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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前提過十九歲的我,為了能增強我個人的美語會話能力,及喜歡看看那些帥帥的外國傳教士們,上教堂及週旋在傳教士身邊,竟成了我當時的一個嗜好。只是沒想到,這麼一週旋下去,不之不覺中也跟著信起上帝及耶穌了。而一信,竟也信了好幾年。不過我最好別別在這個時候,談有關宗教的事情,因為它與我要談的事情,離題太遠。

初戀!我現在要來告訴你,為什麼我會說我的初戀既可憐,又沒志氣呢?
事情是這樣延生出來的!

我說過,我是那種在平凡女子中,算稱得上出色的女孩。所以在教會裡,不免也有幾個男孩會看上我。

Justin Johnson(以下稱為J.J)一個來自美國,曾在台灣傳教的年輕人。
他在傳教時期,或許是他沒控制好他的感情,不嘛!就是我有一股他無法抗拒的吸引力(老王賣瓜自賣自誇,真以為自己是個超級魅力大美眉)。
在他傳教期間,他三翻兩次對我表示,他喜歡我。就教會的規定,傳教士是不能在傳教期間任意與任何女子談戀愛的。他甚至在返鄉回美國前,違反了傳教士規定,對我表白他對我的愛慕。

J.J是個感情充沛,熱情揚益,滿身盡是活力的年輕人。他是個相當聰明的男人,傳教之前的他,是個美國伯克萊大學的高材生。

J.J個子很高,長得不是很帥,但非常有個性,尤其當他打籃球的那股勇且猛的帥勁,讓他贏得了不少女孩子的芳心。 他那股勇往直前追求女孩子的衝力,讓女孩們難以不對他動心。

不知是他太多情了,或者是我太白痴了。我竟會笨到,在他回去美國後,與他談起長距離的戀愛。對感情已算堅定的情侶來說,距離常常是他們感情的終結者。更別說是一點感情都還未來得及建立的J.J與我了。

我想要不是當時的自己對外國人,有太多的仰慕及幻想,也不會傻傻的為了J.J,而計畫著如何到美國找他,我也不會有機會到美國進修,也不會有機會認識藍登,更不會有機會自己創業開補習班。

為了能再度見到J.J,我除了辛勤的努力工作,賺取留學基金,利用每個空檔時間猛K英語,更成為當時每日的習慣。就在我超級努力加辛苦後的第八個月,我終於存了一筆錢,且申請到了美國楊百翰大學的語言學校。

至J.J返回美國後的八個月,我們一直保持聯繫。這八個月裡,J.J不斷的鼓勵我能到他的身邊,且常常在信上寫些甜甜的話,像是我很想念妳之類的。如果妳是一個未經世事,沒真正談過戀愛的女孩,妳難道不會像我一樣笨笨對那些甜言蜜語信以為真嗎?如果妳不會,那麼我會說,妳比我聰明、早熟、有智慧。

當我大包小包的第一次踏上美國土地時,J.J 盡了地主之誼,不但到機場接我,且安排了我一切住宿起居的問題。

他為了我做了這麼多的事,我想著想著竟感動得有點想哭,另一方面卻高興得想大聲的唱著:「哈利路亞。」

離開鹽湖城機場後,J.J開車直往普柔浮的方向駛去。(普柔浮是個地名)
來到普柔浮,他帶我到一個叫做Angel女孩的公寓暫住一晚,因為他為我找到的公寓,必需先簽完合約才能住進。

這位Angel 女孩很Nice,是個溫柔可愛有著一雙藍色大眼的女孩。笑起來時,甜中帶有寧靜氣味,一個容易讓人留下好印象的女孩。她不但為我們準備了晚餐,還將自己住的房間,讓出來給我住。

我為J.J能交到這麼個古道心腸、熱心服務的朋友感到高興。
因我的班機抵達鹽湖城為時已晚,所以來到Angel的公寓後,我們用了晚餐,J.J因明天一早有課,便準備告辭。

走前J.J給了我個溫暖的擁抱,接著在我耳邊輕輕的說,歡迎你來。然後道了聲晚安,便開門,跨出門外了。Angel盡屋主之誼,送他到門外。

看著整個美國人的待客之道的過程,我不免對著他們肅然起敬。

就在J.J與 Angel走到門外後,我突然想到,帶給J.J的禮物。

我迅速的從行理箱裡拿出要給他的禮物,很快地衝到門邊,怕他走得太快,來不及把禮物交給他。

當我打開門時,啊哈! 你猜我看到了什麼?我看到了一場電影裡,才看得到的電影情節。門外一對情侶正吻得火深火熱,我很不好意思說了聲:「 I am sorry!」很快的將門關了起來,背靠著門,深呼吸兩下,心想:『 哇靠!美國人果然是個熱情又大方的民族,果真和電影裡演的一模一樣,當著大街馬路旁,就能大演起吻戲來!』 不過話說回來::剛剛接吻的兩個人,不就是J.J和Angel嗎?

