週二 1月 18, 2005 1:24 pm
快樂的兒童節
兒童節，全校師生在操場集合，開慶祝大會。說實在，這種日子，不像國慶日會有什麼全鄉大遊行什麼的，也沒有水利會的老將軍來致詞。聽說老將軍以前是個軍閥。水利會的老軍閥國慶大會致詞最後都會說，「希望明年的十月十日能在南京慶祝國慶。」這句話聽很多人講過，是一種期望，但是很有笑果，連小學生都覺得很好笑。水利會就在學校旁邊，有時候老軍閥會被請來參加鄉裏重要活動。
兒童節每一個人都很快樂，大家只是排排隊，等校長宣布放學。對了，她還會講一些兒童是國家主人翁的大道理。這些，我可是一句也聽不進去，我只希望將來不要和校長一樣偉大就好了。每一次上小舖幫老爸買寶島牌香菸，都可以看到校長在裡頭談笑風生，打麻將。她一張血盆大口，吞雲吐霧，還有千篇一律的旗袍，我八丈遠就認出來了。
她講完她的大道理，我們已經蠢蠢欲動，要解散了。沒想到她今天反常，要給我們一個驚喜。今天有餘興節目，猜謎。第一個謎語，「什麼東西早上四隻腳，中午兩隻腳，傍晚三隻腳？」她一說完謎題，整個學校都叫了起來，全校好幾百隻手在揮舞著。這種謎題，全校只有老皮不會吧。老皮是那個校工，他耳朵不太好，很自閉，誰也不理。
看了這種情況，校長楞了一會兒，也不知道要叫誰。突然她靈機一動，口袋裡掏出一個小冊子。看著小冊子，透過麥克風，竟然唸出我的名字。這時全班譁然，推我出去，我也顧不得她會打麻將，跑到講台上，給了校長答案。「人。」答對了，小朋友好聰明。
我猜想校長已經忘記為什麼她這小冊子裡有我名字？
那是一個下午，當班長的我，認真負責的督導同學掃地。當然我也要掃，當大家的榜樣嘛！掃到一半看到我眼中釘，「周平原。」周平原從城裡頭轉學來鄉下，一幅看不起鄉下人的模樣，嘴巴很溜，但就是只會說人閒話。最可恨的是他到處傳播他看到我爸媽在後院打kiss謠言。他祖父那口田就捱著我家後院，我還常常拿著手電筒蹲在圍牆上釣他家田裡的田雞。為什麼拿手電筒，因為聽說用手電筒照田雞，他們會愣住，乖乖讓你抓。我也沒敢下田抓，只是蹲在牆上用蚯蚓釣。
每一次他講我老爸我老媽在我家後院打kiss時，同學們都笑得東倒西歪。同學們都是鄉下人、台灣人。他們的爸爸媽媽可能連手都沒牽過，誰知到？ 每次聽到打kiss，同學一個個大笑。特別是連我的青梅竹馬，洪香婷都也摀著嘴笑了。明明知道打kiss沒什麼，外國電影裡頭不是都有演嗎？但是在同學面前， 尤其是在洪香婷面前，我真的抬不頭起來。真令人火冒三丈！
周平原拿著掃把，閒閒的坐著，動也不動，看了我來，又再提打kiss的事情。這次我沒有讓他講太多，拿了掃把就打了過去。沒想到他拿了磚塊，就丟了過來。剩下就是一陣空白。依稀聽到洪香婷在旁邊照料我，老師也來了。洪香婷是本省人，她小一時就告訴她媽媽，她喜歡我。她媽媽在我和我媽媽面前告訴我，她喜歡我，所以我從小一就坐在她旁邊。每一次老師分座位，都沒有拆散我們。她整整在我座位前面坐了四五年，我搞不好將來會娶洪香婷也不一定。後來，糊里糊 塗到了醫務室，包紮了一下。可能我躲的快，頭上一個包。倒在地上，可能是被磚塊嚇到？
