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創小說》賣春

19、

逃出房間後,杜承湮迅速觀察環境,只有一個出路,通往外廊走道。同時耳聽眾多腳步聲,自遠處逼近,三觀首又迫在眉睫,杜承湮豪不遲疑,扣住張僑宗,抓穩逐漸無力的林巧雁,帶著二人發勁奔向外廊。

三觀首緊追上前,快到出口處時,忽見張僑宗被甩了進來,觀天首伸手扶住,另二人從旁竄出疾追,但聽一聲上膛輕響,伴隨杜承湮大喊一聲:「谷彤,就是現在!」二首硬是拉回前衝之勢,往旁各自閃開,顯然相當忌憚谷彤的槍法。二個呼吸過去,槍聲未響,觀天首趕緊望外一看,外廊已空無一人。

張僑宗摸著脖子,冷眼說著:「好一個不學無術的暗棋,這個杜承湮引起我的興趣了。如此洞悉人心,大膽豪賭,這種對手才是我要的!」

三首互望一眼,觀天首踏上前說:「那個丫頭帶杜承湮進入逃生密道,沒有宗主的命令,藏武樓無人可入。」

張僑宗心有所思,揮了揮手,說:「密道是我答應你們的隱私,我不干涉。不過,這二日鬧出一堆事情,我的壓力很大,人情也欠多了,我希望事情趕緊有進展,否則我無法交代過去,你們也不會好過!」話一說完,張僑宗走了出去,進入電梯,直往頂樓。

頂樓只有一個房間,張僑宗來到房門前,按下指紋辨識器,房門隨即打開,裡面只有牆上的一道燭光,昏暗中隱約可見五人坐在地上,一人靠牆站著,手裡拿著一把雨傘,直盯著張僑宗。

「時間不多了。」

張僑宗低頭說著:「我知道,相信我,一切會如期完成。」

「既然如此,何須一見?」

「有個棘手的對手,需要你們協助。」

「我早說過,星象師不是泛泛之輩,她真實的身份更是令人費解。現在才要我們出手,你應該明白代價吧?」

張僑宗激動起來:「我答應你,我什麼都答應!只要將她帶到我面前,不論生死。」

「好,交易成立,你走吧。」

張僑宗離開之後,坐在地上居中之人,是個捲髮婦人,輕聲說著:「那位使槍的女孩,不查她的來歷嗎?」

雨傘男思考了一會,說:「佳齡,就由妳夥同漢勝負責此事,谷彤這女娃絕對不簡單,不要掉以輕心。其他人專心對付張儀,我去一趟日本,十日後,老地方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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短短一瞬間的眼神交接,都能成立一個世界。

自杜承湮被藏武樓擒走之後,谷彤便帶著晨昕一路追查,卻在途中遇伏,撞見三觀首及藏武樓眾人。為護晨昕安危,谷彤失去用槍,左臂骨折,身受數掌。所幸有人即時出手協助,二人才得以逃脫。

半躺在廟宇裡,谷彤已將左臂固定,身上的傷處亦被協助者運氣治療,好了大半。一旁的晨昕依舊昏昏沈沈,陷在休更狀態。門口一名平頭男子護衛著,谷彤輕聲問著:「你是暗棋成員,杜承湮的下落,你也找不到嗎?」

平頭男子就是杜殤拳法傳人杜彥凝,由於青草妹突然消失,他又聯絡不上杜承湮,追查他的定位來到台中,才巧遇谷晨二女。

杜彥凝沒有回身,說著:「放心,臭杜仔向來鬼靈精怪,我相信他不會有事。除非他抽不了身,否則他會知道我在找他,我們有會面的地點,去到那裡再說。」

「暗棋組織也算龐大,怎麼我忽然覺得你們勢單力薄?」

杜彥凝低頭沉思,接著淡淡地說:「總部日前被偷襲,事發突然,暗棋雖精通各項領域,但能打的都外出調查,經此衝擊,加上暗棋本就不想管事,大多數人選擇沉潛,目前來說,我們元氣已大傷。」

谷彤臉色微驚,喃喃唸著:「暗棋覆滅,藏武分裂,到底是誰有此能耐?」

「妳似乎懂的不少?」

谷彤回神瞧看著他:「你並非無禮之人,為何老是背對著我說話?」

杜彥凝臉上一揪,耳根居然慢慢變紅,遲鈍地說著:「這個⋯⋯非禮勿視。」

谷彤撐起身子,腳步迅速移動,杜彥凝心神不寧之下,居然讓她欺到眼前。

「你在胡說什麼,我哪裡不能讓你看了?」

瞧著谷彤美麗的容顏,杜彥凝定格不動,何止耳根,一整個臉都快變成紅蕃茄。

身後忽來一聲輕笑:「谷姊姊,我看他跟承湮完全相反,一個風流一個害羞,見到妳簡直女神的模樣,當然不敢直視妳囉。」

杜彥凝被晨昕說中心思,趕緊脫離谷彤致命的雙眼,轉身縱躍,一氣呵成,瞬間來到她的身旁,問著:「妳終於醒了,我有事情要問妳。」晨昕臉色舒服許多,是這幾天來的最佳狀態。

谷彤抿著笑緩步進來,聽著杜彥凝問著:「妳這幾天夢見的東西,妳還有印象嗎?」

晨昕怔了一下,說:「原來是夢,我還以為在看電影。」

谷彤好奇著:「什麼意思?」

晨昕轉動著靈活雙眼,淘氣地說著:「是呀,我是個電影咖。這幾天就像是觀眾,看著一幕幕的畫面出現在眼前。我也搞不清楚那是哪裡,就是眼睛看的好累,演了一堆古裝劇,但我都記得一清二楚,主要在說明代三寶下西洋的故事。」

杜彥凝聽傻了眼:「妳是說鄭和嗎?」

「是的。其中有一幕比較特別,奴家好像上船了一樣,還遇到了海盜,發生打鬥⋯⋯」說著,晨昕取出不離身的眉刀,隨意在空中揮舞著,閉上眼,陶醉地說,「就像這樣打鬥,那時記得有個聲音跟我說著話,好美的一段詩句⋯⋯離韻,影裂不絕於眼。悄聲追魂,點點盡入繁華霓裳。笑可彈,不問脂粉舞色紅妝。」

晨昕沈浸在詩句裡,完全沒有察覺身旁的杜彥凝已退開她三尺,站立一旁,神色凜然。

晨昕笑嘻嘻地睜開雙眼,一見二人嚴肅的表情,她怔怔地說:「怎麼了?我也是第一次聽到這詩句,我唸錯了嗎?」

杜彥凝踏前一步,右掌突然直取晨昕的天靈,晨昕嚇了一跳,手上眉刀疾擋,竟然精準地刺向杜彥凝的太淵穴。

杜彥凝沒有閃躲,掌緣倏停,凝空不發,暗勁在手腕上,眉刀稍微碰觸到他的手腕,便被震落。杜彥凝左手接過眉刀,輕巧地放回晨昕手中,身一退,回到原來的位置。

晨昕心慌地看著平頭男:「怎麼一回事?」

杜彥凝微微一笑:「妳揮動眉刀的方式,其實是一套暗器的招路。若我沒猜錯,妳讀的詩句,就是曲詩三韻中離韻的武訣。」

「曲詩三韻?」晨昕睜大眼睛,「是承湮說的杜殤曲詩?」

杜彥凝輕點著頭,而身旁的谷彤卻眉頭深鎖,在心裡想著:「是妳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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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中「短短一瞬間的眼神交接,都能成立一個世界。」取自Yu-Chi Su的愚人情書系列(F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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曲詩三韻-問、離、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