週二 12月 21, 2004 2:45 pm
謝謝心雨姊提醒，差點忘了這文，祝大家聖誕快樂 
平安夜－Silent Night
甫出世我就會唱歌了，不要奇怪，我的兄弟姊妹唱歌都有兩下子，歌曲即管不一樣，生日歌、情歌、新歌和老歌等等五花八門，總之人家愛聽我們就唱。
我只懂唱聖誕歌，而且只會一首，猜猜看？猜不著沒關係，反正你喜歡我就唱，從來不會使性子、發脾氣。不過可能技術出錯，我的嗓子有點嘶啞，聽起來就像壞了的音軌，沒唱幾句就給人家掩了咀。
因為這樣的原故，我的命運是蠻坎坷的，和我一起進來的都很早離去；唱情歌的最先給人拿走，然後是唱生日歌的，再然後，一個個帶著令人喜悅的歌聲步出店子，跟我同樣唱聖誕歌的都在去年剛來沒多久就給捧走了。最後，聖誕節過去，我仍是呆呆的躺在架上，像個沒人認領的孤兒，直到老板把我收進紙箱，和其他過了氣的聖誕禮物一起封包，幾下膠帶裂帛的聲音之後，就是漆黑一片。
不知過了多久，一道突如其來的光線撕破長期的幽禁，我又看見外面的世界了。店面沒多大變化，只是天花板換了裝飾，色彩繽紛的花球彩帶，在每次客人推門進來時飄揚擺盪，很是好看。
老板把我放回架上，旁邊寥落的擺了些和我一式陳舊的同伴，大概是新生的兄弟姊妹還未到來吧。我觀望店面四周，老板和幾個店員努力地佈置粉飾，進進出出，忙得不可開交，有客人來時就落力招呼，介紹各式各樣的禮品，直到客人滿意，喜孜孜的付錢離去。今年聖誕似乎比去年還要熱鬧，真想有客人看中我，然後為他們唱歌，可惜許多人聽到我的歌聲，皺一下眉頭就關閉了我的咀，沒有一展歌喉的機會，好失落啊！
過了幾個無聊的白天黑夜；這天，店子門鈴再度響起，新的一天開始，借著外面的天光，瞄一眼牆上的日曆，十二月廿四日－－平安夜，要是再沒有人買我，明天以後，黑暗不見天日的紙箱，將會與我渡過漫長的一年，明年、後年，聖誕節期間露臉幾天，然後再關三百六十日，直到……
不敢想像下去……
這兩天老板放了不少同伴在我身邊，直至快擺滿了，猶疑片刻，搖搖他頭髮稀疏的腦袋，把我置放到最不起眼、最低層的欄格。可能科技進步吧，相比之下，新來同伴的歌聲都豐滿悅耳多了，聽著聽著就更覺自慚形穢；尤其我的聲音闇啞，客人掀開我，聽到我的歌聲，沒半秒便用甩的手勢丟回架上，害我摔得七葷八素，歌聲突然斷掉了似的。
「難聽死了……」一個女孩厭惡的向身邊的男生訴苦。
像這像的句子聽過不下幾十遍，去年已經有人在說，今天是第五次了。可是仍然不很習慣，難堪得要死，要是前面有堵牆的話，我會毫不猶疑撞過去。
「鈴……」店門打開，一位店員推著小輪車進來，小車上堆滿大大小小的盒子，只聽他揚聲大叫：「有新鮮貨品。」
幾個店員趕忙上前把新來的禮品上架，剛才說我唱歌難聽的女孩拍著小手歡呼，「好漂亮啊，我要這個……」從店員手上奪過音樂卡並打開，一首悠揚的聖誕歌隨即瀰漫店面周圍，吸引附近客人圍攏過來搶掠新禮品；一時人聲吵雜，鬧烘烘的，把老板的咀角擠得向上彎了起來，樂吟吟的笑個不停。
「放不下了。」店員一邊佈置，一邊口裡嘟噥；抱怨聲吸引老板的注意，跑過來巡視，然後伸手把我抓起，才一掀開，我曳著聲唱了一個字……
「Silent……」
「這個壞了，不要……」老板語調厭惡的閤上我，手腕一揚，不偏不倚的把我丟進廢紙簍中。他是練過的，這從他接二連三的丟來幾件像我一樣的舊貨就可以得到引証。上面不斷積壓著老板的投籃物，這裡又暗又悶，幸好我不用呼吸，不然準要悶死。
