週一 4月 04, 2005 10:04 pm
五分鐘後
中秋夜，我跟祖母一起睡。睡在祖母身邊；我側著身，面向她，
我的臉與祖母的臉相距不到十公分，聞不到祖母的氣息。滿眼都是她
不斷抖動的雙唇；看不見祖母的皺紋，也許是距離太近皺紋的線條都
放大了，漸漸地，我睡著在祖母身邊。五分鐘後，祖母醒來……
祖母：「你要睡了嗎？」
我答：「對呀，我要睡了。」
祖母：「你要跟我一起睡嗎？」
我答：「對呀，我今天要跟你一起睡。」
祖母：「那我們一起睡吧。」
我答：「好。」
五分鐘後，祖母醒來……
祖母：「你睡著了嗎？」
我答：「我快睡著了。」
祖母：「你要跟我一起睡嗎？」
我答：「對呀，我今天要跟你一起睡。」
祖母：「現在幾點了。」
我答：現在十一點。「」
祖母：「現在是早上還是晚上？」
我答：「現在是晚上十一點。」
祖母：「現在是晚上十一點，所以我要睡覺對不對。」
我答：「對，所以我來陪你一起睡。」
祖母：「那早上十一點就是快要吃中飯了？」
我答：「對。」
祖母：「你要跟我一起睡嗎？」
我答：「對呀，我今天要跟你一起睡。」
祖母：「那我們一起睡吧。」
我答：「好。」
五分鐘後，祖母醒來……
祖母：「你睡著了嗎？」
我答：「我快睡著了。」
祖母：「你要跟我一起睡嗎？」
我答：「對呀，我今天要跟你一起睡。」
祖母：「現在幾點了。」
我答：「現在十一點。」
祖母：「那我們要睡到幾點？」
我答：「睡到天亮就起床。」
祖母：「那我們一起睡吧。」
我答：「好。」
五分鐘後，祖母醒來……
祖母：「你睡著了嗎？」
我答：「我快睡著了。」
祖母：「可是我都睡不著怎麼辦？」
我答：「你眼睛閉著十分鐘後就會睡著了。」
祖母就聽話的把眼睛閉著，嘴唇仍是不斷地抖動。
五分鐘後，祖母醒來……
祖母：「你睡著了嗎？」
我答：「我快睡著了。」
祖母：「可是我都睡不著怎麼辦？」
我答：「你眼睛閉著別想事情就會睡著了。」
祖母：「有什麼事情可以讓我想的？」
我默然。
祖母：「我們要睡到幾點才可以起床？」
我答：「天亮，六點吧，六點就可以起床了。」
祖母：「我睡到六點就可以起來了嗎？」
我答：「對的，天亮我們就起床。」
祖母：「你要跟我一起睡嗎？」
我答：「對呀，我今天要跟你一起睡。」
五分鐘後，祖母醒來……
我問：「你會熱嗎？」
祖母：「不會。」
我問：「你肚子會餓嗎？」
祖母：「不會。」
我問：「身體有沒有哪裡不舒服？」
祖母：「沒有。」
我說：「那我們一起來睡吧。」
祖母：「好，那我們一起來睡。」
五分鐘後，祖母醒來……
五分鐘後，我與祖母一直醒在；
祖母因為藥物副作用而引起的不斷發問中……
中秋夜，我跟祖母一起睡。睡在祖母身邊；我側著身，面向她，
我的臉與祖母的臉相距不到十公分，聞不到祖母的氣息。滿眼都是她
不斷抖動的雙唇；看不見祖母的皺紋，也許是距離太近皺紋的線條都
放大了，漸漸地，我睡著在祖母身邊。五分鐘後，祖母醒來……
祖母：「你要睡了嗎？」
我答：「對呀，我要睡了。」
祖母：「你要跟我一起睡嗎？」
我答：「對呀，我今天要跟你一起睡。」
祖母：「那我們一起睡吧。」
我答：「好。」
五分鐘後，祖母醒來……
祖母：「你睡著了嗎？」
我答：「我快睡著了。」
祖母：「你要跟我一起睡嗎？」
我答：「對呀，我今天要跟你一起睡。」
祖母：「現在幾點了。」
我答：現在十一點。「」
祖母：「現在是早上還是晚上？」
我答：「現在是晚上十一點。」
祖母：「現在是晚上十一點，所以我要睡覺對不對。」
我答：「對，所以我來陪你一起睡。」
祖母：「那早上十一點就是快要吃中飯了？」
我答：「對。」
祖母：「你要跟我一起睡嗎？」
我答：「對呀，我今天要跟你一起睡。」
祖母：「那我們一起睡吧。」
我答：「好。」
五分鐘後，祖母醒來……
祖母：「你睡著了嗎？」
我答：「我快睡著了。」
祖母：「你要跟我一起睡嗎？」
我答：「對呀，我今天要跟你一起睡。」
祖母：「現在幾點了。」
我答：「現在十一點。」
祖母：「那我們要睡到幾點？」
我答：「睡到天亮就起床。」
祖母：「那我們一起睡吧。」
我答：「好。」
五分鐘後，祖母醒來……
祖母：「你睡著了嗎？」
我答：「我快睡著了。」
祖母：「可是我都睡不著怎麼辦？」
我答：「你眼睛閉著十分鐘後就會睡著了。」
祖母就聽話的把眼睛閉著，嘴唇仍是不斷地抖動。
五分鐘後，祖母醒來……
祖母：「你睡著了嗎？」
我答：「我快睡著了。」
祖母：「可是我都睡不著怎麼辦？」
我答：「你眼睛閉著別想事情就會睡著了。」
祖母：「有什麼事情可以讓我想的？」
我默然。
祖母：「我們要睡到幾點才可以起床？」
我答：「天亮，六點吧，六點就可以起床了。」
祖母：「我睡到六點就可以起來了嗎？」
我答：「對的，天亮我們就起床。」
祖母：「你要跟我一起睡嗎？」
我答：「對呀，我今天要跟你一起睡。」
五分鐘後，祖母醒來……
我問：「你會熱嗎？」
祖母：「不會。」
我問：「你肚子會餓嗎？」
祖母：「不會。」
我問：「身體有沒有哪裡不舒服？」
祖母：「沒有。」
我說：「那我們一起來睡吧。」
祖母：「好，那我們一起來睡。」
五分鐘後，祖母醒來……
五分鐘後，我與祖母一直醒在；
祖母因為藥物副作用而引起的不斷發問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