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幻小說:《天堂旅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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版主: 跳舞鯨魚ocoh星心亞AzureSianligh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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奇幻小說:《天堂旅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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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The hotel of Paradise)


一、來到天堂旅館
一部休旅車停在琉森湖邊,林曉陽開車門走下,研究著布告欄上一張租屋廣告:「天堂旅館,接待藝術工作者的自助旅館,環境清幽收費合理,一週二十元瑞士法郎…。」
「一週20元瑞士法郎,比汽車旅館便宜,就去這家吧。」林曉陽撕下一截電話紙條,回到車上。休旅車沿著環湖公路緩緩繞行,兩旁火紅的丹楓蜿蜒著
,彷彿兩條熱情的火龍。每兩棵丹楓間就有一條長方形的花圃,花圃裡栽種各種顏色的觀賞花卉。路旁行人三三兩兩漫步,騎自行車的青年男女優閒地晃蕩
;還有些老老少少,看起來應是一家一家人,就在樹蔭下乘涼,有躺在吊床上休息的,有鋪坐在草坪上閑聊的,小孩追趕著蝴蝶或者相互追逐嬉鬧。

林曉陽循址找到這家旅館,位於湖畔林蔭蓊鬱處,從一條岔路下坡彎進去,濃密高大的林蔭,全是高聳的桃花心木,名貴的樹種,樹齡應該都有一兩百年以上,旅館就在這片林蔭深處,從外觀上看就知道是中古歐洲的貴族城堡。 林曉陽自言自語說:「這片林園應該就是當時貴族的莊園吧?」
左側有座小碼頭,停泊著三四艘小遊艇。從右側依路標指示,曉陽循上坡小路,來到停車場。曉陽停妥車子,從副駕駛座提起行李,走進一片花團錦蔟的花園,園裡擺示著十幾尊造型各異的雕像,曉陽沒詳細看,他趕著去櫃台訂房。
櫃台位在挑高的大廳右側,左邊是咖啡座,視野良好,可以俯瞰大半個琉森湖,只有兩三個白人坐著閑聊。櫃台很大,全是桃花心木做成的,卻僅有一位服務人員,是位白頭髮的老先生,應該就是這旅館的掌櫃。
林曉陽走向櫃台:「I want to rent a room。」
掌櫃取出一張表格:「Please fill in your data sheet。」
曉陽把填好的資料表交給掌櫃。
「This is your room key。」完成訂房手續,林曉陽提起行李帶走鑰匙,沿著迴旋扶梯走上去,房間在五樓。
來到504號房,林曉陽打開房門,屋內的大燈跟著亮起,接著是莫札特的小提琴協奏曲,悅耳的旋律使他身心整個鬆弛。小客廳裡掛著一幅大型油畫,內容是一場戶外音樂會,三、四個珠光寶氣,盛妝的貴族仕女坐在椅子上,幾位紳士環繞著他們,六、七個穿著燕尾服的樂匠或立或坐演奏著不同的樂器,背景是廣場裡的露天音樂台,後頭是噴水池。這幅畫應該也是私人收藏品吧,從落款上看到的作者名字,竟是中文的「黃立華」。
光線從淺咖啡色的落地窗斜照進來,落在寬大的波斯地毯上。一間臥房、一間客廳、一間書房和一套衛浴,格局簡單。書房裡有架鋼琴和一套桃花心木的桌椅。琴架上的花瓶裡插著新鮮的百合,看樣子是剛換上去的。站在落地窗前遠眺近看,回字型的城堡,中間是紅色地磚鋪成的廣場,廣場上有座露天音樂台和噴水池,造型和曉陽身後的那幅壁畫裡的一模一樣。一樓是長長的迴廊,迴廊和廣場間以花圃圈圍起來,花木扶疏。
「這裡的確是適合寫作的地方。」曉陽坐下來,望著窗外,籠罩在薄霧裡的琉森湖,曉陽短暫地沉入回憶裡…。
在林曉陽家的後院,曉陽和女友謝慧君起了爭執。
謝慧君激動地說:「我爸媽從來沒嫌你家境不好,要你去接我爸的事業,又沒要你入贅我家,你何必老往壞處想呢?」
林曉陽不悅地說:「我不喜歡任何人來安排我的生活,如果當初知道妳是個千金小姐,我寧可識趣地離開。」
謝慧君生氣說:「你這人真是不可理喻耶!難不成我會害你嗎?我家就我和妹妹,我爸希望將來的女婿能接手他的事業,這也是人之常情嘛!」
林曉陽也拗起脾氣來:「反正,我不喜歡這種附帶條件的婚姻。」
「為什麼你變得這麼任性,這麼難溝通?好吧!我去歐洲散散心,等你想清楚了,寫E-mail告訴我。」謝慧君抓起皮包,頭也不回地轉身離開…。
林曉陽拉回視線,取出筆電,點開螢幕,望著螢幕自言自語:「慧君,妳人在哪裡?」


(待續)
期待後續。


安濯 問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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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初識畫師黃立華

林曉陽騎著自行車,腰包裡是手機和數位相機,沿著環湖公路旁自行車道,來到一處停泊遊艇的碼頭邊,後方是一排雄偉的飯店旅館建築物。
碼頭上,一個金髮的青年,拉得一手悅耳的小提琴,身旁十幾個遊客圍觀著,這位青年引起曉陽注意。旋律告一段落,遊客把小額紙鈔投進他的帽子裡
,曉陽也放了一張一歐元紙鈔,當他正要轉身離開,青年以法國腔的英語叫住他。
「Sir,please stay。」
林曉陽轉過身來:「Are you looking for me?May I help you?」
「Someone asked me to wait for you at here。」
林曉陽好奇問:「Who ask you to wait for me?」
青年故作神秘說:「I do not know,but he say that you'll be my boss at the future。」
曉陽說:「Would you tell me what's your name?」
青年說:「I name is Wilson,Sir。I come from the south of France。Cote d'Azur,did you ever been there?」
林曉陽微笑說:「Yes,I did .It's a nice place。」
威爾森探問:「Do you live in Paradise Hotel now?」
林曉陽表情驚訝問:「Yes,but how do you know that I'm living at there?」
威爾森微笑說:「Huang Lihua tell me。」
「Huang Lihua?The artist,Are you sure?」對方竟然抬出黃立華,那幅壁畫的作者,林曉陽感到不可思議。
「Yes,he say that you will been there at this weekend。」威爾森說得很篤定。
林曉陽不解地說:「But I am never see him。」
威爾森說:「You'll see him very soon。」
林曉陽說:「This is really a strange thing。」
「Anyway,nice to meet you。I will find you later。Take care of yourself。」威爾森說完,走回去收拾樂器和譜架,林曉陽望著他的背影百思不解。
林曉陽心想:「我似乎已經被人給盯上了,但是他們為什麼要這樣做呢?」

傍晚回旅館,曉陽直接上樓回到房間,就坐在面湖的書桌前整理他的旅遊筆記。曉陽把景點按行車動線串連,先行過濾取捨,接著按照它們的特色分類
,逐一撰寫內文並配置插圖,這部分都在是筆電的作業平檯上完成。
林曉陽抬頭望著湖面,腦袋裡正思索報導文中的某一段落如何接續下去。傍晚的湖面水霧氤氳,陽光在水波上折射出金黃色的光芒,彷彿身穿黃金亮片,跳華爾玆的青年舞者。
天色很快地暗下來,林曉陽略感疲倦,趴在桌面小睡。不知經過多久,曉陽惺忪地醒來,奇怪的事情接二連三發生了。曉陽感覺身後站了一個人影,他的影子上半身正落在書桌上,因為光源來自後方落地窗,而房門是鎖著的,曉陽不知道他究竟怎麼進來。曉陽忍不住轉身,一個青年男子出現在他眼前,穿著藏青色長袍馬掛,頭頂戴紅色扁呢帽,臉上架著圓鏡框眼鏡,看五官長相肯定是華人,他身上的穿著立即引起曉陽的注意。
「你是誰?怎麼進來的?」林曉陽受到驚嚇,身體往後縮,後背靠著桌緣。
「我是黃立華,我一直住在這間房裡。」這位不速之客推了一下鏡框,一派斯文,說話慢條斯理。
林曉陽心想:「黃立華?不就是客廳裡那幅油畫的作者?」
「是的,我就是油畫的作者。」不待曉陽問起,他竟先一步脫口而出,讓曉陽開始毛骨悚然起來。
「你知道我心裡在想什麼?」林曉陽頭皮發麻。
「是的,我能聽見您的心聲,很抱歉。」來人發覺驚嚇到曉陽,歉然地說。
「你說你一直住在這房間裡?」
黃立華伸出右手指著客廳說:「我就住在那一幅壁畫裡。」
「怎麼可能?」林曉陽以為自己耳朵聽錯了,趕緊起身去客廳,詳細察看那幅壁畫,但並未發覺有任何異樣。他隨即跟過來,站於壁畫前,和曉陽相距不到兩英呎。
林曉陽氣悶說:「你在開玩笑吧?」
黃立華氣定神閒說:「我是來巴黎學美術的中國留學生。」他解釋著,雖然這不是曉陽想要的回答。
林曉陽心想:「能夠以油畫方式,把人物的動作表情表現得那麼細膩並且栩栩如生,具有如此精湛的功力,肯定是受過學院裡那套正規的美學訓練,絕不是街頭畫家那樣的等閒之輩,這人沒有必要說話騙我。」
黃立華表情突然幾分落寞說:「1922年我完成學業,來瑞士旅遊,住進這家旅館,一直到現在。」
林曉陽驚訝心想:「1922年,我的耳朵是不是又聽錯了,這是怎麼回事?

林曉陽不解地問:「1922年?抱歉,我沒聽懂。」
黃立華順手指著:「請你看這幅畫的落款日期。」
林曉陽跟著落款低聲讀出來:「1925年4月13日。哦?可是『您』看起來還不到三十歲,樣子還比我年輕呢!」
黃立華神祕地微笑說:「那是因為長住在這旅館裡的人,都不會老化。」
「您說笑吧?怎麼可能?」林曉陽覺得這理由相當不可思議。
「我是認真的!」黃立華說這話時語氣肯定而且表情非常誠懇。
林曉陽忐忑不安,心想:「糟糕,莫非我活見鬼了?」
「我還活著,我的手心是熱的,你摸摸看。」黃立華此話一出,又讓曉陽嚇一大跳。曉陽伸手去摸,的確是溫熱的。
林曉陽好奇問:「這幾十年來,您都一直住在這旅館裡嗎?」
黃立華說:「是的,我曾短暫離開過這片林園,回到巴黎,但是兩年後我又回來這裡。」
林曉陽追問:「您難道不曾想過離開這裡,去別的地方,或者回去中國?」
黃立華嘆息說:「唉…,幾十年前曾經想過,現在,我哪裡也不想去,其實是哪兒也去不了。」黃立華說這話時,眼眸中隱約閃過一絲淒涼。
林曉陽納悶:「哪兒也去不了?館方人員限制了您的行動自由嗎?」
黃立華說:「是我自己走不出這座『忘卻森林』的。」
林曉陽說:「我不懂,這兩天我可是來去自如呀!我可以用車子帶您出去。

「不行,我不能連累你。我們是生活在兩個不同世界的人,帶著我,你走不出這座森林的。況且,即使我僥倖出得去,身體也會快速老化,死在外面。」黃立華望著落地窗外的湖面,他悠悠地說,神情顯得落寞。
林曉陽決定問出個究竟:「這是為什麼?莫非這座森林裡面機關重重?」
林曉陽同時注意到壁畫裡似乎開始有些動靜,聽得出來是音樂會的聲音,逐漸清晰。
「來不及跟你解釋清楚了,露天音樂會即將開始,來,我帶你進去畫裡。」黃立華主動拉起曉陽手肘。
「不行,萬一我回不來,怎麼辦?」林曉陽把手抽回來。
黃立華眼神柔和說:「你放心,沒有人會注意到你。聽完音樂會,我帶你在這座旅館逛一圈。」
林曉陽有些猶豫,但能感覺到他的眼神是善意的。
「走吧?帶你去見識一下。」黃立華再次拉著林曉陽,這回曉陽沒有抽手。他先跨入那幅畫裡,林曉陽跟在他身後。眼前所見的確是露天的音樂會,兩人在後排的角落坐下來。
這群樂師有男有女,年紀約莫三十和四十歲上下。樂器有鋼琴、小提琴、大提琴、單簧管、長笛、法國號和一組定音鼓。他們開始演奏樂曲,林曉陽越聽越覺得困惑:「怎麼沒有任何一首樂曲是我曾經聽過的?」
黃立華說:「這些曲目都是他們自己寫的,難怪你沒聽過。」
林曉陽說:「這些曲子聽起來類似巴伐利亞的民謠曲風,節奏輕快明朗、充滿歡樂氣息。」
黃立華微笑說:「你說對了,這是近代巴伐利亞的民間舞曲。」
過了一會兒,林曉陽跟隨著黃立華在這座旅館裡閒逛著。這些聽音樂會的遊客,穿著各民族的服飾,彷彿一個小型的聯合國。林曉陽和黃立華在涼亭裡坐下來休息。侍者端來果汁和蛋糕甜點,曉陽拿了一杯柳橙汁和一盤鮮奶油蛋糕。
一個時辰後,兩人來到一只大落地鏡前。
黃立華說:「走進去,就會回到你的房間。記住,沒有我帶著你,絕不可以進來,我擔心你會迷路。明天傍晚在樓下大廳等你,小兄弟。」
黃立華看著曉陽跨入鏡子,對他揮手。曉陽悵然若失地走回客廳,而畫裡的聲音也跟著消失。曉陽伸出手指碰觸到那幅壁畫,壁畫後面的那堵牆卻是實心的。林曉陽心裡始終納悶著:「怎麼會有聲音從畫裡傳出來?」
整晚,林曉陽輾轉反側無法入睡,想起傳說中的「幽靈」和「吸血鬼」。天亮後,曉陽才迷迷糊糊睡著。
一趟奇妙的歐洲旅程,
或徹底改變主角的生命,
不老畫師黃立華的出場造成了轉折。
作者景物上、環境上的描繪十分用心,
使人如同置身於天堂旅館之中。
人物的心理、環境氣氛都處於慢悠悠的調子,
作者或可加快敘事節奏,加強作品的吸引力。

ocoh說
故事中段以後
敘事節奏會逐漸加快
到結尾的那一場高潮戲
時間更是濃縮到一個小時

這則故事也是十幾年前舊作
由短篇小說擴充為電影劇本
再改寫回中篇小說
請您逐日閱讀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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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瑪莉亞公主


黃立華和威爾森一起來到暗黑世界天空城堡,晉見瑪莉亞公主,公主端坐在大殿的檀木椅上,五官清妍美若天仙。
兩人一起拱手鞠躬:「參見公主陛下。」
黃立華說:「公主,林曉陽來到旅館了。」
瑪莉亞微笑說:「嗯,接下來就按原定計劃進行,先收伏盤據天堂旅館,那夥安德森的手下,以旅館作為前線指揮所,盡可能不讓安德森起疑心。」
威爾森說:「公主,我們遲早要和安德森集團正面攤牌的,其實不需要如此大費周章。」
肅立在公主座位前方,兩手抱胸,身形英挺的龍騎士,慢條斯理說:「目前時機尚未成熟,等一切佈置妥當,公主自然就會和安德森攤牌。」
瑪莉亞說:「我派在安德森基地蝙蝠城的死間回報,說已找到那個叫謝慧君的女孩,她被安德森收在身旁。」
黃立華驚訝說:「那麼,那女孩不也慘遭…。」
瑪莉亞說:「這一切都是命運之神的安排,要不然林曉陽和你孫女黃敏華將來就不可能會在一起了。兩位就照計劃行事。」
黃立華恍然領悟說:「公主,那麼我們就先行告辭了。」
兩人鞠躬,轉身離開。

傍晚,林曉陽依約來到一樓面湖的大廳,果然黃立華已經坐在角落等待。經過自動販賣機時,曉陽隨手帶了兩杯熱咖啡過來。
「嗨,黃立華,很高興再見到你,你的咖啡。」曉陽把其中一杯放在他面前。
「謝謝你的咖啡。小兄弟,我是來跟你告辭的。」他端起咖啡啜飲著,把自己的眼神深深地藏進杯子裡。
林曉陽好奇問:「你要去哪裡?」
「我哪兒都不能去,但我也不會再出現了。」他放下杯子,曉陽發現那杯中的咖啡似乎並沒有減少。
林曉陽不解地追問:「為什麼?莫非昨天我們進入畫裡聽音樂會的事情,被人發覺了?」
「不是這樣的,你想錯了。今天是幾月幾號星期幾?」黃立華小聲地問,隨即低下頭,把臉平貼在桌面上,一隻手指向曉陽身後。曉陽回頭往後看,大廳門口走進來四名穿白色醫務人員服裝的白人彪形大漢,其中一人手上拿著一件厚厚的長袖白色大衣,曉陽認得那是精神病患的防護衣。
林曉陽看了一下手錶說:「4月13日星期五。」
黃立華憂心忡忡說:「糟了,今晚你不能留下來過夜。」
「為什麼?」曉陽的好奇心越來越像一杯濃咖啡,香味蒸騰。
黃立華壓低聲音說:「你還記得那幅璧畫,上面的落款日期嗎?」
「記得,1925年4月13日。」
「我就是那天晚上遇害的。」
「遇害?你說你那天晚上遇害,可是你明明還活著呀?」林曉陽一時聽不懂 「來不及說清楚了,請在我的手掌心寫上你的名字和今天的日期,接著,請記住我講的每一句話。」黃立華催促著,林曉陽在他掌心寫上一行字。
「首先,趕緊去櫃台退房,在日落之前務必離開『忘卻森林』,除非你打算
和我一樣,永遠被困在這裡。過了今晚,邪惡的13號星期五,如果你想再見我
,明天還可以回來這裡,我就站在大廳前面的雕像園,到時你會找得到的。繞到我身後,看我手掌心上的那行字,你就會完全明白。待會兒你要裝作不認識我,表現出若無其事的樣子,記住我的話,我不會害你的……。」他的話還沒說完,那四個白人大漢已經往曉陽這邊走過來,其中三人迅速欺身向前,將黃立華壓制在桌面上,隨即把防護衣穿上,將他的雙手反剪在背後。
另一人走到林曉陽面前,以德文說:「對不起,先生,這位中國男子精神異常,我們要把他帶回療養院,希望沒有驚擾到您。」
林曉陽強自鎮定說:「不要緊,你忙你的。」
望著那四名白人,把黃立華五花大綁,前拉後推地帶離開大廳,曉陽心裡雖然半信半疑,還是懷著忐忑不安的情緒,回到房裡。
林曉陽湊近那幅壁畫,在左下方那群紳士堆裡看見黃立華,他的眼珠子似乎緩緩地在轉動著,此時,曉陽心中的不安已經轉為恐佈情緒,倉皇地收拾好行李,去一樓櫃台退房,然後頭也不回地直奔停車場。

發動引擎,林曉陽加速駛離天堂旅店和那片「忘卻森林」,幾乎是「落荒而逃」。當車子駛出桃花心木林,曉陽回頭遠望,那片森林已完全籠罩在濃厚的山嵐裡。
那晚,曉陽就近換了一家旅館投宿。
躺在床上,曉陽把這三天來發生的事,從頭詳細回想一遍,心想:「這個來自中國的男子,顯然不是瘋子。這其中肯定大有文章。」