磚塊事件後，過了沒幾天，校長召見，罵了一頓。班長怎麼會用掃把打人。周平原被罵的更慘。講完以後，也不知道為什麼，拿出小本子寫了幾個字。應該是我和周平原的名字吧。校長登記我們名字，可能是要嚇嚇我，也許他連登記名字的事由都省了寫。現在，她可能以為是在獎賞好學生。
謎語答對了。獎品，糖果一包。好貴重的獎品，比到小鋪買的雙色糖球好看多了。我下了講台，飛快回到班上隊伍，馬上分了獎品，大家搶成一堆。
真是快樂的兒童節。不上課還有糖果吃。放學回家，眷村裡幾個小五小六的男生都閒著沒事幹，有些發慌。有讀初中高中的大小孩在，大家還可以去山上偷摘芒果、蓮霧，要不然就是去鐵道沿線，爬上台糖小火車，拉下製糖甘蔗。說實在，台糖的甘蔗，細細的一根，吃的時候要用嘴啃下皮，一點也不好吃。
沒大小孩在，沒有投手，也不能去找眷村外的台灣人挑戰打棒球，踢足球。幾個小學生，什麼壞事都幹不成。只好相約到鳳山了逛一逛。
歪頭、石頭、老乖、自強（他沒有綽號）和我，搭了客運，坐車到鳳山。到大山戲院看了一場電影，午飯也就在戲院用麵包解決了。是演日本片恐龍片，台語配音，聽不大懂。還是看「大刀王五」、「龍門客棧」比較好看。看完大刀王五，家家戶戶都做了大刀，有的人還被取名大刀王八，可能因為他刀法太不入流。劉家老爸還請了師傅來教他們三兄弟功夫，聽說他們師傅會輕功，能輕鬆的跳上屋頂。我們只能隔著門，貼著門縫偷聽。我想劉家三兄弟最後也只學到馬步，因為小六只願意教我們馬步，蹲的累死人了。小六就是劉家小六。
接著我到冰店去吃冰，吃的是清冰，清冰最便宜。吃完冰我們去大東國小。大東國小的棒球隊常來我們鄉下小學比賽，當然都是我們輸。鎮裡的小孩，長的都比鄉下小孩大一號。最主要他們的球衣，白底紅字，鮮豔美麗，還沒開打，感覺，就輸了一半。我們小學球衣顏色是卡嘰色，只比麵粉袋顏色好看一些。看到這種 漂亮球衣，我都有點想幫他們加油。
每一次有外校球隊來學校友誼賽，我都不怎麼投入。我差點被選了當棒球選手。棒球教練把每班最高的幾個同學挑了出列，然後跑跑跳跳測驗，最後用台語問了我一句，「會不會講台灣話？」我搖搖頭，他揮一揮手叫回去班上。這樣就終結了我棒球夢，沒緣穿上那套麵粉袋醜哩巴幾的棒球服。
走進大東國小，學校門口在重新鋪水泥，幾個泥水匠蹲在地上，慢條斯理的把地上水泥抹平。我們繞著未乾水泥地，小心翼翼的進入校園。空空蕩蕩的校 園，沒有半個人，今天是快樂的兒童節，學校當然沒人。他們的教室比我們高，兩層的。學校裡的水泥動物比我們的大條。還有很大的操場，連蔣公銅像都比我們的大一號。
逛了校園一圈，不知道從那個地方衝出幾個身材高大，手拿棒子的小學生，口中罵著，「死豬仔」，「白豬仔」，「外省豬仔」，「幹X娘」。可能是我們滿口標準國語，惹惱他們了。
我們幾個「死豬仔」長的也是高頭大馬，但是手上什麼都沒有。趕忙轉身向校門狂奔，連回罵「台灣豬仔」的機會都沒有。也顧不得那一大片水泥未乾的地板，幾人賣命的跑過濕濕的水泥地。手上拿著工具的泥水匠破口大罵，夭死嬰仔，站起來要打我們。我們也只能用國語說，後頭有人要打我們。好像他們聽得懂， 轉頭去打那些追趕我們的「台灣豬仔」。
