xbox導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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版主: 跳舞鯨魚ocoh星心亞AzureSianlight

今天真熱,熱到到狗都能烤成熱狗。晚間11點半,我在一間五樓加蓋的鐵皮屋內,躺在BnQ買來的雙功能沙發床上,看著電視綜藝節目,看著電視裡美艷的女節目來賓和來現場觀眾玩接吻遊戲。

左邊是女來賓站在一個台子上,右邊是一個現場觀眾被綁在橡皮繩上,遠遠的站在另一邊。主持人發號施令後,那個檳榔嘴男子用盡吃奶力量跑去親那個女廣告明星。跑了兩次都被橡皮繩拉回來。第三次,那位穿著夏威夷襯衫的檳榔台客終於美夢成真,親到skii女星的紅唇。

每周六日每家電視台都是這種低智商的節目。我身體扭來扭去,輾轉難安。不是因為沙發是made in china,也不是因為skii女郎最後被親到。而是因為我等一通電話,等的有些不耐煩。我在等「鋼彈」的電話。

「鋼彈」是我幼年鄰居,國中畢業他人各有志,跑到台北考聯招。結果,考上建中夜間部。以他的實力而言,算考的不錯吧!他老爸好像也調職到桃園去,好像是升官了?反正我們就從此失連。幾個幼時同伴之間,問起鋼彈,沒有一個人知道。好像他從人間蒸發了一樣。

眷村裡的同伴像他一樣失蹤的,也有幾個。譬如,小李子,歪頭,沒牙,蒙古烤肉,都失蹤了,也沒人知道下落。有些軍人家庭是遊牧民族,到處搬家。我家就搬了三次,最後因為老爸教軍校,也從此也沒升官,所以,才沒搬家。

蒙古烤肉被少年隊抓走後,也就從此消失。他和幾個高中同學輪暴一個婦人。他還是讀第一志願高中。在我們這些第二、第三志願高中的學生看來,真是不可思議。他是眷村裡一個突然消失的污點。幾乎沒有人提過他。

鋼彈喜歡一款日本金鋼模型,叫鋼彈。他家裡有一尊他親自上漆的鋼彈模型。十三歲時,他昭告大家他的綽號叫鋼彈,不能再叫他臭頭了。

就在今天下午,我在大墩路的一家大賣場巧遇鋼彈。下午我買完了一手推車東西。幾瓶法國白酒,35元一包的蛋餅,還有一台三洋mp3,彭蒙蕙advanced英文。反正就是滿滿一手推車。

一位穿鼻珠,唇珠,染金髮的打工女孩幫我結帳。我多看了他幾眼,猜想他可能也有臍珠。結果,他把我三洋mp3忘了結帳。我想他一定是不會對我這個32歲的大叔有意思,而且她那對眼白超過百分之50的大眼睛又沒有傳送來任何充滿暗示的曖昧電波。

我看了看她鑲在嘴唇下的鐵珠,瞄了她的臍珠部位,很痛苦的提醒她,「小姐,這台三洋mp3沒算。」接著,我還很幽默的說,「你要送我嗎?」其實我的意思是,「你要害我被抓,被送到派出所嗎?」

結完帳,我推了手推車要離開收銀臺。收銀臺的小姐這時才曖昧的對我玉唇微開的一笑,露出了她小s的牙套。我只能保守的說,有些sm的快感。

這時候,一個短小精幹、長相老實的保全走向我來,莫名其妙的拍拍我的肩膀。我看了看他名牌,安全組組員。

我以為他是要問我和打工小妹之間有沒有什麼勾結,以為他要我借步到辦公室一趟。我趕緊從口袋拿出已經皺成一團的統一發票,要給他對帳。沒想到他開口說,「高歪。怎麼會在這裡遇到你。」

怎麼會有人知道我的小名高歪。再看了看他名字,傅偉成!?