長日無聊，外面店門的鈴響不斷，來選購禮物的男女老少駱驛不絕，偶然傳來一陣子聖誕音樂，其中夾雜幾聲女生銀鈴般的笑語，或者小孩子無邪的歡叫，然而在我聽來，竟然覺著落寞，我不能待到明天聖誕節了。
想著想著，感覺外面天色漸暗，街燈依次亮起，黃昏彈指即過，轉眼平安夜悄悄臨降……
早就料到結果是如此，當店員把快溢滿的廢紙簍倒進店外冷巷的廢物收集箱時，我仍是悒鬱不忿的，沒有完完整整的唱一首聖誕歌，無疑是作為聖誕音樂卡的我的一種極大的遺憾。
也許店員趕著下班，垃圾倒得相當敷衍，以致明明看著我沒有傾入廢物收集箱，而是飄飄搖搖的丟到旁邊地上，他也懶得去撿拾清理，拍拍屁股便掉頭離去。
第一次離開耽了年多的店子，置身昏暗的窄巷，外面稀微的街燈透析進來，顯得周遭清冷一片。聖誕節前夕，平安夜一切漾著平靜安詳，偶爾幾個行色匆匆的路人在巷口走過，趕回家和家人團聚的模樣。
這巷子特別招風，一陣陣小旋風把地上的紙屑刮得不住打轉，驟眼看去，像一場冬日的紛紛細雪，漫天飛舞翻滾。這是我在世上的最後一晚了，明晨垃圾車一來，我便會長埋垃圾堆填區裡，這絕非我的意願啊！可惜，命運卻要我生下來就成為人類的垃圾。
忽然一陣輕柔的歌聲響起，遠遠傳來，彷彿一道清泉流過我的身體。啊……是報佳音，記得去年平安夜，整個晚上，這群天使女兒，口裡誦唱著聖詩歌曲，由大街唱到小巷，為平安夜帶來優美的歌聲，驅走寂寞、帶來溫暖。
歌聲漸近，這是最後的機會了，今晚過後，我會喪失原來的身份，不再是為人帶來驚喜和歡樂的音樂卡，勢將變作深層泥土下的腐化物，等待物質循環，化身萬千物種。然而，自我出生到這一刻，竟沒唱完一首聖誕歌，我絕不甘心！
我竭力挪動，希望身軀敞開，就可以跟報佳音的女孩們一起唱歌，算是我在世上最後的願望，沒有比這更重要了，可是……無論怎樣努力，結果仍是徒然。
突然一陣細風由巷口竄入，輕輕把我掀開，我用盡全身力量，抖著啞音，和著歌聲唱起來……
Silent Night！ Holy night！
all is calm，all is bright．
Round you virgin mother and Child
Holy Infant，so tender and mild，
Sleep in……
我滿懷興奮地誦唱，忽然傳來「踏踏踏」的腳步聲，一個遲緩的身形襯著滿天飛舞的白紙屑走進窄巷裡。光線極暗，仍依稀看出是個滿臉鬍渣的中年人，他走近我身邊，蹲下來靜靜的聽我的歌聲……
Silent Night！ Holy night！
Shepherds quake at the sight！
Glories stream from Heaven afar，
Heav'nly hosts……
「嗯……」他鼻裡含糊感歎一聲，小心掃去我身上的灰塵，把我合上，收進他的懷裡。
一切回歸黑暗，只聽到聖詩誦唱的歌聲飄飄揚揚，彷彿就在附近，一會兒又似很遠很遠……
＃ ＃ ＃ ＃
「小慧，小慧，爸回來了……」中年人在說話。
「爸爸回來啦，快坐下來，工作很累吧。」小女孩的聲音。
「嗯，媽媽呢？」
「媽媽在廚房，爸爸……今晚是平安夜，剛才看見街上的聖詩班，歌聲好聽啊。」
「我回來時也碰見了，全隊穿著白衣，純潔淨美的女孩子，小慧長大了也要去報佳音好嗎？」
「好啊，可惜我不會唱……爸爸，明天聖誕節……」
「小慧乖，爸爸沒什麼零錢，不能買什麼名貴禮物，不過小孩子怎可以沒聖誕禮物呢？嗯，送給妳的……」
重見天日！
映在面前是個十歲不到的可愛小女孩，正睜著大眼睛看我，蠻感動的張著口；「哇……好漂亮啊……是聖誕卡……大雄靜宜喔，多啦A夢好可愛喔……」
