週五 12月 08, 2017 10:14 am
人潮聚集在十字路口，馬路實施交通管制，唯有腳踏車與行人可以進出，附近的加油站招牌燈都熄了，剩一兩個員工在泵島上。路人們很有默契的紛紛在路口停下腳步，或坐或站。這裡在舉辦什麼活動嗎？身旁的人好像都很期待，像是期待藝人登台的觀眾，躁動卻耐心的等候，大多數人選擇聊天打發時間，前面一對男女評論著昨天吃的餐廳，糖醋排骨不夠入味，白米飯的軟硬煮得挺恰當，而且無限量供應。看樣子他們還是會光顧吧。吵雜的聲音把我的思緒拉回現實…「我在這裡做什麼？」
身旁的一百八十四公分的高大男子，是我交往三年的男朋友，這些日子難免有摩擦，但感情依舊很好，他對我永遠有用不完的耐心，總替我著想，站在他身邊很有安全感，因為我確定就算天塌下來，他都會替我扛著。這也是為什麼我還在這，不曉得自己身在何處，怎麼來到這個陌生地方，還能鎮定地在這。
天色漸暗，暗藍壟罩大地，容易讓人分不清現實的暮色時分…「會不會其實現在時間是清晨呢？」突然一個念頭閃過，畢竟我沒有戴手錶的習慣，手機也不在身上，憑著以往的經驗，就輕易判斷現在時間是傍晚，太過草率，我開始東張西望，看附近的人有沒有手錶、手機等能知道時間的物品。忽然，前方加油站右邊的捷運站出口，有個全身穿黑色衣物的人影吸引我目光，那人鬼鬼祟祟的移動，帶口罩的臉露出一對眼睛，看起來不太對勁，手上拿著黑色不明物體……炸彈？。身旁的人似乎沒有人注意到右邊的異狀，場面流動著歡樂輕鬆的氣氛，只有我內心充滿疑惑與不安。
「項陽。」項陽是個觀察力強的人，也會注意到吧。
「項陽，你看那邊有個人，他手上…」我話還沒說完，那名可疑男子拋出一顆球狀物至加油站前方，隨即噴射出大量白色煙霧…
「是煙霧彈！」我抓住項陽開始往後跑，趁煙霧彈還沒爆炸，能拉開多少距離算多少，附近還有加油站，要是爆炸我們必死無疑。
「快逃！」跑在前頭的我邊穿越人群邊喊。
即使如此，在生死關頭我只想顧好自己與最愛的人項陽…？回頭看，不見項陽身影，只見我們的包包還遺留在原地，所有人已經意識到發生的狀況，開始慌張的逃命，場面一片混亂，他是回去拿包包，還是先往前跑了？我死命的繼續向前，看見一個巷子，奮力地想躲進巷子內，心中堅定地想著，項陽是絕不可能回去拿遺落的包包的……因為，我跑在他的前面，他沒有理由回頭。
猶如災難片現場，尖叫聲四起，所有人的恐懼、不安匯聚成為陰魂不散的鬼靈，以人類的恐懼為糧，壯大力量，沒人能躲過他的殘害。忽然間，砰的一聲巨響，巨大火球從加油站爆出，蕈狀雲衝向天際，熱度從後方迅速的追上四處亂竄的人們，火紅吞噬所有被人遺落的人事物，同時也消滅了鬼靈，瞬間成了人間煉獄。我被爆炸威力波及，向前飛了數公尺後摔落至地，一切突然安靜了下來，大部分的人成了焦黑屍體，死亡的氣息充斥在空氣中，而我，在爆炸地點的遠處，生還下來，臉上擦傷疼痛，心裡掛念的還是項陽，決定冒著二度爆炸的風險，循著我跑的路線尋找他。
