序曲<1>
「不要走啊,志偉啊,媽媽給你跪下,希望你別離家出走好不好,你要什麼我們家都可以給你啊,拜託你別走好嗎?」
瑜芬跪在地上,一把鼻涕一把眼淚的苦苦哀求她的孩子志偉能夠留下來,不要因為受了外頭朋友的蠱惑就打算要離家出走加入黑社會,要知道黑社會常常打打殺殺的,要是有個三長兩短很快就一命嗚呼了,如果沒死還是有可能被警察抓到,吃免錢飯是必定逃不掉的,而且這樣所犯的罪名也會跟著他一輩子,以後要重新融入社會,別人怎麼能接受呢?
另外要是染上毒癮,更是很難很難戒除的,瑜芬一想到家裡唯一的男生要加入黑社會,不管如何她都要阻止孩子去做這樣的蠢事情,她幾乎是整個人趴在地上,雙手緊緊抓著志偉的雙腳不准他離開,但志偉這時就像是著了魔似的,無法掙脫開瑜芬的束縛就發狠的使力踩過他媽媽的雙手,瑜芬被踩的不斷大聲喊叫眼淚直流,最後她痛的昏了過去,終於緊抓著的雙手也無力的放開了志偉的腳,志偉看到母親昏倒了,竟然一點悔意都沒有,他就是鐵了心的要離開這個家,因為從小到大,他總是被管束的無法呼吸,雖然他常常要什麼就有什麼,四個姐姐也對他很好,即便是姐姐跟他同時看上什麼喜歡的,姐姐也都會讓給他先。
由於是家中的獨子,自然爸媽對他就會有很多很多的期許,像是在國小期間他就必須每次段考都要是班上的前三名,如果名次一掉下來就會慘遭毒打,有時候打的他屁股青一塊紫一塊的,也讓他坐也不是站也不是,總是要痛過幾天才會好些;另外他們也很希望自己的孩子以後能夠當個多才多藝的大法官,所以從小他就必須學許多才藝,無論他喜歡不喜歡都必須去學,常常逼的他為此跟父母鬧彆扭,之後就把門鎖上,所幸就不去上課,躲在自己的房間中把玩他自己的玩具,他的父母親也為此煩惱不已,用打的罵的也不聽,好言相勸也不搭理,真是拿他無可奈何,但父母仔細想想,至少志偉的功課還算不錯,也就沒有不斷的逼著他去學才藝,但還是多般嘗試,要是志偉真不喜歡才放棄要他去學才藝的打算。
在要上國中的前幾個月,他的父母又開始到處奔走,為了他四處打聽哪間學校老師管的嚴而且又有好的升學率,終於讓他爸爸找了間「黎明」中學,是一間私立學校,校風十分的嚴謹,又是完全中學,而且他們歷屆考上台北有名的公立大學的成績跟人數都是南台灣數一數二的,但是要進入到他們學校內會先有個入學測驗,成績好的人才可以順利進到裡頭就讀,志偉的爸爸當然希望他能到裡頭接受教育,雖然學費高的嚇人,比一般的大學還高出三倍,但要是志偉以後能出人頭地,多花點錢投資也是值得的,當然他要更努力的在工地打拼,兼差更多工作以負擔這龐大的學費,家裡的姐姐也要把所得的微薄薪水全部繳出,才能夠勉強付出這入學的費用,志偉的爸爸還怕兒子考不過,還托人跟民意代表表示一下,當然禮品是少不了的,又是一項大支出,這才使得志偉能夠順利的進到裡頭就讀,他這麼的辛苦一切都是為了志偉,他就是希望志偉長大能夠有成就,那麼再累也都值得了。
苦瀆<2>
開學那天志偉的爸爸都親自載著他到學校去,看著志偉走進校門他才放心的離開,沒想到剛開學的第一天就開始了一連串的受苦……
每個人來到這個學校似乎都了解這間學校的風格,幾乎都戰戰兢兢的乖乖坐在座位上等候導師的來到,但是志偉似乎不是很習慣這樣的緊繃感,於是他離開了座位想到廁所暫時逃離這樣的氣氛之中,不過沒想到正當他要走出門口時,一個面容嚴肅,右手上拿著藤條,左手抱著一堆作業的中年人就站在他面前,他身高似乎有七尺,又高又壯的,志偉必須抬起頭來才能窺見這個人的真面目,只見這個高壯的中年人臉色馬上一變,眉頭之間冒出了青筋,深深的皺起眉頭,忽然他對著志偉大吼:
「快給我回到你的座位上去,快!」
志偉被忽然的大吼聲嚇到了,趕緊安分的回到他自己的座位,現在的他才有那麼一點體會到這間學校的嚴格,但是更嚴苛的挑戰還在後頭迎接著他呢!
