曾經欠他什麼，那我想……應該都還清了吧！」面對千千的反問，望著遠方……輪到我的心酸，釋放在這一片綠影蒼茫裡。
「若晴，下星期就要開課了，好好迎接妳的新生活吧！忘了他，妳絕對不會後悔來這裡的，相信我。」我的手，被千千疼惜的握著。
「我知道，我已經做好清空的準備了，我會用最短時間，將他自我的心……驅逐出境。」站起來做了一個踢足球的姿勢，然後和千千互望的笑著，回溫哥華後，我的生活將回到學生般的單純，放下一切紛擾，我滿心期待著……沒有顏凱的未來。
怕筱慧擔心我成了失蹤人口，傍晚趕緊撥了電話向她報平安。
「到了就好，好好的玩吧！真可惜我要工作，否則我一定陪妳去。」
「那妳就跟念華叔叔請假啊！和他一起回來吧！」
「不行，最近真的很忙，下次吧！替我跟千千問好，跟她說我改天再找時間去看她。對了，妳才來一天就認識朋友了啊！剛剛有人來找妳耶！」
「誰？」我納悶著。
「不認識，一個男孩子，其實他沒說找妳，不過聽他的形容……，他應該是衝著妳來的。」
「我不記得我有仇家啊！」
「不是啦！反正……他說只是經過，順便進來問一下昨天哭的很傷心的女孩還好嗎？耶！妳又哭了啊！」
「哪有哭啊！隨便一個不認識的人妳都能跟他扯東扯西，真服了妳。」
「長得很帥喔！他說他就住在這附近，台灣人耶！」千千興奮的忘了他可能不過就是個找錯人的陌生人。
「又是台灣人，請妳給我一個說服自己真的身處異鄉的理由吧！我好混亂。」
「面對現實吧！溫哥華本來就像個中國城。」
「我已經感受到了。對了，小威如果問起，別跟他說我來找千千，否則，我怕他以後連我也不理了。」
「我沒那麼笨，不用擔心，記得跟千千問好，回來再聊囉！」
「嗯，Bye-Bye！」掛上電話，心還晃在那兒，這是離開台灣的第三天，而我，卻已經開始想家了。
「千千，是我，若晴。」
「我正在等妳電話呢！昨天就到了，怎麼沒call我？」
「昨天一到就被筱慧和小威拉著出去逛了一下午，吃完晚餐回到家都快十點了，怕妳早睡，所以不敢打。」
「我沒那麼早睡。小威知道你來找我嗎？」
「我怎麼可能跟他說，他對妳……，其實……」
「我知道……。他好嗎？」
「嗯！長大了，真像念華叔叔，又高又帥。」
「這樣就好，只要他們好，我的愧疚，或許也會少一些。」
「……」
愛情，到底該說誰對誰錯？我和千千，其實是兩個矛盾的個體，不管傷了多少人，至少她有勇氣捍衛自己的愛情，而我，卻只是一個戰敗的逃兵……。
「喜歡溫哥華嗎？很美吧！」
「就是啊！太美了，感覺好像在作一場夢。老實跟妳說，我的心好像還在天空飛，雖然我的身體已落地，可是心沒跟上，有種不踏實的感覺。」
「是時差讓妳昏昏沈沈才不踏實的吧！相信我，過幾天就會習慣了。妳什麼時候過來？」
「明天一早我就出發。」
「太好了！到車站打電話給我，我會去接妳。小心一點，別迷路了。」
「妳放心，再鄉巴佬，我還知道用嘴巴問路。妳好嗎？都已經五個月身孕了，還要麻煩妳開車來接我，我實在不放心。」
「妳想太多了！要擔心的是妳吧！路上自己小心才是，知道嗎？」
「嗯！那明天見囉！」
「一定要小心喔！ 」
「知道了啦！都還沒當媽媽，怎麼就有媽媽的樣子？」
「還不是擔心明天妳打電話給我的時候，會哭著跟我說妳在某一個不知名的小島上。這裡可不是妳熟悉的台灣耶！」
「我可不怕，反正妳會來救我，對吧！」
「……」
「怎麼不說話？」
「如果妳和顏凱沒分手……，他應該不會讓妳這麼孤單的來這裡吧！」
「……」千千的一句話讓自己易感的心又一陣悲從中來，淚水沖蝕著我努力揚起的武裝，為什麼履次告訴自己要勇敢，卻怎麼也敵不過一再碰觸傷口的痛楚？潰堤，原來如此輕而易舉。
「若晴，對不起！我知道妳的心一定還很痛，可是……妳要堅強喔！忘了他，妳才能找到比他更懂得珍惜妳的人，知道嗎？」
「嗯……。」我哭著。