「是聖誕卡沒錯，掀開吧……」中年人微笑。
小女孩把我揭開……
Silent Night！ Holy night！
all is calm，all is bright．
Round you virgin mother and Child
Holy Infant，so tender and mild，
Sleep in heavenly peace，
Sleep in heavenly peace．
Silent Night！ Holy night！
Shepherds quake at the sight！
Glories stream from Heaven afar，
Heav'nly hosts sing Alleluia
Christ，the Savior，is born！
Christ，the Savior，is born！
Silent Night！ Holy night！
Son of God，love's pure light
Radiant beams from Thy holy face，
With the dawn of redeeming grace，
Jesus，Lord，at Thy birth，
Jesus，Lord，at Thy birth．
「很好聽啊，謝謝爸爸……」小女孩豆大的淚珠滴在我的身上。放眼四周，房子簡陋狹小，在這斗室的平安夜裡，我不停唱著吵啞的Silent Night，突然覺得自己無比重要。
窗外隱隱傳來報佳音的歌聲，我和小女孩一起合唱著……
Silent Night…… Holy night ……
－ End －
平安夜－Silent Night
甫出世我就會唱歌了，不要奇怪，我的兄弟姊妹唱歌都有兩下子，歌曲即管不一樣，生日歌、情歌、新歌和老歌等等五花八門，總之人家愛聽我們就唱。
我只懂唱聖誕歌，而且只會一首，猜猜看？猜不著沒關係，反正你喜歡我就唱，從來不會使性子、發脾氣。不過可能技術出錯，我的嗓子有點嘶啞，聽起來就像壞了的音軌，沒唱幾句就給人家掩了咀。
因為這樣的原故，我的命運是蠻坎坷的，和我一起進來的都很早離去；唱情歌的最先給人拿走，然後是唱生日歌的，再然後，一個個帶著令人喜悅的歌聲步出店子，跟我同樣唱聖誕歌的都在去年剛來沒多久就給捧走了。最後，聖誕節過去，我仍是呆呆的躺在架上，像個沒人認領的孤兒，直到老板把我收進紙箱，和其他過了氣的聖誕禮物一起封包，幾下膠帶裂帛的聲音之後，就是漆黑一片。
不知過了多久，一道突如其來的光線撕破長期的幽禁，我又看見外面的世界了。店面沒多大變化，只是天花板換了裝飾，色彩繽紛的花球彩帶，在每次客人推門進來時飄揚擺盪，很是好看。
老板把我放回架上，旁邊寥落的擺了些和我一式陳舊的同伴，大概是新生的兄弟姊妹還未到來吧。我觀望店面四周，老板和幾個店員努力地佈置粉飾，進進出出，忙得不可開交，有客人來時就落力招呼，介紹各式各樣的禮品，直到客人滿意，喜孜孜的付錢離去。今年聖誕似乎比去年還要熱鬧，真想有客人看中我，然後為他們唱歌，可惜許多人聽到我的歌聲，皺一下眉頭就關閉了我的咀，沒有一展歌喉的機會，好失落啊！
過了幾個無聊的白天黑夜；這天，店子門鈴再度響起，新的一天開始，借著外面的天光，瞄一眼牆上的日曆，十二月廿四日－－平安夜，要是再沒有人買我，明天以後，黑暗不見天日的紙箱，將會與我渡過漫長的一年，明年、後年，聖誕節期間露臉幾天，然後再關三百六十日，直到……