隔天早上,在好奇心的驅使下,曉陽又回到天堂旅館,決定查個水落石出

林曉陽走入大廳前面的雕像園裡,果然在角落處找到黃立華的雕像,雕像看起來很新,沒有青苔和厚厚的灰塵,基座旁的花草都被踩爛了,曉陽據此研判這座雕像可能是最近,甚至可能是昨晚才被搬來,豎立在此的。黃立華的雕像,全身衣著不就是昨天傍晚出現在曉陽眼前時的裝扮。他一隻手拖著調色板,嘴裡叼著一根畫筆,另一隻手則擱在背後。
林曉陽按照昨天的指示,繞到「黃立華雕像」背後,只見那隻原本半握著拳的手,這時五根手指頭正緩緩張開。掌心裡出現三行字和一卷顯微膠卷,「林曉陽2002年4月13日」,正是曉陽昨天在他掌心簽寫的姓名和日期。
林曉陽心裡直呼:「這,太神奇了。」
「速速遠離此險地,旅館裡的服務生,都是吸血鬼。」果然證實曉陽先前的揣測。
「帶走膠卷,將我的作品公諸於世。」
「我懂了,黃立華要我特地回來,就是要我帶走他的作品,拿到外面替他發表出來。」從黃立華掌心撿起那卷膠卷,那瞬間,曉陽似乎感覺到他的掌心
,跟他昨天與曉陽握手時一樣,還是溫熱的。離開雕像前,曉陽轉身回頭注視著雕像,只見他嘴角緩緩往上翹起,嘴裡叼著的畫筆跟著滑落下來。
林曉陽輕聲說:「老前輩,我會讓您的作品重見天日!感謝您捨身相救。」

當天,林曉陽就把顯微膠卷送去照相館:「老闆,這卷底片,請你把照片洗出來,並翻拍成投影片。」
「好的,你幾時要拿照片和投影片?」
「你處理好時,就通知我,這是我的手機碼。」林曉陽給老闆一紙名片。
夥計收下說:「好的。」

三天後,照相館夥計來電話:「林先生,你的照片和投影片都洗好了,可以過來取件。」
「好的,我待會兒就過去。」
「數量不少喔,有近千張。」
林曉陽略感驚訝:「這麼多啊?」
「多數是油畫,小部分是版畫和水彩畫,還有一份法文寫成的授權書。」
林曉陽說:「噢,我知道了。」

帶著這些畫作的底片和投影片,曉陽隨即來到巴黎。幾家公立和私人美術館的負責人,在館長辦公室裡見到林曉陽。
林曉陽取出幾冊相簿和投影片,放在長桌上:「請各位看一下,這是一位旅居瑞士的華人畫家,畢生的作品。」
路易士Lewis館長翻閱著,納悶問:「林先生,你說這是一個人的作品?」
「是的,他叫黃立華,目前住在瑞士。」
「他的作品水準相當高,素描、版畫、水彩和油畫應有盡有。可是我不懂,為什麼這位畫家前後期作品,竟然有八十年那麼長?」尚皮耶(Champier)館長同樣一臉疑惑。
「這問題,很抱歉,我目前沒辦法合理回答你。」
達斯丁尼(Destinee)館長說:「這位畫家天縱英才不可多得,堪稱是本世紀初最驚人的發現。林先生,我們需要三兩天時間,來鑑賞這批作品。」
路易士好奇問:「林先生,這批作品現在收藏在哪裡?」
「這批作品目前收藏在瑞士琉森湖的私人旅館裡,但是受到不法份子的控制。」
路易士又問:「那麼,你需要我們提供你哪些協助?」
林曉陽想了一下說:「我需要警方介入,把那夥不法份子逮捕,如此這批作品就能重見天日。」
路易士說:「好的,我們會通知警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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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回旅館當老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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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天周末,林曉陽沿著塞納河畔的步道閑逛,經過一處河濱公園,裡面人潮洶湧,原來是假日跳蚤市場,買賣二手貨的攤位林林總總,不下兩百來個。許多人懷著尋寶的念頭來此,曉陽只是漫無目的閒逛。
正當林曉陽感覺有些倦意,想找個角落竭腳,三個街頭畫家正在林蔭下為旅客畫像。其中一個華人畫家立即引起曉陽的注意,他那一身長袍馬掛的背影
,令曉陽心頭為之一怔。
林曉陽心想:「會不會是黃立華呢?他怎麼會出現在這裡?」
林曉陽悄悄接近畫家身後,看見那副無框的眼鏡,曉陽拍了一下他的肩膀,驚喜地叫了出來:「嗨!立華前輩…」
那人轉過身來,望著曉陽。
「對不起,我認錯人了!」曉陽愣了一下,趕緊致歉,那人的確不是黃立華,他滿臉皺紋一頭灰髮,看起來蒼老多了,但穿著和眼鏡卻是同一個樣式。
林曉陽正要轉身脫離尷尬的現場,卻被他叫住。
「先生,你認得黃立華?」他擱下炭筆,眼裡充滿好奇。
林曉陽點點頭,感慨地說:「上個月,若非他捨身相救,我恐怕已經遇難了。」。
邱慎之拉來一張椅子給曉陽:邱慎之:「請坐,小姓邱,叫慎之,來自中國上海市。你說上個月黃立華救了你?」
「是啊,當時我旅行經過瑞士琉森湖,住進一個很詭異的旅館。」
「不可能吧?」他一臉的疑惑。
林曉陽好奇問:「哦?怎說呢?」
邱慎之不可置信地說:「黃立華是我的授業恩師,都過世幾十幾年了,他的喪禮是我一手張羅的,你怎麼可能還會遇見他?」
林曉陽感到不可思議問:「哦?是這樣嗎?」
邱慎之表情肯定說:「不信的話,我可以帶你去到他的墳前。」
「墳墓?可是我才剛和他分手,怎麼…難不成…」林曉陽被前後兜不攏的情節弄糊塗了,心想:「黃立華曾親口告訴我,他在旅館裡遇害。可是他並沒有死,只是變成吸血鬼,邱卻一口咬定黃立華已經死了,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恩師就葬在琉森湖畔,一座旅館後方的花園裡。如果你不相信,等我手邊工作忙到一段落,約個時間我可以帶你去。說來我也好些年沒去給他上墳了
。」
「不,不用了。謝謝你的好意,我還有些要緊事得去處理,後會有期。」邱目送著曉陽離去的背影。

林曉陽如期來到這家私人美術館,在館長室見到三位館長。
路易士說:「這批畫作數量可觀,恐怕任何一家美術館,都沒有足夠的空間收藏並規劃展覽。」
尚皮耶也說:「我們三人討論後,決定共同出資,蓋一座展示館,全數保存並展示黃立華的畫作。」
達斯丁尼作結論說:「林先生,你是這批畫作的授權保管人,關於管理權轉讓,請你開個價錢。」
路易士探問說:「價錢最好是在我們共同集資,負擔得起的範圍內。」
林曉陽說:「倘若這批畫作能順利起出,我希望能幫黃立華成立一個獎學金基金會。」
「這沒問題,基金會就請林先生擔任管理人。」路易士同意接受,另外兩人也點頭附和。
林曉陽提醒說:「請你們提醒警方,前往取出這批畫作時,務必會同教會神父一道去。」
路易士不解說:「為什麼要找神父一道去?」
「這我暫時不方便說,請諸位見諒。」林曉陽語帶保留,令三位館長感到不太尋常。
「是不是那裡有惡靈這類不乾淨的東西?」尚皮耶追問。
「差不多是吧!」曉陽點頭微笑。
「那得找有法力的神父一道去。」達斯丁尼出主意,另外兩人點頭同意。

深夜,當曉陽睡意朦朧時,黃立華又出現了,站在床前。
「謝謝你幫我成立一個基金會,嘉惠許多學子。我的孫女黃敏華會前來申請基金會的獎學金,明年春天三月,她就會來到琉森湖畔寫生,住進天堂旅館。」
林曉陽勉強打起精神問:「那裡的老闆和員工不都是吸血鬼?你是要我回去帶妳孫女離開?」
黃立華搖手說:「不!我要請你回去琉森湖畔,幫我經營那家天堂旅館。」
林曉陽表情震驚問:「不會吧?你要我當一票吸血鬼的老闆?」
黃立華笑著說:「當然不是!你重新把旅館裝修過,招募新員工,重新開業,同樣提供給旅行的藝術工作者住宿。而更重要的是,你必須幫我照顧我孫女敏華。這裡有一本儲金帳戶和一本旅行支票,以後你就是旅館的老闆,我孫女敏華的先生。」
林曉陽直覺得不可思議:「可是我從來沒見過你的孫女敏美,我怎能輕率地做此承諾呢?」
黃立華語帶玄機說:「你和她的姻緣這輩子注定好的,其實你之前應該見過敏華的,你不妨再仔細想一想。你無意中幫了我,也算是幫了你自己。等你睡著後,我會施法術讓你具有我的一些繪畫本事,這樣你就能夠吸引敏華的注意。這裡有一張敏華的生活照,你找時間幫她畫一張炭筆素描,等旅館重新開業後,把這張素描裱框起來,擺在門口,她就會好奇地進來旅館投宿。還有,你就住504號房,牆上那幅壁畫,不要去動它,那是我的出入口,白天我會出來散散心。」
上午,曉陽醒來,窗口書桌上擺著一只中型牛皮紙信封,裡頭有串鑰匙,一份法文的所有權狀、一個儲金帳戶和一本旅行支票,另外就是一張黃敏華的半身生活照。照片上的女生,長髮飄逸清麗可人,的確是個氣質美女,而且的確有種似曾相識的感覺,似乎在哪裡見過:「這女孩,就是我未來的妻子嗎?
」曉陽望著照片出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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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與黃敏華情定今生


林曉陽啟程回到琉森湖畔,那座天堂旅館大門深鎖。石雕像花園裡的石人雕像已經被搬空了。曉陽打開門鎖,隨身家當搬進504號房,然後下來到大廳
。這時,威爾森出現在門口。
威爾森以不流利的中文說:「Boss,我來應徵工作。」
「原來你會說華語,我才剛回來,你就出現了。」
「是黃立華通知我的。」
「好吧,我需要一個總管,你可以勝任吧?」
「我可以的,Boss。」
「我還需要一些人手,招募員工就交給你喔?」
「好的,Boss。」
林曉陽提醒說:「員工儘可能找年輕人,旅館重新開業後,我希望這裡能洋溢青春活力和氣息。」
「好的,Boss。」
「這裡你應該比我熟,我想把旅館重新裝潢,你可以幫我找到人來裝修嗎

「沒問題,我有朋友從事裝潢工作,我找他過來。」威爾森手指比出OK。

天堂旅館重新開業,嶄新的裝潢洋溢青春氣息。旅館裡瀰漫著藝術氣息,來這裡渡假的多數是藝術家,他們雖然外型和氣質各異,但率真的言談舉止,的確和平常人並不相似。
老畫家黃立華出現在大廳,坐在面湖的角落閱讀、喝咖啡。林曉陽身上揹著相機,來到黃立華桌前。
「我孫女敏華,今天傍晚會出現在這兒。」
曉陽好奇問:「哦?你是怎麼知道敏華今天會出現的?」
黃立華手指輕敲著前額,神秘地微笑說:「我的第六感告訴我的!」
林曉陽心想:「那女孩就要出現了,可是慧君卻一直沒消息…」
黃立華說:「等敏華來到,你可以帶她進來壁畫裡見我,我會幫你說服她,讓她相信這一切不是幻覺。」
「好的,我要出去遊湖,拍些照片。」林曉陽轉身離開。

林曉陽騎著自行車,腰包裡是手機和數位相機,沿著環湖公路旁自行車道,來到一處小公園,裡頭有處露天音樂台,台下一兩百個觀眾或坐或站,台上的表演者正在表演口技,有鳥鳴蛙鼓狗吠,汽車喇叭和煞車聲,各種聲音。
林曉陽拍了幾張照片,駐足聆賞了一會兒。
表演告一段落,接下來是特技表演。林曉陽又拍了幾張照片,當曉陽正要離去,那個表演口技的青年朝他走過來:「Are you Mr. Lin?」
「Yes,I am。」
「My name is Adornod。Nice to meet you!」阿多諾主動伸出友誼的手。
「Me too。」曉陽和他握手。
「Someone told me that you will give me a good job。」
林曉陽微笑問:「Oh?Who told you?」
「Mr. Huang,he is an artist。」
「All right!You come to Paradise hotel,I will give you a job。See you later。 」林曉陽跨上單車,向阿多諾揮手,往湖濱自行車道去。

傍晚,一個揹著旅行背包的華裔女孩出現在櫃檯,卻不是原來想像中的長髮飄逸,而是穿著吊袋褲,蓄著小平頭,看起來像個小毛頭男孩,不過,五官倒是沒變的。她和櫃檯小姐正在比手畫腳,邊指著門口,林曉陽猜想應該是在打聽門口那幅素描的作者。
櫃檯小姐指著坐在角落作畫的曉陽,敏華朝他走來:「請問你是…」
「我是林曉陽,這家旅館的老闆,也是門口那幅素描的作者。」
「你怎麼會有我的生活照?那張是我大學畢業旅行時,在鵝鑾鼻燈塔拍的。那卷底片,後來不知怎地就消失不見了。」
「是妳的一位…」曉陽望向角落,想找黃立華幫忙說明,但立華卻消失不見了。
「我的一位誰?」林曉陽尷尬地望著敏華,腦海裡忽然浮現一個人影:「
這位黃敏華該不會是以前代過我的課的那位師大美術系的女老師?」
「我想起來了!三年前的六月,妳曾經在台中和平鄉的國中代過我國文課的黃敏華。」曉陽微笑地望著敏華。
黃敏華端詳著曉陽,似乎也想起來:「你是那位出車禍請長假的林老師?你怎麼會來到這裡?」
「我來歐洲自助旅行,然後旅行到這裡,就住下來了。」
敏華不解地問:「可你說你是這家旅館的老闆啊?」
「這其中有一段奇遇,妳先住下來,慢慢我再說給妳聽。」
「好吧!會在這地方遇見你,也算是有緣,這裡我不熟悉,就先打擾了。」敏華表現得落落大方。
林曉陽往櫃檯方向招手,服務生瑪格麗特朝他走來:「老闆,你找我?」
「瑪姬,妳幫這位小姐的行李帶到505號房,她是來自我家鄉的老朋友, 她可以愛住多久就住多久,吃的用的一切免費。」
敏華一臉訝異問:「你為什麼要免費招待我呢?無功不受祿,何況我們的交情又沒有…」
曉陽故作神秘說:「今晚我帶妳去見一個人,妳就會明白。」
敏華好奇問:「你要帶我去見誰?」
「請容我先賣個關子吧?瑪姬,她的生活起居,就交給妳照料囉!」
「好的,老闆。」瑪格說:「女士。請跟我來。」
瑪格麗特領著黃敏華上樓。

夜裡,敏華依約前來504號房:「林老師,你要帶我去見誰呢?」
「敏華,我說了妳會很驚訝,我要帶妳去見黃立華,妳未曾謀面的爺爺。」
「黃立華?你確定他自稱是黃立華?」黃敏華一臉驚訝,還以為自己錯了