老乖跑得最快，他老爸是在陸軍官校當大官，長的一百八十幾，每一次他老爸要修理他，我們都有好戲看，看他被他老爸追。被石伯伯打到一拳，不死也半條命。聽說石伯伯和高雄大新百貨的機器人手臂比過「奧秋巴」，把機器人手臂拉下來，贏了。老乖是學校一百公尺冠軍。
幾個「死豬仔」，一路上從大東國小狂奔到陸軍官校側門，到了夏天我們都會來這裡游泳。慌慌張張的路過黃埔新村，誰知道這裡的外省小孩會不會出來打我們這些國語比他們稍微不標準的外省、本省混血小孩。搞不好在這裡我們會被誤認為「台灣豬仔」，被一陣毒打也不一定。
跑著跑著，沿路是吊著死貓的木麻黃樹，一路飄著嗆鼻死貓屍臭。跑過滿佈亂葬岡，大白天也陰森森的雞母山。一路上幾個人還自己嚇自己。起先是死歪頭一路上叫，「他們又追來了」，幾個人又賣命狂奔。到最後，大家輪流喊，「台灣人來了」。這時已經不是單純的恐怖，不會緊張的想尿尿，而是恐懼夾雜著喜悅、刺 激。就這樣嘻嘻哈哈的，幾個人輪流喊「台灣人追來了」，好像在玩躲矇矇，後面隱形的台灣小孩還在扮鬼抓人一樣，一路跑了四公里。
過了山頂村，看著水利會外牆紅紅斑剝一片，老北洋軍閥在春節寫的大紅聯子喜氣洋洋的迎接我們。這時大家才真正鬆了一口氣，
一品當朝
二龍戲珠
三元及第
四季如意
五福臨門
六畜興旺
七子團圓
八仙過海
九世同堂
十全十美
這些鬼畫符聯子，聽說是老軍閥喝醉酒以後寫的，所以才歪七扭八的。回到眷村，一身是汗，就在大榕樹下，打水洗把臉，等著大人下班回家。
今天真是個快樂的兒童節。
兒童節，全校師生在操場集合，開慶祝大會。說實在，這種日子，不像國慶日會有什麼全鄉大遊行什麼的，也沒有水利會的老將軍來致詞。聽說老將軍以前是個軍閥。水利會的老軍閥國慶大會致詞最後都會說，「希望明年的十月十日能在南京慶祝國慶。」這句話聽很多人講過，是一種期望，但是很有笑果，連小學生都覺得很好笑。水利會就在學校旁邊，有時候老軍閥會被請來參加鄉裏重要活動。
兒童節每一個人都很快樂，大家只是排排隊，等校長宣布放學。對了，她還會講一些兒童是國家主人翁的大道理。這些，我可是一句也聽不進去，我只希望將來不要和校長一樣偉大就好了。每一次上小舖幫老爸買寶島牌香菸，都可以看到校長在裡頭談笑風生，打麻將。她一張血盆大口，吞雲吐霧，還有千篇一律的旗袍，我八丈遠就認出來了。
她講完她的大道理，我們已經蠢蠢欲動，要解散了。沒想到她今天反常，要給我們一個驚喜。今天有餘興節目，猜謎。第一個謎語，「什麼東西早上四隻腳，中午兩隻腳，傍晚三隻腳？」她一說完謎題，整個學校都叫了起來，全校好幾百隻手在揮舞著。這種謎題，全校只有老皮不會吧。老皮是那個校工，他耳朵不太好，很自閉，誰也不理。
看了這種情況，校長楞了一會兒，也不知道要叫誰。突然她靈機一動，口袋裡掏出一個小冊子。看著小冊子，透過麥克風，竟然唸出我的名字。這時全班譁然，推我出去，我也顧不得她會打麻將，跑到講台上，給了校長答案。「人。」答對了，小朋友好聰明。
我猜想校長已經忘記為什麼她這小冊子裡有我名字？