沒想到這個中年男子就是他們班的導師,他一來就坐在一旁的辦公桌冷冷的不發一語,但是那雙眼睛卻是一直盯著所有同學,他邊看著牆上的時鐘,一邊在算計著還有幾個同學沒到的,牆上的時鐘還有一分鐘到上課的時間,他便一臉嚴肅的緩緩走往教室門口,邊看著手錶邊在走廊上等著還沒到的同學,似乎待會他會對遲到的同學有些什麼處罰似的;這時上課鐘聲響起,他拿出了先預備好的藤條,靜靜的站在門口等剩下三位還未到的學生,同學們都屏息以待,看看接下來會發生什麼事情,這時一個學生氣喘吁吁的跑到教室門口,老師問了問他是不是本班的學生,他點點頭,老師的臉色馬上由黑轉紅,又再次對著那位學生大吼著:
「混蛋!智障!上課竟然給我遲到!給我站到講台上!看我等一下怎麼教訓你們這群混蛋!」
「可是……我是有苦衷的……」
「混蛋!叫你去罰站還有理由啊!給我進去!」
「老師,我……」
「我叫你進去聽到沒有!給我滾進去!滾!」
那位學生一臉無奈的走進教室,站在講台不發一語,眼眶有些泛紅,同學們都有些心驚膽跳,擔心以後要是輪到他們自己該怎麼辦;接下來的兩位同學也是接受了這樣的震撼教育,三個人排排站在講台上,他們都有些緊張待會老師不知道會怎麼對他們,老師看了看手上的手錶,冷冷的笑了幾聲,輕聲細語的問他們:
「上課時間是幾點啊?」
「八點。」
「那你們知道為什麼要站在講台上嗎?」
「因為遲到了。」
「很好,都知道嘛,你們三個都轉過頭去,屁股面對大家。」
完蛋了,他們三個似乎都知道老師要用藤條打屁股了,他們邊轉過頭去邊發著抖,因為看不到老師的動作,他們更顯害怕了,害怕著突如其來的抽打會使他們屁股遭殃,但這時老師看了看點名簿,他叫了聲「陳冠宇」的名字,站在最右邊的學生舉起了手,他就是陳冠宇,老師走到了他面前,輕聲細語的問他:
「陳同學,你知道你遲到幾分鐘嗎?」
「呃……我不知道。」
「是五分鐘!妳知不知道這五分鐘是多麼寶貴啊!可以做很多事情了!屁股給我翹起來!我要罰你五大板!」老師又開始大吼著
果然這一刻還是來臨了,陳同學一臉無奈的乖乖翹起了屁股,老師則是馬上毫不遲疑的大力揮下藤條,結實的打在他屁股上,一下就痛的他哇哇大叫,眼淚差點也飆了出來,老師則是在一旁冷冷的嘲笑他怎麼一點點痛都受不了,這樣怎麼當男生呢,接著又大吼著叫他繼續站好,又連續鞭了四下才停手;被打完的陳同學痛的眼淚直流,老師還不斷的嘲諷他,說他是個娘娘腔,這麼一點痛就在哭了,接著用藤條指了指他的座位,叫他回去坐好。
另外兩個同學這時也嚇呆了,因為接下來要輪到他們了,之後的慘狀比之前的陳同學有過之而不及,王世君被賞了十大板,另一個最慘,林貴章整整被打了二十大板,痛的他走回座位時,還怕屁股痛,遲遲不敢坐下,而臉上也早已被淚水浸濕了。
這就是第一天開學的慘況,當然越到後頭越恐怖,每位老師都有他打人的武器,要是成績不好,同學們自己就要保重了,常常那樣的體罰痛的讓學生無法專心上課,或者是屁股紅腫黑青到一坐下就會刺痛,當然志偉自己也常了不少苦頭,每當他回家跟父母抱怨學校對他們的體罰太超過,他爸爸總是會告訴他自己若是有做好,就不怕老師會來罰你,於是這件事情後來也不了了之了。
逃學<3>
幾個月下來的精神跟身體上的折磨實在讓志偉吃不消,他忽然有種想法,就適想暫時逃離這樣緊繃的環境,剛開始他只是想想而已,但是這種想法卻與日俱增,那種想逃開的慾望越來愈強烈,他覺得他真的快受不了了,於是他便開始計畫該在什麼時候離開這個恐怖的校園。
這個晚上的他睡不著,左思右想的覺得有個時機非常適合逃學,那就是他進校門之後,父親才緩緩騎著車離開的那一刻,他可以走往側門翻牆出去就可以逃離這令人感到很不舒服的校園,他笑笑的點點頭,開始計畫要是真的順利逃脫了要去哪邊玩耍,並且已經等不及明天的到來了。
隔天一早,志偉的爸爸還是一如往昔的載著兒子到學校去,他看著兒子緩緩的走進校門才放心的笑著離開,前往他的工作地點,但沒想到今天卻是兒子翹課的開始;直到幾天後,老師才打電話詢問家屬是否志偉身體不舒服還是出了什麼事情沒到學校,這件事情才因此而曝光。
那天父親接到了老師的通知之後,便整天心神不寧,他辛苦的工作,還為孩子想盡辦法就是要擠入這間私立學校的窄門做了那麼大的努力,但竟然志偉不好好讀書,還翹課跑出去玩,他真的快氣死了,於是他跟老闆表示家裡有事情所以要提早回家,老闆看他平常表現不錯,也沒特意刁難他,就讓他提早一個小時先回家了。
