週六 6月 21, 2014 6:41 pm
【二‧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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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憶中的光景，逐一浮現海腦。或許是一件事、一項物品，但其中的價值甚稱無價，即使是兒時的童言童語。七年前的事情，很多事情我都想不起來了，雖然有模糊的殘像，確想不起具體的情境。
<o:p></o:p>
今天有如往常，我並沒過問姊姊事情，我們三人相處的很融洽。我已經做好了充分的心理準備，不論依的病情有多嚴重都要坦然面對，雖然我覺得自己做不到──
<o:p></o:p>
「你準備好了嗎？」
<o:p></o:p>
泓昱持續踱步，在外庭反覆相同動作並不時看著窗內的我。
<o:p></o:p>
「是呀，待你一聲命下，隨時都可以出發。」
<o:p></o:p>
「喔喔喔！阿哥呀，原來我當了皇帝。」泓昱左手比個Ｖ，讓我看的很煩悶：「那我就不客氣的傳遞聖旨囉！」
<o:p></o:p>
「請。」
<o:p></o:p>
「好，朕決定了！今日只需吾、皇姊親程探病，皇兄則宮內養心。」
<o:p></o:p>
「欠打……」
<o:p></o:p>
外庭傳來幾聲哀嚎聲，我收拾好他之後便拉著泓昱去見姊姊。誕馨看到頭上滾出星星的泓昱時，還焦急的入屋拿醫療用品，不過被泓昱制止了。的確，白天看星星讓人很得意，這可是我給他的特別贈禮。
<o:p></o:p>
不長不短的距離，爬了幾條上坡路，順便看著田園風景。時間不超過五分鐘，姊姊就停在一間民宅附近，我與泓昱吹著和煦暖風衝刺，看誰第一名，結果是泓昱贏了，而且他還要噁心的跟姊姊撒嬌，說自己要更多的零用錢，讓我看的很火大。
<o:p></o:p>
「哈哈，我贏了！姊姊──快給我零用錢當獎賞。」
<o:p></o:p>
「真是拿你沒辦法。」
<o:p></o:p>
喂喂，這是哪一招。唉！他這種故意又可愛的個性，才讓人感到歡喜吧？
<o:p></o:p>
「快進去呀，我跟姊姊在外面等。加油加油！」
<o:p></o:p>
這次真的是泓昱勝利了，開心地用右手擺出Ｖ字形。不過，為什麼只有我一個人進去？他們不陪我嗎？還是說──他們早就計畫好了，故意要我自己進去。即使我發問，他們也能以“我們早就見過”的理由讓我自己入內。
<o:p></o:p>
謝謝了，誕馨姊、笨阿第。
<o:p></o:p>
「我走了。」
<o:p></o:p>
無感的壓力，竟然來自我跨出第一步之前，我想要逃跑，讓我時間倒流。我的這份憂心究竟來來自哪裡？需要擔心嗎？失憶就失憶，依不會因此改變身為依的事實。因為她是陪我走過多年的玩伴，而且我以後還要娶她回家，我不該對自己沒自信！
<o:p></o:p>
走入客廳，我看到了依的爺爺與奶奶，她們在在右側對我點頭微笑，模樣很親切，帶著幾分慈藹。在那瞬間，我深信自己可以創造奇蹟，但事實並沒如此的理想，道路上全都是障礙。
<o:p></o:p>
矮小的舊式樓梯，登梯上的時間特別漫長，光暈的普照下，能夠清楚的掌握飄逸塵埃。穿越梯階，明亮的二樓相當刺眼，窗戶全開的狀況下，引來清風不斷吹拂──全房空曠的異常，只剩一張床鋪、搖椅、木櫃，就像站在窗邊的那抹身影一樣，心境彷彿這間內房，近乎空白。我緩慢地走，打開旁邊的抽屜，卻不知裡面一無所有，宛如空殼。
<o:p></o:p>
多年後，我與她的第一次會面竟然會是如此。這樣的陌生，這樣的安靜，這樣的落寞，我只能從她背後張望那空乏的身影。
<o:p></o:p>
依的穿著改變了，她以前明明喜歡穿裙子，在頭髮上綁個小髮帶，她明明是那樣的可愛，現在的她卻穿著寬鬆的白上衣與暗藍色長褲，把頭髮直接放了下來，看起來完全變了一個人。
<o:p></o:p>
「依、依。」
<o:p></o:p>
緩慢回身，盡是猶豫，輕輕的，宛如懼怕眼前的陌生人。明明是如此熟悉的身影，為什麼我看不到希望？我想知道。
<o:p></o:p>
「我是順安。依，還記得我的樣子嗎？過去，我們曾經一起遊戲、看海，記得嗎？」
<o:p></o:p>
我的呼喚，唯一的叫喚──想要喚醒依的記憶，卻是徒勞。
<o:p></o:p>
依真誠無欺的容貌展露無知，卻刺痛了我的心房。她的眼神、容顏，空虛的莫名，沒有多餘的情感，對眼前的人毫無認知，或許她連自己是誰都不知道……
<o:p></o:p>
「這邊的環境怎麼樣？好像不錯。以前呀，妳也是這麼的喜歡自然。還開心的跟我說“自然是人心的安撫師”。」
<o:p></o:p>
一樣的畫面、一樣的人物，但過往的親切對白卻消失無蹤。我靠著牆壁邊緣吹風，感到非常涼爽，希望風的觸感不要這麼真實。
<o:p></o:p>
我的全力投入，是否獲得了她的傾力注視呢？現在的我無意去搜索答案。
<o:p></o:p>
以前的依，到底到哪去了？每當我呼喊她的名字，她便會微笑以對，並訴說美好的話語。我所深愛著的人，請面帶笑容呼喊我的名字，好嗎？
<o:p></o:p>
「妳知道嗎？有多少的屬於我們曾經──」
<o:p></o:p>
我站在她身旁，試圖追尋過去所遺失的輝煌。依正專心傾聽我的言語，但我卻無法獲得溫暖，反而越感冰寒。
<o:p></o:p>
「依──」我眼角在不自覺盈框，並在過去中的美好呼叫依：「妳還記得的吧？請告訴我，可以嗎？」
<o:p></o:p>
在真實的世界祈求奇蹟降臨，只屬於我們大家的奇蹟。直到夢想碎裂，才知到夢醒。
<o:p></o:p>
「你在說什麼？我不記得你是誰。」
<o:p></o:p>
「咦？」
<o:p></o:p>
依的第一句話竟然是毫無保留的擊碎希望，這時我只覺得腦海空白一片。
<o:p></o:p>
「我只知道大家都叫我依，但是依到底是誰？」
<o:p></o:p>
「是的，妳就是依。我是順安啊？」
<o:p></o:p>
「依嗎？原來我真的有屬於自己的名字……我還以為自己沒有名字。」
<o:p></o:p>
祈願中的歸屬之地，似乎尚未沉沒。因為我在她的神情看到了少許幸福，只有在那時候，才稍微感受到奇蹟沒棄我遠去。
<o:p></o:p>
沉侵於記憶之中，不停的沉澱，落暮的餘暉無比耀眼，過去跟依在公園盪鞦韆時，我還能隱約的聽她的竊竊私語。但是，現在似乎不可能了。我好討厭如此無能的自己，非常厭惡……
<o:p></o:p>
「依，可以伸出右手嗎？」
<o:p></o:p>
她抬起頭來，看著伸出左手伸出小指的我，頓時陷入了沉思。
<o:p></o:p>
拜託，請上帝給我一次機會，讓她想起來。
<o:p></o:p>
「這是？」
<o:p></o:p>
「那是儀式，一項契約──請答應我去做自己，好嗎？」
<o:p></o:p>
心正在顫抖，我能從僵硬徬徨的氛圍中感受到。只是，那個人到底是她，還是我？
<o:p></o:p>
「做我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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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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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個自己？」
<o:p></o:p>
依眼神忽然落寞起來，我的心思開始瘋狂抖動。因為我的自私，害的現在的依無法選擇自我嗎？但是，我依然希望她應許我，即使是如此自私的我。
<o:p></o:p>
「依？妳怎麼了？」
<o:p></o:p>
「順安，你也希望我成為你們期望中的那個自己嗎？」
<o:p></o:p>
依的神態流出憂傷與悲情，讓我看的不知所措。
<o:p></o:p>
或許，真正痛苦的不是大家，而是她本人。我心目的依，已經不在了吧？我面前的她──並不是過去的依，而是剛獲得新生，一無所知的依。我居然將自己私心加諸在她身上，實在太過分了。
<o:p></o:p>
「抱歉，我不是故意這樣對待妳的。」
<o:p></o:p>
事到如今，我已經不清楚哪個才是真正的依了。我是否該尊重現在的依？我是否該跟她說聲對不起？
<o:p></o:p>
可惡……我根本就做不到，我無法拋棄私心。
<o:p></o:p>
想不到我這麼過份，演變至此仍舊只剩那幾句話可以說，真是沒用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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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想看到你們，為什麼你們都這樣對待我……」
<o:p></o:p>
依的左手稍微浮升，並躊躇地顫抖。
<o:p></o:p>
我現在的舉止，跟傷害她有什麼兩樣？我只不過是在強迫她應許我的要求罷了。下秒，依的左手落下了。
<o:p></o:p>
我很丟臉，也很可惡，死到臨頭還是不放棄，無法改寫結局。不，別說改寫，那只是我一廂情願的想法而已，即使她剛剛答應了，一樣不會改寫。
<o:p></o:p>
我一聲不響地離開二樓，回到誕馨、泓昱身邊。
<o:p></o:p>
