週六 10月 03, 2015 1:53 am
「一直以來，死亡是我逃避人生的催化劑，引導我寫詩。但當在眼前發生了，我卻難以豁達，不知所措。」妙齡少女被迎來的車劈頭撞過、輾過，身軀在天半空中翻轉。
這是個關於霜降時分的往事。碎玻璃上所凝結的卻不是水氣，而是血，但拖下來的直線，像極了淚。一旁，少年應是少女的男友，抑或重要的人，他放聲大哭，淚止不住。
那少女應是死了，被車撞死，血染柏油路。在肇事車的前車破窗上，凝結一條條血痕。
[HR]
少女一直想死，她認為自己是不稱職的人類。儘管總受師長的褒獎、在校成績優異，甚至有個從小交往的青梅竹馬男友，不斷鼓勵著、激勵著自身走向光明面，少女仍無法停止想死的念頭，認為自己是人類以下。
不時，少年總發揮蘇格拉底的精神，想矯正之：「羽子，難道妳沒聽過一句話嗎？『一個正常的人，在一堆不正常的人中，自己就是不正常的』。」而聽到這段話的羽子，總眼神癡呆望著少年。不知是刻意，還是真聽不懂這话，少年只得嘆氣，又揚起微笑：「服了，妳知道一定義就輸了，所以打從一開始就『無言以對』，沉默是金，對吧？」並來回撫摸著羽子的馬尾，有時一邊拉著，一邊發出沖馬桶特有的水聲。
訝異的，家長和老師沒察覺過這種異常，在她們眼中，羽子是再乖不過的模範生了。這也造成，羽子後來死於車禍時，她們一致難以相信是自殺。還以為是與感情不順，矛頭指向少年的平時所作所為。
「你總是刺激羽子，對不對？總以為自己是古希臘的蘇格拉底，難道你不知道，他太不懂得說有用的话，占了多少雅典人的便宜，逞了多少口舌之快，才被公民們宣判有罪？只是這次死得不是蘇格拉底，是他心愛的其他人。」這是老師的指責，少年好不容易藉助哲學信仰，從悲痛中恢復，又被狠狠刺激。但也不反駁，因為知道無論如何，羽子回不來了。
反而羽子雙親態度反常，沒責怪少年：「不怪你，我們沒發現羽子不正常的地方，因為她『太正常』了。仔細想，她很清楚所有人要甚麼，無時無刻不會讓我們擔心，學業、生活起居、甚至與長輩們的應對進退，未來規劃。」
羽子的母親看了看周遭的獎牌、獎狀，都是羽子的短短17年歲月，所贏得的榮譽。這次換成父親接口：「你是目擊證人，羽子死之前，你都陪在身邊。我知道你比我們更難過，因為你還年輕。但不必難過，想想這是理所當然的。」
斟了一杯威士忌，羽子的父親緩緩的說：「這段時間，我反覆思索女兒尋死的原因。她太精明了，但並不聰明。她很清楚如何掌握她人要的，她也以為滿足別人，就是她要的。可惜並不是：『她不知道自己要甚麼』，這就是羽子想死的線索。」話畢，揮手示意少年跟上，一同踏進羽子的房間。
推開房門，是少年熟悉不過的味道，這是與青梅竹馬的羽子相處的符號。羽子的父親從書架很顯眼的一處，抽出一本精緻的筆記本，甚麼標題都沒有，翻開內頁，也甚麼筆跡都沒有。
「你大概疑惑這是甚麼吧。你仔細看、貼近看。」少年如羽子父親說得，把紙拿著逼近，才看出玄機：上頭像是鉛筆書寫，之後擦掉的凹痕。
「說來可笑，這是自女兒學寫字的時候，就送給她的『願望冊』。當時，我們傳承了聖誕老人的謊話，告訴羽子，寫在上面的願望都可以實現。但事實上你也猜得出來，我們會趁晚上，偷翻她的這冊子，參考送甚麼聖誕禮物給女兒。」
[HR]