「我是鋼彈啦!我在這裡當保全。」

大概一分鐘後,我才把這個陌生人,鋼彈,傅偉成,這三種分離的成分重新組合。終於想出了,他就是那個考上建夜的鋼彈,搬到桃園的鋼彈。十幾年了,他怎麼認的出來我,我怎麼會回想起來?也許是我曾經聯考前常常住在他家,兩個人一起溫習功課。也許是這樣吧。高中聯考,我考得和他一樣悽慘。

「高歪,你怎麼在這裡出現?你住附近嗎?真是好久不見了,你好像都沒變,我一眼就認出你了。」我長的娃娃臉,讀高三還曾經在客運公車上被小學六年級的導師梁老師認出,沒辦法,小時了了,成績太好,長的又帥。老師有一次考我們400公尺。我小時候懶得運動。小學操場一圈兩百公尺。我好漫長的跑了兩圈。跑完400公尺,我都快不省人事了。跑到終點,我整個人倒在梁老師充滿母愛氣味的懷裡。

「我在附近租房子住。」

「好久沒見了,我們到那個紅茶坊,聊一聊。」他揮了揮手,招來了一個年紀比我們大一輪的先生。拜託他代班一下,他碰到多年不見的鄰居。這樣好嗎?沒辦法,其實我有些不以為然。但是我還是和鐵彈聊了一陣子。

我叫了珍珠奶茶,他喝普爾茶。還先付了帳,員工價,七折。我吸了一口奶茶,太甜,珍珠一點彈性都沒有。珍奶,還是春水堂的好喝。甜度剛好,奶香悠遠,令人回味無窮。

他當保全,這不言自明。我記得國中時期鋼彈體育很好,他長的不高,但是跑得很快,小時候我跑步都追不過他。他小時候還練過空手道,現在當保全蠻適合的。問他大學讀什麼。他說讀軍校。我聽了真的很驚訝。

「我讀理工學院。讀了兩年就出來了,打群架被抓,勒令退學,要賠錢,我老爸簽了一張借條,反攻大陸以後還錢。轉學考後,改讀普通大學企管系。」反攻大陸還錢,國防部的人都挺幽默的。

「讀企管怎麼來做保全?」我問。

「現在事情難找,騎驢找馬。」他簡單的回答。

我是讀應用數學,在工廠做品管、品質保證,一路上到處打工。現在在工業區小公司吃頭祿。算來兩個人讀的還挺近的,我問他為什麼沒有待在公司裡。

「我待的工廠,前年整廠移到越南。老闆叫我去,我不想去。想轉到服務業,以後可能是服務業的時代。」鋼彈說。

「說的沒錯,我也不知道我們能做多久。」

「結婚了沒?」鋼彈問我。

「還沒?我家人在催了,我媽還罵我沒有責任感。」結婚和責任感有什麼關係,我現在還是搞不清楚。

「我離婚了,不,是和我老婆分手,但是還沒辦離婚。」

「有小孩嗎?前妻也住台中嗎?」我問。

「我老婆去投奔在紐西蘭養羊的老爸。你家的紐西蘭羊毛被搞不好是他家做的。」原來如此,怪不得我覺得我那床愛買買的百分之百紐西蘭進口羊毛被,品質很像中國人做的。

「我兒子6歲了,現在在幫忙養羊。」說著說著鋼彈笑起來了,是因為這樣他樂得輕鬆了,所以笑。還是無奈?

聊天的時候,我發現,鋼彈老實的臉上,嵌著一對精明的眼睛。也許他當保全了一段時間,所以眼球常常兩邊打滑,很像隨時注意什麼風吹草動,防範任何突發事件。

我記得小時候,隔壁蔡叔叔就是這種模樣。蔡叔叔是情報人員,一年沒有幾天在家,常常搭漁船到香港。他曾經送了爸爸一瓶包裝金碧輝煌的洋酒,聽他說他很多情報都是藏在洋酒裡帶回台灣。我常常打開酒瓶蓋,聞一聞那瓶xo,想聞一聞情報的味道。蔡叔叔住了一年就神不知鬼不覺的消失了。