不敢想像下去……
這兩天老板放了不少同伴在我身邊，直至快擺滿了，猶疑片刻，搖搖他頭髮稀疏的腦袋，把我置放到最不起眼、最低層的欄格。可能科技進步吧，相比之下，新來同伴的歌聲都豐滿悅耳多了，聽著聽著就更覺自慚形穢；尤其我的聲音闇啞，客人掀開我，聽到我的歌聲，沒半秒便用甩的手勢丟回架上，害我摔得七葷八素，歌聲突然斷掉了似的。
「難聽死了……」一個女孩厭惡的向身邊的男生訴苦。
像這像的句子聽過不下幾十遍，去年已經有人在說，今天是第五次了。可是仍然不很習慣，難堪得要死，要是前面有堵牆的話，我會毫不猶疑撞過去。
「鈴……」店門打開，一位店員推著小輪車進來，小車上堆滿大大小小的盒子，只聽他揚聲大叫：「有新鮮貨品。」
幾個店員趕忙上前把新來的禮品上架，剛才說我唱歌難聽的女孩拍著小手歡呼，「好漂亮啊，我要這個……」從店員手上奪過音樂卡並打開，一首悠揚的聖誕歌隨即瀰漫店面周圍，吸引附近客人圍攏過來搶掠新禮品；一時人聲吵雜，鬧烘烘的，把老板的咀角擠得向上彎了起來，樂吟吟的笑個不停。
「放不下了。」店員一邊佈置，一邊口裡嘟噥；抱怨聲吸引老板的注意，跑過來巡視，然後伸手把我抓起，才一掀開，我曳著聲唱了一個字……
「Silent……」
「這個壞了，不要……」老板語調厭惡的閤上我，手腕一揚，不偏不倚的把我丟進廢紙簍中。他是練過的，這從他接二連三的丟來幾件像我一樣的舊貨就可以得到引証。上面不斷積壓著老板的投籃物，這裡又暗又悶，幸好我不用呼吸，不然準要悶死。
長日無聊，外面店門的鈴響不斷，來選購禮物的男女老少駱驛不絕，偶然傳來一陣子聖誕音樂，其中夾雜幾聲女生銀鈴般的笑語，或者小孩子無邪的歡叫，然而在我聽來，竟然覺著落寞，我不能待到明天聖誕節了。
想著想著，感覺外面天色漸暗，街燈依次亮起，黃昏彈指即過，轉眼平安夜悄悄臨降……
早就料到結果是如此，當店員把快溢滿的廢紙簍倒進店外冷巷的廢物收集箱時，我仍是悒鬱不忿的，沒有完完整整的唱一首聖誕歌，無疑是作為聖誕音樂卡的我的一種極大的遺憾。
也許店員趕著下班，垃圾倒得相當敷衍，以致明明看著我沒有傾入廢物收集箱，而是飄飄搖搖的丟到旁邊地上，他也懶得去撿拾清理，拍拍屁股便掉頭離去。
第一次離開耽了年多的店子，置身昏暗的窄巷，外面稀微的街燈透析進來，顯得周遭清冷一片。聖誕節前夕，平安夜一切漾著平靜安詳，偶爾幾個行色匆匆的路人在巷口走過，趕回家和家人團聚的模樣。
這巷子特別招風，一陣陣小旋風把地上的紙屑刮得不住打轉，驟眼看去，像一場冬日的紛紛細雪，漫天飛舞翻滾。這是我在世上的最後一晚了，明晨垃圾車一來，我便會長埋垃圾堆填區裡，這絕非我的意願啊！可惜，命運卻要我生下來就成為人類的垃圾。
忽然一陣輕柔的歌聲響起，遠遠傳來，彷彿一道清泉流過我的身體。啊……是報佳音，記得去年平安夜，整個晚上，這群天使女兒，口裡誦唱著聖詩歌曲，由大街唱到小巷，為平安夜帶來優美的歌聲，驅走寂寞、帶來溫暖。
歌聲漸近，這是最後的機會了，今晚過後，我會喪失原來的身份，不再是為人帶來驚喜和歡樂的音樂卡，勢將變作深層泥土下的腐化物，等待物質循環，化身萬千物種。然而，自我出生到這一刻，竟沒唱完一首聖誕歌，我絕不甘心！
我竭力挪動，希望身軀敞開，就可以跟報佳音的女孩們一起唱歌，算是我在世上最後的願望，沒有比這更重要了，可是……無論怎樣努力，結果仍是徒然。
突然一陣細風由巷口竄入，輕輕把我掀開，我用盡全身力量，抖著啞音，和著歌聲唱起來……