林曉陽一臉淡定說:「是的,我確定。」
「黃立華的確是我爺爺,只在我爸的相冊裡見過他年輕時的相片,聽我爸 說他去法國留學,幾年後就和家人失聯了。」
「你爺爺一直留在這家旅館裡,我旅行來到這裡,住進這家旅館,若不是 他及時出手搭救,恐怕我已變成一隻吸血鬼了。」曉陽娓娓道來,敏華聽得目瞪口呆。
「吸血鬼?你別開這種玩笑嚇我。」敏華受到驚嚇,直覺得毛骨悚然。
林曉陽正色說:「我沒跟妳開玩笑啊!去年我住進這家旅館當時,這裡的掌櫃和服務生都是吸血鬼,但起初我並不知情。妳爺爺不忍心我和他一樣的遭遇,變成一隻吸血鬼,所以在緊要關頭,向我示警要我離開這裡。」
敏華一臉迷惑說:「聽你這麼說,我非得跟著你去見我爺爺不可,你把我的好奇心撩起了。」
「好的,我這就帶妳去見他,妳跟我來。」
黃敏華跟著林曉陽來到那幅《露天音樂會》的壁畫前:「黃立華就住在這幅壁畫裡。」
敏華笑出聲:「住在這幅壁畫裡?你別逗了,怎麼可能嘛!」
「這幅壁畫可以通往另外一個世界,它的作者正是黃立華。先別說這些, 我這就帶妳進去。」曉陽以手指在壁畫上敲了三下,一個聲音從裡頭傳出來。
「你們進來吧!我正等著你們呢。」林曉陽認出這個聲音,的確是黃立華。那幅壁畫上逐漸開出一扇門,曉陽牽著嚇傻了的敏華,跨過門檻走進去。
裡頭的世界洋溢著音樂和歡笑聲,院子裡樂團正在演奏節奏輕快的舞曲,男女成雙成對跳著舞步。老人和小孩在咖啡座上愉快地交談,吃喝甜點飲料。
好一會兒,敏華總算恢復神志:「哇!這裡就好像傳說中的桃花源呢!」看樣子,敏華整個人似乎已經著迷了:「起初我還以為很恐怖刺激哩。」
黃立華朝他兩走過來,親切地握著曉陽的手:「你們隨我來。」
黃敏華望著黃立華的側臉,低聲自言自語:「這人真的是我爺爺嗎?要不然怎麼會和相片裡的那麼相像?而且看起來那麼年輕?」
兩人跟著黃立華穿過狹窄的街巷,來到一幢三層樓的花園別墅。別墅以小灌木當圍籬,周圍花木扶疏,感覺清幽雅致。
林曉陽納悶問:「前輩,為什麼你們這裡和我們的世界日夜顛倒呢?」
黃立華瞇眼笑著:「你沒聽過人鬼殊途嗎?這樣就不會互相干擾啊!」
林曉陽點頭說:「那倒是,我差點忘了你是…」
「別嚇唬我孫女。」黃立華使個眼色,林曉陽會意過來,立即換了話題。
「敏華,我跟妳介紹,這位是黃立華,他說妳是他的孫女。」敏華表情怯生生地,想開口叫人,話到嘴邊卻又吞了回去。
黃立華微笑說:「初次見面,難免還不太習慣。」
林曉陽注意到一幅油畫,右下角署名「邱慎之」,他腦海裡閃過一個人影:「這人我見過。」
黃立華好奇問:「你見過邱?在哪兒?」
林曉陽說:「在巴黎的塞納河畔,一處河濱公園裡。」
黃立華臉上閃過一絲苦笑說:「麻煩來了!邱一定會回來這裡。今年的五月,13號黑色星期五之前,往後我們恐怕不得安寧了!」
林曉陽不解地問:「怎麼會呢?那位邱老先生說,曾經你是教他繪畫的老師。」
這時,立華突然伸出手,從敏華的臉上輕拂了一下。林曉陽看見敏華臉上的表情僵住,整個人突然定格式地一動也不動,直覺地喊了出來:「My God!你對敏華做了什麼?」
「不用擔心,我剛使用定身術,讓她暫時聽不見我們接下來的談話。有些 事她不該知道,也不必參與其中。」
林曉陽納悶問:「為什麼不讓敏華參與呢?她是你的親人啊!」
「敏華不知情,才不會被捲進來。我這麼做,也是想要保護她。」
「好吧!前輩,接下來你想告訴我什麼?」
「邱的確曾經跟我學過畫,但是他一直想取代我!」
林曉陽不解問:「取代你?For what?」
「嗯!為了取代我,他不惜投靠安德森公爵,甘願成為他的鷹犬。」
林曉陽追問:「邱主動投靠安德森公爵?安德森是這裡的大人物嗎?」
「安德森是黑暗世界裡,野心勃勃的吸血鬼!這座天堂旅館就是他手下經營的。」黃立華語出驚人。
林曉陽終於想通先前發生的一連串怪事:「原來如此!是他的手下把你給變成…」
「嗯!我成為安德森的私人畫師,公爵有相當的自戀情結,常要我幫他畫 像。邱投靠公爵後,一直處心積慮想要排除我,但是他的計謀沒得逞,反而惹惱了公爵,被公爵流放到巴黎去。」
林曉陽仍有不懂處,接著問:「可是邱說你已經死了,是他親手張羅你的後事的。還說你的墳墓 就在…」
「是我詐死騙過他,事先我和公爵說邱想加害我,於是在公爵的同意下, 我自導自演詐死的戲碼。」
林曉陽領悟:「原來是這樣啊!這麼說來,先前你一直受制於安德森公爵囉?」
「表面上是的,但其實後來我遇到瑪莉亞公主的手下威爾森,他帶我去見 公主,我答應公主回來旅館做臥底。公主是黑暗世界裡的盟主,安德森公爵是長期和公主對抗的一夥邪惡的吸血鬼,為壯大自己的勢力,經常派手下去咬些無辜的人,然後脅迫受害者加入他們陣營。」
林曉陽說:「可是我不懂,那個邱老先生,看起來就跟他的年紀一樣蒼老,這是為什麼?」
黃立華說:「那是因為邱被放逐後,沒有抗老化藥服用,當然就會快速老化。這也是先前我不敢離開此地的原因。」
林曉陽總算搞清楚來龍去脈:「前輩,原來如此。可你告訴我這個秘密,莫非你…?」
黃立華說:「是的,往後,公主需要你幫忙她對抗公爵,你會是公主的得力助手。」
林曉陽不可置信問:「怎麼會是我?」
黃立華娓娓道來:「你前世是威廉國王的侍衛長理查․大衛,公主的夫婿
,公主透過我找到你,她對你寄予厚望,公爵曾是你的手下敗將,他一直很忌憚你。」
林曉陽困惑說:「可是,現在的我只是個平凡的旅行作家…」
黃立華說:「你一點都不平凡,你的潛能還沒被開發出來,等你身上的封印解開,你就會想起自己的前世,你身體裡的潛能同時會恢復過來。」
「那會是什麼時候呢?」
「這個我也不知道,但是接下來我請你務必保護好敏華,別讓她遭遇危險。」
「你要我怎麼保護敏華呢?我總不能拘束她的自由吧?」
「別讓敏華單獨外出,只要待在旅館裡,她就不會有危險。你底下的那些 人,都是公主派來的手下,他們會保護敏華的。」
「原來,我底下的人都是…?是公主刻意安排的?」林曉陽難以置信,感覺自己從住進來這旅館,所經歷的人和事,都是被刻意安排著,心裡不免有些不舒服…。
「嗯!不過你放心,他們都是不會咬人的吸血鬼。」黃立華說:「我讓敏華恢復過來,你帶著她到處走走逛逛吧?」黃立華說完,在敏華臉上輕拂一下
,敏華就醒過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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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近水樓臺的感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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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曉陽帶著黃敏華,兩人騎協力車環遊琉森湖,春天的琉森湖山光水色,就是一座大型濱湖公園,湖邊處處鮮花香草落英繽紛,彷彿人間仙境。兩人一起欣賞山水風景,漫步在如茵的湖岸邊草坪上。
「這裡的人民生活步調相當悠閒,感覺他們像是在渡假似的。」黃敏華有感而發。
林曉陽微笑說:「敏華,那是因為我們生活在擁擠繁忙的台灣,習慣都會區那種無厘頭似的瞎忙窮忙。瑞士人的生活態度,才是享受人生。」
「你說得沒錯,曉陽大哥。我還在適應這裡的生活方式。」
「以前,還在台灣時,我常往花東旅行,當地人的生活步調就和這裡就有 些類似。」
「花東我常去,跟你一樣,我也喜歡四處旅行,旅途中攝影寫生。」
「這我相信,不然妳也不會隻身從巴黎來到這裡。」
「還有兩週假期,過後大學開學,我就得回巴黎上課學畫。大哥,這附近還有哪些景點值得一遊的?」
「附近的確有不少景點,要不是最近旅館有些事,讓我走不開,我很樂意當妳的導遊。」
「也是啦!你是老闆,總不能放下旅館的業務,陪我四處旅行啊?」
「敏華,旅館最近真的會有些事,我必須預先處理。」
「你經營的旅館,坦白說讓我覺得有種說不上來的古怪,那幅壁畫以及異地相逢的爺爺,這些巧遇和奇特的見聞,就像奇幻小說裡的情節。而大哥你似乎心事重重,日子過得並不輕鬆。」
曉陽輕嘆說「唉!敏華,妳已察覺到這種不尋常的氛圍,但我不想妳涉入
,不想妳被波及,遭受任何無妄之災。」
敏華主動牽起曉陽的手,凝望著曉陽:「大哥,你這麼照顧我,我是很想替你分憂解勞啊!如果你願意說說你的心事…。」
「妳有這份心意就足夠了,敏華。」曉陽在她的額頭上輕吻了一下。

五月初,黃敏華即將動身回到巴黎。在505號房,林曉陽和黃立華為敏華餞行。
黃立華叮嚀說:「回到巴黎,妳要照顧好自己。戶頭裡我幫妳存入一筆錢
,生活所需,當用則用。」
「爺爺,我都這麼大的人了,您就不要操心了。」
「妳隻身在外求學,我怎能不操心呢?」黃立華拿出一只檀木盒:「裡頭有一只十字架,給妳戴著。這只十字架,是瑪莉亞公主要我交給妳的,它的法力可以保護妳不受魔鬼侵犯。」
黃敏華接過十字架,正要打開檀木盒,手被曉陽按住,曉陽提醒說:「等妳爺爺離開,再戴上它吧?它的法力可能會傷到妳爺爺。」
黃敏華納悶問:「你這麼說,是不是暗示我,爺爺他…」
黃立華微笑說:「敏華,我和你們的確是不同類。」
黃敏華釋懷說:「原來如此,今年冬天,學校放假,我可以再回來這裡渡假嗎?」
黃立華說:「當然可以啊!到那時這裡應該已經恢復平靜了。」
黃敏華說:「我已經寫伊妹兒告知爸媽,和爺爺重逢的事。爸媽感訝異,他們很想立即動身前來和爺爺相見,但我知道最近這裡可能不太平靜,就暫時按捺住他們。」
「嗯!遲早都要相見,不必急於一時。你們應該有些貼心話想說,我就先回去休息了。」黃立華起身離開,兩人送他到門口,道過晚安。
「敏華…」林曉陽欲言又止。
「大哥,你想對我說什麼?」敏華心裡其實也有話想對曉陽說,看著臉頰逐漸轉紅的曉陽,敏華已經猜到曉陽想對她說什麼。
「我…」曉陽一時不知該如何啟齒。
「大哥,你想說:我喜歡妳,敏華。我沒猜錯吧?」慧黠的敏華,給曉陽一個會心的微笑。曉陽也笑了。敏華主動去牽曉陽的手:「這一段日子和大哥相處,我能體會大哥對我的心意。」
林曉陽柔情款款地凝望著敏華說:「我會在這裡等妳回來,敏華。」
「嗯!」敏華主動擁抱曉陽,兩人深深地一吻。這時,曉陽表情起了變化
,全身彷彿通電似的,腦海裡快速地流過一個接一個畫面。
林曉陽心裡一征,想著:「那些應該就是我的前世,莫非我身上的封印從此解開了?」
黃敏華見狀,不解地問:「大哥,你怎麼啦?表情突然變得好古怪呢!」
林曉陽羞赧地笑說:「沒,剛才我被妳給電到了!」
黃敏華嬌柔地說:「這是我的初吻耶!大哥。」
林曉陽表情有些調皮說:「我也是。」
「我不信!大哥,你騙人!以你的外表和條件,肯定是許多女孩心中的白馬王子。」敏華雙眸似探照燈凝視著曉陽。
林曉陽逗趣著說:「好吧!我招了就是,這是我一千零一次初吻。」
黃敏華假裝生氣說:「齁!一千零一次?你又在騙人!」
林曉陽說:「妳是我第二個吻過的女孩,真的就這樣。」
黃敏華好奇問:「那麼你初戀的那個女孩呢?」
林曉陽幽幽地說:「前年,她跟我爭執後賭氣,隻身來歐洲自助旅行,沒多久就失去音信,連她的家人至今也還在找她。我會來歐洲旅行寫作,原本也是想來找她,但是…」
「但是,她一直沒出現?」心思細膩的黃敏華立即會意過來
林曉陽表情傷感地「嗯!」了一聲,曉陽心裡的隱痛一時間又被勾起。
敏華試探地問:「你還很愛她?」
曉陽點頭又「嗯。」了一聲
「如果她出現,你會想回到她身邊?」
林曉陽搖頭苦著臉說:「我不知道,真的不知道…」這句話似乎是說給迷惘的自己聽的。
黃敏華並沒有因為曉陽的迷惘:感到傷心失落,她能理解曉陽此刻的心情:「好!如果她真的出現,我會祝福你跟她的,這是我跟你的約定,大哥。」
「此情可待成追憶,只是當時已惘然」敏華想起以前讀過的這兩句詩…。

這晚,在各自的寢室裡,林曉陽和黃敏華都失眠了。
敏華躺在床上睜著眼,想著放才兩人的談話:「大哥真的如他所說的那樣
,是個鍾情的男人嗎?可是在感情這事情上,他沒必要編一套謊言來哄我啊?要是往後他失蹤的女友當真出現,我真的能很瀟灑地離開嗎?可是,我為什麼一定要退讓呢?」
林曉陽坐在書桌前,同樣思緒翻湧,他的心被兩個女人拉扯著,一個是舊愛,一個是新歡……。這時,那幅壁畫突然有了動靜,隨即曉陽看見黃立華和威爾森、瑪格麗特、阿多諾依序從壁畫裡跨出來。
林曉陽一臉訝異說:「你們…」
黃立華微笑說:「曉陽,你還沒休息啊?剛才,我們幾個去晉見瑪莉亞公主,公主給了我們一些指示。」
林曉陽好奇問:「喔?公主都說了些什麼?」
威爾森說:「公主都已經安排好了,我們只需按照她的指示行動即可,Dear Boss。」
林曉陽問:「那我要配合你們些什麼?」
瑪格麗特說:「公主告知我們,你的封印已解開,並預言你將會在關鍵時刻,發生決定性的作用。」
林曉陽苦笑說:「這公主真不簡單,我才剛解開封印,她馬上就知道。」
黃立華說:「這並不奇怪,公主和你前世是夫妻,你們心靈相通。」
林曉陽說:「原來如此!可是我感覺不到她。」
黃立華說:「打從你住進這房間,公主就一直陪伴著你。這幅壁畫就是前往公主城堡的暗門。」
威爾森說:「Boss,公主請你去一趟羅馬梵諦岡,將她的親筆信交給一位叫陳約翰的華人神父。陳神父是宗教界公認的妖魔鬼怪剋星,專門抓僵屍和吸血鬼。他和瑪莉亞公主私交甚篤,看了公主的親筆信,他會跟你回到這裡,助我們一臂之力。」
瑪格麗特補充說:「在你離開的這十天,我們會完成一切佈署。」
林曉陽說:「好吧!既然公主都已經安排,那我就權充一次信差吧?」
瑪格麗特微笑著澄清說:「不是信差,是公主指派的特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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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陳約翰神父


林曉陽帶著瑪莉亞公主的親筆信,隻身來到羅馬梵諦岡,找到陳約翰神父,曉陽將公主給的信交給神父。
陳約翰拆閱後,語意深長地說:「該來的遲早都要來的,暗黑世界即將掀起一場腥風血雨。」
林曉陽順著神父的語意問:「神父,你的意思是暗黑世界裡,瑪莉亞公主和安德森公爵這兩股敵對力量,即將對決?」
陳約翰語氣堅定說:「沒錯!而且必將是你死我活的殊死戰,只論輸贏,沒有所謂的邪不勝正!」
林曉陽說:「也就是只能贏不能輸囉?」
陳約翰說:「是的!如果瑪莉亞公主輸掉,野心的安德森公爵統治暗黑世界,人類社會將會面臨一場空前的浩劫!」
林曉陽說:「所以,神父願意出馬助公主一臂之力。」
陳約翰說:「斬妖除魔本來就是我的工作,即使公主沒來找我,當我知道這消息,我也會主動介入。安德森這隻老吸血鬼,這些年不擇手段地吸收新血擴張勢力,手下黨羽眾多,其中尤其以左右兩大護法:開膛手傑克和幻影手喬治,法力最高手段最兇殘。」
林曉陽好奇問:「神父似乎很清楚安德森陣營嘛?」
陳約翰說:「公主不時提供情報給我,所以我能充份掌握安德森陣營的動靜。其實,我們還接獲消息,除了這兩個護法,公爵手邊還有一張王牌:大法師魯夫,這人亦正亦邪,就我所知,和公主關係匪淺。」
林曉陽追問:「那麼,公主又是怎麼得到這些情報的?」
陳約翰說:「你說到重點了,公主在安德森陣營裡,早就佈置了臥底,所以能夠及時掌握對手的動靜。」
林曉陽納悶問:「安德森難道不會如法炮製,在公主陣營裡也佈置臥底嗎?」
陳約翰說:「安德森那隻老狐狸當然曾經試圖這樣做,但是他始終沒成功。」
「為什麼?」
「公主最厲害的地方在於她善長讀心術,能夠正確地解讀出對方心裡所思 和所想,令對方無所遁形。」
林曉陽隨即想起:「難怪!老畫家黃立華也會讀心術。」
陳約翰說:「那是公主親自傳授的,黃原本是安德森的御用畫師,被威爾森給反正後,留在天堂旅館當臥底。」
林曉陽說:「可是,我還有一些不懂,為什麼公主會預言我將會在關鍵時刻,發生決定性的作用?」
陳約翰說:「因為你的身份特殊,安德森最忌憚你的前世:理查․大衛侍衛長,安德森一直是大衛的手下敗將。」
林曉陽心想:「這神父可是對我的來歷一清二楚,幸好神父不是我的敵人,要不然…。」
陳約翰分析說:「不過,這其中其實存在著許多難以預期的變數,我一個人應付開膛手傑克和幻影手喬治不成問題,但是你能否及時發揮你的超能力,將會是和安德森決戰時的勝負關鍵。」
「我真的那麼重要嗎?」
「公主給我的信息是這樣說的。」
「雖然黃立華說我的封印已解開,的確我也恢復了一些前世記憶,但我沒感覺到自己有什麼超能力。」
陳約翰凝望著曉陽:「超能力你的確是有的,站在你身旁,我都感覺到你的磁場有一股很強的真氣。這樣吧,我示範一下念力給你看。」
陳神父說完,集中意志,伸出一隻手,指向書桌上的一枝鵝毛沾水筆,那枝筆竟然騰空浮起,移動到信紙上,寫下「精氣神」三個漢字,然後筆身緩緩躺下。
林曉陽看得目瞪口呆,驚呼:「天啊!你是怎麼做到的?」
陳約翰以手勢引導說:「只要你集中意志,將全身的真氣自丹田導向手部
,你也能做到。念力只是超能力其中常見的一種。」
林曉陽半信半疑問:「喔?我真的有這些能力嗎?」
「回程的路上,你還有時間可以練習,不過,要想練到收放自如,你需要的是時間,我會從旁指導你的。好了,事不宜遲,我簡單收拾一下,帶上法器
,就跟你回去琉森湖。」陳神父說完,轉身走開,去收拾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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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收服一對吸血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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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往米蘭的列車上,陳約翰指導林曉陽如何使用自身的超能力。約翰取出一只陶杯,倒立在小桌面上,杯裡蓋著東西。
陳約翰:「曉陽,你調勻呼吸集中精神,注視著這只陶杯,當你逐漸看清楚杯裡的東西時,試著說出它的形狀和品名。」
「喔?我試試看。」林曉陽把呼吸調勻,集中精神注視著那只陶杯,約莫過了半分鐘。
曉陽興奮說:「我看到了,一枚鑲寶石的戒指,和一只十字架胸針。」
「你再看仔細些,告訴我寶石和胸針的顏色和質地。」
「寶石是綠色的,應該是祖母綠;胸針是銀白色的,白銀質料。」
陳約翰嘉許說:「很好!對你來說,就是這麼容易。」
「可是就算我具有這些本事,面對安德森那夥人,這些本事真能派上用場嗎?」林曉陽還有疑慮。
「不要低估自己,對你來說,透視術只是一個開始。我們休息一會兒,旅途還很漫長。」說完,陳約翰收起陶杯和物品,閉眼休息。
林曉陽取出一冊武俠漫畫《太極》,翻閱著打發時間。

暮色降臨,列車停靠在一個小站,幾個旅客走進車廂。一對穿著入時的青年情侶,坐到曉陽的斜對面座位。那男生臉上圍著條圍巾,曉陽望著他幾秒,就清楚看見他臉頰上有兩道像傷口般的痕跡,曉陽再仔細看,他嚇了一跳。
林曉陽心想:「這男的究竟是什麼妖怪啊?臉頰上竟然有一對鰓?怪嚇人的…」
林曉陽把目光轉向那女孩,冶豔的一雙眼睛底下,被黑絲巾遮住的部分,卻是有著兩對尖銳犬齒,非常猙獰的下半張臉。
林曉陽心想:「這女的戴著人皮面具,肯定就是吸血鬼。這兩人顯然都不是善類…」
睡著的陳約翰神父悄悄地伸手握住林曉陽的手腕脈門,曉陽清楚聽見陳神父的心脈傳音。
「你已經發現這對男女不是善類,先不要打草驚蛇,待會兒我們跟著他們
下車。」
林曉陽以心音回答:「好的,神父。」
林曉陽佯裝若無其事,繼續翻閱他的武俠漫畫,卻聽見那男的附在女的耳邊低語。
「蘿娜,妳注意到沒?斜前方坐位上那個神父和青年。」
「我注意到了,凱斯,那神父身上罩著一股陽剛的煞氣,似乎是個很有本事的行家。然而我比較擔心的反而是那個坐在神父身旁,剛才望我們看的青年
。」
「那青年妳看出什麼異樣?娜娜。」
「那青年身上的磁場,竟然發散出如同珈瑪射線般,具有強烈穿透力的遠 紅外線,而且我完全看不到有任何破綻。」
「妳的道行比我高,我僅直覺到那青年身上有著很強的電磁波。」
「如果對方已經發覺我們的身份,恐怕不會輕易放過我們,我們今晚的行 動必須謹慎些,我可不想招惹上這兩個來路不明的高手。」
「妳我一起聯手出任務這些年,從來也沒看過妳像現在這樣緊張,就算對方真是來意不善的高手,我們聯手對方也未必佔得了便宜。」
「你不要太有自信,這世間高手比比皆是,我們犯不著去硬碰硬,在外行 動謹慎些總是好的。」
林曉陽聽著那對男女對話,隨即把內容大意以心脈傳音告知陳約翰。
「這對男女對我們起了戒心,我們先放鬆心情閉眼休息,鬆懈他們的注意。」
「好的,神父。」林曉陽放下漫畫,閉起眼睛休息,隨即又聽到那對男女竊竊私語。
「待會兒列車到米蘭站,我們分開前後門下車,然後在米蘭大教堂外的噴
水池會合。」
「妳有必要如此謹慎嗎?這不像妳以往的行事風格吧?」
「聽我的準沒錯。」
林曉陽隨即又把兩人的對話內容傳給陳約翰。
陳約翰以心音回復說:「那麼我們就以逸代勞,直接去米蘭教堂門前等他們。」
「好的,神父。」
深夜,列車抵達米蘭車站。那對男女果然先後起身,分別往車廂前後門離去。陳約翰和林曉陽也起身,一起往前門跟著那女的身後下車。那女的下車後
,回頭望了神父和曉陽一眼,快步走出月台。陳約翰和林曉陽若無其事地徐徐而行。
林曉陽低聲說:「神父,剛才我們靠近那隻女吸血鬼身後時,我聞到一股奇怪的味道。」
陳約翰欣慰說:「那就對了,曉陽,這表示你身上的超能力已經發揮作用
,一般人只會聞到她身上的香水味道。」
林曉陽說:「那味道是香水掩蓋不了的,聞起來是一股刺鼻噁心的腐屍味。」
陳約翰說:「嗯,他們故意分開走繞遠路,我們就慢慢晃過去大教堂。」
林曉陽納悶著問:「神父,剛才那對男女說著拉丁語,每一句我都聽得懂,但我卻從來沒學過拉丁文。」
陳約翰分析說:「這道理很簡單啊!你的前世學過拉丁語,而你已開啟前世記憶。剛才你在翻閱一冊漫畫,似乎看得津津有味。」
林曉陽微笑說:「無聊嘛,消磨時間而已。不過,這套漫畫倒是給了我許多靈感」
陳約翰感興趣地問:「喔?是怎樣的漫畫可以激發你的靈感?」
林曉陽說:「武俠類型的漫畫,裡頭有一些武功招式和修練方法。」
陳約翰說:「東方的武俠小說以前我還在神學院求學時,偷偷看過一些,武俠漫畫那時卻還沒問世。」