接下來我的反應,除了深呼吸,還是深呼吸。雖然很想大叫,但沒勇氣叫出來,甚至連流眼淚的勇氣也沒有。哇:嗚:哇:嗚:哇:嗚: 既使在心中叫了百聲、千聲、萬聲,也沒辦法讓我發洩當時的情緒。八個月來的努力,八個月來的夢想,八個月來對J.J的感情,就在這一剎那間,美夢破碎。一切的努力在這瞬間,功虧一愧。在這一秒鐘不到的時間,八個月來對他的感情,變成了無言的結局。

我離開門邊,故作鎮定的走入洗手間,關起門,打開水龍頭的水,望著水流流至水管內,這時複雜的情緒真希望也能跟著水流流走。

一會兒門外出現了J.J説話的聲音:「億芙! 妳還好嗎?」(億芙是我的名字)
我想J.J一定沒有專心吻著Angle,也看見我已瞧見了他與Angel接吻的鏡頭,因此才來問我,好不好?我能感受到他語中有著歉意。

「我::我還好::」我怎麼可能會好呢?現在的我實在只有四個字可以形容,就是『不知所措』。我竟也有說謊不打草稿的時候,多虧我還是個虔誠的基督徒。
事後,J.J告訴我,他與Angel是在我來的兩個星期前,才認識的。第一次見到Angel時,印象很好。因為對她感覺很好,且蠻喜歡她,想與她交往看看。

至於我,他很抱歉!他說,他曾將我給他的那些可愛美麗的相片,拿給他在大學裡,教國外來的學生英語的母親看,他的母親對國際婚姻,不抱樂觀態度。

他母親的結論是,要找對象,最好是找同一種族,同一國家的,同一文化背景的女孩,這樣才能減少婚姻中的困難,婚姻本身就不是件簡單的關係,異國婚姻並不容易維持,因為她看多了。

其實她母親說的話,並不無道理,不過我也見過不少美滿的異國婚姻啊!
不過對於美國人的愛情,我覺得可以用速食麵來形容,才交往兩個星期,竟能吻到想把對方吃下去的樣子,讓我這鄉下的土包子,還真是大開眼界。

我那時的心情,說不難過是騙人的。但這種人生的精彩戲碼,也讓我了解到另一種國家的愛情文化。

J.J一個促使我第一次踏上美國的領土的男人。讓我開啟愛情第一章的男人。

他讓我有機會再次遇到我最知心好朋友,藍登。

如果J.J沒有另交女友,我也不會離開普柔浮來到鹽湖城。我更不會有機會在糖屋再度遇到藍登。

雖說這次經驗,讓我初嘗失戀的果子。

但也為我的人生,開起了多彩多姿的留學之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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藍登一去加州便是兩年。這兩年,我們沒有保持聯絡。

這兩年裡,我的生活不斷出現追求者。這些追求我的人,多半是美國人,也有一些是東方人。東方人有來自香港的、日本的、越南的、緬甸的、寮國的、中國大陸的、韓國的, 但唯獨沒有臺灣人。好不容易朋友介紹了個讀物理博士學位的蔡文玉,約會不到三個月,便宣佈分手。分手的原因,文玉覺得我未達到他的知識水平。這之後,讓我更加知道自己該努力的充實自己。

去了加州兩年的藍登,在我將畢業大約四個月前,終於與我聯絡了。

其實他早在我畢業前半年,就已回到鹽湖城。只是不知為什麼,他會回鹽湖城後,超過三個月,才開始與我聯絡。

畢業前的那幾個月,藍登除了繼續協助我的功課外,更是為我扮演了一個極顧我顏面的角色。

在我畢業前的幾個月裡,一個個朋友陸陸續續結了婚。而我別說是結婚這檔事了,連邊也沾不到。當時的我竟會流落到連一個固定的男朋友也沒有,多虧我還是這些朋友中最多人追求的。這時的藍登,就這麼康慨且不厭其煩的陪著我,參加一個又一個婚禮,一個又一個的聚會。

不知是我們兩人都已到了適婚年齡,或者是參加了太多的婚禮,竟讓藍登開口問我要不要結婚。

呃哦!藍登正問著我要不要結婚耶?且是我一直在意的藍登吶!要不是挖耳動的動作太不文雅了,我真想挖挖耳洞,然後確認我沒聽錯藍登的問話。

「跟誰?你嗎?」說真的,不是我故做迷糊,藍登的問法像是問我有沒有渴望結婚,又像是在向我求婚,其實對他的問法我有點搞不清楚。

「對呀!我們是好朋友,應該可以當好夫妻才對。我的爸媽結婚前也是好朋友,他們結婚後,相處的很好。」我到底該笑,還是該哭?什麼跟什麼?那壺不提那壺?這是什麼說法,什麼求婚方式嘛!藍登要不是跟著我參加太多的婚禮,被這些結了婚的男女影響了。不嘛!就是想結婚想昏頭了。

你能想像跟一個沒有吻過妳的男人結婚嗎?又不是相親時代,起碼也該有過熱吻,或男女朋友該有的親密動作後,才會談到結婚這樣的後序吧!