那是一個下午，當班長的我，認真負責的督導同學掃地。當然我也要掃，當大家的榜樣嘛！掃到一半看到我眼中釘，「周平原。」周平原從城裡頭轉學來鄉下，一幅看不起鄉下人的模樣，嘴巴很溜，但就是只會說人閒話。最可恨的是他到處傳播他看到我爸媽在後院打kiss謠言。他祖父那口田就捱著我家後院，我還常常拿著手電筒蹲在圍牆上釣他家田裡的田雞。為什麼拿手電筒，因為聽說用手電筒照田雞，他們會愣住，乖乖讓你抓。我也沒敢下田抓，只是蹲在牆上用蚯蚓釣。
每一次他講我老爸我老媽在我家後院打kiss時，同學們都笑得東倒西歪。同學們都是鄉下人、台灣人。他們的爸爸媽媽可能連手都沒牽過，誰知到？ 每次聽到打kiss，同學一個個大笑。特別是連我的青梅竹馬，洪香婷都也摀著嘴笑了。明明知道打kiss沒什麼，外國電影裡頭不是都有演嗎？但是在同學面前， 尤其是在洪香婷面前，我真的抬不頭起來。真令人火冒三丈！
周平原拿著掃把，閒閒的坐著，動也不動，看了我來，又再提打kiss的事情。這次我沒有讓他講太多，拿了掃把就打了過去。沒想到他拿了磚塊，就丟了過來。剩下就是一陣空白。依稀聽到洪香婷在旁邊照料我，老師也來了。洪香婷是本省人，她小一時就告訴她媽媽，她喜歡我。她媽媽在我和我媽媽面前告訴我，她喜歡我，所以我從小一就坐在她旁邊。每一次老師分座位，都沒有拆散我們。她整整在我座位前面坐了四五年，我搞不好將來會娶洪香婷也不一定。後來，糊里糊 塗到了醫務室，包紮了一下。可能我躲的快，頭上一個包。倒在地上，可能是被磚塊嚇到？
磚塊事件後，過了沒幾天，校長召見，罵了一頓。班長怎麼會用掃把打人。周平原被罵的更慘。講完以後，也不知道為什麼，拿出小本子寫了幾個字。應該是我和周平原的名字吧。校長登記我們名字，可能是要嚇嚇我，也許他連登記名字的事由都省了寫。現在，她可能以為是在獎賞好學生。
謎語答對了。獎品，糖果一包。好貴重的獎品，比到小鋪買的雙色糖球好看多了。我下了講台，飛快回到班上隊伍，馬上分了獎品，大家搶成一堆。
真是快樂的兒童節。不上課還有糖果吃。放學回家，眷村裡幾個小五小六的男生都閒著沒事幹，有些發慌。有讀初中高中的大小孩在，大家還可以去山上偷摘芒果、蓮霧，要不然就是去鐵道沿線，爬上台糖小火車，拉下製糖甘蔗。說實在，台糖的甘蔗，細細的一根，吃的時候要用嘴啃下皮，一點也不好吃。
沒大小孩在，沒有投手，也不能去找眷村外的台灣人挑戰打棒球，踢足球。幾個小學生，什麼壞事都幹不成。只好相約到鳳山了逛一逛。
歪頭、石頭、老乖、自強（他沒有綽號）和我，搭了客運，坐車到鳳山。到大山戲院看了一場電影，午飯也就在戲院用麵包解決了。是演日本片恐龍片，台語配音，聽不大懂。還是看「大刀王五」、「龍門客棧」比較好看。看完大刀王五，家家戶戶都做了大刀，有的人還被取名大刀王八，可能因為他刀法太不入流。劉家老爸還請了師傅來教他們三兄弟功夫，聽說他們師傅會輕功，能輕鬆的跳上屋頂。我們只能隔著門，貼著門縫偷聽。我想劉家三兄弟最後也只學到馬步，因為小六只願意教我們馬步，蹲的累死人了。小六就是劉家小六。