他回到家心情還是有些浮躁,他真的等不及要志偉回來好好解釋這到底是什麼回事,於是他在門口左等又等的,晃來晃去,就是期盼著志偉趕快回來;大約一個小時過後,志偉開心的背著書包回來了,但他卻不曉得接下來他將受到一連串的質問以及責罵……
「你去哪了?」爸爸一臉嚴肅的低聲問他
「沒有啊,上課啊!」志偉面無表情的回答,似乎還不知道發生什麼事情
「還沒有,你給我過來!」
爸爸聽到志偉這樣的回答氣不過,用力擰著他的耳朵到祖先的靈堂去,志偉吃了痛,便跟著爸爸走到那去……
「你給我跪下!想想看你做了什麼好事!」父親開始大吼著
「我……我沒有啊!」
「還沒有,老師都打電話過來了!」
聽到兒子這樣的回答,他又氣起來了,又用力的擰了志偉的耳朵……
「我……我……好啦,我是翹課啦,怎樣!」志偉很不耐煩的回答
「你這個兔崽子,你對的起楊家的列祖列宗嗎,我這麼辛苦的栽培你,就是希望你能出人頭地,讀間好學校以後可以當大官光宗耀祖,而你現在給我翹課,你對的起我對你的栽培嗎,好,不談我,你對的起自己嗎?」
志偉沉默了一下,是啊,他是沒有權力反駁什麼,但是他只要一想起老師那副嘴臉,他就心生害怕,更覺得噁心,同學也是,在學校每個同學表面上都很和顏悅色,但是私底下卻是暗潮洶湧,這題會的人不願意教不會的人,也造成那個人也不會教另個人不會的地方,形成種惡性循環,班上下課氣氛也很詭異,幾乎每個班級都是這樣,很少人會在下課時間跑出去玩耍,都是自顧自的專心複習功課,好像聯考在即的壓迫感,逼的每個同學都必須戰戰兢兢的刻苦唸書,但他真的受不了這種緊張的氣氛,一時的情緒崩潰便一股腦的把心中的話告訴了父親,但結果卻是遭到一陣的責罵。
「為什麼我一定要非讀這間學校不可,我真的討厭死裡面的任何一個人了,每天幾乎都要受到老師的打罵,成績沒有到多少就要被打,同學也互相鉤心鬥角的,這樣一點人情味都沒有的地方叫我怎麼待的下去!」志偉邊說邊哭著
「你怎麼連這麼一點點小挫折都受不了啊,那你以後怎麼出去跟外頭的人競爭,男孩子哭什麼哭,一點志氣都沒有,你自己回到房間好好想想!」
爸爸說完,氣呼呼的走了,留下跪在地上不停啜泣著的志偉,他不懂為什麼爸爸總是從小就要求他一定要成為班上最厲害的人物,為什麼他就不能像最近他翹課在外所認識的那群朋友那樣的快樂自在呢?想到此,他不禁羨慕起他們了,那種威風的感覺,他們只要開口跟別人收保護費,沒人不敢不乖乖的拿出來,志偉開始下定決心了,既然家裡的人都不能夠感受到他的苦,那麼這個家還有什麼好留戀的呢?於是當天晚上他就打了通電話給了裡頭一個叫做阿吉的高中輟學生,告訴阿吉今天他要到他們家過夜,阿吉也答應了;不過正當志偉拿著行李要離家出走的那刻,被媽媽發覺了,媽媽邊哭邊哀求的他留下,但他卻是無動於衷,頭也不回的離開了生活了十四年的家裡。
後悔<4>
之後的日子他也跟著其他小弟加入了黑社會,當然剛開始如他所想的那般的逍遙自在,每天不需要背書考試又可以不用賺錢就有錢花的日子,他真的覺得現在的日子就是他出生以來最快樂的,但是一切就在一次黑道群體殺人事件之後有了一百八十度的轉變了。
那次他也加入其中,對於第一次要殺人的事情他有些害怕,但是老大告訴他不用想太多,因為對方佔了他們的地盤,又殺了他們的人,所以對付這些壞蛋不需要手軟,當作在替天行道;志偉聽到大哥這樣講,他忽然心裡竄出了一股憤恨不平的正義感,他覺得他就好像是法官,親自解決這些壞人,這是多麼光榮的一件事情,但他並不曉得接下來所發生的事情是多麼的讓他感到無助。
那次的行動被警方知道了,在他們雙方互相殺戮的同時,警察派遣了大批的警力包圍了現場,把所有有關人物都抓進了派出所,當然志偉也被抓了,他被手銬銬在牆邊動彈不得,在做筆錄的同時,他竟然被所有兄弟出賣了,就好像是要他擔下所有的罪行似的,因為他還未成年,所以判的罪也比較輕,其他人似乎知道了這點,都把罪過推給了他,志偉這時真是不知所措,一個人鬱悶的坐在警局裡不發一語。
一個月之後,他被少年法庭判決一年六個月的有期徒刑,並且出獄之後還要接受社工人員的輔導至少一年半的期限以確保他能在社會生存;得知判決的他並不驚訝,他開始後悔當初怎麼會誤入歧途,也開始想念家裡的人了,雖然爸媽對他很兇,但是至少他們是真心愛他的,不是像外頭的人,有福可以同享,有難卻要他擔,社工人員似乎知道志偉有悔意了,於是寫了封信告訴他家長來看看他,其實在志偉離家出走的這幾個月,爸爸非常自責,他氣自己對孩子太過嚴苛了,沒有聽聽孩子的意見,所以才導致這樣的悲劇造成,他每天吃完晚飯都會坐在門口,就是期盼著志偉能夠平安的回家,那時他將會張開雙手擁抱志偉,全家上下也都很擔心志偉的安危,現在知道他因為殺了人入獄,爸媽雖然驚訝志偉的罪行,但基於愛子心切,他們還是心急的馬上趕到少年監獄去看看許久不見的兒子。