含著淚掛上電話，寂靜的房子裡盡是自己孤孤單單的身影，我的到來並沒有改變這裡的生活步調，大哥和大嫂如往常般的送孩子們到褓姆家後，便得開始一天的工作，而筱慧也趁著到西雅圖唸書前的假期，在念華叔叔的學校裡非法打工，所以，只有我這顆空蕩蕩的心守著這空蕩蕩的大房子，換個時空，我的寂寞似乎一樣無處可藏。
近正午時分，端了杯咖啡坐在前院的草皮上，除了偶爾經過的車輛將落葉揚起的聲音，這個座落於林蔭大道兩旁的高級住宅區其實安靜的讓人有如置身於一副美麗的風景畫中，因為除了陽光灑落滿地金黃、除了風吹過樹稍傳來的美妙音符，其餘的，就只剩令人欲睡的庸懶。想他、也想和他分享這般如幻似真的心情，只是他的心卻早已遙不可及，遙如此時飄過天空的白雲，也遠過飛機載我離開家鄉的距離……，啜飲著一口咖啡的香醇，仍然止不住早在眼眶裡盤旋的淚水，悄然傾洩。
「對不起，我無意打擾妳，可是……妳還好嗎？ 」循著聲音猛然抬起頭來，院子外面何時站著一位東方臉孔的男孩我竟然毫不自知？他用著一口流利的英文，眼神有些不解般的望著我，如果我有翅膀，我一定會像群鳥受了驚嚇一般震翅飛上天，只可惜我沒有能讓我飛天的雙翅。環顧著四周……？除了我，依然只有風輕輕吹拂的聲音，雙手握著漸涼的咖啡杯，臉上還掛著忘了擦拭的兩行淚，透過天光，我們靜靜的杵在原地，看見了彼此那和著無言與滿是問號的表情……。
回過神來，我驚慌的轉身衝進房裡，是壞人嗎？緊依著大門，思緒還混亂無章，如果在這樣安靜的社區裡碰到了壞人，那麼再大聲的吆喝，是否會有人聽見而出來救我呢？想來不免一陣冷顫。可是，仔細回想他的臉，不像壞人吧！那一張如陽光般的俊俏臉龐，還有那雙眼睛……？唉！已經沒有開門探個究竟的勇氣，大概是自己哭起來的模樣太嚇人，怎麼會惹得連個路過的陌生人都忍不住來同情我？看來，我比自己想像的還要悲情。
剛剛低落的情緒因為這突來的魂飛魄散暫時遠離，也好！回到房間整理衣物，為明天前往維多利亞一個星期做準備，像個旅人，盼攬盡千山萬水，好讓空洞的心有個收藏，而寂寞，便能從此遠颺。
一早起來，在筱慧的百般叮嚀之下以及憑著自己一口還可以聽得懂的英文，背著簡單行囊幾經輾轉，我終於搭上了前往維多利亞的公車，說真的，這一上車才真莫名佩服自己的膽量，車上座無虛席，一眼望去卻只見我這個黑髮的東方人，天哪！此刻我才真的感覺到那種身在異鄉的滋味，孤獨、卻也淒美。公車不疾不徐的行駛在溫哥華的街道上，手上握著的紙筆正隨時記錄著瞬間閃過腦海的心情，寫日記，早已成為一種習慣，至少當年華老去，還能藉由幾本日記來翻閱過往，不論快樂或傷悲，所有曾走過的印記，我都盼能小心收藏。
來到Tsawwassen港口，所有車輛井然有序的排著隊等待渡輪入港，我看見了太平洋，深藍色的湛藍。以前都不曾那麼深刻的體會海洋與天空的遼闊，好像只有在披上旅人那一身的孤寂時，不論是山或水，才有了被頌揚的讚嘆。原來，除了顏凱佔據了我的心以外，我竟從未好好的看過這個世界的模樣。
遠處一艘小船緩緩入港，直到它愈來愈近……愈來愈近，天哪！小船變成一艘用巨大也無法形容的大船，所有車子陸續發動，一部部井然有序的緩緩開進船的肚子裡，一百……兩百……？數不清楚它的大肚量究竟能容納多少大小不一的車輛，我這個土包子，看見了在家鄉未曾見過的感動。
渡輪緩緩地穿梭於幾座不知名的小島之間，海風迎面吹拂，我遺忘了時間，除了沉醉於甲板上偶爾飛近海鷗的大海風情，也眷戀一路的碧海藍天，直到船又悄悄入港，我終於來到了B.C.省的省會--維多利亞。
「我還在擔心妳會不會迷路呢！看來是我多慮了，沒想到妳嬌柔的外表下，還隱藏著適合流浪的因子，真是佩服佩服！」這是千千見到我的開場白。
「早跟妳說不用擔心我的啊！好久不見了！當了媽，愈見風韻猶存喔！」我上前撒嬌般地輕擁著她。