蘿娜和凱斯自不同方向走來,兩人在大教堂門口前的噴水池會合。
「娜娜,神父和那青年沒跟來吧?」
「沒,他們跟我們不同路,害我虛驚一場。」
「我就說嘛!不要自己嚇自己。」
「無論如何,今晚我們的行動要謹慎些。」
轉角陰暗處,陳約翰神父和林曉陽看見這對妖魔:「獵物出現了,曉陽,你應付得過來吧?」
林曉陽微笑說:「現學現賣,應該可以。」
「我們這就去會一會這對妖怪。」陳約翰和林曉陽一起從陰暗處走出來。
「兩位朋友,今晚行色如此匆忙,是不是趕著去殘害生靈啊?」
蘿娜大驚失色說:「你們,你們…。」
「神父,你我分處兩個世界,本應該相安無事,我們並無意挑釁兩位。」
陳約翰冷笑說:「你話只說對一半,人鬼殊途,原本不該相互侵犯,但你們卻任意殘害那些無辜的人們,你說,我身為神職人員,能夠放任你們為所欲為嗎?」
蘿娜說:「神父,我們也只是聽命辦事,兩位何必苦苦相逼呢?」
陳約翰嚴厲地逼問:「聽誰命令辦事?安德森那隻縮頭老鬼嗎?遲早我總要會他一會的,兩位既然被我給遇上,眼前就只有兩個選擇,一是乖乖束手就擒,讓我廢了你們身上的邪術,交給瑪利亞公主處置,一是跟我拼老命,我會給你們一個痛快,送你們下地獄去。」
蘿娜滿臉驚惶問:「你,你是鬼見愁陳約翰?」
陳約翰冷笑說:「算妳有見識,可惜已經來不及了。」
凱斯焦急說:「娜娜,看來對方沒打算放過我們。」
陳約翰說:「沒錯,除惡務盡,留你們這些妖魔在世上,終究是禍害。」
凱斯不甘示弱說:「那就不必再說廢話,有什麼本事就盡量使出來吧?」
陳約翰說:「爽快!」
「且慢!」性格衝動的凱斯,趨前就打算動手,蘿娜立即把凱斯拉回來。
羅娜求饒說:「陳神父,我自知不是你們的對手,我們來談個條件吧?」
陳約翰說:「可以!諒你們也不敢跟我耍詭計。」
蘿娜說:「其實,我早就想離開安德森陣營,不願再被他所控制。」
凱斯一臉不解,生氣說:「娜娜,妳怎麼講出如此大逆不道的話來?」
蘿娜說:「凱斯,到現在你還是不覺悟嗎?安德森只是在利用我們,要我們替他賣命,達成任務,幾時在乎過我們這些下人的死活?」
凱斯急問:「妳,妳真的要背叛首領?」
蘿娜心意已決說:「不是背叛,而是識時務,我心意已決,我們不必再為安德森賣命。」
陳約翰說:「你們先討論出結果來吧?我等著。」
林曉陽說:「陳神父,我們應該給他們兩個一次自新的機會。」
「謝謝你,年輕人,你有副好心腸。」蘿娜接著說:「神父,我們願意回到蝙蝠城裡擔任內應。」
陳約翰說:「那倒是不勞兩位費心,如果你們有心脫離安德森的控制,就跟我回到天空城堡,見瑪莉亞公主。。」
蘿娜想了一下說:「好!我願意跟神父去見公主。」
凱斯瞠目結舌說:「娜娜,妳…?」
「凱斯,跟我一起去吧?我不想你枉死在這裡,那不值得的。」蘿娜動之以情,凱斯態度終於軟化下來。
陳約翰說:「那麼,兩位就跟我們一道回去吧?」
蘿娜和凱斯跟著陳約翰神父,曉陽走在他們身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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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幻影手喬治


林曉陽揹著數位相機,騎上腳踏車,往琉森湖去。沿著湖畔,曉陽拍了一些街頭藝人的照片。當他來到一個小廣場,看見一群人圍著魔術師觀賞表演,曉陽好奇地走過去,拍下照片。
魔術師喬治對著林曉陽招手:「這位先生,我有這榮幸請你當我的見證人嗎?」
林曉陽微笑說:「當然可以啊!」
魔術師說:「先生,在我面前有個木箱子,請你暫時躺在裡頭。」
助理阿提斯把蓋子掀開,林曉陽躺進木箱子裡,蓋子蓋上,林曉陽的頭和一雙靴子露在箱子外。魔術師開始表演,他先把一柄柄閃閃發亮的利劍以各種角度穿過木箱子,曉陽的身體感覺得到金屬的冷涼。接著他又拿起一把鋸子,從中間鋸開木箱子,曉陽的身體這時被分成上下兩截。觀眾看得驚呼連連。
觀眾甲說:「這太神奇!」
觀眾乙說:「他是怎麼辦到的?」
觀眾丙說:「這個志願者身體分家了,他會不會死啊?」
隨後,魔術師將兩段箱子合起來,並且逐一將利劍抽出,曉陽起身,觀眾紛紛靠攏過來,邊觸摸曉陽的身體,邊七嘴八舌。
觀眾丙問:「你沒事吧?年輕人。」
觀眾甲說:「你恢復過來了…」
這時,魔術師喬治的眉頭輕輕皺了一下,他既驚駭又迷惑地喃喃低語:「
這是怎麼回事?為什麼我的幻影劍變得黯淡無光?劍刃上的能量幾乎都消失不見了,莫非……」
魔術師直覺得問題的答案,可能就在眼前的這個年輕的見證人身上,他盯著林曉陽的臉仔細地打量,被觀眾包圍的林曉陽根本毫不知情。
喬治低聲說:「阿提斯,我們得先摸清楚這年輕人的底細。」
阿提斯好奇問:「主人,這年輕人有什麼問題嗎?」
喬治說:「他具有特異體質,不僅沒被我的利劍吸取能量,反而是利劍上的能量被他給吸收了,我猜想他一定不是等閒之輩。」
阿提斯說:「喔?真是這樣,我們得先摸清楚他的底細,是敵是友。」
喬治做出結論說:「嗯,這人值得我們結交。」
等圍觀的人群散去,喬治主動上前,跟林曉陽握手。兩人雙手一握,喬治感覺到一股很強的磁吸力量,而自身的能量正快速地被對方吸過去,喬治本能地彈跳開來。
「這位小哥,對不起。」喬治為自己的不尋常舉動做出解釋。
林曉陽歉然地問:「我嚇著你了嗎?」
喬治探問:「小哥,你應該具有特異體質吧?」
林曉陽說:「對不起,最近我正在修練東方武學,也許你感覺到我身體裡的內力。」
喬治尷尬地說:「的確,我感覺到你像一塊超強的電磁鐵。」
林曉陽說:「我修練的內功,會主動吸取不尋常的能量,剛才嚇著你了。」
喬治感興趣問:「內功?東方武學不僅深奧而且神奇。我們交給朋友吧?」
林曉陽微笑說:「好啊!很榮幸認識你,你的特技表演得很精彩。」
喬治說:「謝謝你的肯定,你怎麼會隻身來到瑞士?」
林曉陽說:「我來歐洲旅行,找尋女友,她兩年前來到歐洲,就無故失聯。」
喬治說:「這樣啊,在歐洲我有些朋友,也許可以幫你打聽看看。」
林曉陽說:「謝謝你的好意,如果我的女友真要躲開我,人海茫茫,恐怕花一輩子也找不到人吧?」
喬治提議說:「要不要到我住的旅館去?我們喝些小酒,聊一聊你的東方武學。」
林曉陽取出一張名片遞出:「改天吧?等我有空些,我來這裡找你,我叫林曉陽。」
「我叫喬治•安東尼。」喬治收下名片。
林曉陽轉身,去牽腳踏車,跨上車,朝喬治揮手,往另一頭離去。
喬治心想:「他該不會對我起了戒心吧?」
喬治望著林曉陽離去的背影。

週末的塞納河畔,遊人如織。黃敏華穿著一襲洋裝,戴著長假髮,走在遊客的人龍裡,她清麗的外貌,引起幾群白人的注意,其中三個跟在她身後,不久,當黃敏華走到一攤飲料攤前,那三個白人趨前圍過來。
白人A說:「美麗可人的女士,我有這榮幸請妳喝杯啤酒嗎?」
黃敏華搖手說:「謝謝,我不喝酒。」
白人B說:「不然,喝杯果汁消暑吧?」
「謝謝,如果有需要,我會自己買。」黃敏華被那三個白人男子圍住,感覺很不自在。
白人C不悅說:「東方女性都像妳這樣,總是拒人於千里之外嗎?」
黃敏華說:「那要看對象是誰囉!不過,我不喜歡被你們圍住,請讓路好嗎?」
白人A說:「我們沒有惡意的,女士。」
黃敏華說:「抱歉,我喜歡閒逛時自由自在,不想被打擾。」
白人B不死心說:「想和妳交朋友,這算是打擾妳嗎?」
黃敏華說:「是的,我聽說法國男人都很有紳士風度。」
白人C說:「我們的確是紳士,但妳卻很放不開喔?」
黃敏華不想再跟他們多費唇舌,提高音量說:「請讓路好嗎?」
那三個白人彼此對望一下,臉上是那種無賴的笑靨。一旁的攤販和遊客,聽見聲音,對他們投以異樣的眼光,老畫家邱慎之注意到這女孩遇到麻煩。
白人C耍無賴說:「女士,妳很不給面子喔?」
黃敏華生氣說:「這裡是公眾場合,難不成要我大聲呼叫警員過來?」
這時,邱慎之趨前交涉:「年輕人,你們的言行,對這位女士似乎不怎麼禮貌喔?」
白人C伸出手指罵著:「干你什麼事?黃種的糟老頭兒。」
邱慎之以手上畫筆,飛快地在那白人臉上畫了個「X」,引起圍觀者一陣訕笑。白人C惱羞成怒,往邱的臉上揮拳,邱一個閃身,手上的畫筆點住那隻手臂,手臂立即懸在半空中,白人C全身突然僵固不動,只剩一對眼珠子還能轉。白人A和B兩人登時臉上的笑意轉為驚駭。
白人B大驚說:「天啊!老頭兒,你對我朋友使了什麼妖術?」
邱慎之一派輕鬆說:「給他一次小小的教訓而已,這是對他不尊重女士的懲罰。你們兩個也想試試看嗎?」
白人A說:「活見鬼了,這老頭會使妖術。」
邱慎之拉一下衣袖說:「把你這個無禮的朋友架走吧?過一會兒他會恢復過來的。」一旁圍觀的攤販和遊客,對邱的見義勇為,不約而同叫好,並報以熱烈掌聲。
白人A和B見苗頭不對,架起白人C,狼狽地離開現場。
邱慎之問:「小姐,妳沒受到驚嚇吧?」
黃敏華整理一下衣袖說:「沒,謝謝你幫我解圍。」
邱慎之說:「這裡偶爾會出現這類無賴的。聽妳的口音,應該是華人吧?」
黃敏華說:「是的,我來自台灣。」
「這裡有不少來自台灣的遊客。」邱改用華語。
黃敏華問:「老先生,您也是畫家嗎?」
「畫家稱不上,只是混跡街頭的畫師。」
「我來巴黎留學,學習繪畫。」
「原來我們是同行,我來自上海,不過那是很久以前的事了。」
聽對方也來自上海,黃敏華親切地問:「老先生來自上海?真巧,我爺爺也是來自上海,他也是學美術的。」
邱慎之好奇問::「喔!他鄉遇故舊,你爺爺尊姓大名?說不定我認識。」
「我爺爺叫黃立華。」
邱慎之臉上閃過一絲驚訝:「黃立華?」
「老先生認識我爺爺嗎?」
邱慎之遲疑了一下,搖頭說:「不,不認識,但聽過他的大名。」邱慎之心想:「真是冤家路窄,黃立華的孫女竟然被我給遇上…。」
邱慎之問:「妳在巴黎那所大學讀美術?」
黃敏華說:「巴黎大學藝術學院。」
邱慎之又問:「妳住學校宿舍嗎?」
黃敏華說:「是的,住學校宿舍。」
邱慎之說:「有沒有興趣像我一樣,在這裡幫遊客畫人像?賺些生活費。」
黃敏華說:「恐怕不行耶,我的課程排得很滿。」
邱慎之不死心說:「這樣啊!假日裡要不要我幫妳導覽?這裡有許多博物館值得一看喔。」
黃敏華說:「謝謝您的好意,系裡有規劃參訪活動。」
邱慎之心想:「這女孩生性謹慎,我得套問出她的電話來…。」
邱慎之說:「那麼,妳方便留手機號碼給我嗎?有空時請妳和妳同學一起共進晚餐。」
「好吧!不過,我不一定常有空。」黃敏華在便條紙上,寫下姓名和手機號碼,遞給邱。
邱慎之微笑說:「不要緊,妳若有空,也可以主動約我。」
「謝謝您,老先生,我們應該會再見面的。」黃敏華向邱揮手,繼續去逛街,邱目送著敏華離去的背影。
邱慎之自言自語說:「上回遇到那個姓林的,聽他的語氣似乎黃立華還活得好好的,我先去趟琉森湖,弄清楚狀況,如果黃立華還活著,就捉他孫女來要脅他…。」

十、十三號黑色星期五

十二號當天入夜後,邱慎之果然出現在天堂旅館。他很驚訝這座旅館不僅室內重新裝潢過,連櫃檯和服務生都是生面孔。他在大廳角落裡發現林曉陽,於是主動走過去打招呼:「年輕人,你還記得我嗎?我是邱。」
林曉陽起身招手點頭答禮:「老畫家,是你啊?」
邱慎之訝異問:「你怎麼會在這裡?」
林曉陽說:「我當然要回到這裡,我是這家旅館的老闆啊。」
邱慎之一臉迷惑說:「喔?原來你是老闆,那麼你也是我的同類囉?可是你身上的氣味和我並不一樣…」
林曉陽故意裝傻反問:「有不一樣嗎?」
邱慎之湊近來聞著:「的確不一樣,你不是我的同類。」
林曉陽笑著說:「還不都一樣,人的氣味,只是我活動量大,容易出汗,身上可能多了一股汗臭味。」
邱慎之小心地探問:「原先這裡的夥計好像都換掉了?現在這些都是生面孔。」
林曉陽一臉淡定說:「老闆換人了,夥計當然就跟著換囉。」
邱慎之說:「本來我還在擔心這裡的夥計認出我來,會趕我走的。」
林曉陽說:「我們以客為尊,怎麼會趕走客人呢?」
「是,是!旅館是不會趕走上門的客人的。」邱不想引起林曉陽的疑心,於是虛應著。

十三號黑色星期五,這天是個特別的日子,因為陰氣很重,即使是大白天
,吸血鬼都紛紛出來活動,而天堂旅館則是這地區招待各路吸血鬼的集會所。為了不讓無辜旅客成為吸血鬼利牙下的犧牲品,威爾森特地帶著兩個服務生,在大門口站崗過濾。入口處也分別以英文法文德文、拉丁文和華文寫著:「今晚私人宴會,只招待特定客人,不對外開放營業。」
有兩名旅客來到大門口,被服務生攔下。
客人甲不解地問:「咦?今晚你們旅館不對外開放營業啊?」
威爾森脫帽鞠躬說:「是的,很抱歉。」
客人乙問:「那你們今晚也不提供住宿服務囉?」
威爾森微笑說:「是的,本館房間已全數訂滿,兩位可就近到別家旅館住宿。」
客人甲說:「真可惜,我們是朋友介紹,慕名而來的。」
兩位客人轉身離去。隨即又來了兩位客人,威爾森眼尖,看出對方是同道中人。
人鬼丙說:「嘿!這家店似乎換手經營了,門口接待人員都是生面孔。」
人鬼丁說:「才一個月,連大門裝潢都改了。」
威爾森彎腰微笑迎客:「本店重新裝修,提供更完善、高品質的服務。兩位同道請進。」
兩隻人鬼進到大廳,裡頭座位已坐了六七成。
整個大廳只有陳約翰和林曉陽不是吸血鬼,為免被吸血鬼察覺,陳約翰特地換上紳士服,喬裝成買賣藝術品的商人,身上還噴了香水掩蓋氣味。林曉陽則穿起制服,打扮成服務生,為了掩蓋氣味,身上擦拭一層乳液。
曉陽穿梭在顧客間,送茶水點心。這時,來了兩位旅客,威爾森認出是幻影手喬治,於是小心地招呼著:「兩位客人,歡迎光臨本旅館。」
喬治看著眼前這張生面孔,起了疑心:「你是…?」
威爾森說:「我是新來的掌櫃,老掌櫃雷恩的姪兒,我接替他的工作。」
「喔!」喬治沒再多問,隨即和阿提斯進到旅館大廳。主僕二人剛就座,林曉陽就過來招呼他們,遞給他們菜單:「兩位客人,有需要我為你們效勞的地方嗎?」
喬治抬起頭,訝異問:「噫?怎麼是你?林先生。」
林曉陽同感訝異說:「你不就是昨天在湖岸廣場表演的魔術師?」
喬治問:「你是這裡的侍者啊?」
林曉陽說:「是的。」
喬治主動伸出手:「幸會了,先生。」林曉陽跟喬治握手,喬治技巧地將食指搭在曉陽的脈搏上,他想要探究眼前這侍者究竟是哪種特異體質,而曉陽根本渾然不知。
喬治心中一懍,暗自嘀咕著:「怎麼是充滿能量的純陽體質!?這種體質在人類裡,相當罕見,這人到底是怎樣的來歷?」
喬治專注地望著林曉陽,臉上鎮定地掛著微笑。
阿多諾化裝成小丑,穿梭在各桌客人席間,邊遞餐點邊秀各種鳥獸蟲鳴口技,逗客人開心。
喬治被聲音吸引,把銳利的眼光轉向阿多諾。
「這傢伙怎麼感覺似曾相識?」喬治起了疑心。
阿多諾察覺喬治正盯著他看,仍鎮定地表演口技。
這時,門口來一群旅客,為首的那人罩著一件長披風,身形脩長一臉精悍。威爾森認出他是開膛手傑克。傑克身後跟著幾名隨從,威爾森注意到其中
一個東方臉孔的女孩,她的一頭烏亮長髮和白裡透紅的膚色:「諸位同道,歡迎光臨本旅館。」
傑克一夥人進到大廳,陸續就座,林曉陽走過來,一眼就認出那個東方女孩,正是自己朝思暮想的女友謝慧君。
林曉陽在心裡激動地吶喊:「慧君,我終於找到妳了!我必須保持冷靜,看情形慧君很可能已經落入鬼道。」
林曉陽不時地望著慧君,當兩人四目相接,慧君似乎對他毫無反應。
「各位客人,歡迎光臨本店,有需要我為你們效勞的地方嗎?」林曉陽遞給他們菜單,傑克瀏覽了一下菜單。
傑克吩咐說:「先上雞尾酒,給這位女孩一杯血腥瑪莉。」
林曉陽說:「好的,請各位稍候。」
傑克好奇地問:「你們這家旅館,內部應該有重新裝潢過吧?跟我上回來時不一樣。」
林曉陽說:「是的,不久前才重新整修過。」
傑克又問:「難怪!連侍者都是生面孔。老闆也換人了嗎?」
林曉陽說:「是的,我們的老闆是位畫家。」
傑克心想:「怎麼事先都沒聽首領提起?」
傑克問:「是黃立華吧?」
林曉陽說:「是的。」
林曉陽專身走回櫃台,心想著:「我得安排一下,讓慧君有機會和我獨處…」
十一、和女友慧君重逢

