週六 1月 22, 2005 1:51 am
我也不是沒認識些難搞的女人，這次實在是太過分了啊！怎麼樣的體貼溫柔，這些個現代男人所必須演出的可笑戲碼，我可是表現的淋漓盡致啊！將茶水淋在我的頭上，這未免太讓人難以忍受了。當然，沒有選擇的，我堅持著身為男人所必定深刻體認，且絕對忠誠奉行的，所謂的「男人的尊嚴」。
正好，我可以藉維護男人的尊嚴之名，離開這鬼地方，回到我屬於的「街上」。
在經過永遠也不會亮的路燈底下，不管什麼時候看，都是蹲著的小小的身體，專心的將飲料罐裡殘留的液體，倒進路旁水溝的老婆婆身旁時，我打了個噴嚏。
「你的外套呢？」老婆婆撇了我ㄧ眼，繼續專注在飄著怪味的液體( 當然，老婆婆的身體也毫不客氣地飄散著奇異的味道 )，流進水溝蓋上「川」字型，或是「三」字型的縫隙。
「我也正在找它。」我笑著對老婆婆說，老婆婆完全不尊重我的幽默，鼻子裡「哼」了一聲，像是在預言什麼似的說道：「別逞強啊，風可是不會跟你客氣的。」說完，繼續倒著奇怪的液體。
「哈啾！」我又打了個噴嚏。據說，打噴嚏所呼出來的風，最高風速相當於十級颱風，我有兩個鼻孔，也就是說，我剛剛創造了兩個超級大颱風，這是所謂的「雙颱效應」吧？值得慶幸的是，這種颱風並不會造成傷亡，至少，我想不出來有人被噴嚏殺掉的例子。當然啦，世界大的很，說不定也真有人被噴嚏殺掉，在某個我不知道的地方，曾經有像是「真可憐啊，就這樣被噴嚏殺死。」或是「孩子，我的手不是在越戰失去的，是因為噴嚏。」之類的對話出現。
總之，我就這麼讓冷風自然吹乾我頭上的茶水，一邊慢慢踱著步，走往「街上」。
關於「街上」這個詞，在這裡是神聖且禁忌的，許多年輕人會以神秘的語氣，訴說著曾經到過「街上」的經驗，「知道嗎？我昨天去了喔。」「真的？你這個幸運的傢伙啊。」到過「街上」的人，在同輩中的地位會明顯的升高，即使是讓人提不起喜歡這個思想的討厭鬼，在由「街上」回來時，整個人也脫胎換骨般的，讓人不是這麼的討厭了。
「天快暗了，上哪啊？」寵物店老闆向我招著手，這位中年男人的臉永遠是那麼的引人發噱，這麼說也許有點失禮，不過對於老闆的整體造型，像極了擺在商店門口的招財貓，這種比喻就如同「嘴裡咬著有真正夾著整片生菜的真材實料漢堡」般，可是一點也不會讓人產生質疑的。寵物店的門樑上，掛著「愛美」的家，也許是風大的關係，「愛美」的家晃動的很厲害，對於一隻被飼養著的鸚鵡來說，忍受這無時無刻都在發生的地震，雖不喜歡，但看在食物的份上，也是必須接受的。這種情形，有點類似長期在海上忍耐著風浪的船員，如果硬是要說出兩者之間的不同之處，那就是鸚鵡死於溺水的機率，實在是小很多。
「老闆，你好啊，我正要去『街上』。」我說到「街上」時，音調稍微提高了些。
「喔？是要去那個『街上』嗎？」我看到了老板眼裡的複雜情感，彷彿陷入了過往的回憶裡，淡淡的哀傷，絲許的惆悵，也許，也許帶著那麼點幸福，勇於追求些什麼的幸福，雖然已是過去式了。
「那……，不耽誤您了，」老闆有點不好意思的續道：「您回來時，可以到我這兒坐坐嗎？喝點由老家寄來的好茶。」
我點了點頭，繼續往前走。我知道老闆的意思，他是想聽聽關於「街上」的事，也許在我的描述裡，他可以找回一些曾經屬於他的時光。
愈接近「街上」，行人及建築物就越少，我加快了腳步，因為老婆婆所作的預言，已在我身上應證了，一點也不客氣的風，在我身上持續詛咒著，不繼續走著，腳就會慢慢結冰，然後慢慢向上蔓延，直到我整個人變成一枝茶葉口味的冰棒為止。這種在腦海裡不安份的思緒，有時挺困擾我的，像現在我就真的很擔心會成為茶葉口味的冰棒。
其實，雖然時常將「知道嗎？我是屬於『街上』的。」「告訴你，那個『街上』啊……。」這類話掛在嘴邊，但我確確實實的沒到過「街上」，對於「街上」的認識，也是聽別人說的。可以肯定的，就是在太陽即將完全消失的時候，「街上」就會出現，那也是進入「街上」唯一的時機，必須抓準太陽完全消失的一霎。「所以呢，向著日落的方向走就對了。」去過「街上」的人都這麼說著。
太陽一點一點的落下，就快消失了，我期待著「街上」的出現，在步入「街上」的瞬間，我該說些什麼話呢？「您好，打擾了，初次見面請多多指教。」「嗨！如您所見，我來了。」我就這麼的胡思亂想著，眼睛卻始終沒有離開剩下半顆的太陽。
要說「街上」的存在，那可是很久的事了，在記憶當中，老一輩的人似乎很懷念那段「屬於『街上』的日子」，近幾年，雖然聲稱有去過「街上」的人也不少，可是真正能從這些人口裡得到的資訊，卻少的可憐。不過幾乎所有去過「街上」的人，都口口聲聲且非常認真的說著「找到了屬於自己的自己」這類的話。這不是很奇妙嗎？關於「屬於自己的自己」是什麼東西，沒有人願意說出來。