我喝了1/2杯珍珠奶茶就想走,留下一堆珍珠。不想耽誤他太久。我從皮夾拿出名片,遞了一張給他。

「下次輪休的時候,一起到快炒吃個晚飯。」我說。

他也拿出他的名片。上面印著他的英文名字。James Fu。我才想起來他小時候的志願,想當情報員,想當007 詹姆斯龐得。我小時候志願是想當飛行員,可惜眼睛近視了,還哭了一場。因為,沒資格去考空軍官校了,沒法開飛機了。他的臉是國字方臉,矮矮的,看起來比我還不像史恩康那萊。

他看了看我的名片,唸了出聲來,「精緻有限公司。鐘錶零件研發製造。專案副經理兼董事長特助。」又抬起頭來,看了我一眼,這個動作做了起碼三次。有點敏感的人,應該會在意。

「我以前也是當董事長特助。呵呵。遷廠越南的案子是我搞定的。搞到最後,自作自受,一切歸零。晚上有沒空,出來玩一玩。好久沒見面了。」

「好阿!」我想可能他要請我到pub喝酒?好久沒出來玩了。

「玩點好玩的,刺激的?」聽到這些,我心跳有點加快。但是鋼彈長相很老實,除了眼神稍嫌警戒外,他應該是個正人君子。到底是什麼,講得這麼神秘。

「你別賣關子,到底去哪玩?」我問。

「晚上10半點我下班,到時候我打電話告訴你。」

「好吧,一言為定。」

「我回去當班了,10半給你電話。」鋼彈表情很果決的說。

我是個品質保證工程師。公司處於要關不關的尷尬期,也許還有某些生存的立基,但是總覺得日子是過一天算一天,也不知道哪一天老闆要結束這裡的一切。其實我們是美國上市公司的轉投資,澳門老闆和美國老闆共同出資。也算是個跨國企業。美國老闆到現在還想信公司的品質。但是,生意人是將本求利。總有一天廣州的工廠也能生產和公司一樣品質的產品,到時候就樹倒猴孫散了。

這幾年,親朋好友一個個都去大陸找機會了。大學班上同學,本來都在台灣,工作上都能互通有無。近來一個個都轉進大陸,不是上海,就是杭州。姊夫也去上海了,他的建設公司公司倒了,養的地都被法拍,最後他人躲到上海,伺機而動。還好,公司倒之前,他就五鬼搬運了一些台幣到上海,在霞飛路買了一棟房子。姪兒本來讀交大電機,聽說也去了上海,要讀上海交大電機,當江澤民的學弟。

台中這個城市,很像一個快要乾枯的小水池。能飛、能走、能跑的大魚,都進化到隔壁的幾個大池塘了。

我就這樣從10點半等,整整等了一小時,輾轉反覆,很不耐煩。其中間間斷斷的接到了7個0204的色情短訊,,還有幾個中獎通知。搞的我情緒有點浮躁,因為我忍不住都會看一看簡訊裡面的不堪入目的留言。11點半終於接到他的電話。

「高歪,到火車站後見面好嗎?剛才臨時有事耽擱了一下。復興路,後火車站,921大地震震垮的台汽正對面,不見不散。」說著就掛了電話。

奇怪,火車站後面,哪裡有什麼pub。都是廉價旅社。既然下午答應了,我只好硬著頭皮去了。

我call了台無線電計程車,20鐘後到了冷冷清清的後火車站。只有德安百貨附近還有些人影,可能是看夜場電影的觀眾。我很少到大智路這頭來,這是台中幾乎被遺忘的角落。這裡路都小小一條,尖峰時期,常塞車,讓人有點封閉恐懼症的壓力。

我下了計程車,就看到鋼彈站在騎樓。穿著興隆牛T恤,戴著牛隊棒球帽,穿著百慕達短褲,看起有點來矮小。

鋼彈穿著保全制服,看起來還蠻高的,有一七零吧。現在看起來,好像只有一六七。人穿上制服好像就高兩三公分,聽說狗看到穿制服的人,都會變的比較乖。

「不好意思,耽誤了一下。我兒子突然從紐西蘭打電話給我。告訴我他想我,他想回台灣。」鋼彈一臉抱歉。

「也許紐西蘭現在很冷,他冷的想回台灣。沒關係!但是到這裡玩什麼?」這裡沒有酒吧,也有沒pub!我一直賣力隱藏上當的感覺。

鋼彈四下張望了一圈,小聲的告訴我。「我臨時有個差事,陪我去拿個包裹。耽誤個幾分鐘。等會,和我一起回家。高歪,很久不見了,到我家去泡茶還是喝酒,我住在七期。」鋼彈一臉誠懇的樣子。