謝慧君住進505號房,就在曉陽房間正對面。利用送茶水的機會,林曉陽進到房裡。慧君坐在書桌前,手上端著一本旅行雜誌正在閱讀,看見進門來的林曉陽,起身向他走來。
謝慧君一臉迷惑問:「先生,我能不能請問你一個問題?」
「當然可以啊?請說。」林曉陽柔情地望著慧君。
謝慧君翻開至某頁面問:「這篇旅遊報導文是你寫的吧?上面有你的照片和簡介。」
林曉陽說:「是的,我經常旅行各地,為雜誌和報紙撰寫旅遊介紹。」
「裡頭怎麼會有你跟我的合照?這景點是在哪裡?」謝慧君指著裡頭的一張彩色風景照,納悶著問。
「這是墾丁的南灣,妳大學剛畢業,跟我環島旅行時拍攝的。」
謝慧君不解問:「墾丁南灣?這景點在哪裡?」
林曉陽心想,眼前的慧君似乎失憶了,不禁反問:「台灣島的最南端,熱門的渡假聖地啊?難道妳都不記得嗎?」
謝慧君表情迷惑說:「這些怎麼我完全都沒有記憶…」
林曉陽說:「也許,妳經歷了什麼事,以致失憶。」
「是嗎?」謝慧君望著曉陽,一臉的迷惘。
林曉陽深情地凝望著說:「前年,妳來歐洲自助旅行,隨後就失去消息。去年我來歐洲,就是想找妳。皇天不負苦心人,我總算找到妳了,慧君。」
謝慧君懷疑地問:「慧君?我的名字叫慧君?」
林曉陽篤定地說:「是的!妳是我的女友謝慧君,先前,我們已計劃好要結婚的。」
謝慧君搖頭說:「不,你應該是認錯人了…」
「慧君,我不在意,因為我還深愛著妳。」曉陽伸手想握慧君的手,但慧君卻把手縮回。
「謝謝你,你是個好人,而且我聞出你身上的氣味,你和我不是同類,即使以往我們真的有過一段感情,但那些都過去了。」謝慧君起身,走到窗前,望著窗外的夜景。曉陽跟過去,望著慧君的背影。
林曉陽神情黯然說:「難道我們就不能重新開始嗎?」
謝慧君幽幽地說:「我不想傷害你,侍者先生,請你離開,我想休息了。」
林曉陽失望地說:「慧君,妳…」
謝慧君轉過身來說:「請回吧?我渴望新鮮的人血,但此刻我不想咬你。」
林曉陽柔情說:「如果能夠讓妳重新接納我,我願意…」
謝慧君揮手說:「別傻了,雖然我是隻吸血鬼,但我不想連累你,請你離開吧!」
曉陽神情黯然,倒退離開,關上房門。
像傳奇一樣的際遇,如尋根之旅,探索生命,讓人印象深刻,回味無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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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二、第一回合交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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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大廳裡燈火通明,正在舉辦化妝舞會,舞池裡十幾對男女婆娑起舞。周圍的座位上坐著將近百位客人,除了陳約翰神父和總管威爾森,沒有幾個人意識到,一場正邪對決正要展開。
威爾森向大門口兩名服務生使眼色,兩人悄悄地將大門關上,鎖上鋼製鎖頭。這時,樂曲突然停止,眾鬼正感詫異。幻影手意識到落入陷阱,他向開膛手傑克使了個眼色。
威爾森走到舞池中,脫帽鞠躬說:「各位鬼道朋友遠道而來,本店原本該盡地主之誼款待各位,不過呢,瑪莉亞公主有令,凡屬安德森陣營的朋友,除非願意改邪歸正,否則今晚都不能離開這裡。」
話一說完,眾鬼面面相覷,隨即自動分列成兩邊,壁壘分明。
邱慎之說:「威爾森,我們不屬於安德森陣營,不想被捲入你們雙方的爭鬥,我們是不是可以離開?」
威爾森說:「不屬於安德森陣營,只要服下我手中的龍血丹,待會兒就就可以離開。」
邱慎之不滿地問:「為什麼要服用那丹藥?莫非瑪莉亞公主企圖以藥物控制我們?」
威爾森微笑說:「服用龍血丹,各位就不必再吸食人血,可以和一般人一樣,從飲食中獲得維持身體的能量。」
邱慎之追問:「你是意思是說,我們如果服用這丹藥,就不再是吸血鬼囉?」
威爾森說:「你會錯意了,畫家。服用這丹藥,你們還是和我一樣,都是吸血鬼,在藥效有效期間內,諸位不必再吸食人血,和人類一樣,白天就可以出來活動。」
邱慎之又問:「我懂了,那麼藥效能維持多久呢?」
威爾森說:「四年。四年後的這時候,各位就必須回到這裡來,接受考核,考核通過的朋友,我就會再給你一粒龍血丹。」
邱慎之不安問:「哪些情況是你所謂的考核沒通過呢?」
威爾森表情鎮定說:「這四年期間,倘若你加入安德森陣營,你就會通不過考核。如果你吸食人血,那麼你體內的龍血丹就會轉成劇毒,立即讓你毒發身亡。」
邱慎之說:「那沒通過考核,不能再服用龍血丹會如何?」
威爾森說:「你的身體會快速老化,然後面臨死亡。」
邱慎之面露不屑說:「嘿嘿!說穿了不就是想用藥物控制我們。」
威爾森說:「你不必盡往壞的方面去想,公主會有這個要求,主要是減少我們吸血鬼和人類之間的衝突,雙方和諧共存。」
人鬼群裡的傑克冷笑說:「掌櫃的,聽你說話的口氣不小,就是不知你們的本事夠不夠大。」
這時,觀眾席裡的陳約翰神父脫下面具和外袍,走到舞池中,從披風裡取出一只人骨十字架:「這位仁兄說得實際,我陳約翰就讓各位見識一下除鬼降魔的本事。」
眾鬼聽到「陳約翰」三個字,紛紛交頭接耳,不少鬼徒心裡開始打起哆嗦。
人鬼A指著說:「他就是傳聞中殺了無數人鬼,人稱鬼見愁的陳約翰?」
「久聞鬼見愁陳約翰神父在人鬼界威名,今晚得見本尊,就讓我先領教你的本事吧?」話才說完,喬治一揮手,幾支冷亮的利劍如寒光般自長袖裡飛出
,以不同角度向陳約翰飛去。
陳約翰態度從容地左拆又擋,那幾支飛劍竟然牢牢吸附在十字架上,不再聽命主人使喚。
喬治大驚失色,暗自叫苦:「這傢伙本事當真高深莫測,我得使出渾身解數,否則今晚恐怕難以脫身…」
陳約翰語調冷峻地說:「幻影手喬治,你害人無數惡貫滿盈,今晚該是你贖罪的時刻。」
兩大高手隨即二度交鋒,喬治使出拿手絕招幻影大法,分化成十幾種鬼魅
,手上揮舞不同兵器,四面八方將神父圈圍住,並且展開一輪猛攻,神父絲毫不敢大意,沉著應戰,數十回合過去,喬治的分身逐一被擊碎,漸漸出現敗象

這時,開膛手傑克冷不防出手偷襲神父。
一旁的林曉陽驚呼大喊:「神父小心!」
陳約翰立即以法器護住身體,輕巧地連續閃過傑克一輪猛攻。這開膛手傑克,右手是一把銳利的鋼剪,專門剪人頭顱和四肢,左手五根手指就是五支鋒利無比的手術刀,專向對手剖腹挖心,兩手交互攻守,招式相當凌利。
兩隻惡鬼聯手和神父激戰。神父以一敵二,起初雖然感到吃力,但漸漸摸清楚兩鬼的武功路數後,就能從容地見招拆招,神父揮動法器只守不攻,盤算著等待兩隻惡鬼能量消耗得差不多,便轉守為攻收拾二鬼。百來招過去,二鬼的能量已消耗過半,他們從來沒遭遇過如此強勁的對手。二鬼使盡一切本事,卻仍傷不了神父毫髮,二鬼的力道逐漸減弱,心慌意亂起來。
喬治高聲喊說:「這傢伙當真棘手得很,兄弟你可得小心!」
傑克說:「你也一樣,不可大意。」
又經過幾十招,二鬼漸漸露出疲態,這時陳約翰轉而只攻不守,每一招都對著二鬼的空門招呼去,逼得二鬼左支右絀,屢陷於險境。幻影手喬治先被神父的無影腿連續踢中胸腹,倒退十幾步,臉色青白胸口氣血翻湧,隨即嘔出一口鮮血。
神父轉而猛攻開膛手傑克,神父掄起法器「人骨十字架」,以詠春拳法直欺傑克的胸口,將他逼到牆角,打得他眼冒金星、滿嘴鮮血已無招架之力。一旁觀戰的謝慧君,見傑克身陷險境,竟奮不顧身衝進神父綿密的拳影裡,以身體擋在傑克前面,雖然神父立即收手,慧君的身體已經被法器重擊,數根肋骨斷裂,當場口噴鮮血,仰面倒在傑克懷裡,雙眼緊閉奄奄一息。
「住手!神父住手!」喊叫聲來自後方的林曉陽。陳約翰收招退後,曉陽衝上前去,從傑克懷裡抱起慧君,見她傷勢沉重,不禁悲從中來。
林曉陽心痛地吶喊著:「慧君,妳為什麼要這麼傻呢?慧君…」林曉陽抱著慧君往樓上走去。
陳約翰一手指著:「現在,我要取你們性命易如反掌,要死或者要活,你們自己想清楚。要活著就得脫離安德森陣營,歸順瑪莉亞公主…」
二鬼都受了傷,傑克傷得較重,此時已然癱軟在地上。喬治頹喪地看著傑克,心中一時還拿不定主意。
陳約翰厲聲催促說:「立即回答我!」
「我們絕不能背叛公爵,兄弟,我先走一步,地獄裡等你…」傑克說完,以右手利剪剪斷自己的頸子,頭顱滾落地板,切口處血流如注,圍觀的眾鬼卒無不驚駭,個個面色如土。
喬治神情沮喪說:「一山還有一山高,我早預料到會有今天。我願意離開公爵,請神父允許我,找一處深山從此隱姓埋名。」
幻影手喬治的回答,令在場的公爵手下們大感意外。
陳約翰說:「可以,但我有個條件,你必須自廢武功,解除身上的所有魔法。」
喬治異常冷靜地說:「好!我原本就有意歸隱山林,有沒有這一身的本事
,對往後粗茶淡飯的我,其實都一樣。」說完,喬治自行動手挑斷雙手的筋脈
。喬治交握著雙手傷處:「咱們走吧?阿提斯,遠離這是非之地。」
喬治向僕人阿提斯招手,威爾森打開大門。
威爾森身手遞出:「兩位的龍血丹,請吞服下,才能離開。」
這對主僕二話不說,分別服下龍血丹,阿提斯攙扶著喬治離開。
威爾森隊在場的人鬼說:「現場的安德森公爵手下,你們都看到開膛手傑克的下場,想要活命就得服下龍血丹,脫離邪惡的安德森公爵。」
安德森公爵的手下們議論紛紛,過了一會兒,陸續有人發出聲音。
人鬼B說:「我願意離開安德森公爵!」
人鬼C附和說:「我也願意脫離安德森集團。」
威爾森微笑說:「很好!識時務者為俊傑,服下龍血丹後,諸位就可以和我一樣,過正常人類的生活。」
在場全數的吸血鬼,隨即紛紛表態。

林曉陽抱著奄奄一息的女友謝慧君,回到504號房,他把慧君平放在床上,眼看著慧君即將撒手,卻無力救她,不禁熱淚盈眶。這時,老畫家黃立華聽到啜泣聲,從壁畫裡跨出來。
黃立華望著床上的傷者說:「曉陽,這女孩傷得很重。」
林曉陽抬起臉,臉頰上掛著兩行淚痕,語帶哽咽說:「前輩,你有辦法救活她,對不對?」
黃立華搖頭說:「很抱歉,我沒有那種能耐,曉陽,你得先回答我,這女孩和你是什麼關係?你為什麼急著要救回她?」
林曉陽說:「她失蹤了兩年,是我一直在尋找的女友。」
黃立華問:「喔?那我孫女敏華呢?你打算辜負她?」
林曉陽說:「老前輩,請原諒!現在我無法思考這問題。」
黃立華歎息說:「唉!問世間情為何物…曉陽,這女孩只有瑪莉亞公主有辦法救活她。」
林曉陽不禁燃起一絲希望:「瑪莉亞公主?請前輩帶我去見公主,我當面求她。」
黃立華說:「你不必去見公主,公主會救活她的。但是公主只能修補好她的肉身,沒辦法解除她身上的魔咒,安德森公爵為了控制她,對她下了魔咒。

林曉陽焦急問:「魔咒沒解除,會怎麼樣呢?」
黃立華說:「魔咒一日不除,她就不可能恢復記憶。」
林曉陽說:「那麼,難不成我得去求安德森公爵?」
黃立華反問:「你想呢?公爵會憑白無故幫你嗎?」
林曉陽說:「就算公爵要我拿自己的生命去交換,我也願意。」
黃立華表情嚴肅說:「這是你一廂情願的想法,孩子。公爵是邪惡的魔鬼
,你想他會遵守承諾嗎?」
林曉陽說:「那我該怎麼辦呢?有沒有別的方法可以解除魔咒?」
黃立華說:「辦法當然是有的,如果你把公爵送回地獄,你女友身上的魔咒就會跟著消失。」
林曉陽問:「前輩的意思是…我必須殺了公爵?」
黃立華說:「不,除非是上帝,沒有人能夠殺死公爵,即始是你或公主也不能,公爵是修練得道的惡魔,你只能把他送回獄,交給撒旦看管。撒旦是地獄的魔王,祂可以看管住安德森。」
林曉陽點頭說:「我懂了!可是我有能力將公爵送回地獄去嗎?」
黃立華肯定地說:「你有的,而且這任務非你莫屬。」
「好吧!為了解開慧君身上的魔咒,我願意向公爵挑戰。」林曉陽允諾,因為他已別無選擇了。
「我把這女孩的身體帶回去見公主,切記,千萬不要和魔鬼談條件。」黃立華使用牽引術,指揮謝慧君的身體,讓她跟著走進那幅壁畫裡。曉陽目送慧君背影,直到消失在壁畫裡。

老畫家黃立華帶著謝慧君進到城堡,見到瑪莉亞公主:「公主殿下,人我給妳帶來了。」
瑪莉亞說:「黃,這女孩先留在我這裡,我會治好她身體的傷,讓她回到林曉陽身邊。」
黃立華問:「公主,妳打算讓這女孩回到曉陽身邊?」
瑪莉亞說:「是的,只有這樣,曉陽才會願意全心去對付安德森,而且,我做如此安排,別有用意。」
黃立華說:「好吧!我尊重公主的決定。」
瑪莉亞:「安德森公爵這回遭受沉重打擊,我想他很快會傾巢而出,和我們正面決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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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三、安德森大本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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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西西里島蝙蝠城裡,剛回來的鬼夜犬,向白狼將軍報告:「將軍,凱斯和蘿拉失蹤了。」
面窗的白狼轉過身來,不疾不徐地問:「在哪裡失蹤的?」
鬼夜犬說:「往米蘭的列車上,我推想他們可能遭遇勁敵,被對方殺害或抓走。」
白狼那悶追問:「以他們兩人的身手,會遇上怎樣的勁敵呢?」
鬼夜犬說:「我們派在梵蒂岡的眼線回報,幾天前鬼見愁陳約翰跟一個東方面孔的青年,一起搭上往米蘭的列車。」
白狼又問:「你的意思是他們遭遇鬼見愁?」
鬼夜犬說:「這是有可能的,否則無法解釋兩人何以突然失蹤。以鬼見愁的身手,凱斯和蘿拉恐怕難逃噩運。」
白狼同意說:「的確,那麼鬼見愁又是什麼事突然前往米蘭?」
鬼夜犬說:「這部份我正在調查。」
白狼不安地說:「首領若問起交代給蘿拉和凱斯任務,咱們怎麼辦呢?」
鬼夜犬說:「紙終究包不住火,只好據實報告。」
一鬼卒前來稟報:「將軍,首領請你過去開會。」
「鬼夜犬,咱們先過去吧?」兩人一起往大廳去。
在大廳裡的座椅上,安德森抽著雪茄,一臉的懊惱。
安德森說:「法師,我派去瑞士的傑克和喬治,兩人都失手了。」
魯夫說:「主人,你太輕敵了,公主手下不乏能人異士。」
安德森忿恨說:「這筆帳我遲早要找瑪莉亞算一算!法師,我們計劃下一波行動吧?」
魯夫勸說:「主人,要沉得住氣啊!以瑪莉亞現在的聲望和實力,我估計
我們並沒有很大的勝算。」
「難不成你要我吞下這口氣?」
「不是,我的意思是說:我們得有周詳的行動計劃。」
「你說吧?怎樣的計劃。」
「主人,我先去趟瑞士,打聽清楚對方的動靜,等我回來後,再來擬定行 動計劃。」
安德森想了一下說:「好吧,我知道你行事素來謹慎。」
這時,白狼和鬼夜犬一同來見安德森。
安德森問:「白狼,蘿拉和凱斯回來沒?」
白狼說:「首領,算時程兩人應該要回來,但是現在還不見人影,我擔心他們兩個可能出事了。」
安德森驚訝問:「出事?誰會有那麼大的本事,制得住他們?」
白狼說:「鬼見愁陳約翰,我們的眼線回報說看見他也往米蘭去,我們合理懷疑兩人在途中遭遇那傢伙。」
魯夫說:「如果鬼見愁親自出馬,那就意味著瑪莉亞即將對我們正面採取行動。」
安德森不悅,語調高亢說:「先下手為強,那我們還等什麼呢?」
魯夫說:「主人,我們已折損了兩員大將,不能再魯莽行事。」
安德森無奈,揮手說:「好吧!等你打探消息回來,一起共商對策。」