隔著一片玻璃,爸媽看到志偉的臉頰瘦了不少,心中都非常的心疼,媽媽還一度情緒崩潰先到一旁休息,而志偉看著爸媽竟然抽空來看他,他真的心裡非常感動,這時他才感覺原來家裡才是最溫暖的港灣,眼眶的淚水不停的打轉,但他告訴自己要堅強,不可以讓爸媽擔心,於是他拿起了話筒並要爸爸也拿起話筒這樣兩個人才能對話。
「爸,對不起!」志偉第一句話就是很慚愧的跟父親道歉
「兒子,沒關係,你還年輕,好好的在裡頭跟人學習向善,少年犯是不會留下紀錄的,只要你學好,爸媽隨時都歡迎你回家!」
「爸……謝謝你……」
父子倆隔著玻璃手貼著手,兩個人都哽咽的哭了,這時媽媽也回來了,拿起來話筒不斷的問著兒子裡頭過的如何,要不要帶些水果什麼的給志偉吃,志偉搖搖頭,他表示裡頭的伙食很好,要媽媽不用擔心,並且也跟媽媽道了歉,他要為當初離家之前的所作所為向媽媽表示歉意,媽媽這時又感動的留下淚水了,她覺得兒子終於長大了,她放心的點點頭,要志偉好好保重;十五分鐘的面會時間一下就到了,志偉跟爸媽揮揮手道別,並且要他們兩老好好保重身體,接著掛上了話筒,離開了面會室……
接下來的幾個月,爸媽跟志偉的四個姊姊都會抽空來看看他,他在裡頭的表現讓社工人員都讚賞不已,家裡的人聽到社工這樣說,也覺得志偉真的是越來越成熟了,果然是不經一番寒撤骨,焉得梅花撲鼻香呢!
無奈<5>
但接下來所發生的事情卻讓家裡上下都慌了手腳;那幾個月志偉的爸爸一直感到胃左下方有些不舒服,剛開始他覺得應該是單純的胃腸不適,也就沒有理會這種狀況,但是近幾個月情況越來越嚴重,常常痛的他無法上班,他才不得已上醫院去檢查一下,但幾天後的報告出來,竟然發現了志偉的爸爸得了肝癌,上頭還長了一塊五公分寬的惡性腫瘤,醫生表示要是不趕快處理,可能馬上就危及生命了,這樣的情況讓全家人都慌了,媽媽這時也激動的掉下眼淚,她不知道為什麼老天要這麼捉弄他們家的人,眼看再三個月志偉就可以出獄了,全家人又可以團員了,但竟然發出了這種事情,她真的很想放聲大哭,但她覺得不可以再潦倒下去了,她要堅強,並且告訴四個女兒這件事情不可以跟爸爸提起,女兒們也都答應了媽媽的請求,之後開始每個人輪流陪著爸爸做化療。
當然這件事情也沒有讓志偉知道,只是漸漸的志偉也察覺到了不對勁,之前爸爸來臉色都還不錯,但是幾個禮拜過後,頭髮幾乎都快掉光了,臉色也越來越蒼白,行動也開始遲緩了,這讓志偉不禁擔心起爸爸是不是生病了;心中充滿疑問的他於是在大姐獨自來面會他的那次問了大姐爸爸出了什麼事情,大姐這才忍不住近幾個禮拜的壓力,邊哭邊訴說著爸爸得了肝癌的事實,而且似乎活不了多久了,志偉聽到這樣的事實簡直不敢相信,前一陣子爸爸還好好的,怎麼沒多久他的身體就變的這麼差了,他很擔心爸爸的病情,一直想出外去探望他爸爸,但是申請了好幾次要暫時假釋出獄都沒有下落,他只能無奈的躲在棉被裡哭泣,並且祈禱爸爸的病能早日好起來。
但是志偉的祈禱似乎沒有什麼效用,在他要出獄前的一個禮拜,他父親因為肝衰竭而與世長辭了,享年五十二歲……
一個禮拜後,志偉出獄了,但他卻一點開心興奮的心情都沒有,因為他從媽媽那知道了爸爸在一個禮拜前已經過世了,他真是氣死自己無法在父親闔眼前見到他最後一面;回到家,他一看到為父親搭起的靈堂馬上就跑了過去,他滿臉歉意的對著父親的遺照不停的大哭著……
「爸,對不起,孩兒知錯了,我給您磕頭認錯!」
志偉傷心的跪在父親的靈前,不斷的磕頭向他父親道歉,因為他在之前做了許多讓爸媽傷心的壞事,現在他真的對自己之前的所作所為感到徹底的覺悟了,也改過自新了,但是這一切的改過向善都已經無法彌補了他父親已經不在的事實了……<完>
「不要走啊,志偉啊,媽媽給你跪下,希望你別離家出走好不好,你要什麼我們家都可以給你啊,拜託你別走好嗎?」
瑜芬跪在地上,一把鼻涕一把眼淚的苦苦哀求她的孩子志偉能夠留下來,不要因為受了外頭朋友的蠱惑就打算要離家出走加入黑社會,要知道黑社會常常打打殺殺的,要是有個三長兩短很快就一命嗚呼了,如果沒死還是有可能被警察抓到,吃免錢飯是必定逃不掉的,而且這樣所犯的罪名也會跟著他一輩子,以後要重新融入社會,別人怎麼能接受呢?