遠遠的就看到黑煙不斷從加油站冒出，熱氣不減，骯髒的汗水與淚水融合在一塊，看見眼前這副景象，深切明白人類有多渺小、脆弱，慌張地看過每張閉上眼的臉，環顧四周，聽見警車、消防車與救護車的鳴笛聲，救護人員即將到達，我趁著沒有被發現之前離開。項陽沒有在爆炸現場，肯定是生還了，在某處尋找我，我得趕緊去與他會合。
循著巷口試圖離開這裡，走了一陣子，來到沒有被爆炸波及的民宅區，這些房子都是紅磚建起的三合院，想必是鄉下地方，遇見一家開著門的矮房，老舊電視裡撥放著即時新聞，正是我剛才逃離的地點。
「不好意思，有人嗎？能不能告訴我這裡是哪裡？」
長廊裡一絲光線透出，門縫中，一位老伯坐在昏暗的房間裡，我這才發現整棟房子都沒有開燈，靜悄悄，只有電視機發出的聲響，聽在耳裡竟像喃喃自語，詭譎的氣氛讓我渾身不舒服，趕緊加快腳步離開。走過羊腸小徑，前方有幾位老人家聚集在小廟前的空地，談論著剛才的事件，我便走近。
「要怎麼離開這裡？」我用不流暢的台語詢問。
一位阿嬤指著前方：「繼續向走就到了。」
阿伯：「嘿啦，直直行啦！阿哩甘無安抓？」
「無啦…多謝。」突如其來的關心，讓我一時語塞。
道過謝後我加快腳步，有了方向，感覺獲得一絲希望。走了數小時，天色漸漸轉白，印證了我先前的疑惑，當時的時間果然是清晨！「一堆人在清晨聚集在那裏做什麼呢？」 「我又為何出現在那？」，方才走過的路完全沒有印象，當我一有意識就站在人群裏，發生一連串無法招架的災難，抱持一堆解不開的疑問，然後隻身一人，想到這邊，再次意識到與項陽走散的事實，慌張無助的情緒讓我整個人低落了下去，真的好想、好想跟項陽會合。
路越來越大條，漸漸看不見三合院、小平房，取而代之的是十幾年的老透天厝，外牆的磁磚灰得能與現在的天色相比，佈滿雨水細細淺淺的痕跡，不仔細看的話不會注意到磁磚原本的顏色應該是牛奶白。有戶開著門的人家，門額上寫著小村麵攤四個字，往裏頭看，擺放幾張鐵桌椅，居家且乾淨，用水泥牆隔出了一個狹長的空間規劃成廚房，也能直接從外頭看到。
「需要什麼？」老闆娘問。
「您好，請問這裡最快到市區的辦法是什麼？或是出去的路線怎麼走？。」
「為什麼要告訴你，沒有要吃麵的話，就出去！別來煩我！」
「那個…我是這次爆炸的生還者，能不能協助我到…」話還沒說完就被打斷。
「神經病！還能走能動嘛，滾出去！」莫名爆炸的老闆娘似乎鐵了心不想幫助我。
「……」無奈的我只好走出店裡，一股委屈霍然湧上心頭。
「這裡沒有公車或什麼人，沿著這條公路走，遇到岔路走下坡那條。」穿著白汗衫的叔叔邊將俐落的將高麗菜切絲邊說。
人間處處有溫情嗎？在一家麵攤，徹底體驗了人情冷暖，老闆娘的羞辱與叔叔的幫助，在心中相互衝擊，持續到我遇到了岔路。
「走下坡那條。」
景色一轉，我完全離開了聚落，眼前任何一間房子都沒有，彎彎曲曲的公路，兩旁滿是群山樹木，看來我從山上得小村莊下來的，現在應該正要進入半山腰了。又累又渴，走了許久，如沙漠中苦行，曾考慮過是不是應該向經過的車求助，但項陽說過，在山區搭便車是極危險的事，我也認同，寧可自己走，也要保護好自己。發生事情到現在，完全沒有進食，但卻毫無飢餓之感，心裡的疲倦大於身體，眼前景象不管走了多久，仍一成不變，倒是腦中的想法一路上沒停過。