林曉陽坐在床緣,深情地凝視著酣眠的謝慧君。清早的陽光斜照進屋裡,窗外,不遠處的森林,林鳥吱吱喳喳著。
過了一會兒,慧君睜開眼,伸了個懶腰。
「慧君,妳睡著時,好美。」
「曉陽,不好意思,佔用你的床。」慧君嫣然一笑,輕攏著一頭烏黑的秀髮。
「喝咖啡嗎?」
「好啊!加奶精不加糖。」
「我知道,親愛的。」曉陽去客廳沖泡咖啡,慧君起床盥洗。
「咖啡來囉!」曉陽端來一只茶盤。
「謝謝。」慧君端起咖啡杯,聞了一下:「嗯!味道香濃。」
「我吩咐廚房準備的研磨咖啡。早餐想不想吃點東西?」
「我還不餓。」慧君喝著咖啡。
「今天天氣不錯,待會兒我們去湖邊散步,我幫妳畫一張人像畫。」
「好啊!那我要不要化妝呢?」
「隨妳囉!其實妳素顏就很美了!」
謝慧君微笑說:「是嗎?你的嘴巴還是那麼甜。」
「慧君,我很珍惜和妳在一起的時光,原本以為妳再也…」林曉陽話還沒說完,慧君已經將一根手指壓住他的嘴唇。
「一切都過去了,曉陽。」
林曉陽感慨地說:「對!一切都過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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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四、魔法師魯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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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法師魯夫隻身一人,打扮成遊客,來到琉森湖邊。
風和日麗的天氣,湖邊的花圃上盛開著各色花朵。草地上幾對男女隨著音樂跳著交際舞,兩個孩子追著蜻蜓來回跑。
角落的白楊樹蔭下,林曉陽正在為女友謝慧君畫人像,慧君坐在木椅上閱讀。魯夫好奇地走過去,駐足在曉陽身後觀賞著,同時有三兩個圍觀者。
「沒想到這裡也有街頭畫家,這東方面孔的模特兒,似乎以前曾在哪裡見過…」魯夫回想著,一時卻想不起來。
幾對青年情侶,在步道上騎著協力車,此情景不禁勾勒起魯夫的記憶…。
孩提時的魯夫,和瑪莉亞是對青梅竹馬的童伴,魯夫騎腳踏車載著瑪莉亞去山坡上採花追蝴蝶…。

天堂旅館大廳角落裡,坐著魯夫,沒有人認出他的身份,但是謝慧君認出他來。謝慧君朝他走去。
「魯夫大法師,我是安妮,很高興見到你。」
魯夫遲疑了一下,起身脫帽行禮說「原來是安妮,今天早上在湖邊遇見妳
,怪不得直覺得妳有些眼熟。」
「我可以坐下來嗎?」
魯夫拉開椅子:「當然可以,美麗大方的女士。」
「法師,謝謝。」慧君坐下來。
魯夫問:「前來的路上,怎麼我聽說傑克死了,喬治歸隱,情況好像很糟糕。」
謝慧君心想:「魯夫都已聽到消息,我不如將計就計吧…」
謝慧君淡定說:「你聽到的消息是真的,我和男友在這裡重逢了。」
魯夫訝異問:「妳的男友?怎麼先前沒聽妳提起過?」
謝慧君說:「那男孩你今早見過,就是那個為我作畫的畫家。」
魯夫納悶著說:「原來是他…,怪不得妳的心情似乎特別好。可是妳身上的魔法?」
謝慧君說:「是陳約翰神父幫我解開的。」
魯夫微笑讚嘆說:「這陳約翰果真有些本事。」又問:「我們那些弟兄,是不是都被瑪莉亞給抓去了?」
謝慧君說:「沒,他們全數歸降,服下瑪莉亞公主給的藥丹後,就各自離開了。」
魯夫心想:「公爵的手下,竟然都是些見風轉舵的投機份子,看來公爵注定要敗在瑪莉亞手中…。」
魯夫心裡所想,已經被慧君以讀心術獲悉。
櫃檯旁的威爾森,留意著和慧君對話的男子。

魯夫回到西西里島,經過戒備森嚴的蝙蝠城,進到大廳。
安德森從座位上起身,趨前關切問:「大法師,瑞士那邊的情況,你調查得如何?」
魯夫皺起眉頭說:「情勢對主人相當不利。」
「我聽你說。」安德森表情凝重。
「我打聽到消息,主人派去瑞士的那批弟兄,已全數歸降公主,公主在魔界掌握三分之二的天下,連那些原本置身事外的自由派人鬼,也紛紛聽從公主的號令。」魯夫娓娓道來。
安德森一臉憂愁問:「情勢怎麼會演變成這樣呢?」
魯夫說:「主人,我必須讓你知道真實情況,如果你仍決意在這時候採取行動的話。」
安德森垂頭喪氣說:「莫非真是天意!?天要亡我…不,我不服氣!」
「形勢比人強啊!主人,除非你想孤注一擲。」
安德森突然抬起頭大聲吆喝說:「黑熊白狼將軍,命你們各自集合精銳,我要和公主拼個你死我活!」
一旁的白狼和黑熊兩位將軍抱拳作揖說:「是,主人。」
魯夫嘆息說:「唉!主人,你真的要想清楚啊!」
「與其等著敵人攻擊,不如出來拼命,就算輸了,總比茍且偷生好…」安德森臉上青筋浮現,似乎心意已決。
魯夫無奈,獻策說:「好吧!既然主人已下定決心主動出擊,我們就兵分多路,先襲擾幾個主要城市,分散教廷和政府的注意,讓他們疲於奔命,無法集結主力,然後我們的主力直接開向米蘭,再進入瑞士境內,直取琉森湖。」
白狼猶疑著問:「可是我們還沒摸清楚天空城堡的正確入徑,如此的大舉行動,恐怕事倍功半…」
魯夫說:「白狼,我在明敵在暗,我之所以採取這種四處點火戰術,目的就是要引出瑪莉亞公主的主力鐵血禁衛軍,以我們局部優勢的主力將對方殲滅,再從俘虜口中問出天空城堡的正確入徑,到那時瑪莉亞就等著束手就擒。
安德森點頭說:「大法師向來足智多謀,這套計劃可行,大家就聽法師的調度,按照既定計劃分進合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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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五、安德森人鬼大軍傾巢而出

安德森調動精銳的「黑蝙蝠部隊」,深夜裡在蝙蝠城大廣場上舉行校閱部隊儀式。
司令台前上,身著盔甲的安德森,對著部隊訓話。
「各位弟兄姊妹,決戰的時刻已來臨,我們別無選擇,只能勇往直前…」
安德森隨即親自授予白狼和黑熊將軍令旗,白狼和黑熊兩位將軍各領一路,大約上百人,分成左右翼,安德森率領兩百人的主力,三路大軍離開蝙蝠城,分別搭船離開西西里島。

三路黑蝙蝠部隊,沿途在許多城市和鄉村大開殺戒。
夜晚,白狼率領黑蝙蝠部隊,肆虐拿坡里(Napoli)城,街道上出現吸血鬼濫咬市民。一部警車在一處丁字路口停車,幾個市民驚慌朝警車奔跑過來。兩名警員下車。
一名老人表情驚慌,回身指著:「警察!警察!前方巷口出現兩隻吸血鬼,有市民被咬,請趕緊過去處理。」
一名婦女乙雙手遮臉,語調驚惶說:「真的很可怕,那兩隻吸血鬼逢人就咬。」
兩名警察立即掏出手槍。
警員A說:「兄弟,我先回報分局。」
警員A自腰間掏出警用無線電:「0830,呼叫分局勤務中心,呼叫!」
分局勤務中心值班警員回覆:「0830請講。」
警員A說:「19街巷口有吸血鬼咬傷市民,請求警力支援!再說一次,目擊者強調是吸血鬼,是吸血鬼。」
「收到,0830請立即疏散現場市民,支援警力五分鐘內抵達。」
兩名員警邊朝市民揮手,要他們往警車後方奔跑,邊持槍快步朝往前方巷口移動。
分局裡,勤務中心聚集十幾名警官和警員,分局長賈科莫(Giacomo)正坐陣中心指揮調度警力。
櫃台值班警員B說:「12街也出現吸血鬼,收到,支援警力隨即內抵達。

刑事組長Sandro說:「局長,這肯定是有計劃的攻擊行為,請立即指示
!」
局長Giacomo說:「各位冷靜下來!冷靜!」
Giacomo:「安東尼奧(Antonio),立即發出緊急警報,通令各路警車沿街廣播,要市民就近進入教堂和公家建築物避難。」
交通組長Antonio行禮說:「是,局長。」
安東尼奧轉身離開。
Giacomo吩咐說:「塔奇托(Tacito),發簡訊緊急召回休假員警,趕回分局待命。」
勤務中心主任Tacito說 :「是,局長。」
塔奇托轉身離開。
Giacomo:「山德羅(Sandro),你的特勤隊幹員,臨時配置交通隊,攜帶長槍和槍榴彈,每部警車一名幹員。以扇形編隊,沿街進行掃蕩,遇到吸血鬼,轟爛他們腦袋!。」
特勤隊長Sandro行禮說:「是,局長。你們幾個跟我來。」幾名小隊長幾名跟著山德羅隊長離開。
Giacomo說:「羅伯托(Roberto),聯繫地區主教彼德羅(Pietro),請他派出全數神父修女,到各棟公家建築物,協助保護及安撫市民。」
公關組長Roberto行禮說:「是,局長。」
羅伯托轉身離開。
局長Giacomo取出紅色電話撥打:「戰情中心嗎?我是拿坡里市分局長Giacomo,緊急情況,請接洛倫佐(Lorenzo)將軍。」
彼端接線生說:「將軍已經知道市區出現吸血鬼,正在趕回基地途中。」
局長強調說:「不能再耽擱了,請聯絡將軍立即調派裝甲部隊進入市區
!」
接線生說:「是,局長,我會立即聯繫。」
兩名員警埋伏在巷口,一隻吸血鬼滿嘴鮮血走近。兩人朝二十碼外的那隻吸血鬼身體射擊,吸血鬼中彈,身上彈孔流出綠色血液,卻還快步走來。
警員A大喊說:「集中射擊他的頭部!」
兩員警集中火力,射擊吸血鬼頭部,吸血鬼的一隻眼珠子被打爆掉落,頭顱冒著煙,動作才慢下來,靠著牆面喘息。警員A趨前檢查,警員B緊跟著在側面警戒,那隻吸血突然朝警員A飛撲過去,一雙張著利爪的手掐入警員A的胸膛,警員A慘叫一聲,嘴裡冒出鮮血,仍忍痛連開數槍。警員B也從背後,對著那隻吸血鬼開槍,子彈貫穿吸血鬼身體,打中警員A,警員A拼進最後一口氣。
警員A喊叫:「學弟,打爆他的頭!」
警員A說完,隨即斷氣,但雙手卻死抱著那隻吸血鬼。警員B鎮定下來,近距離朝那隻吸血鬼後腦連轟數槍,吸血鬼頭被轟掉,身體這才踉蹌地癱倒下去。

佛羅倫斯城(Firenze)實施夜間宵禁戒嚴,警車在大街小巷巡迴廣播:「各位市民,為保障自身安全,如非必要,請趕緊回家,避免在街頭逗留,以免遭到吸血鬼攻擊。各位市民…」
各條入城道路都設有路障,一旁有裝甲車待命。手持長槍的陸戰隊官兵,正逐一攔檢盤察來往車輛。
市政府市長辦公室裡燈火通明,市長伊凡諾(Ivano)和警局分局長法比奧(Fabio)、杜喬(Duccio)將軍以及隨扈們,正在召開緊急會議。
Ivano市長說 : 「拿坡里市最近遭到一批有組織的吸血鬼恐怖攻擊,一接到消息,今天上午我就簽發宵禁令,我們必須預先做好充份準備。」
Duccio將軍說:「市長,周邊道路我已下令全面封鎖,盤查進出城人車。」
Fabio局長說 :「這夥吸血鬼無孔不入,而且行蹤飄忽,他們真要滲透進來,我們簡直防不勝防。」
Duccio:「分局長,你不需過度悲觀,咱們軍警聯手,吸血鬼就算進得來,我會要他們出不去!」
Ivano提醒說 :「將軍,我們還是不能大意,這夥吸血鬼不是一般的恐怖份子,他們不怕槍彈,對付起來相當棘手。我剛和主教馬里奧(Mario)通過電話,他也說這夥吸血鬼,就連一般的神父也制不住他們。」
Fabio說:「敵在暗處我在明,眼前我們只能做好充份準備,以靜制動。」
一口氣從第三章讀到十五章,
發現故事的氣氛改變了不少,
這自然跟情節的演進有關,
但與本人在讀過自兩章後的期待略有偏差,
這是個人口味的問題。

起初,主角因追尋女友下落輾轉來到天堂旅館,
接著遇上畫師黃立華而認識了畫中世界。
後來自主角接掌旅館、認識鬼見愁,
故事的調子隨之改變,
給我一種魔幻冒險的輪廓,更包含了戰鬥魔法元素,
這跟好壞無關,而是作者心思及選擇,
賦予小說當下的面貌與靈魂,
而我的看法是,故事開頭也能發展出另一走向、風格不同的作品。

從中段開始,有兩處鋪排使我稍感突兀。
首先是主角與黃敏華的相識及互動,
緣分暫看來只是黃立華的一手安排,
日久生情缺乏說服力,沒能打動我這個讀者。
另外,慧君成為吸血鬼,
作用或是讓故事順利的發展下去,
驚喜委實不大,也未能讓我感受到主角的深情。

然而,連載尚未結束,以上評語也不一定準確,
期待作者於餘下章節帶來更精彩的安排,
替故事添上更多元素、趣味、以及更高的評價。

值得學習的是作者文筆技巧紮實,
敘事手法乾淨利落,能吸引讀者繼續追看,
也讓我重拾兒時追看實體小說的樂趣。
出色的小說,裡頭不一定要填滿艱深文字、說得天花亂墜,
能使讀者投入於作者創造的獨特世界觀與及氛圍,
久久不捨得離開,也就是一部讀後印象難忘的佳作。

ocoh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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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六、史特龍和教廷降魔軍



夜裡,羅馬梵諦岡教廷教宗會客廳燈火通明,教宗諾望保祿與幾位樞機主教和史特龍神父正召開緊急會議。
教宗說:「各位應該都聽到消息,安德森這夥吸血鬼,接連襲擊幾個城市,現在義大利全境風聲鶴唳,百姓人人自危。」
主教A說:「這顯然是有計劃的攻擊行動,把市民百姓當成攻擊對象,目的是要軍警機關和我們教會窮於應付疲於奔命。」
史特龍說:「教宗、各位主教,我覺得整件事情不是我們表面看到的那麼單純。」
主教B說:「你有高見就說出來吧?」
史特龍故意提問:「誰才是安德森集團的死對頭呢?各位不妨朝這方向思考。」
教宗說:「史特龍,你是指瑪莉亞公主?」
史特龍說:「沒錯!不久前我師兄陳約翰應瑪莉亞請求,前往瑞士。我合理推想暗黑世界裡,瑪莉亞和安德森這兩股正邪勢力,已從原本的劍拔弩張,進入到全面攤牌時刻。」
教宗點頭說:「你繼續往下說,史特龍。」
史特龍說:「安德森雖然要他的黨羽在許多城市裡搗亂,但那些吸血鬼並沒有明目張膽地攻擊我們在各城市的教會,換言之安德森並不是衝著教會來,我想他的用意除了避免和我們硬碰硬,更重要的原因是他不想腹背受敵,同時與瑪莉亞和教會開戰。」
主教B附和說:「史特龍,你分析得有道理。」
教宗問:「照你這麼說,安德森的目標是瑪莉亞公主囉?」
史特龍接著分析說:「是的,各位應該都知道,安德森和瑪莉亞公主爭奪暗黑世界領導權,已持續很長一段時間,若我推測無誤,安德森這回精銳盡出,目的是要引出瑪莉亞的主力,如果安德森殲滅瑪莉亞的鐵血禁衛軍,他就能全面掌控暗黑世界,接下來我們教會就會成為他要對付的目標。」
教宗說:「瑪莉亞公主是暗黑世界裡主要的安定力量,長期以來更是我們教會的盟友,我們不能坐視她遭受安德森的攻擊。史特龍神父,你立刻組織教會裡的青年神父,成立一支降魔軍,一方面協助各地方政府,翦除流竄各地的安德森黨羽;另一方面支援瑪莉亞公主對抗安德森的主力。」
史特龍拱手鞠躬說:「是,教宗,史特龍一定竭盡所能,誓死達成任務。」

十七、龍騎士和鐵血禁衛軍

史特龍神父的信使雷諾瓦神父,風塵僕僕來到天堂旅館。
雷諾瓦神父進到大廳裡,走向櫃檯:「請問我如何可以找到陳約翰神父?」
瑪格問:「請問你是…?」
雷諾瓦說:「教廷的史特龍神父,要我帶親筆信來找約翰神父。史特龍神父是約翰的師弟,我是雷諾瓦神父。」
「好的,你稍等,我讓威爾森總管帶你去見陳神父。」瑪格麗特走向角落處,跟威爾森低語幾句。兩人朝雷諾瓦神父走來。
威爾森問:「是史特龍神父託你來的?」
雷諾瓦說:「是的,史特龍有封親筆信給陳約翰神父。」
「請跟我來。」威爾森帶著雷諾瓦神父上樓,來到505室。威爾森敲門:「陳神父,我是威爾森。」
開門的是林曉陽。
「威爾森,這位是…」
威爾森:「這位神父來自教廷,是史特龍派來的信使。」
林曉陽伸手引領說:「兩位請進。」
「約翰神父,史特龍神父要我帶封信給你。」雷諾瓦神父從衣襟內裡抽出一封信,把信遞給陳約翰。
陳約翰拆閱來信:「我師弟信裡說,安德森這夥妖怪在義大利境內幾處大城大開殺戒,引發市民極度恐慌。」
威爾森納悶問:「喔?安德森的目標應該是我們,怎麼會轉而去對傷害無辜市民呢?」
陳約翰說:「他們這麼做是有用意的,主要是分散我們教廷和瑪莉亞公主的注意力,讓我們疲於奔命,目的則是趁著混亂局面,以他們的主力來進攻我們的大本營。」
林曉陽不悅說:「這個大魔頭安德森,還真是惟恐天下不亂!」
雷諾瓦說:「教宗已下令組成降摩軍,協助軍警掃蕩境內安德森黨羽。史特龍神父希望你們這邊也能有所行動,一起來夾擊安德森。」
威爾森說:「我們趕緊跟公主報告吧?」
陳約翰說:「雷諾瓦,你回去後跟史特龍說,公主這頭很快就會採取行動。」
雷諾瓦說:「好的,約翰神父。」