「妳這是誇我嗎？怎麼聽起來有一種歐巴桑的感覺？」她笑著。
「要找到像妳這麼美麗的歐巴桑也不簡單啊！」
「韓、若、晴！！」
「好好好！別忘了妳有孕在身，胎教妳有聽過吧！溫柔一點，知道嗎？」
「看妳這個樣子，哪裡像來此療傷的模樣，老實說，你們分手，是騙我的吧？」
「我是那麼無聊的人啊？更何況，這消息已經傳遍了整個B.C省，連從台灣回來的一票外師都知道了，真不得不佩服大家口耳相傳的速度。」
「大家也是關心妳啊！妳會去看他們嗎？」
「當然囉！既然都來了，我一定會去看看這些老朋友，只是希望他們別像妳一樣，用這種憐憫的眼光看著我，我沒妳想像的那麼可憐。」在人前，我總是盡可能的淡化那份傷，至少到目前為止，我一直以為我表現的很堅強。
「好！不可憐、不可憐，回家之前，我先帶妳去一個地方，走吧！」
「去哪裡？」
「參觀啊！不然妳來這裡做什麼？」
「對喔！」我有些癡呆的環顧四周，奇怪！我怎麼老是有一種忘了自己身在何處的錯覺？
「跟念華打過招呼了嗎？」我們坐在議會大廈前的草皮上，望著前方的維多利亞內港吹著風。
「有，昨天跟他通過電話了，他說再過一兩天就回來，叫我先陪陪妳。Uncle還是這麼忙啊？」
「就是啊！管理一個學校遠比我們想像的還要難，而且，我也幫不上忙……」千千力不從心的說著。
「念華叔叔需要妳，就如同船需要一個港灣一樣，他只要妳在他身邊支持他，這樣就夠了，妳又何必想太多。」
「我知道，只是看著他為了兩個家如此心力交悴，我真的很不捨。」千千終於紅了眼眶。
「妳和曼綾阿姨都是念華叔叔的緣份，如果註定你們三人必須在這一世相遇，從此命運重疊，那妳就還吧！這是你們三個人的債，除了你們自己，誰也無法替你們償還，這樣想，或許妳會好過一些。」
「那……對於顏凱的背叛，妳也是這樣為他找個被原諒的藉口嗎？」
「……，如果前世我曾經欠他什麼，那我想……應該都還清了吧！」面對千千的反問，望著遠方……輪到我的心酸，釋放在這一片綠影蒼茫裡。
「若晴，下星期就要開課了，好好迎接妳的新生活吧！忘了他，妳絕對不會後悔來這裡的，相信我。」我的手，被千千疼惜的握著。
「我知道，我已經做好清空的準備了，我會用最短時間，將他自我的心……驅逐出境。」站起來做了一個踢足球的姿勢，然後和千千互望的笑著，回溫哥華後，我的生活將回到學生般的單純，放下一切紛擾，我滿心期待著……沒有顏凱的未來。
怕筱慧擔心我成了失蹤人口，傍晚趕緊撥了電話向她報平安。
「到了就好，好好的玩吧！真可惜我要工作，否則我一定陪妳去。」
「那妳就跟念華叔叔請假啊！和他一起回來吧！」
「不行，最近真的很忙，下次吧！替我跟千千問好，跟她說我改天再找時間去看她。對了，妳才來一天就認識朋友了啊！剛剛有人來找妳耶！」
「誰？」我納悶著。
「不認識，一個男孩子，其實他沒說找妳，不過聽他的形容……，他應該是衝著妳來的。」
「我不記得我有仇家啊！」
「不是啦！反正……他說只是經過，順便進來問一下昨天哭的很傷心的女孩還好嗎？耶！妳又哭了啊！」
「哪有哭啊！隨便一個不認識的人妳都能跟他扯東扯西，真服了妳。」
「長得很帥喔！他說他就住在這附近，台灣人耶！」千千興奮的忘了他可能不過就是個找錯人的陌生人。
「又是台灣人，請妳給我一個說服自己真的身處異鄉的理由吧！我好混亂。」
「面對現實吧！溫哥華本來就像個中國城。」
「我已經感受到了。對了，小威如果問起，別跟他說我來找千千，否則，我怕他以後連我也不理了。」
「我沒那麼笨，不用擔心，記得跟千千問好，回來再聊囉！」
「嗯，Bye-Bye！」掛上電話，心還晃在那兒，這是離開台灣的第三天，而我，卻已經開始想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