「等到了市區，要去哪裡找項陽，宿舍？還是醫院？要是在爆炸中受了傷，他應該會在醫院。」
「跟項陽會合後，應該要回家一趟，報個平安。」
「還要走多久會到市區？」
「這裡是哪裡？」
「迷路了嗎？」
「迷路了，不可能走到市區的。」
「也許項陽……」
所有的事配套措施都想好了，念頭終於到了不該去的地方，唯獨一直不去想的，
「如果項陽死了。」
想到這裡，再也壓抑不住情緒，肩膀一鬆下來，武裝掉落在地上，眼淚隨之潰堤，就快要淹死自己，失焦模糊的視線，頭脹痛得快昏厥過去，真的沒辦法走下去了。如果項陽死了，我承受的一切都將失去意義，早就該在爆炸那剎燒成灰燼，覆蓋在你身上，如果你死了，我現在就想一了百了。該死的！可是我還困在這裡，拖著已經失去感知的身體，走在隨時都可以墜落的山谷旁。引擎聲傳入耳朵，兩台機車緩慢的經過我，一看到頭戴斗笠的阿嬤與阿伯，彷彿出現在大海中央的漂流木，我使出最後力氣攔住他們，「安抓？」阿嬤慌張地問。「我要去民雄。」簡單描述自己的狀況後，阿嬤要阿伯先回去，她要載我去民雄。跨上機車，我吃力的記下路過的街景和路牌，想弄清楚這裡究竟是什麼地方，「阿嬤，哩甘災路？」，聽見阿嬤自信的保證，心裡的惶恐卻壓不下去，一次次的希望、絕望、希望、絕望反覆折磨我的精神，再也不敢輕易鬆懈與相信，在搖晃的機車上，疲憊襲來，我昏昏欲睡。
睜開眼，繁華的街景呈現在眼前，車水馬龍的大馬路上，行人快速通過斑馬線，懷疑自己做夢的同時，我還坐在機車後座，「阿嬤，加丟後阿！甘謝哩！」下了車，發現這裡是嘉義市，要是沒有醒來，不曉得會被載去哪裡，盤算著哪種交通工具最快回到民雄的同時，眼淚無聲無息落下來，
這一次，我真的離項陽不遠了嗎？
身旁的一百八十四公分的高大男子，是我交往三年的男朋友，這些日子難免有摩擦，但感情依舊很好，他對我永遠有用不完的耐心，總替我著想，站在他身邊很有安全感，因為我確定就算天塌下來，他都會替我扛著。這也是為什麼我還在這，不曉得自己身在何處，怎麼來到這個陌生地方，還能鎮定地在這。
天色漸暗，暗藍壟罩大地，容易讓人分不清現實的暮色時分…「會不會其實現在時間是清晨呢？」突然一個念頭閃過，畢竟我沒有戴手錶的習慣，手機也不在身上，憑著以往的經驗，就輕易判斷現在時間是傍晚，太過草率，我開始東張西望，看附近的人有沒有手錶、手機等能知道時間的物品。忽然，前方加油站右邊的捷運站出口，有個全身穿黑色衣物的人影吸引我目光，那人鬼鬼祟祟的移動，帶口罩的臉露出一對眼睛，看起來不太對勁，手上拿著黑色不明物體……炸彈？。身旁的人似乎沒有人注意到右邊的異狀，場面流動著歡樂輕鬆的氣氛，只有我內心充滿疑惑與不安。
「項陽。」項陽是個觀察力強的人，也會注意到吧。
「項陽，你看那邊有個人，他手上…」我話還沒說完，那名可疑男子拋出一顆球狀物至加油站前方，隨即噴射出大量白色煙霧…
「是煙霧彈！」我抓住項陽開始往後跑，趁煙霧彈還沒爆炸，能拉開多少距離算多少，附近還有加油站，要是爆炸我們必死無疑。