另外要是染上毒癮,更是很難很難戒除的,瑜芬一想到家裡唯一的男生要加入黑社會,不管如何她都要阻止孩子去做這樣的蠢事情,她幾乎是整個人趴在地上,雙手緊緊抓著志偉的雙腳不准他離開,但志偉這時就像是著了魔似的,無法掙脫開瑜芬的束縛就發狠的使力踩過他媽媽的雙手,瑜芬被踩的不斷大聲喊叫眼淚直流,最後她痛的昏了過去,終於緊抓著的雙手也無力的放開了志偉的腳,志偉看到母親昏倒了,竟然一點悔意都沒有,他就是鐵了心的要離開這個家,因為從小到大,他總是被管束的無法呼吸,雖然他常常要什麼就有什麼,四個姐姐也對他很好,即便是姐姐跟他同時看上什麼喜歡的,姐姐也都會讓給他先。
由於是家中的獨子,自然爸媽對他就會有很多很多的期許,像是在國小期間他就必須每次段考都要是班上的前三名,如果名次一掉下來就會慘遭毒打,有時候打的他屁股青一塊紫一塊的,也讓他坐也不是站也不是,總是要痛過幾天才會好些;另外他們也很希望自己的孩子以後能夠當個多才多藝的大法官,所以從小他就必須學許多才藝,無論他喜歡不喜歡都必須去學,常常逼的他為此跟父母鬧彆扭,之後就把門鎖上,所幸就不去上課,躲在自己的房間中把玩他自己的玩具,他的父母親也為此煩惱不已,用打的罵的也不聽,好言相勸也不搭理,真是拿他無可奈何,但父母仔細想想,至少志偉的功課還算不錯,也就沒有不斷的逼著他去學才藝,但還是多般嘗試,要是志偉真不喜歡才放棄要他去學才藝的打算。
在要上國中的前幾個月,他的父母又開始到處奔走,為了他四處打聽哪間學校老師管的嚴而且又有好的升學率,終於讓他爸爸找了間「黎明」中學,是一間私立學校,校風十分的嚴謹,又是完全中學,而且他們歷屆考上台北有名的公立大學的成績跟人數都是南台灣數一數二的,但是要進入到他們學校內會先有個入學測驗,成績好的人才可以順利進到裡頭就讀,志偉的爸爸當然希望他能到裡頭接受教育,雖然學費高的嚇人,比一般的大學還高出三倍,但要是志偉以後能出人頭地,多花點錢投資也是值得的,當然他要更努力的在工地打拼,兼差更多工作以負擔這龐大的學費,家裡的姐姐也要把所得的微薄薪水全部繳出,才能夠勉強付出這入學的費用,志偉的爸爸還怕兒子考不過,還托人跟民意代表表示一下,當然禮品是少不了的,又是一項大支出,這才使得志偉能夠順利的進到裡頭就讀,他這麼的辛苦一切都是為了志偉,他就是希望志偉長大能夠有成就,那麼再累也都值得了。
苦瀆<2>
開學那天志偉的爸爸都親自載著他到學校去,看著志偉走進校門他才放心的離開,沒想到剛開學的第一天就開始了一連串的受苦……
每個人來到這個學校似乎都了解這間學校的風格,幾乎都戰戰兢兢的乖乖坐在座位上等候導師的來到,但是志偉似乎不是很習慣這樣的緊繃感,於是他離開了座位想到廁所暫時逃離這樣的氣氛之中,不過沒想到正當他要走出門口時,一個面容嚴肅,右手上拿著藤條,左手抱著一堆作業的中年人就站在他面前,他身高似乎有七尺,又高又壯的,志偉必須抬起頭來才能窺見這個人的真面目,只見這個高壯的中年人臉色馬上一變,眉頭之間冒出了青筋,深深的皺起眉頭,忽然他對著志偉大吼:
「快給我回到你的座位上去,快!」
志偉被忽然的大吼聲嚇到了,趕緊安分的回到他自己的座位,現在的他才有那麼一點體會到這間學校的嚴格,但是更嚴苛的挑戰還在後頭迎接著他呢!