羽子的父親小啜一口，續道：「女兒一直會寫一些大家意料中的東西，糖果、娃娃之類的。但記得她七歲那年，記得你們家搬來的那年，她開始寫些奇怪的超齡內容，譬如『真理』，這類完全不是該從小孩口中說出來的東西。」他想起甚麼，但繼續說：「我跟內人很注意，就問了她。她眼神很錯愕，瞳孔放得大大的，但之後又恢復正常，並解釋『那是我喜歡的巧克力的牌子啦！』。我們也就寬了心，也就當她要巧克力，找了有名牌子，塞在她的聖誕襪中。不過，每一年，任何時刻，再也沒看到哪本冊子增加任何內容。」
「只記得這冊子似乎薄了些。」沉吟了一下，又繼續說：「說也奇怪，女兒從那時候課業突飛猛進，本來還有些小任性，但全都消失。她會跟我談到你，說有個男孩會教她很多東西，所以才變得這麼好的。」聽到此句話，少年訝異的望著羽子的父親，沒想到小時候的羽子曾說過這樣的話。
「少年，伯父得敬你一杯，謝謝你為羽子做的，希望你不吝嗇的喝下這杯酒。」說到此處，不知是回憶逝去的女兒而牽動情緒，羽子的父親激動的將酒杯交給少年，眼神期待少年一飲而盡。少年也不負期待，一飲至空杯，但恐怕平時不喝酒，一喝便不勝酒力，搖搖欲墜。
羽子的父親拍了拍少年，表示稱讚，並緩緩一笑：「女兒，這樣有人陪你了。」少年越發昏沉，與其說酒，更像是安眠藥，全身關節好似失去了連繫，全身像空架子的魁儡般倒地。羽子的父親也是，其壯碩的身體搖搖欲墜，酒杯灑在羽子冊子的筆痕上，還原些文字。
[HR]
救護車的聲響劃過天空，但不久，警鳴尋自熄了。被急忙擔上車的一老一少，仍然入院前死亡。
早些時刻，羽子的母親見兩人遲遲未下來，以為關了門沒聽到，便上樓尋之，沒想到卻看到口吐白沫的二人，連忙叫救護車，但仍來不及。在女兒過世後，自己的丈夫和鄰居的兒子接踵而去，婦人悲慟不已，回到羽子的房間，希望能感受她們的靈魂。
瞥見掉落的「願望冊」還在原地，便拿起來翻，看了卻大聲驚叫，卻又開始喃喃自語，開了窗便往外跳，了結了自己的生命。
風吹著羽子的那本冊子，上頭顯現幾個扭曲且不清晰的字，是羽子的字跡。
[HR]
[BLOCKQUOTE] 「小時候，我知道這冊子會實現我的願望。但卻以為，真的有個聖誕老人，可以實現我的願望。
但某天父親、母親問出了，只有寫出這段字的我，以及聖誕老人才會知道的『願望內容』，那瞬間我傻了，我不知道我的父母會刺探我的隱私。這之後，我不知道我的心事要藏哪了。
我寫的詩、我抱的怨，我真正的願望，全都不敢做紀錄---這本冊子都看了，她們還有甚麼不能看？我猜恨不得，她們剖開我的心，好好研究並預測我的行為，且加以控制吧？就跟學校那些令人作噁的老師一樣，只要照著她們複製課本和自身生活經驗的內容回答，就會是好學生。父母也希望有個迎合她的模子，身為女兒的我，絕對的服從。
我知道，只有『你』有智慧，還原得出我這段話，我親愛的男友，還記得在摩天輪中，你抱著我，依舊如往常的逗我笑。很抱歉，我卻甚麼都瞞著你，但相信我，真的好愛你，你啟發我好多。
我唯一露出的破綻，就是認為自己不如一般人類，而有沮喪的念頭。但是啊，我懸崖勒馬了，就像當初對父母扯謊，真理是巧克力的一種牌子。你很棒的地方是，不會繼續追問，而且當下就開導我，也讓我機會繼續埋藏自己的小祕密，不讓其他人發現。
可是，還是請你原諒我，我不能說更多了。哪怕一個小差錯，因為父母、老師，從你身上知道些甚麼，尤其是會妨礙我安寧的跡象。想像一下，知道我這刻的真實想法，她們會做何感想？恐怕是，把我叫去連番矯正吧，這樣，就連腦袋放空，放些詩文的機會都沒有了。
不知道你甚麼時候會發現這段文字呢，我恐怕等不及了，原本想『死』的念頭，越來越強烈。我曾有段詩句：『一直以來，死亡是我逃避人生的催化劑，引導我寫詩。但當在眼前發生了，我卻難以豁達，不知所措。』現在，越來越想感受這段詩句的真實，而不是為賦新辭強說愁。