「好吧!反正明天不上班。」其實我是想去pub。

說著說著,他領著我走進巷子。巷子裡頭冷冷清清的,只有幾個滿臉通紅的老人走出來,踩著酒醉凌亂的步伐。

轉個彎,好像柳暗花明又一村,景象完全不同。眼前突然出現一間廉價旅社。一盞包著粉紅色的色紙日光燈,照著白色的石灰牆。仔細一看,旅社外頭坐著幾個穿著短褲的女郎在向我似有若無的揮手。

這讓我想到國畫裡面,古典美女,拿著手絹在揮舞的樣子。有幾個女孩還用食指,遠遠的勾著、勾著。他們都是辣妹,在朦朧的粉紅光線下,我只看到他們的玉腿,有的粗短,大部分都蠻細長的,還有他們呼之欲出的半露乳房。

到這裡拿什麼包裹,胡扯,八成是他上次來這裡消費,忘了帶走手機還是什麼的。

「不要管他們,跟我進去。」鋼彈好像也看到我有點尷尬的樣子。

走近,我才看清楚,這些女士臉上抹了厚厚濃妝,像極了一具具白色塑膠成衣模特兒。

心中油然竄起的好奇心,一下就熄滅了。進了旅社,一路爬樓梯,上了四樓,到了四樓南邊最後一間房間。鋼彈敲了門,沒人出聲,房門卻自動開了。

小小兩坪房間,只有一張床,一張書桌,一個大賣場買來的組合衣櫃。床上坐著一位頭髮染成麥草金黃,身著日本浴袍的女孩。大概二十出頭,身材纖細,長的有點像s姓的偶像歌手,不知道她手臂上有沒有刺青。

黃金麥草女孩床頭櫃上擺著一具具總共十幾隻彼得兔填充玩偶,一隻隻肥肥嫩嫩的,還有一隻毛茸茸的大彼得兔幾乎是真人尺寸,像個幼稚園小朋友一樣大小。

這房間真的有點像像電視兒童節目,金髮的主持人穿著日本浴袍,幼稚的微笑,口氣幼稚的歡迎我們。想的美!

偶像大陸妹懶得下床招呼我們。

「陳先生你來了。您真準時。」我嚇了一跳,怎麼叫他「陳先生?」,好標準的北京腔。原來是大陸妹。小麥草偶像妹一出口,竟然是標準捲舌北京腔,我真的很不習慣。小麥草金黃大陸妹的皮膚白的很搶眼,白到看不大清楚五官。S姓女偶歌手也一樣,也是整個臉白到的五官模糊。她大概是成天窩在這頂樓,成天不見天日,所以皮膚這麼白。整個臉,像美白化妝品廣告裡的模特兒一樣,違反常理的白。

我有點不安,也有些上當的感覺。但是看到偶像大陸妹,穿的性感和服,講著北京話。看著十幾隻可愛無敵意的彼得兔,我的心情上放鬆一些。但是心裡還是唸著,「鋼彈搞什麼飛機。把我帶到這裡,找大陸妹。拿包裹?」