沒想到這個中年男子就是他們班的導師,他一來就坐在一旁的辦公桌冷冷的不發一語,但是那雙眼睛卻是一直盯著所有同學,他邊看著牆上的時鐘,一邊在算計著還有幾個同學沒到的,牆上的時鐘還有一分鐘到上課的時間,他便一臉嚴肅的緩緩走往教室門口,邊看著手錶邊在走廊上等著還沒到的同學,似乎待會他會對遲到的同學有些什麼處罰似的;這時上課鐘聲響起,他拿出了先預備好的藤條,靜靜的站在門口等剩下三位還未到的學生,同學們都屏息以待,看看接下來會發生什麼事情,這時一個學生氣喘吁吁的跑到教室門口,老師問了問他是不是本班的學生,他點點頭,老師的臉色馬上由黑轉紅,又再次對著那位學生大吼著:
「混蛋!智障!上課竟然給我遲到!給我站到講台上!看我等一下怎麼教訓你們這群混蛋!」
「可是……我是有苦衷的……」
「混蛋!叫你去罰站還有理由啊!給我進去!」
「老師,我……」
「我叫你進去聽到沒有!給我滾進去!滾!」
那位學生一臉無奈的走進教室,站在講台不發一語,眼眶有些泛紅,同學們都有些心驚膽跳,擔心以後要是輪到他們自己該怎麼辦;接下來的兩位同學也是接受了這樣的震撼教育,三個人排排站在講台上,他們都有些緊張待會老師不知道會怎麼對他們,老師看了看手上的手錶,冷冷的笑了幾聲,輕聲細語的問他們:
「上課時間是幾點啊?」
「八點。」
「那你們知道為什麼要站在講台上嗎?」
「因為遲到了。」
「很好,都知道嘛,你們三個都轉過頭去,屁股面對大家。」
完蛋了,他們三個似乎都知道老師要用藤條打屁股了,他們邊轉過頭去邊發著抖,因為看不到老師的動作,他們更顯害怕了,害怕著突如其來的抽打會使他們屁股遭殃,但這時老師看了看點名簿,他叫了聲「陳冠宇」的名字,站在最右邊的學生舉起了手,他就是陳冠宇,老師走到了他面前,輕聲細語的問他:
「陳同學,你知道你遲到幾分鐘嗎?」
「呃……我不知道。」
「是五分鐘!妳知不知道這五分鐘是多麼寶貴啊!可以做很多事情了!屁股給我翹起來!我要罰你五大板!」老師又開始大吼著
果然這一刻還是來臨了,陳同學一臉無奈的乖乖翹起了屁股,老師則是馬上毫不遲疑的大力揮下藤條,結實的打在他屁股上,一下就痛的他哇哇大叫,眼淚差點也飆了出來,老師則是在一旁冷冷的嘲笑他怎麼一點點痛都受不了,這樣怎麼當男生呢,接著又大吼著叫他繼續站好,又連續鞭了四下才停手;被打完的陳同學痛的眼淚直流,老師還不斷的嘲諷他,說他是個娘娘腔,這麼一點痛就在哭了,接著用藤條指了指他的座位,叫他回去坐好。
另外兩個同學這時也嚇呆了,因為接下來要輪到他們了,之後的慘狀比之前的陳同學有過之而不及,王世君被賞了十大板,另一個最慘,林貴章整整被打了二十大板,痛的他走回座位時,還怕屁股痛,遲遲不敢坐下,而臉上也早已被淚水浸濕了。
這就是第一天開學的慘況,當然越到後頭越恐怖,每位老師都有他打人的武器,要是成績不好,同學們自己就要保重了,常常那樣的體罰痛的讓學生無法專心上課,或者是屁股紅腫黑青到一坐下就會刺痛,當然志偉自己也常了不少苦頭,每當他回家跟父母抱怨學校對他們的體罰太超過,他爸爸總是會告訴他自己若是有做好,就不怕老師會來罰你,於是這件事情後來也不了了之了。
逃學<3>
幾個月下來的精神跟身體上的折磨實在讓志偉吃不消,他忽然有種想法,就適想暫時逃離這樣緊繃的環境,剛開始他只是想想而已,但是這種想法卻與日俱增,那種想逃開的慾望越來愈強烈,他覺得他真的快受不了了,於是他便開始計畫該在什麼時候離開這個恐怖的校園。
這個晚上的他睡不著,左思右想的覺得有個時機非常適合逃學,那就是他進校門之後,父親才緩緩騎著車離開的那一刻,他可以走往側門翻牆出去就可以逃離這令人感到很不舒服的校園,他笑笑的點點頭,開始計畫要是真的順利逃脫了要去哪邊玩耍,並且已經等不及明天的到來了。
隔天一早,志偉的爸爸還是一如往昔的載著兒子到學校去,他看著兒子緩緩的走進校門才放心的笑著離開,前往他的工作地點,但沒想到今天卻是兒子翹課的開始;直到幾天後,老師才打電話詢問家屬是否志偉身體不舒服還是出了什麼事情沒到學校,這件事情才因此而曝光。
那天父親接到了老師的通知之後,便整天心神不寧,他辛苦的工作,還為孩子想盡辦法就是要擠入這間私立學校的窄門做了那麼大的努力,但竟然志偉不好好讀書,還翹課跑出去玩,他真的快氣死了,於是他跟老闆表示家裡有事情所以要提早回家,老闆看他平常表現不錯,也沒特意刁難他,就讓他提早一個小時先回家了。