陳約翰和威爾森進到天空城堡,見瑪莉亞公主。聽完陳約翰說明,公主神情凝重。
瑪莉亞說:「這安德森實在可惡,竟然對著無辜百姓下毒手!」
威爾森說:「公主,我們應該要有所行動。」
瑪莉亞說:「那是當然,不過卻有不能中了安德森的詭計!他這樣做是要引出我們的主力,我們必須防範他們偷襲天堂旅館。」
陳約翰自信地說:「公主,天堂旅館有我和林曉陽坐陣,安德森攻不進來的。」
瑪莉亞問:「喔?曉陽的潛力開發的如何?」
陳約翰微笑說:「有七八成了,以曉陽現在的實力,即使大法師魯夫和他交手,也不見得能佔到便宜。他還自學了許多中國武術,說是從漫畫裡得到的靈感呢!」
瑪莉亞好奇問:「漫畫?」
陳約翰說:「是啊!中國武術漫畫。」
瑪莉亞微笑說:「這倒是新鮮!龍騎士,你帶著鐵血禁衛軍,配合教廷降魔軍行動。」
龍騎士抱拳作揖說:「是,公主。」
瑪莉亞右手握拳,表情嚴肅說:「這回我們一定要徹底掃蕩安德森集團,永除後患。」

夜黑風高,黑熊將軍率領黑蝙蝠部隊,化整為零,從幾條下水道進入佛羅倫斯城,兩三隻吸血鬼成一夥,自許多街角竄出。宵禁的街道上,相當冷清,多數商店都打烊休息,只見呼嘯而過的警車和軍車。
一小夥吸血鬼來到旅館門口,他們怪異的緊身衣和黑色披風,立即引起櫃台人員恐慌,一名店員偷偷按下警鈴和室內警報器。這夥吸血鬼衝進櫃台,咬了服務生。
旅館各樓層服務生和房客聽到警報器,一位服務生沿著走廊大喊:「樓下可能出事,請各位緊閉房門,不要出來。」
市警局勤務中心值班警員,見警報燈亮起,警員A趕緊以內線向局長法比奧(Fabio)報告:「報告局長,12街富都飯店按下警報,那裡可能有狀況。」
Fabio立即指示說:「嚴密監控,要附近巡羅警車和陸戰隊,立即趕過去處理。」
「是,局長。」警員A立即以無線電呼叫附近巡羅警車和軍車:「中心呼叫,中心呼叫,12街富都飯店有狀況,請附近警車和陸戰隊立即 前往處理。」
Fabio說:「有新的狀況,繼續向我回報。」
警員A:「是,局長。」

深夜,市警局長辦公室裡,法比奧坐在辦公桌前,幾名高階警官站在兩旁。
Fabio局長說:「果然是防不勝防,這夥吸血鬼是怎麼進城的?」
警官C說:「我推測他們有可能是由下水道摸進來的。」
法比奧拿起桌前電話:「喂,找杜喬將軍,我是法比奧局長。」
電話那頭副官說:「局長請稍等。將軍,法比奧局長找你。」
Duccio接過話筒:「局長,我是杜喬。」
Fabio說:「將軍,有狀況了。」
Duccio說:「喔?在哪裡?」
Fabio說:「12街的富都飯店,我已經要警員先過去處理。」
Duccio說:「好的,我知道了,我會派一組特戰隊員前往支援。」

兩部警車先後抵達富都飯店門口,走下來幾名穿著盔甲的重武裝員警,為首的刑事組幹員手持掛有槍榴彈的長槍。
幹員D說:「各位夥伴,待會兒進入後,我們兩小隊各自逐層搜索,小隊成員不要分散開來,以免遭吸血鬼圍攻。」
警員齊聲說:「是,長官。」
兩小隊警員進到大廳,發現兩名服務生,一名趴在櫃台桌面,一名倒在樓梯口,頸間有四個牙洞,流著黑血,兩人都已奄奄一息。
一小隊警員走樓梯上去,另一小隊先搜索一樓。
上到二樓的那小隊員警,在走廊上看見倒臥地板上的服務生,他剛被咬傷,一手捂住頸間傷口,一手指著樓上。這隊員警上到三樓,果然在在走廊上,看見三隻穿著黑色緊身衣披著黑披風的吸血鬼,一名服務生被他們抓住。
幹員D大聲喝斥:「不許動!」
三名警員舉起長槍瞄準。
三名吸血鬼立即把這名服務生當成人肉盾牌,擋在前頭。
鬼卒A厲聲喝斥說:「退後!退後!不然他會沒命。」
三名吸血鬼挾持服務生往樓梯走,卻被從二樓趕上來的另一小隊警員堵住,三名警員自吸血鬼身後,朝走在前頭的兩名吸血鬼頭部開槍,為首的那隻吸血鬼把服務生狠咬一口,推下樓梯。三樓的那隊警員也立即對這三隻吸血鬼開槍,一時間樓梯間裡槍聲大作煙硝瀰漫,三隻吸血鬼都被打爆頭,身上彈孔像蜂窩那般,死狀淒慘。

傍晚,史特龍神父率領降魔軍神父大隊,車隊進入拿坡里市,在市警局前,市長馬爾科(Marco)和市警局分局長賈科莫(Giacomo)親自迎接這支神父部隊。
市長Marco趨前握手說:「史特龍神父,接到教廷電話,說你要率領一支降魔軍前來,我和市府同仁都感到振奮。」
Giacomo局長說:「是啊!沒有你們前來,光憑我們警方是搞不定這夥吸血鬼的。」
史特龍說:「這夥吸血鬼是組織嚴密的恐怖份子,教宗非常重視這回的事件,要我全力支援遭受吸血鬼侵擾的各地方政府,掃蕩安德森黨羽。」
Lorenzo將軍說:「需不需要我派士兵隨行?」
史特龍說:「目前不用,將軍的部隊仍把守本市各個出入口,這夥吸血鬼我們來對付湊湊有餘。」
入夜後,這支降魔軍出動了。他們三人一隊,身上帶著法器和錐子,一隊降魔軍神父搭配一名重武裝刑警,在警車陪同下,前往各自分配的區域進行掃蕩任務。
在幾處街巷陰暗處,降魔軍遭遇白狼手下的黑蝙蝠吸血鬼,雙方爆發激戰
,吸血鬼不是被當場擊斃,就是落慌而逃。
兩名剛從和降魔軍的激戰裡,僥倖逃出來的吸血鬼,躲進下水道裡,兩鬼這時面色驚惶,還心有餘悸
鬼卒A說:「這夥神父顯然有備而來,我們根本不是他們的對手。」
鬼卒B說:「是啊!他們應該是教廷方面派出來的,不然不可能有那麼好的身手。」
鬼卒A說:「我們得趕緊向將軍報告,撤出這座城市,否則會全軍覆沒。」
鬼卒B說:「嗯,待會兒我們回基地跟將軍報告。」

黑蝙蝠部隊的鬼卒陸續回到下水道某處秘室,這裡是白狼將軍的行動指揮部。
鬼卒A拱手說:「報告將軍,我們的小部隊遭遇到一群神父,他們的本事不小,不少弟兄姊妹慘遭對方毒手,損失慘重。」
白狼憂心說:「羅馬教廷果然出手了!這下我們腹背受敵,同時得面對教廷和瑪莉亞集團。」
鬼卒A憂心問:「將軍,我們要不要撤離這裡?以保存實力。」
白狼表情為難說:「法師要我們分散瑪莉亞集團的注意力,要是我們擅自撤離,壞了法師計劃,我擔心首領怪罪下來。」
鬼卒B說:「將軍,我們打聽到這夥神父自稱為《降魔軍》,他們的領隊是史特龍,在人類世界裡,史特龍可是排得上前三名的強勁對手。」
白狼說:「史特龍我跟他交過手,他的本事我清楚。」
鬼卒C不安問:「難不成要我們在這裡和史特龍虛耗下去?直到全軍傷亡殆盡。將軍,請三思。」
白狼猶豫不決說:「我當然知道史特龍不好對付,但是若我們不能牽制住史特龍,他必然會率隊前往瑞士,和瑪莉亞集團會合,如此一來,首領和法師他們的主力就會腹背受敵,遭到兩方夾擊。你們讓我冷靜想清楚…。」

夜晚,龍騎士率領鐵血禁衛軍,接近佛羅倫斯市西側路口,杜喬將軍的陸戰隊哨兵班發現這支部隊,趕緊以無線電回報隊部長里納爾多(Rinaldo)上校:「報告上校,前方來了一隊穿著怪異的部隊。」
部隊長Rinaldo上校問:「會是吸血鬼的增援部隊嗎?」
班長A說:「上校,不像是,他們手持長矛盾牌,隊形井然有序,像是中世紀的羅馬軍隊。」
Rinaldo納悶說:「這就奇了!如果是教廷方面的部隊,也不會是持長矛盾牌…,要哨兵查清楚,儘快回報。」
班長A說:「是,上校。」
一旁的參謀官想了一下:「上校,會不會是傳言中的鐵血禁衛軍?」
Rinaldo不解問:「鐵血禁衛軍?那是什麼名堂?」
參謀官說:「我從一位老神父口中聽過,暗黑世界裡有位瑪莉亞公主,她統治著一群心地善良的吸血鬼。」
Rinaldo訝異問:「吸血鬼還會有心地善良的?參謀官真愛說笑話。」
參謀官說:「上校,我寧可相信老神父說的。你想想看,如果對方是吸血鬼的增援部隊,應該知道每個出入口都有重兵駐守,他們豈敢大咧咧地走進城來
?」
Rinaldo說:「兵不厭詐,我們還是謹慎應對。要弟兄們提高警覺,若對方來意不善,我們就先發制鬼。」
參謀官說:「上校,不如這樣,待會兒他們到達後,由我出面問明來意。」
Rinaldo說:「好吧!你自己要小心。」
過一會兒,龍騎士率領的鐵血禁衛軍抵達路口,陸戰隊參謀官從掩體後方走出來,擋在馬路中央,掩體後方這支陸戰隊弟兄個個提高警覺,端架起長槍小心戒備著。
參謀官高聲問:「請問你們是不是鐵血禁衛軍?我是陸戰隊參謀官。」
前鋒士兵C說:「是!我們剛從總部過來,任務是支援義大利政府掃蕩安德森恐怖集團。」
「歡迎你們前來。」參謀官隨即舉手向後方的部隊打手語,領著這支部隊
,朝掩體方向走來。Rinaldo上校和幾名軍官趨前迎接。龍騎士自一頭長翼飛龍身上跳下來。那頭飛龍立即成為全隊陸戰隊官兵注目的焦點。
Rinaldo說:「我是陸戰隊阿爾法部隊指揮官里納爾多,代表杜喬將軍歡迎你們。」
龍騎士說:「上校,我是瑪莉亞公主侍衛長龍騎士,奉公主命令率領本部精銳前來支援義大利政府,掃蕩安德森集團妖孽。」
Rinaldo欣慰地微笑說:「呵呵!有你們相挺,一起對付這夥神出鬼沒的吸血鬼,我們就更有把握了。」
龍騎士說:「對付這夥吸血鬼,就以我的部隊為主力,你們駐守在原地,別讓他們有機會逃出去。」
Rinaldo說:「好的,待會兒我會跟將軍報告。」
龍騎士這支部隊,立即分成四路,前往各自分配的區域去。
Rinaldo讚嘆說:「他們看起來訓練有術,而且紀律嚴明。我算是開了眼界。」
參謀官說:「上校,有他們當主力,我們就可以稍稍放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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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八、陳約翰奇襲戰術


黑熊和白狼所率領的「黑蝙蝠部隊」,分別遭到史特龍神父的降魔軍和龍騎士的鐵血禁衛軍截擊,經過幾個夜晚激戰,死傷不少鬼卒。兩個鬼頭雖然為此焦頭爛額,但遲遲沒接到大法師魯夫的撤退命令,也不敢貿然撤走。
天堂旅館的504寢室裡,陳約翰和威爾森、阿多諾、林曉陽人、黃立華五人,正圍著圓桌商討敵情。
陳約翰指著桌上一幅地圖說:「龍騎士和我師弟史特龍派傳令來,說他們各自被安德森手下的黑熊和白狼,所率領的黑蝙蝠軍牽制在幾座城市裡,據此研判,安德森可能親率黑蝙蝠軍主力直接越過邊境,進入瑞士境內。」
威爾森憂心問:「神父,我們這座大本營,面對安德森主力攻擊,守不守得住呢?」
「有曉陽在這裡坐鎮,就算鬼王安德森和大法師魯夫聯手,也不見得能擊敗曉陽。」陳約翰說得相當有自信,曉陽卻不敢如此樂觀。
曉陽心有疑慮,不安地問:「我從來沒跟這夥吸血鬼交手過,神父怎麼能如此輕敵?」
「不是我輕敵,而是這夥吸血鬼很難傷得了你,你是純陽之軀,最近你又自學了一套精湛的中國武術,對付鬼王安德森和大法師魯夫,勝算相當大。」
曉陽苦笑說:「神父你這麼說,令我感覺肩頭壓力沉重啊……。」
陳約翰語帶神祕地說:「我規劃了一個奇襲戰術,需要阿多諾跟我一起去執行。」
阿多諾說:「神父請說。」
陳約翰說:「我們兩人就在邊境檢查站,等待安德森的主力前來。」
黃立華憂心問:「只你們兩個,怎麼可能攔得下安德森和魯夫手下,數百名黑蝙蝠軍?」
陳約翰微笑說:「當然攔不下整支黑蝙蝠軍主力,我的作法是一方面組織並強化邊境警察面對黑蝙蝠軍時的戰鬥力,給敵人迎頭痛擊,一方面趁機混進去黑蝙蝠軍裡頭,擊殺幾個帶隊官,把他們搞得雞毛鴨血、軍心渙散。」
威爾森同樣憂心問:「萬一你們行跡敗露,被安德森和他的手下包圍呢?」
「所以,我才會帶著阿多諾一道去。」陳約翰望著阿多諾,臉上浮現一抹神秘的笑。
阿多諾立即會意過來,微笑著說:「神父這著雖然是險棋,阿多諾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黃立華也望著阿多諾一會兒,好奇問:「阿多諾,莫非公主已經教會你幻影大法?」
阿多諾說:「是的,老闆。公主還教我讀心術,叮嚀我說這兩樣法術將來會派上用場。」
「這趟截擊任務主要是削弱敵人實力,這段期間旅館內一切準備和接戰工作,各位都必須聽從威爾森指揮調度……。」陳約翰詳細說明後續的任務和職責分派。

天空城堡大廳裡,瑪莉亞接見蘿娜和凱斯這對人鬼情侶。
蘿娜鞠躬說:「感謝公主給我們倆人機會重新做人,生活在陽光下。」
公主語重心長微笑說:「你們的確是重新做人,要珍惜啊!」
凱斯拱手行禮說:「公主給予的恩惠,我們一定會珍惜的,爾後公主如有用得著我們,我們隨時聽候差遣。」
公主說:「眼前就有個任務,需要借重兩位協助。」
蘿娜說:「公主請說。」
公主說:「陳約翰神父計畫去邊境等待安德森的黑蝙蝠軍主力,伺機對彼等發動奇襲,挫折敵人士氣,但是他們人單力薄,想請兩位一同前往協助。」
凱斯說:「公主所交代的任務,我倆一定全力以赴!」
公主說:「嗯,請兩位在旅館門口稍待,和陳約翰神父會合。這裡有兩件利器給兩位帶在身上,情況危急時使用。」
一旁侍衛捧來倆件形狀奇異的物件,一件是隱形斗篷,一件是穿梭圈,交給蘿娜和凱斯。

陳約翰神父和阿多諾兩人揹起背包,曉陽送他們走出旅館,就看見蘿娜和凱斯站在樹蔭下。兩人主動向曉陽和阿多諾揮手,迎上前來。
蘿娜說:「公主交代我們,與三位一起出這趟任務。」
陳約翰提醒說:「兩位棄暗投明,值得肯定,但這趟任務有相當危險性喔!」
凱斯說:「我們有心理準備,公主對我們有在造恩情,能夠為公主效命,即使犧牲生命,我們也甘心情願。」
蘿娜說:「我和凱斯計畫先行一步,回去安德森陣營臥底,伺機接應兩位的行動。」
林曉陽說:「那麼,兩位要保護好自己喔!」
蘿娜說:「我們會的,有任何狀況,我們會以簡訊傳遞信息。」
蘿娜和凱斯隨即啟程,陳約翰三人目送兩人身影。
陳約翰問:「阿多諾,你這兩位朋友,靠不靠得住啊?」
阿多諾肯定說:「神父,他們真心歸順公主,我瞭解他們。」

蘿娜和凱斯戴上人皮面具,喬裝成一對年邁夫妻。車站裡兩人相互扶持,搭上一班開往義大利的長程巴士。
巴士駛近邊界檢查哨,司機在柵欄前停車受檢。一名警員領著一名持短管衝鋒槍,著防彈背心全副武裝的士兵上車,司機將乘客資料表遞給警員
警員巴斯:「請各位乘客出示護照或公民卡。」
司機問:「巴斯,怎麼了?以往不是都沒查驗?」
巴斯說:「最近接獲上級命令,必須查驗往來乘客身分。」
司機好奇問:「發生什麼事?巴斯。」
巴斯說:「公務機密,不便透露。」
乘客紛紛取出證件,警員逐一核對身分。警員走到凱斯座位前,凱斯遞出兩人護照,警員瞄了一下,就遞還給凱斯。警員和士兵查驗完,一前一後下車後,柵欄拉起,巴士駛過檢查哨。
蘿娜附在凱斯耳邊低語說:「按這情形看來,義大利和瑞士兩國政府已得到情報,安德森的主力軍這幾天就會越過邊界。」
凱斯說:「嗯!我們就在最近的小鎮等待安德森。」

凱斯和蘿娜在離邊界最近的一座名叫達芬奇(da Vinci)的小鎮下車,小鎮顯得空蕩蕩靜悄悄,街道上除了荷槍實彈的員警,兩兩一組交叉巡邏,並無其他行人。兩人立刻感覺到山雨欲來的不尋常氛圍,隨即在一家小旅館投宿,櫃台一位上了年紀的服務生,好心地提醒兩人:「入夜後留在屋內,盡可能不要外出,以免遇到麻煩」。
凱斯和蘿娜進到房裡,刻意打開浴室水龍頭,兩人在浴室裡低聲討論著。
蘿娜說:「看這情形,沿線的城鎮似乎已進入警戒狀態,安德森的主力軍應該不會明目張膽地一路殺戮闖過邊界,反而可能採取迴避策略以保存實力。」
凱斯問:「如此一來,在邊界檢查站埋伏的陳約翰和阿多諾,恐怕情勢凶險…。」
「事不宜遲,我們趕緊通知神父。」蘿娜取出手機,把訊息傳出去。