如果你發現了這段文字，而我已經不在了，請照顧好我的父母。固然，我不能原諒她們的虛偽，和對我的控制欲，但能體會，若是我當她人的父母、老師，也會這樣歇斯底里吧。儘管如此，如果，你來得及發現這段文字，請幫我保守這段秘密，我愛你。你是我唯一願意坦承的人，因為你不會翻我的任何東西，包括心。
記得，無論如何，幫我保守秘密唷。永遠的……」
[/BLOCKQUOTE]
[HR]
激烈的風吹散了少女留下字跡的紙頁，逐漸風乾。陽光灑在紙頁上，映出欣欣向榮的火紅。
在另個世界，少女瞪著少年，嘟起的臉好似在問「你為什麼在這裡」，但隨即展開笑容，向少年撲去。少年的靈魂也不知發生何事，搔了頭後，便緊緊抱住少女，不斷說著「我愛妳，想死妳了」，手中的紙信悄然飄下，是在少女死後，少年追憶少女的文字，但這刻不需要了，儘管都兩人死了，至少卻團圓了。
[BLOCKQUOTE]
隨著水凝結成霜，秋天是回憶妳的季節。
想當初
楓葉放了，還記得遊樂園的摩天輪。
一輪一輪，交織我們的前程。
隨著夕落，打亂了臉上的色彩，
水氣抑止不住在妳倒影上的凝結，抓著玻璃。
這次怎麼變了，雖也是
一輪一輪，卻打亂我們的前程。
隨著強光，扭曲了全身的色塊，
水氣抑止不住在妳倒影上的凝結，撕著玻璃。
只是，這次怎麼是紅的。
一片殷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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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個關於霜降時分的往事。碎玻璃上所凝結的卻不是水氣，而是血，但拖下來的直線，像極了淚。一旁，少年應是少女的男友，抑或重要的人，他放聲大哭，淚止不住。
那少女應是死了，被車撞死，血染柏油路。在肇事車的前車破窗上，凝結一條條血痕。
[HR]
少女一直想死，她認為自己是不稱職的人類。儘管總受師長的褒獎、在校成績優異，甚至有個從小交往的青梅竹馬男友，不斷鼓勵著、激勵著自身走向光明面，少女仍無法停止想死的念頭，認為自己是人類以下。
不時，少年總發揮蘇格拉底的精神，想矯正之：「羽子，難道妳沒聽過一句話嗎？『一個正常的人，在一堆不正常的人中，自己就是不正常的』。」而聽到這段話的羽子，總眼神癡呆望著少年。不知是刻意，還是真聽不懂這话，少年只得嘆氣，又揚起微笑：「服了，妳知道一定義就輸了，所以打從一開始就『無言以對』，沉默是金，對吧？」並來回撫摸著羽子的馬尾，有時一邊拉著，一邊發出沖馬桶特有的水聲。
訝異的，家長和老師沒察覺過這種異常，在她們眼中，羽子是再乖不過的模範生了。這也造成，羽子後來死於車禍時，她們一致難以相信是自殺。還以為是與感情不順，矛頭指向少年的平時所作所為。
「你總是刺激羽子，對不對？總以為自己是古希臘的蘇格拉底，難道你不知道，他太不懂得說有用的话，占了多少雅典人的便宜，逞了多少口舌之快，才被公民們宣判有罪？只是這次死得不是蘇格拉底，是他心愛的其他人。」這是老師的指責，少年好不容易藉助哲學信仰，從悲痛中恢復，又被狠狠刺激。但也不反駁，因為知道無論如何，羽子回不來了。
反而羽子雙親態度反常，沒責怪少年：「不怪你，我們沒發現羽子不正常的地方，因為她『太正常』了。仔細想，她很清楚所有人要甚麼，無時無刻不會讓我們擔心，學業、生活起居、甚至與長輩們的應對進退，未來規劃。」