接著我到冰店去吃冰，吃的是清冰，清冰最便宜。吃完冰我們去大東國小。大東國小的棒球隊常來我們鄉下小學比賽，當然都是我們輸。鎮裡的小孩，長的都比鄉下小孩大一號。最主要他們的球衣，白底紅字，鮮豔美麗，還沒開打，感覺，就輸了一半。我們小學球衣顏色是卡嘰色，只比麵粉袋顏色好看一些。看到這種 漂亮球衣，我都有點想幫他們加油。
每一次有外校球隊來學校友誼賽，我都不怎麼投入。我差點被選了當棒球選手。棒球教練把每班最高的幾個同學挑了出列，然後跑跑跳跳測驗，最後用台語問了我一句，「會不會講台灣話？」我搖搖頭，他揮一揮手叫回去班上。這樣就終結了我棒球夢，沒緣穿上那套麵粉袋醜哩巴幾的棒球服。
走進大東國小，學校門口在重新鋪水泥，幾個泥水匠蹲在地上，慢條斯理的把地上水泥抹平。我們繞著未乾水泥地，小心翼翼的進入校園。空空蕩蕩的校 園，沒有半個人，今天是快樂的兒童節，學校當然沒人。他們的教室比我們高，兩層的。學校裡的水泥動物比我們的大條。還有很大的操場，連蔣公銅像都比我們的大一號。
逛了校園一圈，不知道從那個地方衝出幾個身材高大，手拿棒子的小學生，口中罵著，「死豬仔」，「白豬仔」，「外省豬仔」，「幹X娘」。可能是我們滿口標準國語，惹惱他們了。
我們幾個「死豬仔」長的也是高頭大馬，但是手上什麼都沒有。趕忙轉身向校門狂奔，連回罵「台灣豬仔」的機會都沒有。也顧不得那一大片水泥未乾的地板，幾人賣命的跑過濕濕的水泥地。手上拿著工具的泥水匠破口大罵，夭死嬰仔，站起來要打我們。我們也只能用國語說，後頭有人要打我們。好像他們聽得懂， 轉頭去打那些追趕我們的「台灣豬仔」。
老乖跑得最快，他老爸是在陸軍官校當大官，長的一百八十幾，每一次他老爸要修理他，我們都有好戲看，看他被他老爸追。被石伯伯打到一拳，不死也半條命。聽說石伯伯和高雄大新百貨的機器人手臂比過「奧秋巴」，把機器人手臂拉下來，贏了。老乖是學校一百公尺冠軍。
幾個「死豬仔」，一路上從大東國小狂奔到陸軍官校側門，到了夏天我們都會來這裡游泳。慌慌張張的路過黃埔新村，誰知道這裡的外省小孩會不會出來打我們這些國語比他們稍微不標準的外省、本省混血小孩。搞不好在這裡我們會被誤認為「台灣豬仔」，被一陣毒打也不一定。
跑著跑著，沿路是吊著死貓的木麻黃樹，一路飄著嗆鼻死貓屍臭。跑過滿佈亂葬岡，大白天也陰森森的雞母山。一路上幾個人還自己嚇自己。起先是死歪頭一路上叫，「他們又追來了」，幾個人又賣命狂奔。到最後，大家輪流喊，「台灣人來了」。這時已經不是單純的恐怖，不會緊張的想尿尿，而是恐懼夾雜著喜悅、刺 激。就這樣嘻嘻哈哈的，幾個人輪流喊「台灣人追來了」，好像在玩躲矇矇，後面隱形的台灣小孩還在扮鬼抓人一樣，一路跑了四公里。
過了山頂村，看著水利會外牆紅紅斑剝一片，老北洋軍閥在春節寫的大紅聯子喜氣洋洋的迎接我們。這時大家才真正鬆了一口氣，
一品當朝
二龍戲珠
三元及第
四季如意
五福臨門
六畜興旺
七子團圓
八仙過海
九世同堂
十全十美
這些鬼畫符聯子，聽說是老軍閥喝醉酒以後寫的，所以才歪七扭八的。回到眷村，一身是汗，就在大榕樹下，打水洗把臉，等著大人下班回家。
今天真是個快樂的兒童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