「貨已經裝好了,在那個登機箱裡面,總共有12打。」偶像妹說話了。

「辛苦妳了。」

我看著「包裹」,好大一個,不曉得有沒有60公斤重。想想要從窄小的樓梯搬下來,還真不方便。或許鋼彈盤算好要抓我公差。

鋼彈也沒多說幾客氣話,我就告別了那十幾隻粉嫩的彼得兔。

我幫忙抬著登機手提箱邊,小心翼翼的走著,問著,「那個大陸妹是被騙來做生意的嗎?」

「她來依親,旅社老闆是她爸爸。」鋼彈說。

「他怎麼穿的那麼清涼,和下面的貓一樣?」

「這種天氣,你要她穿什麼?他是北京出生,怕熱。」鋼彈口氣很像變得有點正氣懍然。

「喔!」來做白工,還被唸,真不爽。

我半信半疑的幫鋼彈提了手提箱,從四樓下樓,告別了清涼的貓兒。走到巷子外頭。鋼彈叫我等他,他去開他的車子來載手提箱。

我一個人在復興路上等了,不到五分鐘,看見一台Toyota Altis朝我開來。他下車前,就按了後車箱開關,後車箱蓋鬆開了。他想要把手提箱放在後車箱。

掀開車子後車箱,怪怪哩丁咚!後車箱,已經客滿了。有一包待洗的露營帳棚,瓦斯爐,還有違禁品 ── 四罐卡式瓦斯。一本機車旅遊東台灣地圖。還有一個黑黑長長的硬殼盒子,他說裡面裝了沙克斯風。一個天文望遠鏡。一個保齡球袋。三個環保袋。一瓶紅酒。一個彈弓。還有一本「我懂了,專案管理」,一本楊牧詩文精選,加上網路連線遊戲「天堂II」超密技。「我懂了,專案管理」我也有一本。

我的福特Mondeo後車廂東西也不少,以前常被小靈嘮叨。小靈是我前女友。我還在等他電話,希望能復合。整整等了三個月。小靈那台BMW後車箱都清的滿乾淨的。我是堆了一堆CD,礦泉水,衛生紙,高爾夫球練習桿,機車安全帽,如此而已。比起鋼彈,我可是小巫見大巫。

假如能從後車箱看一個人的個性,我是蠻節制的小老百姓。小靈的後車箱,乾乾淨淨、一塵不染,簡直是不食人間煙火。這點很像有違她的本性。鋼彈的個性呢,很像是有些不可預測吧?

「後面太滿了,我看行李箱放在後座好了!」鋼彈講話的口氣好像是發現了新大陸一樣。

「真會塞!」

「真的忘了?已經好久沒有打開過後車箱了。」

「你這樣很耗油。」我提醒他。

「說的也是,怪不得吃油吃得很凶。 呵呵呵!」說著說著他就笑了起來。「我是想買一台Escape。但是,說實在也沒什麼時間出去玩,所以也就沒買了。」

「你賺了不少錢。」

「托你的福。存了一些錢。」他這句話,有些老氣。

車子轉了彎,朝彰化的方向開去。他要走文心路,回七期。

「那口箱子裡裝了什麼。」我上車沒多久就好奇的問。箱子實在有重的有些違反常理。我有點懷疑是屍體,但是沒有屍臭。按照比重,又不像屍體。我想搞清楚。畢竟我剛剛幫他搬了下樓,知道這箱子裝了什麼,應該是我的權利。

「你還是不要知道好,Curiosity kills the cat。」學企管的,都喜歡露一手簡單的高中程度英文。這是幹企管這行人的致命的缺點。

「到底是什麼。不要神秘兮兮的。」他不講,我倒懷疑起是屍體。不會是古惑仔,處理了什麼叛徒,加工以後要他去善後吧。要是這樣,真太不露痕跡了。一點腐爛的味道都沒。現在台灣有五六萬大陸人,應該有不少古惑仔吧。這麼多古惑仔該有些害群之馬吧?

「我講出來,你要保證不說,要不然,有殺身之禍。」

「別開玩笑。有那麼嚴重?」

「不過,我說出來,你也會當是玩笑。呵呵呵呵!」說著他自己笑了起來。

「那你就講個笑話,讓我笑一笑好了。」

「裡面是一些XBOX的處理器。」

「這樣啊,有什麼好神秘兮兮的。呵呵?」實在不好笑。

「好笑的在後面,這些東西是我們祕密委託竹科一群工程師解碼再製加工以後的處理器。要送到大陸,安裝到東風二十一型飛彈去。」

我聽了覺得一頭霧水,現在真的搞不清是好笑還是不好笑。

「真的還是假的。」

「XBOX的運算能力很強,解碼改造以後,裝在飛彈上,準確度提高百分之80。這些都經過超電腦模擬過。」

「真的還是假的。」我不知道能接甚麼話。

「假的。呵呵!」一邊開車,一邊旁若無人的笑了起來。

「這些東西,價值6億。我們要把他裝回XBOX上,運到大陸。」

「上次陳水扁亂講話時,福州軍區神不知鬼不覺的射了一枚空包導彈到龜山島附近。上面領導都很滿意,和目標,僅僅差了20公尺。上頭已經撥了3億到我們瑞士帳戶。這次事成,另外3億也跟著撥下來。」