「快逃！」跑在前頭的我邊穿越人群邊喊。
即使如此，在生死關頭我只想顧好自己與最愛的人項陽…？回頭看，不見項陽身影，只見我們的包包還遺留在原地，所有人已經意識到發生的狀況，開始慌張的逃命，場面一片混亂，他是回去拿包包，還是先往前跑了？我死命的繼續向前，看見一個巷子，奮力地想躲進巷子內，心中堅定地想著，項陽是絕不可能回去拿遺落的包包的……因為，我跑在他的前面，他沒有理由回頭。
猶如災難片現場，尖叫聲四起，所有人的恐懼、不安匯聚成為陰魂不散的鬼靈，以人類的恐懼為糧，壯大力量，沒人能躲過他的殘害。忽然間，砰的一聲巨響，巨大火球從加油站爆出，蕈狀雲衝向天際，熱度從後方迅速的追上四處亂竄的人們，火紅吞噬所有被人遺落的人事物，同時也消滅了鬼靈，瞬間成了人間煉獄。我被爆炸威力波及，向前飛了數公尺後摔落至地，一切突然安靜了下來，大部分的人成了焦黑屍體，死亡的氣息充斥在空氣中，而我，在爆炸地點的遠處，生還下來，臉上擦傷疼痛，心裡掛念的還是項陽，決定冒著二度爆炸的風險，循著我跑的路線尋找他。
遠遠的就看到黑煙不斷從加油站冒出，熱氣不減，骯髒的汗水與淚水融合在一塊，看見眼前這副景象，深切明白人類有多渺小、脆弱，慌張地看過每張閉上眼的臉，環顧四周，聽見警車、消防車與救護車的鳴笛聲，救護人員即將到達，我趁著沒有被發現之前離開。項陽沒有在爆炸現場，肯定是生還了，在某處尋找我，我得趕緊去與他會合。
循著巷口試圖離開這裡，走了一陣子，來到沒有被爆炸波及的民宅區，這些房子都是紅磚建起的三合院，想必是鄉下地方，遇見一家開著門的矮房，老舊電視裡撥放著即時新聞，正是我剛才逃離的地點。
「不好意思，有人嗎？能不能告訴我這裡是哪裡？」
長廊裡一絲光線透出，門縫中，一位老伯坐在昏暗的房間裡，我這才發現整棟房子都沒有開燈，靜悄悄，只有電視機發出的聲響，聽在耳裡竟像喃喃自語，詭譎的氣氛讓我渾身不舒服，趕緊加快腳步離開。走過羊腸小徑，前方有幾位老人家聚集在小廟前的空地，談論著剛才的事件，我便走近。
「要怎麼離開這裡？」我用不流暢的台語詢問。
一位阿嬤指著前方：「繼續向走就到了。」
阿伯：「嘿啦，直直行啦！阿哩甘無安抓？」
「無啦…多謝。」突如其來的關心，讓我一時語塞。
道過謝後我加快腳步，有了方向，感覺獲得一絲希望。走了數小時，天色漸漸轉白，印證了我先前的疑惑，當時的時間果然是清晨！「一堆人在清晨聚集在那裏做什麼呢？」 「我又為何出現在那？」，方才走過的路完全沒有印象，當我一有意識就站在人群裏，發生一連串無法招架的災難，抱持一堆解不開的疑問，然後隻身一人，想到這邊，再次意識到與項陽走散的事實，慌張無助的情緒讓我整個人低落了下去，真的好想、好想跟項陽會合。
路越來越大條，漸漸看不見三合院、小平房，取而代之的是十幾年的老透天厝，外牆的磁磚灰得能與現在的天色相比，佈滿雨水細細淺淺的痕跡，不仔細看的話不會注意到磁磚原本的顏色應該是牛奶白。有戶開著門的人家，門額上寫著小村麵攤四個字，往裏頭看，擺放幾張鐵桌椅，居家且乾淨，用水泥牆隔出了一個狹長的空間規劃成廚房，也能直接從外頭看到。