Silent Night！ Holy night！
all is calm，all is bright．
Round you virgin mother and Child
Holy Infant，so tender and mild，
Sleep in……
我滿懷興奮地誦唱，忽然傳來「踏踏踏」的腳步聲，一個遲緩的身形襯著滿天飛舞的白紙屑走進窄巷裡。光線極暗，仍依稀看出是個滿臉鬍渣的中年人，他走近我身邊，蹲下來靜靜的聽我的歌聲……
Silent Night！ Holy night！
Shepherds quake at the sight！
Glories stream from Heaven afar，
Heav'nly hosts……
「嗯……」他鼻裡含糊感歎一聲，小心掃去我身上的灰塵，把我合上，收進他的懷裡。
一切回歸黑暗，只聽到聖詩誦唱的歌聲飄飄揚揚，彷彿就在附近，一會兒又似很遠很遠……
＃ ＃ ＃ ＃
「小慧，小慧，爸回來了……」中年人在說話。
「爸爸回來啦，快坐下來，工作很累吧。」小女孩的聲音。
「嗯，媽媽呢？」
「媽媽在廚房，爸爸……今晚是平安夜，剛才看見街上的聖詩班，歌聲好聽啊。」
「我回來時也碰見了，全隊穿著白衣，純潔淨美的女孩子，小慧長大了也要去報佳音好嗎？」
「好啊，可惜我不會唱……爸爸，明天聖誕節……」
「小慧乖，爸爸沒什麼零錢，不能買什麼名貴禮物，不過小孩子怎可以沒聖誕禮物呢？嗯，送給妳的……」
重見天日！
映在面前是個十歲不到的可愛小女孩，正睜著大眼睛看我，蠻感動的張著口；「哇……好漂亮啊……是聖誕卡……大雄靜宜喔，多啦A夢好可愛喔……」
「是聖誕卡沒錯，掀開吧……」中年人微笑。
小女孩把我揭開……
Silent Night！ Holy night！
all is calm，all is bright．
Round you virgin mother and Child
Holy Infant，so tender and mild，
Sleep in heavenly peace，
Sleep in heavenly peace．
Silent Night！ Holy night！
Shepherds quake at the sight！
Glories stream from Heaven afar，
Heav'nly hosts sing Alleluia
Christ，the Savior，is born！
Christ，the Savior，is born！
Silent Night！ Holy night！
Son of God，love's pure light
Radiant beams from Thy holy face，
With the dawn of redeeming grace，
Jesus，Lord，at Thy birth，
Jesus，Lord，at Thy birth．
「很好聽啊，謝謝爸爸……」小女孩豆大的淚珠滴在我的身上。放眼四周，房子簡陋狹小，在這斗室的平安夜裡，我不停唱著吵啞的Silent Night，突然覺得自己無比重要。
窗外隱隱傳來報佳音的歌聲，我和小女孩一起合唱著……
Silent Night…… Holy night ……
－ End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