他回到家心情還是有些浮躁,他真的等不及要志偉回來好好解釋這到底是什麼回事,於是他在門口左等又等的,晃來晃去,就是期盼著志偉趕快回來;大約一個小時過後,志偉開心的背著書包回來了,但他卻不曉得接下來他將受到一連串的質問以及責罵……
「你去哪了?」爸爸一臉嚴肅的低聲問他
「沒有啊,上課啊!」志偉面無表情的回答,似乎還不知道發生什麼事情
「還沒有,你給我過來!」
爸爸聽到志偉這樣的回答氣不過,用力擰著他的耳朵到祖先的靈堂去,志偉吃了痛,便跟著爸爸走到那去……
「你給我跪下!想想看你做了什麼好事!」父親開始大吼著
「我……我沒有啊!」
「還沒有,老師都打電話過來了!」
聽到兒子這樣的回答,他又氣起來了,又用力的擰了志偉的耳朵……
「我……我……好啦,我是翹課啦,怎樣!」志偉很不耐煩的回答
「你這個兔崽子,你對的起楊家的列祖列宗嗎,我這麼辛苦的栽培你,就是希望你能出人頭地,讀間好學校以後可以當大官光宗耀祖,而你現在給我翹課,你對的起我對你的栽培嗎,好,不談我,你對的起自己嗎?」
志偉沉默了一下,是啊,他是沒有權力反駁什麼,但是他只要一想起老師那副嘴臉,他就心生害怕,更覺得噁心,同學也是,在學校每個同學表面上都很和顏悅色,但是私底下卻是暗潮洶湧,這題會的人不願意教不會的人,也造成那個人也不會教另個人不會的地方,形成種惡性循環,班上下課氣氛也很詭異,幾乎每個班級都是這樣,很少人會在下課時間跑出去玩耍,都是自顧自的專心複習功課,好像聯考在即的壓迫感,逼的每個同學都必須戰戰兢兢的刻苦唸書,但他真的受不了這種緊張的氣氛,一時的情緒崩潰便一股腦的把心中的話告訴了父親,但結果卻是遭到一陣的責罵。
「為什麼我一定要非讀這間學校不可,我真的討厭死裡面的任何一個人了,每天幾乎都要受到老師的打罵,成績沒有到多少就要被打,同學也互相鉤心鬥角的,這樣一點人情味都沒有的地方叫我怎麼待的下去!」志偉邊說邊哭著
「你怎麼連這麼一點點小挫折都受不了啊,那你以後怎麼出去跟外頭的人競爭,男孩子哭什麼哭,一點志氣都沒有,你自己回到房間好好想想!」
爸爸說完,氣呼呼的走了,留下跪在地上不停啜泣著的志偉,他不懂為什麼爸爸總是從小就要求他一定要成為班上最厲害的人物,為什麼他就不能像最近他翹課在外所認識的那群朋友那樣的快樂自在呢?想到此,他不禁羨慕起他們了,那種威風的感覺,他們只要開口跟別人收保護費,沒人不敢不乖乖的拿出來,志偉開始下定決心了,既然家裡的人都不能夠感受到他的苦,那麼這個家還有什麼好留戀的呢?於是當天晚上他就打了通電話給了裡頭一個叫做阿吉的高中輟學生,告訴阿吉今天他要到他們家過夜,阿吉也答應了;不過正當志偉拿著行李要離家出走的那刻,被媽媽發覺了,媽媽邊哭邊哀求的他留下,但他卻是無動於衷,頭也不回的離開了生活了十四年的家裡。
後悔<4>
之後的日子他也跟著其他小弟加入了黑社會,當然剛開始如他所想的那般的逍遙自在,每天不需要背書考試又可以不用賺錢就有錢花的日子,他真的覺得現在的日子就是他出生以來最快樂的,但是一切就在一次黑道群體殺人事件之後有了一百八十度的轉變了。
那次他也加入其中,對於第一次要殺人的事情他有些害怕,但是老大告訴他不用想太多,因為對方佔了他們的地盤,又殺了他們的人,所以對付這些壞蛋不需要手軟,當作在替天行道;志偉聽到大哥這樣講,他忽然心裡竄出了一股憤恨不平的正義感,他覺得他就好像是法官,親自解決這些壞人,這是多麼光榮的一件事情,但他並不曉得接下來所發生的事情是多麼的讓他感到無助。
那次的行動被警方知道了,在他們雙方互相殺戮的同時,警察派遣了大批的警力包圍了現場,把所有有關人物都抓進了派出所,當然志偉也被抓了,他被手銬銬在牆邊動彈不得,在做筆錄的同時,他竟然被所有兄弟出賣了,就好像是要他擔下所有的罪行似的,因為他還未成年,所以判的罪也比較輕,其他人似乎知道了這點,都把罪過推給了他,志偉這時真是不知所措,一個人鬱悶的坐在警局裡不發一語。