把電動玩具和飛彈扯在一起,真是胡扯。鋼彈念的是企管,我念的是應用數學,他對工程的瞭解,應該比我膚淺。會不會被誰唬了,搞不清楚狀況,被耍著團團轉。

「我上次去東北一個飛彈基地,看到飛彈零組件,好多都是台灣廠造的。原來還有其他台灣人在接解放軍生意。解放軍二炮部隊的領導們對咱們竹科的先進科技,都佩服的五體投地。台灣品質保證做的真是不是蓋的。」真幽默。但是品質保證台灣領先大陸,這是不容懷疑的。

「其實這些導彈都是要對付日本和美國,中國人不會打中國人。」他又知道了?

鋼彈看我一臉狐疑,一副聽笑話的表情。說了更多細節,譬如,X-Box的中央處理器 733 MHz,圖形運算處理器 233 MHz,圖形運算將超過每秒三億個多邊圖形,比SONY PS2高出三倍等等。我一時不想消化,也無法聽懂。聽著聽著,覺得好笑。鋼彈真很會幻想,可以拍科幻片了。

但是這時我突然想起,他小時候的志願,他要當007。當老共的007,不可能吧!軍人子弟耶!剛剛那個大陸妹怎麼叫他「陳先生」。這一切的一切,越想越覺得有點不對勁。難道他失蹤這段期間都到大陸,被吸收當匪諜了?身為軍人子弟的鋼彈在幫大陸搞導彈?!

今天是週休,這些令人掃興的疑點,還是擺在一邊,存而不論好了。

車已經開到BnQ附近,鋼彈的Altis在十字路口,就像布萊得彼得拍的廣告一樣,以華麗流暢得弧形,轉進入寬大三線的文心路。

突如其來的,一個龐雜的摩托車飆車車陣,也加足馬力的從文心南路方向的闖紅燈,衝過復興路,緊跟著我們後頭,進入文心路。

一時間,上百個機車大燈緊盯著我們,我的耳膜開始嗡嗡作響。

「飆車族!」我們異口同聲的說出來。鋼彈是說「死飆車族!」

台中在夏天夜晚,幾條大馬路常有飆車族出沒。他們和警察玩貓捉老鼠,沒完沒了。夏天的夜晚,常常被飆車族摩托車吵醒。這些飆車族摩托車一次上百輛一齊狂飆,發出的轟轟響聲,好像換防趕路的戰車部隊,一輛緊接著一輛晚間在路上疾駛一樣。

隔著密閉的車窗,我能清楚的聽到一陣陣改裝摩托車排氣管集體轟轟作響。Altis的車體好像被鼓動的音波擠壓著。一連串肆無忌憚凌亂的喇叭聲,瘋狂的在車窗外叫囂。

「媽的,三更半夜還有一堆吃飽撐著的不良少年,教育失敗。台灣的治安越來越壞了。難怪有這麼多人要移民。」鋼彈罵了起來。

說著,鋼彈也把車速飆高,跑到80了。這裡限速是60。我叫他不要開這麼快,我在這附近吃了好幾張罰單。

「管不了這麼多了,離他們遠點好。」

後頭的摩托車隊,這時發威起來,有幾台竟然趕過了我們。有一台車身全部螢光黃色小綿羊檔在我們車前,在路中央左右蛇行,說著說著竟然單輪特技起來。騎著的小伙子,頭上也沒安全帽。活的不耐煩了。

鋼彈放慢速度,怕撞倒那個特技車手。沒想到後頭大隊人馬,竟然漸漸漸漸跟上,好像圍堵Altis。在鋼彈車窗外,一台125機車後座,坐著一個穿著紅肚兜,打扮像乩童,二十歲出頭的男子。男子臉頰從左到右穿著一根長針,一臉平靜安詳的樣子。突然我發現他手上拿著一把西瓜刀。扁平的刀光,閃著閃著。一臉安詳的乩童,緩緩的揮著西瓜刀,活像祭師拿著魔杖一樣。