「需要什麼？」老闆娘問。
「您好，請問這裡最快到市區的辦法是什麼？或是出去的路線怎麼走？。」
「為什麼要告訴你，沒有要吃麵的話，就出去！別來煩我！」
「那個…我是這次爆炸的生還者，能不能協助我到…」話還沒說完就被打斷。
「神經病！還能走能動嘛，滾出去！」莫名爆炸的老闆娘似乎鐵了心不想幫助我。
「……」無奈的我只好走出店裡，一股委屈霍然湧上心頭。
「這裡沒有公車或什麼人，沿著這條公路走，遇到岔路走下坡那條。」穿著白汗衫的叔叔邊將俐落的將高麗菜切絲邊說。
人間處處有溫情嗎？在一家麵攤，徹底體驗了人情冷暖，老闆娘的羞辱與叔叔的幫助，在心中相互衝擊，持續到我遇到了岔路。
「走下坡那條。」
景色一轉，我完全離開了聚落，眼前任何一間房子都沒有，彎彎曲曲的公路，兩旁滿是群山樹木，看來我從山上得小村莊下來的，現在應該正要進入半山腰了。又累又渴，走了許久，如沙漠中苦行，曾考慮過是不是應該向經過的車求助，但項陽說過，在山區搭便車是極危險的事，我也認同，寧可自己走，也要保護好自己。發生事情到現在，完全沒有進食，但卻毫無飢餓之感，心裡的疲倦大於身體，眼前景象不管走了多久，仍一成不變，倒是腦中的想法一路上沒停過。
「等到了市區，要去哪裡找項陽，宿舍？還是醫院？要是在爆炸中受了傷，他應該會在醫院。」
「跟項陽會合後，應該要回家一趟，報個平安。」
「還要走多久會到市區？」
「這裡是哪裡？」
「迷路了嗎？」
「迷路了，不可能走到市區的。」
「也許項陽……」
所有的事配套措施都想好了，念頭終於到了不該去的地方，唯獨一直不去想的，
「如果項陽死了。」
想到這裡，再也壓抑不住情緒，肩膀一鬆下來，武裝掉落在地上，眼淚隨之潰堤，就快要淹死自己，失焦模糊的視線，頭脹痛得快昏厥過去，真的沒辦法走下去了。如果項陽死了，我承受的一切都將失去意義，早就該在爆炸那剎燒成灰燼，覆蓋在你身上，如果你死了，我現在就想一了百了。該死的！可是我還困在這裡，拖著已經失去感知的身體，走在隨時都可以墜落的山谷旁。引擎聲傳入耳朵，兩台機車緩慢的經過我，一看到頭戴斗笠的阿嬤與阿伯，彷彿出現在大海中央的漂流木，我使出最後力氣攔住他們，「安抓？」阿嬤慌張地問。「我要去民雄。」簡單描述自己的狀況後，阿嬤要阿伯先回去，她要載我去民雄。跨上機車，我吃力的記下路過的街景和路牌，想弄清楚這裡究竟是什麼地方，「阿嬤，哩甘災路？」，聽見阿嬤自信的保證，心裡的惶恐卻壓不下去，一次次的希望、絕望、希望、絕望反覆折磨我的精神，再也不敢輕易鬆懈與相信，在搖晃的機車上，疲憊襲來，我昏昏欲睡。
睜開眼，繁華的街景呈現在眼前，車水馬龍的大馬路上，行人快速通過斑馬線，懷疑自己做夢的同時，我還坐在機車後座，「阿嬤，加丟後阿！甘謝哩！」下了車，發現這裡是嘉義市，要是沒有醒來，不曉得會被載去哪裡，盤算著哪種交通工具最快回到民雄的同時，眼淚無聲無息落下來，
這一次，我真的離項陽不遠了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