巴士上的陳約翰,收到蘿娜傳來的簡訊,神情凝重。阿多諾擔心車上耳目眾多,一時間也不敢探問。巴士剛到邊界檢查站,陳約翰和阿多諾兩人主動向上車臨檢的警員要求借用廁所。兩人進到檢查站,陳約翰立即向站長馬林警官表明身分並說明來意,馬林聽完同樣臉色凝重。
馬林憂心忡忡說:「我們站裡員警,加上軍方派來支援的一個班的兵力,還不足二十人,怎麼可能抵擋得下數百隻吸血鬼呢?」
陳約翰篤定地說:「我有抗敵的辦法!」
馬林說:「你說說看!」
陳約翰取出一張地圖說:「我們先行集中邊界兩方鄰近城鎮,可以參加戰鬥的人員,同時疏散老弱婦孺,然後憑藉邊境險峻的地形來守備。」
馬林說:「如果那些吸血鬼攻擊老弱婦孺,我們能怎麼辦?總不能犧牲他們吧?」
陳約翰分析說:「據我獲得的情報研判,這夥吸血鬼這回的行動相當隱密,用意在保存實力,而且他們的目的是盡快越過邊境,所以不太可能沿途對老弱婦孺下毒手,引起兩國軍警注意。」
馬林點頭同意說:「那麼我趕緊通報鄰近幾座小鎮的鎮長和警局局長,在這裡召開緊急會議。」
陳約翰提醒說:「通知的過程和會議後要確實保密,以免走漏風聲,被敵人的哨兵探知。」
「那是當然!」馬林警官隨即親自撥打電話,逐一聯絡相關人員。
接獲馬林電話通知的鄰近城鎮鎮長和警局局長,紛紛趕來邊境檢查站開會。馬林警官起個頭後,就交給陳約翰詳作說明。
「……。各位,面對這夥凶狠的吸血鬼,沒有人可以置身事外,我們守住隘口以逸待勞,迎頭痛擊這夥吸血鬼!」陳約翰語調慷慨激昂,感動了全體與會者。
達芬奇鎮鎮長尚保羅面有難色問:「聽說吸血鬼根本不怕刀槍,我憂心我們根本不是他們的對手。」
陳約翰說:「吸血鬼的弱點在頭頸部,我們必須對準他們的頭頸部開槍,如果他們衝破我們的防線,我們就使用大刀和長劍和他們近身肉搏。」
會議很快得出三點結論,其一、先行疏散老弱婦孺,將城鎮完全淨空;其二、青壯年男士組織保衛隊,由警局支援長短槍枝和炸藥,各自劃分責任區嚴密防守幾處隘口。其三、夜間時段,全體人員就戰鬥序列,隨時待命。

安德森親率黑蝙蝠軍主力,深夜行軍抵達達芬奇小鎮。鎮上靜悄悄,斥候兵帶著蘿娜和凱斯回來,見了前鋒軍將領鬼夜叉。
「你們兩個失蹤的消息傳回來,還以為你們慘遭陳約翰的毒手。」鬼夜叉關切地垂詢。
「將軍,我們自知不是陳約翰對手,所幸及時閃避,才得以安然脫身。」蘿娜神色鎮定。
鬼夜叉不疑有他問:「靠近邊境這幾座城鎮,竟然都人去屋空,你們知道是怎麼回事嗎?」
凱斯故意裝傻說:「我們對此也感到不解。」
鬼夜叉納悶說:「連你們都不清楚,莫非我們的行動走漏風聲,已引起官方戒心?但這一路上走來,我們的確相當低調,就是不想引起官方注意…。」
鬼夜叉隨即帶兩人去見安德森,蘿娜和鬼夜叉分別將上情說了。
大法師魯法想了一會兒說:「首領,這一路走來,接連幾個城鎮都成空城,官方顯然已經掌握我們的行蹤。」
安德森憂心問:「那我們該怎麼辦?總不能撤退回去…。」
魯夫苦笑說:「敵人刻意堅壁清野,肯定已完成相當的準備,首領,你想敵人還會給我們留下退路嗎?接下來我們很可能會遭遇他們強烈的抵抗,甚至是有計畫的圍剿行動,但我們別無選擇,只能勇往直前,不計一切犧牲,越過邊境檢查站。」
安德森說:「法師,你的意思是敵人會在邊境檢查站佈署重兵,攔截我們?」
魯夫說:「沒錯,我們要有做最壞打算的心理準備。大夥兒養精蓄銳,明晚準備迎接一場正面的遭遇戰吧?」

次日,太陽剛下山,邊境檢查站所有軍警和保衛隊成員都已就戰鬥位置。指揮所裡,陳約翰、阿多諾和馬林警長、幾位鎮長正在長桌旁研討地圖上的幾條山徑。
馬林說:「這幾條山徑,每一道都有一支保衛隊把守,當敵人縱隊大舉強行仰攻上來時,我們就把煤油桶點燃,順勢滾落下去,要他們嚐嚐烈火焚身的滋味。」
尚保羅鎮長仍有疑慮問:「主幹道上只有二十人不到的軍警守備,兵力相當薄弱,萬一被敵人識破,集中主力強攻硬打,恐怕會被他們攻下來…。」
陳約翰說:「我料定敵人的軍師魯夫法師,行事向來謹慎,一定會分成幾個縱隊由山徑摸黑上來。等對方開始仰攻我方陣地,我和阿多諾就混入敵軍陣營,擊殺他們的帶隊官,趁機製造混亂。」
馬林自信地說:「鎮長,你不用操心主幹道,雖然我們人手不多,但都是受過嚴格軍事訓練的軍人警察,即使敵人強攻硬打,也討不到便宜。」

八時一刻,幾處山徑前哨,陸續回報發現敵人上山的縱隊,埋伏在據高點的保衛隊成員,每個人都各就戰鬥位置屏息等待。一刻鐘過後,幾條山徑上陸續爆出火光,黑蝙蝠軍各縱隊前鋒遭遇滾落而來的煤油桶,一時間措手不及,一些走避不及的鬼卒變成火球,哀嚎著滾落山下,後方的鬼卒紛紛閃避。帶隊的蝠蝙軍官大喊著:「不要慌亂!不要慌亂!繼續向前推進!」
陳約翰和阿多諾趁情勢混亂,混進蝙蝠軍隊伍裡,阿多諾使用幻影術變成龍騎士,鬼卒們見到身後竟然出現龍騎士,無不驚呼尖叫往前推擠。戴著人皮面具的陳約翰則趁機竄到帶隊軍官身後,出手偷襲。帶隊軍官被殺,鬼卒們人心惶惶,爭相往前狂奔,這時,前方響起綿密的槍聲,一些鬼卒紛紛被打爆頭,倒下來掙扎抽搐。
蘿娜和凱斯兩人在另一路縱隊後方,擊殺落隊的鬼卒,在那極其混亂的當下,帶隊的鬼夜叉將軍正在前鋒督戰,根本無暇顧及後方發生什麼情況。
軍師魯夫見各路縱隊均遭到強烈攻擊,當下研判中路敵人守備兵力可能較薄弱,立即要傳令吹響鬼哨,六路縱隊分別往檢查站方向集中猛攻,尋求突破。馬林站長率領近二十名軍警奮力抵抗,但終究不敵黑蝙蝠軍主力,馬林眼見身旁弟兄一個個倒下,自身又遭到十幾名鬼卒包圍,彈盡援絕時,馬林毅然決然拉下自爆裝置,瞬間檢查站連續爆炸,數十名鬼卒跟著馬林葬身火海,爆炸引起的強烈聲響和火光,震動大半個山嶺。
這時魯夫獲報,蘿娜和凱斯竟然在隊伍後方殘殺同道,於是趕往制止。
「你們這兩個叛徒」魯夫氣急敗壞說:「今晚休想活命離開!」
魯夫催動魔法,正要對蘿娜和凱斯痛下毒手,蘿那取出隱形斗篷蓋住凱斯,自己也鑽進斗篷裡,兩人瞬間在魯夫眼前消失。蘿娜和凱斯趕緊回身往後跑,魯夫雖然察覺地上多出兩行腳印,但安德森差傳令來找他,他也就沒往前追擊:「先留著你們兩人性命!」



十九、最後的決戰

安德森率領大法師魯夫等幾個親信和一夥殘兵敗卒,狼狽地抵達琉森湖附近,隨即重整軍隊進到天堂旅館。旅館裡只有林曉陽和威爾森、黃立華、謝慧君,瑪姬、彼得以及幾個服務生,情況相當危急。
安德森坐在大廳裡吆喝著:「瑪莉亞姪女,我特地來會一會妳,請出來見我,不要龜縮在城堡裡。」
威爾森小心地應對說:「大公爵,今天什麼風把你給吹到我們小旅館來?」
安德森怒斥說:「你是什麼東西?瑪莉亞身邊的一條走狗而已,快去叫你主子出來!」
黃立華現身說:「公爵,你幹什麼火氣這麼大呢?我請各位享用餐點,各位想吃些什麼,儘管吩咐。」
安德森更生氣說:「黃立華,你這個叛徒,虧我剖心待你,你卻勾結敵營,暗中出賣我,看我待會兒怎麼收拾你!」
黃立華苦笑說:「你惡貫滿盈,殘害無辜生靈,是魔界的恥辱,我雖然只是一介畫師,也明白魔界存亡匹夫有責。」
安德森揮手怒斥說:「呸!你少跟我耍嘴皮子,要取你性命,比捏死一隻螞蟻還容易,滾開去,叫你主子出來見我。」
這時,陳約翰神父從門口走進來,被大法師魯夫給擋住。
魯夫冷斜睨著冷言說:「你就是逼得喬治和傑克一走一死的陳約翰吧?」
陳約翰說:「沒錯,魯夫法師好眼力,我知道你因愛生恨,不能和瑪莉亞公主在一起,才投身公爵門下。今天,你若仍不覺醒,休怪我手下不留情。」
魯夫表情顯得有些驚訝:「這事情是公主告訴你的吧?人各有志,不必多言,使出你的本事來吧?」
安德森說:「且慢!法師,剛才這臭嘴神父所言,是否屬實?」
魯夫不想被撩起痛處,說:「主人,緊要關頭,你別聽他一派胡言,中了對方的離間計。」說完,魯夫就催動魔法,和陳約翰打了起來。
陳約翰曾聽瑪莉亞公主說魯夫是個實力堅強的魔法師,絲毫不敢大意,也使出看家本領,和魯夫較量。魯夫魔法修為數百年,攻勢果真相當犀利,陳約翰漸感不支。
這時,林曉陽跳出來:「神父,我來幫你。」,曉陽立即欺身上前,加入戰局。
陳約翰提醒說:「曉陽,要小心,這人不是等閒之輩。」
魯夫看見林曉陽手上只有一枝白楊樹枝,不屑地笑說:「無知小輩,你當是孩童在玩耍嗎?」
「是不是玩耍,馬上你就知道!」林曉陽說著,揮動手中樹枝,動作看似極為柔緩,身上的那團純陽真氣卻逐漸透出來。除了陳約翰,沒有第二人看出其中的門道,林曉陽使的正是中國武學裡的「太極劍」,陳約翰心想:「這小伙子幾時學會了武當派的太極劍?這下可有趣了!」
安德森直接聯想起大衛,他的死對頭,因為這股純陽能量,只在大衛的身上見識過。
「小伙子,你到底是誰?!」安德森心虛地探問。
曉陽說:「我就是你的剋星大衛!」
安德森聽到這句話,確信他就是大衛:「魯夫,他就是大衛!」
魯夫聽到主人示警,想起大衛橫刀奪愛,不禁點燃起胸中鬱積數百年的忿恨說:「大衛,我們的帳,今天就在這裡作個結算吧?」魯夫轉而猛攻林曉陽
,但魯夫究竟不懂深奧的中國武學,他的凌利攻擊,竟然難以突破那枝白楊樹枝的奇怪劍招。安德森公爵同樣看不懂摸不透林曉陽的劍招,只覺得它似慢實快、似柔實剛。無論魯夫如何進攻,小伙子手上那枝白楊樹枝彷彿魔法棒似的,瞬間就將魯夫的招式化解掉。
這時,一旁的謝慧君說:「魯夫,回想一下,你載我去山坡上採野花、追蝴蝶…」
魯夫一聽,突然後退幾步跳出圈外說:「妳不是謝慧君,妳是瑪莉亞。」
謝慧君說:「如果你的心裡還有瑪莉亞,請停止你的魔法。」
「不可能!就算妳真的是瑪莉亞。」魯夫欺身向前,以移形化影抓住慧君的右手,瞬間將慧君擄過去。
林曉陽見慧君落入魯夫手中,急得大叫:「不許傷害慧君!」於是變換另外一套劍法,口中喊出劍招:「蕩劍式」飛身攻過去。
這時陳約翰完全看不懂這是哪門派的劍法,唯一能確定的是這套劍法是純中國式的,招招都是故意露出空門,只攻不守險中求勝。
「挑劍式」曉陽手中的白楊枝專刺魯夫身上幾處死穴,逼得魯夫不得不使出渾身解數來應對。
「你這小子,一身邪門的法術。」魯夫嘴裡罵著,雙手左遮右掩,可就絲毫不敢稍停下來,已逐漸顧不得謝慧君。
陳約翰見機不可失,揮動手中的人骨十字架,使出詠春拳法,加緊攻擊魯夫下盤,想趁機拉出慧君,但安德森卻冷不提防自背後出手偷襲,當陳約翰感覺背後一股陰風欺近,雖然一個反轉身,仍被安德森的煙斗打中背部和腰桿,一陣劇痛傳遍全身。陳約翰立即跳出圈外,感覺全身血液逆行,臉上一陣青白。
安德森隨即向謝慧君出手,煙斗直接敲在慧君天靈蓋上,慧君一聲慘叫,立即倒地不起。
曉陽眼見慧君遭到毒手,悲憤交集,「破劍式」直撲安德森,白楊枝刺擊安德森胸口,安德森急著以煙斗回擋,煙斗卻被白楊枝給劈成數段,安德森嚇退數步,暫且收手,魯夫見狀也感到相當驚駭,暫時收手。
林曉陽抱起慧君,疾呼:「慧君,慧君,妳振作些,慧君!」
安德森說:「且慢!小夥子,你果然有一身過人的本事,公爵我不想趁人之危,也沒打算趕盡殺絕,我求才若渴,想跟你談條件。」
一旁正在調息的陳約翰疾呼:「曉陽,萬萬不可和惡魔打交道!」
「住口!你這臭嘴神父,死到臨頭還來攪局。」安德森怒斥陳約翰後,隨即轉身和顏悅色地對曉陽說:「小伙子,聽著,我不管你是不是大衛,或者他的傳人,現在只有我能救回你心愛的女人,我們來談這筆交易,如何?」
這時,慧君拼出最後一口氣說:「曉陽,把這惡魔送回地獄去。」說完,慧君嘔出一口鮮血,沒了氣息。
曉陽嚎啕大哭起來,他將慧君交給瑪姬,轉身走向魯夫和安德森:「安德森,大衛回來了!」隨即緩緩喊出劍訣:「獨孤九劍第九式九龍飛天」,隨即飛身而起,幻化成九條飛龍,圈住安德森公爵,安德森哪裡見過東方的飛龍,被眼前的景像驚嚇得完全亂了方寸,胡亂地揮舞著雙手,但那雙手卻越揮越短,一截一段地被削落地面。魔法師魯夫和親信們看得目瞪口呆大為驚駭,竟沒有人敢趨前援手。片刻後,安德森竟然已經被削得像一只不倒翁,手腳均已不在身軀上。
這時,陳約翰將人骨十字架丟過來給曉陽:「使用我的法器,給安德森致命一擊,把他打回地獄去。」
曉陽伸手接過人骨十字架,朝安德森的心臟刺入,安德森慘叫一聲,登時嘴歪眼斜,身軀逐漸扭曲變形,皮肉一片片剝落,一陣輕煙竄出,卻被曉陽一個揮手攫獲:「逮到你的原靈了,公爵,我永遠都是你的剋星:大衛。」
此時,瑪姬懷裡的謝慧君忽然睜開眼,往魯夫走過來。慧君舉手在臉上一揮,登時變了一張臉,果然是清妍秀麗的瑪莉亞公主。
魯夫乍見瑪莉亞,心中震憾不已:「妳,妳是瑪莉亞?妳真的是瑪莉亞!」
瑪莉亞張開雙臂說:「魯夫,是我,我回來帶你離開。」
魯夫撲向瑪莉亞,兩人深情相擁。
鬼夜叉等安德森的幾個親信們看見此情景,知道大勢已去,紛紛轉身想離開現場。
陳約翰雙手抱胸擋在門口,橫眉豎眼地斥喝說:「想離開,就得留下命來。」
這幾個親信面面相覷,陸續放下手中武器,鬼夜叉拱手鞠躬說:「我們願意歸順!請給我們一條生路吧。」
曉陽問:「公主,公主,慧君呢?我的慧君呢?」
瑪莉亞回身望著曉陽說:「慧君已經回到主耶穌身旁了,曉陽,放下吧?慧君希望看見你快樂地活下去。」
曉陽雙眼淚光閃閃,緊咬下唇,神情黯然…。
「魯夫,我的好朋友,跟我回去城堡吧?」瑪莉亞挽著魯夫的手,兩人化成一雙彩蝶,飛出門去。


二十、有情人成眷屬

在504號房,陳約翰裸露上半身,盤腿坐在床上,正接受林曉陽以真氣推拿治療。
「曉陽,昨晚和安德森老賊的那場惡鬥,你先使出太極劍,這段落我都看得出名堂,但是後來你喊出的獨孤九劍,這我就有看沒有懂了…」
曉陽打開抽屜,取出兩本漫畫,微笑著遞出說:「神父,你翻翻看,就會懂了。」
「喔?」陳約翰好奇地接過漫畫,翻了幾頁,笑著說:「原來,你是從這兩本漫畫學來的。」
曉陽說:「不完全是,它啟發了我的靈感,給了我創意。」
陳約翰覺得不可思議說:「這可真是聞所未聞!」
曉陽說:「其實,我把繪畫的筆法也融入其中,所以到後來我也弄不清楚,怎麼會有那些源源不絕的劍招。」
陳約翰說:「看見你把一枝白楊樹枝當成長劍來使,讓我想起中國劍法裡,有所謂鈍劍無鋒,大巧不工這樣的說法。」
曉陽微笑說:「沒錯,還要再加上一個:心中無招式,手中有劍式。」
這時,有人推門進來,一個美麗的身影。
「敏華!」驚喜寫在曉陽臉上。
「曉陽大哥,敏華回來渡假喔!」敏華把頭髮蓄長,一張瓜子臉顯得嫵媚動人。
曉陽起身迎上前說:「歡迎妳!敏華。」
黃立華跟著進來,特地輕咳了兩聲,和陳約翰示意。
敏華說:「發生在旅館裡的事,爺爺大略跟我說了。」
黃立華說:「神父,咱們去大廳喝咖啡,別留在這裡當電燈泡。」
陳約翰微笑著穿起襯衫說:「老爺子說得是,小兩口久別重逢,肯定有不少貼心話想說,咱們就去大廳喝咖啡,喝咖啡蛤!」
兩人會心一笑,相偕離開。
曉陽張開雙臂說:「敏華!好想妳…」
敏華趨前和曉陽深情相擁:「大哥,回程的火車上,慧君姐曾經入我夢裡來。」
曉陽柔情問:「慧君跟妳說了些什麼?」
「慧君姐要我這輩子當你圖畫裡,最忠實的模特兒。」敏華說完,輕輕閉上雙眼,抬起下巴。
曉陽給了她一個很長、很深情的吻…。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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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覆→四

故事越來越懸疑,能夠預之未來,預言將與後代結為夫妻,很好奇劇情最後會往哪個方向發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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樓主,我的個人想法是覺得,不可行。那種大師不會花時間去看來歷不明的作品,就算寄信了,也很可能被助手過濾掉,本人很可能不知道你有寄信給他。

宮崎駿是女權主義者,應該不太可能用第一主角是男生的作品。而且宮崎駿作品多是奇幻,地點不太可能是現代歐洲,大多都是古代或日本。


話說樓主,你之後的打算是什麼?你很有自信,你應該有更遠大的目標吧?
柯P說:這我還得再想一想~~
如果宮崎駿那邊沒興趣
我會去找比方日本的東映動畫
或尋求對岸的電影公司拍攝真人版吧?

反正 不會讓這部電影就一直掛著待價而沽

風清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