不知道為什麼，我居然沒替自己的自私感到懊悔，甚至有種解脫的感覺。人還真是奇怪的存在，我甚搞不懂自己在徘徊什麼。歸途上，誕馨、泓昱什麼話都沒說。他們是故意的嗎？還是說他們早就知道結果了？還是大家只是在下“說不定我真的能喚醒依”的賭注？而且是一直相信著我。
<o:p></o:p>
那我真的讓大家失望了，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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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泓昱，學校有沒有什麼特別的趣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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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想了想，隨後數起大拇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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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然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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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三人說了很多話，路程增添了幾分生氣，但明天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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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憶中的光景，逐一浮現海腦。或許是一件事、一項物品，但其中的價值甚稱無價，即使是兒時的童言童語。七年前的事情，很多事情我都想不起來了，雖然有模糊的殘像，確想不起具體的情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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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有如往常，我並沒過問姊姊事情，我們三人相處的很融洽。我已經做好了充分的心理準備，不論依的病情有多嚴重都要坦然面對，雖然我覺得自己做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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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準備好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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泓昱持續踱步，在外庭反覆相同動作並不時看著窗內的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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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呀，待你一聲命下，隨時都可以出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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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喔喔喔！阿哥呀，原來我當了皇帝。」泓昱左手比個Ｖ，讓我看的很煩悶：「那我就不客氣的傳遞聖旨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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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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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朕決定了！今日只需吾、皇姊親程探病，皇兄則宮內養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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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欠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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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庭傳來幾聲哀嚎聲，我收拾好他之後便拉著泓昱去見姊姊。誕馨看到頭上滾出星星的泓昱時，還焦急的入屋拿醫療用品，不過被泓昱制止了。的確，白天看星星讓人很得意，這可是我給他的特別贈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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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長不短的距離，爬了幾條上坡路，順便看著田園風景。時間不超過五分鐘，姊姊就停在一間民宅附近，我與泓昱吹著和煦暖風衝刺，看誰第一名，結果是泓昱贏了，而且他還要噁心的跟姊姊撒嬌，說自己要更多的零用錢，讓我看的很火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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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我贏了！姊姊──快給我零用錢當獎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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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是拿你沒辦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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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喂，這是哪一招。唉！他這種故意又可愛的個性，才讓人感到歡喜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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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進去呀，我跟姊姊在外面等。加油加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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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次真的是泓昱勝利了，開心地用右手擺出Ｖ字形。不過，為什麼只有我一個人進去？他們不陪我嗎？還是說──他們早就計畫好了，故意要我自己進去。即使我發問，他們也能以“我們早就見過”的理由讓我自己入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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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謝了，誕馨姊、笨阿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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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感的壓力，竟然來自我跨出第一步之前，我想要逃跑，讓我時間倒流。