對於時常感覺「身體裡的空隙越來越大」的我而言，也許在「街上」能找到填補我身體空隙的東西。
【未完待續】
正好，我可以藉維護男人的尊嚴之名，離開這鬼地方，回到我屬於的「街上」。
在經過永遠也不會亮的路燈底下，不管什麼時候看，都是蹲著的小小的身體，專心的將飲料罐裡殘留的液體，倒進路旁水溝的老婆婆身旁時，我打了個噴嚏。
「你的外套呢？」老婆婆撇了我ㄧ眼，繼續專注在飄著怪味的液體( 當然，老婆婆的身體也毫不客氣地飄散著奇異的味道 )，流進水溝蓋上「川」字型，或是「三」字型的縫隙。
「我也正在找它。」我笑著對老婆婆說，老婆婆完全不尊重我的幽默，鼻子裡「哼」了一聲，像是在預言什麼似的說道：「別逞強啊，風可是不會跟你客氣的。」說完，繼續倒著奇怪的液體。
「哈啾！」我又打了個噴嚏。據說，打噴嚏所呼出來的風，最高風速相當於十級颱風，我有兩個鼻孔，也就是說，我剛剛創造了兩個超級大颱風，這是所謂的「雙颱效應」吧？值得慶幸的是，這種颱風並不會造成傷亡，至少，我想不出來有人被噴嚏殺掉的例子。當然啦，世界大的很，說不定也真有人被噴嚏殺掉，在某個我不知道的地方，曾經有像是「真可憐啊，就這樣被噴嚏殺死。」或是「孩子，我的手不是在越戰失去的，是因為噴嚏。」之類的對話出現。
總之，我就這麼讓冷風自然吹乾我頭上的茶水，一邊慢慢踱著步，走往「街上」。
關於「街上」這個詞，在這裡是神聖且禁忌的，許多年輕人會以神秘的語氣，訴說著曾經到過「街上」的經驗，「知道嗎？我昨天去了喔。」「真的？你這個幸運的傢伙啊。」到過「街上」的人，在同輩中的地位會明顯的升高，即使是讓人提不起喜歡這個思想的討厭鬼，在由「街上」回來時，整個人也脫胎換骨般的，讓人不是這麼的討厭了。
「天快暗了，上哪啊？」寵物店老闆向我招著手，這位中年男人的臉永遠是那麼的引人發噱，這麼說也許有點失禮，不過對於老闆的整體造型，像極了擺在商店門口的招財貓，這種比喻就如同「嘴裡咬著有真正夾著整片生菜的真材實料漢堡」般，可是一點也不會讓人產生質疑的。寵物店的門樑上，掛著「愛美」的家，也許是風大的關係，「愛美」的家晃動的很厲害，對於一隻被飼養著的鸚鵡來說，忍受這無時無刻都在發生的地震，雖不喜歡，但看在食物的份上，也是必須接受的。這種情形，有點類似長期在海上忍耐著風浪的船員，如果硬是要說出兩者之間的不同之處，那就是鸚鵡死於溺水的機率，實在是小很多。
「老闆，你好啊，我正要去『街上』。」我說到「街上」時，音調稍微提高了些。
「喔？是要去那個『街上』嗎？」我看到了老板眼裡的複雜情感，彷彿陷入了過往的回憶裡，淡淡的哀傷，絲許的惆悵，也許，也許帶著那麼點幸福，勇於追求些什麼的幸福，雖然已是過去式了。
「那……，不耽誤您了，」老闆有點不好意思的續道：「您回來時，可以到我這兒坐坐嗎？喝點由老家寄來的好茶。」
我點了點頭，繼續往前走。我知道老闆的意思，他是想聽聽關於「街上」的事，也許在我的描述裡，他可以找回一些曾經屬於他的時光。
愈接近「街上」，行人及建築物就越少，我加快了腳步，因為老婆婆所作的預言，已在我身上應證了，一點也不客氣的風，在我身上持續詛咒著，不繼續走著，腳就會慢慢結冰，然後慢慢向上蔓延，直到我整個人變成一枝茶葉口味的冰棒為止。這種在腦海裡不安份的思緒，有時挺困擾我的，像現在我就真的很擔心會成為茶葉口味的冰棒。
其實，雖然時常將「知道嗎？我是屬於『街上』的。」「告訴你，那個『街上』啊……。」這類話掛在嘴邊，但我確確實實的沒到過「街上」，對於「街上」的認識，也是聽別人說的。可以肯定的，就是在太陽即將完全消失的時候，「街上」就會出現，那也是進入「街上」唯一的時機，必須抓準太陽完全消失的一霎。「所以呢，向著日落的方向走就對了。」去過「街上」的人都這麼說著。
太陽一點一點的落下，就快消失了，我期待著「街上」的出現，在步入「街上」的瞬間，我該說些什麼話呢？「您好，打擾了，初次見面請多多指教。」「嗨！如您所見，我來了。」我就這麼的胡思亂想著，眼睛卻始終沒有離開剩下半顆的太陽。
要說「街上」的存在，那可是很久的事了，在記憶當中，老一輩的人似乎很懷念那段「屬於『街上』的日子」，近幾年，雖然聲稱有去過「街上」的人也不少，可是真正能從這些人口裡得到的資訊，卻少的可憐。不過幾乎所有去過「街上」的人，都口口聲聲且非常認真的說著「找到了屬於自己的自己」這類的話。這不是很奇妙嗎？關於「屬於自己的自己」是什麼東西，沒有人願意說出來。
對於時常感覺「身體裡的空隙越來越大」的我而言，也許在「街上」能找到填補我身體空隙的東西。
【未完待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