我與藍登頂多是走在街道上時,會互勾著手臂一起逛街的伙伴,怎會一躍,便躍上婚姻寶座。這就好像打棒球時,還沒跑到一畾,就被保送到三畾一樣。

我不否認我一直很喜歡藍登,只不過我想都未曾想過藍登對我的喜歡會超過朋友的關係,更不用說是與我結婚了。

所以當他問我要不要結婚時,我認為他只是隨意說說,或者是開開玩笑。
說真的,或許是自己太遲頓,或是自尊心作祟,我竟感受不到藍登求婚時的誠意。藍登問我想不想結婚的方式,不但不羅曼蒂克,乍聽之下有點勉強。

回答他的問題時,我並未用什麼大腦,就像平常一樣著對他開玩笑:「我沒辦法想像跟你睡在同一張床的樣子。」

聽完我這樣回答,藍登眼中閃著受挫的光芒。不過為了板回他男人的自尊,他還是忍不住,且有點不服氣反駁:「我很利害在床上哦!」

呵::呵::果然是個外國人,他要說的話,應該是我在床上是很厲害的。

「哦? 是嗎? 嘿:: 嘿:: 嘿::」我斜眼瞄了他一眼,表情有點畸形,笑聲更是古古怪怪的。

「不信?」見我一副可笑的樣子,藍登拿我沒辦法,除了搖了搖頭,仍繼續為他那男人的自尊奮鬥,這時他的表情才開始有點嚴肅起來。

「好啦!好啦!我知道,你床上功夫很好啦!」我的樣子任誰看了,都會覺得像是在哄三歲的小孩,隨意敷衍了事,讓人看了真想一拳揍過來。
果然被藍登狠狠地K了一記!

藍登問我結婚事宜,是在我畢業前的幾個星期。

那時的我,因想都未想過藍登會向我求婚。所以,當我在做畢業後人生規畫時,沒有藍登及與他共組的婚姻生活。

我一直認為自己是個能力不錯,且能在事業上能拼出一點成績來的女人。

所以當藍登提出結婚這檔事時,我做了個慎重的考慮。

當時我拿出了紙筆,寫上兩個大標題。
一是回台灣工作及創業。
二是留在美國,當個道地信上帝的優質婦女,在家相夫教子。

哈!哈!我想你已看到結論了,我選擇了回台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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畢業後,沒幾天我便買好機票,準備回台灣,開始我人生的另一個旅程,『就業』。

那幾天藍登幾乎都陪著我。

等到該離開待了近五年的鹽湖城時,藍登送我去機場。

在我上飛機前,我看見藍登那藍色有如天使般的眼眸,蒙上了一層霧霧的淚水。見他如此,我實在也無法故做輕鬆跟他道再見。我忍住想哭的衝動,開口說:「不要難過嘛!又不是見不到面了。想我的時候,可以來台灣玩啊!」

「妳真的不留下來!」這樣的藍登,真是給他有點感性耶!

用那樣的口氣問我,既使心是用鐵打的,也都軟了一半。他這麼一說,讓我更捨不得離開他。不過機票都買了,未來的計畫也擬定得有聲有色。

雖捨不得離開藍登,但回台灣後的光明前途似乎正用力的對著我揮手。實在不能不忍下心來跟他說:「我的家人等著我回家,所以我該回去!」

真能掰!回台灣明明就是向『錢』途看齊,幹嘛拿家人當擋箭牌。

藍登說了聲:「我了解!」後,嘴型馬上扁成一直線,沒再多說什麼。

見他默不吭聲,我腦子裡突然出現了一個想法!「這樣子好了,如果我們兩年後,你我都還沒結婚的話,那時我們再結婚好了。」

我對自己未經過大腦說出這樣可笑的話,有點不好意思。沒想到自己竟會把 My best friend’s wedding 裡的台詞用上了。由此可知電影對我的影響,可大過於我自己能想像的。

不過、藍登的反應出乎我意料之外,他竟點了頭,然後說了聲『好』。

我們相視笑了笑,然後給對方一個強而有力的擁抱。

從藍登擁抱我的力量,我感受到我在他心中的地位。我知道我不只是他的好朋友而已,我也是他最知心的朋友。

登機時間到了,我提起行理,頭回沒有回一下。因為在我轉身準備走入飛機的那一剎那,淚水已氾濫成河的在我臉上流竄。我不想讓藍登瞧見我對他的不捨,我要他記得的是那張,他常看見的笑臉。

雖說我連頭都未回一下,就進了機艙。但我仍能隱隱約約的感受到,身後那對熾熱眼神正透露著微微的憂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