我的這份憂心究竟來來自哪裡？需要擔心嗎？失憶就失憶，依不會因此改變身為依的事實。因為她是陪我走過多年的玩伴，而且我以後還要娶她回家，我不該對自己沒自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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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入客廳，我看到了依的爺爺與奶奶，她們在在右側對我點頭微笑，模樣很親切，帶著幾分慈藹。在那瞬間，我深信自己可以創造奇蹟，但事實並沒如此的理想，道路上全都是障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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矮小的舊式樓梯，登梯上的時間特別漫長，光暈的普照下，能夠清楚的掌握飄逸塵埃。穿越梯階，明亮的二樓相當刺眼，窗戶全開的狀況下，引來清風不斷吹拂──全房空曠的異常，只剩一張床鋪、搖椅、木櫃，就像站在窗邊的那抹身影一樣，心境彷彿這間內房，近乎空白。我緩慢地走，打開旁邊的抽屜，卻不知裡面一無所有，宛如空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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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年後，我與她的第一次會面竟然會是如此。這樣的陌生，這樣的安靜，這樣的落寞，我只能從她背後張望那空乏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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依的穿著改變了，她以前明明喜歡穿裙子，在頭髮上綁個小髮帶，她明明是那樣的可愛，現在的她卻穿著寬鬆的白上衣與暗藍色長褲，把頭髮直接放了下來，看起來完全變了一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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緩慢回身，盡是猶豫，輕輕的，宛如懼怕眼前的陌生人。明明是如此熟悉的身影，為什麼我看不到希望？我想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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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呼喚，唯一的叫喚──想要喚醒依的記憶，卻是徒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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依真誠無欺的容貌展露無知，卻刺痛了我的心房。她的眼神、容顏，空虛的莫名，沒有多餘的情感，對眼前的人毫無認知，或許她連自己是誰都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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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邊的環境怎麼樣？好像不錯。以前呀，妳也是這麼的喜歡自然。還開心的跟我說“自然是人心的安撫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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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樣的畫面、一樣的人物，但過往的親切對白卻消失無蹤。我靠著牆壁邊緣吹風，感到非常涼爽，希望風的觸感不要這麼真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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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全力投入，是否獲得了她的傾力注視呢？現在的我無意去搜索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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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前的依，到底到哪去了？每當我呼喊她的名字，她便會微笑以對，並訴說美好的話語。我所深愛著的人，請面帶笑容呼喊我的名字，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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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知道嗎？有多少的屬於我們曾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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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站在她身旁，試圖追尋過去所遺失的輝煌。依正專心傾聽我的言語，但我卻無法獲得溫暖，反而越感冰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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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依──」我眼角在不自覺盈框，並在過去中的美好呼叫依：「妳還記得的吧？請告訴我，可以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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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真實的世界祈求奇蹟降臨，只屬於我們大家的奇蹟。直到夢想碎裂，才知到夢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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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在說什麼？我不記得你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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依的第一句話竟然是毫無保留的擊碎希望，這時我只覺得腦海空白一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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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依嗎？原來我真的有屬於自己的名字……我還以為自己沒有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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祈願中的歸屬之地，似乎尚未沉沒。因為我在她的神情看到了少許幸福，只有在那時候，才稍微感受到奇蹟沒棄我遠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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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侵於記憶之中，不停的沉澱，落暮的餘暉無比耀眼，過去跟依在公園盪鞦韆時，我還能隱約的聽她的竊竊私語。但是，現在似乎不可能了。