羽子的母親看了看周遭的獎牌、獎狀，都是羽子的短短17年歲月，所贏得的榮譽。這次換成父親接口：「你是目擊證人，羽子死之前，你都陪在身邊。我知道你比我們更難過，因為你還年輕。但不必難過，想想這是理所當然的。」
斟了一杯威士忌，羽子的父親緩緩的說：「這段時間，我反覆思索女兒尋死的原因。她太精明了，但並不聰明。她很清楚如何掌握她人要的，她也以為滿足別人，就是她要的。可惜並不是：『她不知道自己要甚麼』，這就是羽子想死的線索。」話畢，揮手示意少年跟上，一同踏進羽子的房間。
推開房門，是少年熟悉不過的味道，這是與青梅竹馬的羽子相處的符號。羽子的父親從書架很顯眼的一處，抽出一本精緻的筆記本，甚麼標題都沒有，翻開內頁，也甚麼筆跡都沒有。
「你大概疑惑這是甚麼吧。你仔細看、貼近看。」少年如羽子父親說得，把紙拿著逼近，才看出玄機：上頭像是鉛筆書寫，之後擦掉的凹痕。
「說來可笑，這是自女兒學寫字的時候，就送給她的『願望冊』。當時，我們傳承了聖誕老人的謊話，告訴羽子，寫在上面的願望都可以實現。但事實上你也猜得出來，我們會趁晚上，偷翻她的這冊子，參考送甚麼聖誕禮物給女兒。」
[HR]
羽子的父親小啜一口，續道：「女兒一直會寫一些大家意料中的東西，糖果、娃娃之類的。但記得她七歲那年，記得你們家搬來的那年，她開始寫些奇怪的超齡內容，譬如『真理』，這類完全不是該從小孩口中說出來的東西。」他想起甚麼，但繼續說：「我跟內人很注意，就問了她。她眼神很錯愕，瞳孔放得大大的，但之後又恢復正常，並解釋『那是我喜歡的巧克力的牌子啦！』。我們也就寬了心，也就當她要巧克力，找了有名牌子，塞在她的聖誕襪中。不過，每一年，任何時刻，再也沒看到哪本冊子增加任何內容。」
「只記得這冊子似乎薄了些。」沉吟了一下，又繼續說：「說也奇怪，女兒從那時候課業突飛猛進，本來還有些小任性，但全都消失。她會跟我談到你，說有個男孩會教她很多東西，所以才變得這麼好的。」聽到此句話，少年訝異的望著羽子的父親，沒想到小時候的羽子曾說過這樣的話。
「少年，伯父得敬你一杯，謝謝你為羽子做的，希望你不吝嗇的喝下這杯酒。」說到此處，不知是回憶逝去的女兒而牽動情緒，羽子的父親激動的將酒杯交給少年，眼神期待少年一飲而盡。少年也不負期待，一飲至空杯，但恐怕平時不喝酒，一喝便不勝酒力，搖搖欲墜。
羽子的父親拍了拍少年，表示稱讚，並緩緩一笑：「女兒，這樣有人陪你了。」少年越發昏沉，與其說酒，更像是安眠藥，全身關節好似失去了連繫，全身像空架子的魁儡般倒地。羽子的父親也是，其壯碩的身體搖搖欲墜，酒杯灑在羽子冊子的筆痕上，還原些文字。
[HR]
救護車的聲響劃過天空，但不久，警鳴尋自熄了。被急忙擔上車的一老一少，仍然入院前死亡。
早些時刻，羽子的母親見兩人遲遲未下來，以為關了門沒聽到，便上樓尋之，沒想到卻看到口吐白沫的二人，連忙叫救護車，但仍來不及。在女兒過世後，自己的丈夫和鄰居的兒子接踵而去，婦人悲慟不已，回到羽子的房間，希望能感受她們的靈魂。
瞥見掉落的「願望冊」還在原地，便拿起來翻，看了卻大聲驚叫，卻又開始喃喃自語，開了窗便往外跳，了結了自己的生命。
風吹著羽子的那本冊子，上頭顯現幾個扭曲且不清晰的字，是羽子的字跡。
[HR]
[BLOCKQUOTE] 「小時候，我知道這冊子會實現我的願望。但卻以為，真的有個聖誕老人，可以實現我的願望。