一種不祥的預感,活生生的,凝聚在我眼前。

「死了,怎麼辦。」我發現鋼彈有些慌了。

「不要理他們。」講話的時候,我在發抖。

突然間,連左邊車窗外,也來了一台摩托車,後座的坐著金髮女子,臉部白晰,畫著一對細細的眉毛。她嘻皮笑臉,手上拿著一根球棒。二話不說的就往後照鏡敲了下去。

「媽的!」鋼彈發狠了,加足馬力,朝前面的特技演員衝過去。

特技車手有先見之明,一溜煙的就閃開了。還回頭得意的比著中指。

「Fuck! Fuck!」鋼彈氣的猛按著他三聲喇叭,好像罵三字經,咒他。

後頭的車陣這時候瘋狂了。叭叭叭的聲響,此起彼落。這時我發現,Altis左右各有一台摩托車併行。機車後座的人,穿著螢光夏威夷台客衫,氣極敗壞的,拿起棒球棒,此起彼落的,狠狠揮棒。車窗凹了,後車箱也被砸了。我想從後頭看,這台Altis看起來應該像一堆廢鐵了吧!

鋼彈這時猛踩油門,加速離開。沒想到旁邊竟然開來了一台白色敞棚跑車。裡頭坐著四個白面八家將。開車的那位八家將,孫悟空的臉譜,搞怪的抽著一隻雪茄。

車窗被敲破,我清楚的聽到敞棚車裡擴音器震天價響的重低音。音樂是華格納的勝利女神,是舞曲節奏。

重低音,碰碰碰碰的,敲個不停。勝利女神司旋律已經模糊不清,不仔細聽,還真聽不出來。窗外一陣陣,忽大忽小,令人心跳加快的鼓聲。

駕駛座旁的八家將突然拿出一把手槍,在空中比畫比畫,然後朝著開車的鋼彈瞄著。沒開扳機。嚇得鋼彈一臉慘白,眼睛緊閉。

然後八家將朝車子瞄準。碰碰碰碰。他朝車子,開了六槍。可能八槍。嚇都嚇死了,我怎麼可能仔細算。

我和鋼彈都下意識的低頭閃躲。車子突然無法控制,蛇行一段,突然撞上路邊店家騎樓柱子。前座的兩個安全氣囊,砰一聲,突然打開。

回神過來,我發現,後頭一台摩托車也沒了。八家將開的敞棚車也不見了。華格納的女神也消失無影。他們一溜煙,都不見了。

鋼彈和我一樣,都動彈不得。

鋼彈的臉上忽紅忽黑,原來是20公尺外有一個檳榔攤。檳榔攤上裝了三個紅色警示燈,一閃一滅。

兩百公尺外,一輛警車,閃著車頂警示燈,逆向行車,慢慢朝我們開來。

儘管鋼彈這時無法動彈,他還是轉身看著後座的手提箱。我看他一幅很在意的樣子。箱子裡頭可能是屍體,更可能是XBOX處理器。

經過這麼一撞,我整個人變得疑心重重。

我慎重的問,「鋼彈你剛剛講的不是笑話吧?」

「我講了什麼笑話?」鋼彈咬牙切齒的回答。

「我要舉發你。你是老共派來的匪諜。」我也不管鋼彈現在受傷了。

「我等著看你笑話。」鋼彈冷冷的笑著回答。

「剛剛那個彼得兔大陸妹,怎麼叫你陳先生?你不是姓傅嗎?」

「我媽媽姓陳啊?」跟他講話有些雞同鴨講。

一位穿著螢光比基尼的檳榔西施,走過來看了看。又走開了。另外一個西施還是自顧自的忙著包檳榔。那個西施穿著更暴露,在螢光色的燈光下,像極了一條熱帶魚。身體滑溜,好像全身胴體裹了一層螢光乳液。撞車以後,我的視覺變得有點誇張。

冷血螢光熱帶魚,還是賣力的包著檳榔。難道我們罪有應得,連看一眼都不看一眼!