一個月之後,他被少年法庭判決一年六個月的有期徒刑,並且出獄之後還要接受社工人員的輔導至少一年半的期限以確保他能在社會生存;得知判決的他並不驚訝,他開始後悔當初怎麼會誤入歧途,也開始想念家裡的人了,雖然爸媽對他很兇,但是至少他們是真心愛他的,不是像外頭的人,有福可以同享,有難卻要他擔,社工人員似乎知道志偉有悔意了,於是寫了封信告訴他家長來看看他,其實在志偉離家出走的這幾個月,爸爸非常自責,他氣自己對孩子太過嚴苛了,沒有聽聽孩子的意見,所以才導致這樣的悲劇造成,他每天吃完晚飯都會坐在門口,就是期盼著志偉能夠平安的回家,那時他將會張開雙手擁抱志偉,全家上下也都很擔心志偉的安危,現在知道他因為殺了人入獄,爸媽雖然驚訝志偉的罪行,但基於愛子心切,他們還是心急的馬上趕到少年監獄去看看許久不見的兒子。
隔著一片玻璃,爸媽看到志偉的臉頰瘦了不少,心中都非常的心疼,媽媽還一度情緒崩潰先到一旁休息,而志偉看著爸媽竟然抽空來看他,他真的心裡非常感動,這時他才感覺原來家裡才是最溫暖的港灣,眼眶的淚水不停的打轉,但他告訴自己要堅強,不可以讓爸媽擔心,於是他拿起了話筒並要爸爸也拿起話筒這樣兩個人才能對話。
「爸,對不起!」志偉第一句話就是很慚愧的跟父親道歉
「兒子,沒關係,你還年輕,好好的在裡頭跟人學習向善,少年犯是不會留下紀錄的,只要你學好,爸媽隨時都歡迎你回家!」
「爸……謝謝你……」
父子倆隔著玻璃手貼著手,兩個人都哽咽的哭了,這時媽媽也回來了,拿起來話筒不斷的問著兒子裡頭過的如何,要不要帶些水果什麼的給志偉吃,志偉搖搖頭,他表示裡頭的伙食很好,要媽媽不用擔心,並且也跟媽媽道了歉,他要為當初離家之前的所作所為向媽媽表示歉意,媽媽這時又感動的留下淚水了,她覺得兒子終於長大了,她放心的點點頭,要志偉好好保重;十五分鐘的面會時間一下就到了,志偉跟爸媽揮揮手道別,並且要他們兩老好好保重身體,接著掛上了話筒,離開了面會室……
接下來的幾個月,爸媽跟志偉的四個姊姊都會抽空來看看他,他在裡頭的表現讓社工人員都讚賞不已,家裡的人聽到社工這樣說,也覺得志偉真的是越來越成熟了,果然是不經一番寒撤骨,焉得梅花撲鼻香呢!
無奈<5>
但接下來所發生的事情卻讓家裡上下都慌了手腳;那幾個月志偉的爸爸一直感到胃左下方有些不舒服,剛開始他覺得應該是單純的胃腸不適,也就沒有理會這種狀況,但是近幾個月情況越來越嚴重,常常痛的他無法上班,他才不得已上醫院去檢查一下,但幾天後的報告出來,竟然發現了志偉的爸爸得了肝癌,上頭還長了一塊五公分寬的惡性腫瘤,醫生表示要是不趕快處理,可能馬上就危及生命了,這樣的情況讓全家人都慌了,媽媽這時也激動的掉下眼淚,她不知道為什麼老天要這麼捉弄他們家的人,眼看再三個月志偉就可以出獄了,全家人又可以團員了,但竟然發出了這種事情,她真的很想放聲大哭,但她覺得不可以再潦倒下去了,她要堅強,並且告訴四個女兒這件事情不可以跟爸爸提起,女兒們也都答應了媽媽的請求,之後開始每個人輪流陪著爸爸做化療。
當然這件事情也沒有讓志偉知道,只是漸漸的志偉也察覺到了不對勁,之前爸爸來臉色都還不錯,但是幾個禮拜過後,頭髮幾乎都快掉光了,臉色也越來越蒼白,行動也開始遲緩了,這讓志偉不禁擔心起爸爸是不是生病了;心中充滿疑問的他於是在大姐獨自來面會他的那次問了大姐爸爸出了什麼事情,大姐這才忍不住近幾個禮拜的壓力,邊哭邊訴說著爸爸得了肝癌的事實,而且似乎活不了多久了,志偉聽到這樣的事實簡直不敢相信,前一陣子爸爸還好好的,怎麼沒多久他的身體就變的這麼差了,他很擔心爸爸的病情,一直想出外去探望他爸爸,但是申請了好幾次要暫時假釋出獄都沒有下落,他只能無奈的躲在棉被裡哭泣,並且祈禱爸爸的病能早日好起來。
但是志偉的祈禱似乎沒有什麼效用,在他要出獄前的一個禮拜,他父親因為肝衰竭而與世長辭了,享年五十二歲……
一個禮拜後,志偉出獄了,但他卻一點開心興奮的心情都沒有,因為他從媽媽那知道了爸爸在一個禮拜前已經過世了,他真是氣死自己無法在父親闔眼前見到他最後一面;回到家,他一看到為父親搭起的靈堂馬上就跑了過去,他滿臉歉意的對著父親的遺照不停的大哭著……
「爸,對不起,孩兒知錯了,我給您磕頭認錯!」
志偉傷心的跪在父親的靈前,不斷的磕頭向他父親道歉,因為他在之前做了許多讓爸媽傷心的壞事,現在他真的對自己之前的所作所為感到徹底的覺悟了,也改過自新了,但是這一切的改過向善都已經無法彌補了他父親已經不在的事實了……<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