我好討厭如此無能的自己，非常厭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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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依，可以伸出右手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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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抬起頭來，看著伸出左手伸出小指的我，頓時陷入了沉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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拜託，請上帝給我一次機會，讓她想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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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儀式，一項契約──請答應我去做自己，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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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正在顫抖，我能從僵硬徬徨的氛圍中感受到。只是，那個人到底是她，還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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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順安，你也希望我成為你們期望中的那個自己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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依的神態流出憂傷與悲情，讓我看的不知所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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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許，真正痛苦的不是大家，而是她本人。我心目的依，已經不在了吧？我面前的她──並不是過去的依，而是剛獲得新生，一無所知的依。我居然將自己私心加諸在她身上，實在太過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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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歉，我不是故意這樣對待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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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到如今，我已經不清楚哪個才是真正的依了。我是否該尊重現在的依？我是否該跟她說聲對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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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惡……我根本就做不到，我無法拋棄私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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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不到我這麼過份，演變至此仍舊只剩那幾句話可以說，真是沒用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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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想看到你們，為什麼你們都這樣對待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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依的左手稍微浮升，並躊躇地顫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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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現在的舉止，跟傷害她有什麼兩樣？我只不過是在強迫她應許我的要求罷了。下秒，依的左手落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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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很丟臉，也很可惡，死到臨頭還是不放棄，無法改寫結局。不，別說改寫，那只是我一廂情願的想法而已，即使她剛剛答應了，一樣不會改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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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一聲不響地離開二樓，回到誕馨、泓昱身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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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為什麼，我居然沒替自己的自私感到懊悔，甚至有種解脫的感覺。人還真是奇怪的存在，我甚搞不懂自己在徘徊什麼。歸途上，誕馨、泓昱什麼話都沒說。他們是故意的嗎？還是說他們早就知道結果了？還是大家只是在下“說不定我真的能喚醒依”的賭注？而且是一直相信著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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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我真的讓大家失望了，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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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泓昱，學校有沒有什麼特別的趣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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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想了想，隨後數起大拇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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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三人說了很多話，路程增添了幾分生氣，但明天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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