我往西朝七期方向看去,一座一座ktv,像極了七彩霓虹燈搭起來的城堡。七期重劃區是一個霓虹大舞台,充滿閃耀的顏色,歡樂不打烊。

以為今天晚上我會在某一個酒氣瀰漫的霓虹洞窟裡,飲酒狂歡。沒想到事情演變到這種地步,荒唐至極!

我現在更需要酒精。因為,我的大腿一條麻木,一條刺痛。我腦海裡,浮著薄薄一層鹹鹹酸酸的瘀血,味道很澀。直覺的反應是,我受傷了!

我高聲的問,「小姐,你們有沒有賣伏特加,還是高梁?」

台中的夜色,今晚格外詭辯無情。

沙蒙這個故事非常引人入勝,巧遇老朋友的主人翁,在幾個小時中的心情轉折,最後還沒有結論的讓讀者自己猜測。
惟,全文錯別字與不順暢的語句有點阻礙閱讀的趣味。以下提供參考:

譬如,小李子,歪頭,沒牙,蒙古烤肉,都失蹤了,也沒人知道下落。=>譬如:小李子、歪頭、沒牙,蒙古烤肉,都失蹤了,也沒人知道下落。
我家就搬了三次,最後因為老爸教[軍校,也從此沒升官,所以,才沒搬家。
幾乎沒有人過他。
拜託他代班一下
小時候我跑步都追不過他
我問他為什麼為什麼沒有待在公司裡
「結婚了沒?」彈問我。
「我兒子6歲了,現在在幫忙養羊。」說著說著彈笑起來了
我發現,彈老實的臉上
有些敏感人,應該會在意。
美國老闆到現在還信公司的品質。但是,生意人是將本求
到時候樹倒猴孫散了。
當江澤的學弟
輾轉反覆,很不耐煩
我下了計程車,就看到彈站在騎樓。
這裡沒有酒吧,沒pub!
高歪,很不見了,到我家去泡茶還是喝酒,我住在七期。」彈一臉誠懇的樣子。
「不要管他們,跟我進去。」彈好像也看到我有點尷尬的樣子。
金髮的主持人穿著日本浴
了一跳,怎麼叫他「陳先生?」,
S姓女偶像歌手一樣,也是整個臉白到五官模糊。
我幫忙抬著登機手提箱邊,一邊小心翼翼的走一邊問著
掀開後鋼彈後車箱,怪怪哩丁咚!
我還在等電話,希望能復
箱子實在重的有些違反常理。我有點懷疑是屍體,但是沒有屍臭。按比重,又不像屍體。
要是這樣,真太不露痕了。
這些都經過超電腦擬過
會不會被誰唬了,搞不清楚狀況,耍著團團轉。
鋼彈看我一臉狐疑,一聽笑話的表情。
這一切的一切,讓越想越覺得有點不對勁。
男子臉頰從左到右穿著一根長針,一臉平靜安的樣子。突然我發現他手上拿著是一個西瓜刀。扁平的刀光,閃著閃著。一臉安的乩童,緩緩的揮著他的西瓜刀,好像祭師拿著魔杖一樣。
「不要他們。」講話的時候,我在發抖。
後頭的車陣這時瘋狂了
我看他一很在意的樣子。
台中的夜色,今晚格外詭無情。

謝謝 芹晴 幫我找出這麼多白字

盯著螢幕打了一天 眼鏡都看到錯亂了 以後不敢了

可能因為字太大的關係
看的頭有點痛= =''

前幾天去一個朋友家 他上網我給我看東西 沒想到 跳出來一堆色情廣告圖片 很尷尬 ie不能阻擋廣告的pop-up 所以有時候去國外網站 會跳出來一堆 東西 怎麼趕都趕不完
ie 另外一個缺點就是字形大小只有幾種 我勸他改用 firefox 除了可以檔跳出的廣告 還可以無限放大字形 也可以無現縮小字形 縮到像細菌一樣小 呵呵 巫時兄 可以試看看 謝謝看文 新春快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