但某天父親、母親問出了，只有寫出這段字的我，以及聖誕老人才會知道的『願望內容』，那瞬間我傻了，我不知道我的父母會刺探我的隱私。這之後，我不知道我的心事要藏哪了。
我寫的詩、我抱的怨，我真正的願望，全都不敢做紀錄---這本冊子都看了，她們還有甚麼不能看？我猜恨不得，她們剖開我的心，好好研究並預測我的行為，且加以控制吧？就跟學校那些令人作噁的老師一樣，只要照著她們複製課本和自身生活經驗的內容回答，就會是好學生。父母也希望有個迎合她的模子，身為女兒的我，絕對的服從。
我知道，只有『你』有智慧，還原得出我這段話，我親愛的男友，還記得在摩天輪中，你抱著我，依舊如往常的逗我笑。很抱歉，我卻甚麼都瞞著你，但相信我，真的好愛你，你啟發我好多。
我唯一露出的破綻，就是認為自己不如一般人類，而有沮喪的念頭。但是啊，我懸崖勒馬了，就像當初對父母扯謊，真理是巧克力的一種牌子。你很棒的地方是，不會繼續追問，而且當下就開導我，也讓我機會繼續埋藏自己的小祕密，不讓其他人發現。
可是，還是請你原諒我，我不能說更多了。哪怕一個小差錯，因為父母、老師，從你身上知道些甚麼，尤其是會妨礙我安寧的跡象。想像一下，知道我這刻的真實想法，她們會做何感想？恐怕是，把我叫去連番矯正吧，這樣，就連腦袋放空，放些詩文的機會都沒有了。
不知道你甚麼時候會發現這段文字呢，我恐怕等不及了，原本想『死』的念頭，越來越強烈。我曾有段詩句：『一直以來，死亡是我逃避人生的催化劑，引導我寫詩。但當在眼前發生了，我卻難以豁達，不知所措。』現在，越來越想感受這段詩句的真實，而不是為賦新辭強說愁。
如果你發現了這段文字，而我已經不在了，請照顧好我的父母。固然，我不能原諒她們的虛偽，和對我的控制欲，但能體會，若是我當她人的父母、老師，也會這樣歇斯底里吧。儘管如此，如果，你來得及發現這段文字，請幫我保守這段秘密，我愛你。你是我唯一願意坦承的人，因為你不會翻我的任何東西，包括心。
記得，無論如何，幫我保守秘密唷。永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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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R]
激烈的風吹散了少女留下字跡的紙頁，逐漸風乾。陽光灑在紙頁上，映出欣欣向榮的火紅。
在另個世界，少女瞪著少年，嘟起的臉好似在問「你為什麼在這裡」，但隨即展開笑容，向少年撲去。少年的靈魂也不知發生何事，搔了頭後，便緊緊抱住少女，不斷說著「我愛妳，想死妳了」，手中的紙信悄然飄下，是在少女死後，少年追憶少女的文字，但這刻不需要了，儘管都兩人死了，至少卻團圓了。
[BLOCKQUOTE]
隨著水凝結成霜，秋天是回憶妳的季節。
想當初
楓葉放了，還記得遊樂園的摩天輪。
一輪一輪，交織我們的前程。
隨著夕落，打亂了臉上的色彩，
水氣抑止不住在妳倒影上的凝結，抓著玻璃。
這次怎麼變了，雖也是
一輪一輪，卻打亂我們的前程。
隨著強光，扭曲了全身的色塊，
水氣抑止不住在妳倒影上的凝結，撕著玻璃。
只是，這次怎麼是紅的。
一片殷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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