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那个梦境再克隆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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版主: 跳舞鯨魚ocoh星心亞AzureSianlight

把那个梦境再克隆一次


A城的冬天一般是不下雪的。
没有雪的冬天,总让人觉得少了许多浪漫和幻想。对雪,我总有着一种莫名的冲动,这是遥远的童年种下的一粒向往。
记得小的时候,一到冬天,总有洁白的雪花从天而降,把世界染得白茫茫的。清晨起来,我总和小伙伴们嘻笑着跑进雪地,垒雪人,打雪仗,小小的足迹在雪地蜿蜒,小小的幸福在雪空飞翔……
雪,滋养了我清贫的童年。
后来,雪越来越少了。毕业分配到A城之后,雪就更少了。一想到雪,我总充满一种饥饿的感觉。

去年是个例外。
去年的冬天A城竟破天荒地下了一场雪。
就是这场雪,让我体验了从未有过的冲动、激情、迷茫和痛苦。在我的印象中,这场雪一直没有结束,我仍然被这场雪死死地包围着。我的挣扎,使雪花结痂为厚实的水泥墙,从四个方向挤压我。我的嚎叫,不是洁白的雪,而是殷红的——血!

1
那天下午四点左右,昏暗的天空在窗外摇晃。我躲在电脑里,和一些虚拟的朋友神侃,感到灵魂已经从躯壳里飞出去了,在另一个世界盘旋。
冷风从窗缝剌进来,像一根根锋利的针。
昨晚和老婆又吵了一夜,不为别的,就为下班晚了半个小时回家。早上起床神思恍惚,脑子里有一把剪刀“咔嚓”作响,像在剪着记忆,又像在剪着憧憬。上班的时候,那个到了更年期的上司又大发脾气,把我们公司十多个职员海骂一通,并扬言要用那把烧红的铲子把我们中的几个职员狠狠地炒掉。
我们都知道,他和一身肥肉的老婆离婚后,那个浑身水浸浸的“小蜜包”又被别人端了,他的肝火太旺,我们没理睬他。
但想不到的是,没隔十分钟,他就把我叫到办公室。说我昨天给他的市场调查报告狗屁不通,骂我偷懒,骂我成天在网上“泡妞”,还大喊要操我妈。
我很想冲上去,一拳打他一个“猪拱嘴”,但我还是克制住了。没法,天生一副打工命,要养家糊口,只能逆来顺受。
好在他骂了一会儿就出差去了。一个上午,我都忙得不可开交,补收资料,修改那份可恶的调查报告。
中午吃了半盒盒饭,又像机器一样转起来,直到下午三点半,那份报告总算OK了!
我便钻进了电脑。
我总觉得呆在电脑里比活在现实中更加自由、放松和安全一些。

2
雪是我正和一个叫“冥想中飞舞”的MM谈论今天的天气时飘下来的。
我是从邻坐那个叫“小媚娘”的孙丽软软的尖叫声中看见雪飘下来的。
推开窗,冷风的利针齐刷刷地扎在我的脸上,而洁白的雪就像一团团柔软的药棉擦着扎出来的血珠。那种感觉非常美妙,有点像一个柔情似水的女子用细滑无骨的纤手,抚摸着我的伤口。
刚开始时雪很小、很细,像白色的消炎粉,洒在我的伤口上,痛,一点点消失。后来雪越下越大,像天空深处有手在扯一只白鹅的毛,大片大片的雪飘下来,粘在楼顶,栖在街树,落在地上。不一会儿,世界就白了很多,滞留在楼顶的落叶和灰黑被雪擦拭了,盘踞在街树下的阴影被雪赶走了,横存于街面的的灰尘、垃圾和纸团被雪掩埋了……世界一下子干净了很多。
我的内心也干净了很多。那些不快,那些愤懑,那些忧愁仿佛一瞬之间就被雪掠去了。一望无际的洁白,让我看见了童年小小的足迹,体味到了童年小小的幸福。

3
下班的时候我没径直回家,我不想面对那张充满怀疑和恼怒的脸。
我想在雪带给我的安静和慰藉中多沉溺一些时间。我选择了散步。沿着人迹渐少的宽敞的街道,我漫无目的地走着,冷风夹着雪花扑面而来,我从来没有这样清醒。一辆辆小车从身边急驰而过,把那层薄雪碾出两道灰痕,不过纷扬的雪又迅速将灰痕抹去。我是在汽车和雪反复的对抗中,持续着对心灵的放纵和对忧愤的消解。
天黑得很早,色彩迷离的街灯闪闪烁烁。雪在迷离的灯光中飘逸,我寄居多年的A城从来没有今晚这样让人心旌摇荡。
在兴跃大道尾段,有一间“梦然酒吧”,我从没去过,只听说里面发生了很多故事。
不知咋的,今天我竟然钻了进去。
酒吧里空荡荡的,两个服务生,一男一女,男俊女倩,对我非常热情。我知道,在他们眼里,我只是花花绿绿的钞票。
坐下的时候,我要了一杯“伏特加”。虽然酒吧里空调正在工作,但已经发僵的手脚很适合“伏特加”的度数。
大大地喝了一口,一小团火,开始在体内游窜。
这时,我才发现酒吧里还有一个比我早来的人,而且是一个年轻女人。我望她的时候,她的眼睛正停留在我的身上,很平静,像一只轻轻点水的蜻蜓。

4
灯光暗淡,那个坐在角落里的女人显得有些模糊。只感觉她的的身材姣好,一头黑色的披肩长发在她转头望我时一甩,一张白晰可人的脸就闪了出来,像一片雪。
第一杯很快就喝完了,我又要了一杯。在服务生端酒来的间隙,我又斜了她一眼,她还是在望我,并对我莞而一笑。那笑,像一朵雪花,很具杀伤力。
我点了一支烟,刚吸两口,她过来了:“给我一支烟,好吗?”
我看了看她。凭我的直觉,她不像风尘中人。
我给了她一支烟,并起身为她点燃。她好像饿了一个世纪一样,一口就把烟吸了三分之一,然后深深地呼了一口长气。
“我可以坐吗?”她的声音里有很多柔软的触须,摩娑着我的耳膜。
我点了点头。
“要酒吗?”我问。
“那就来一杯吧。”她几乎没作考虑。
“要什么酒?”我喝了一口“伏特加”,把目光转向她。
她笑了笑:“与你一样!”

5
我们默默地喝着酒。
我们没有说话。
在这段时间里,我仔细地看了看她。她大约二十五、六岁,脸蛋儿上施了层不易觉察的薄粉,鼻梁高挺,淡红色的唇彩让那张略显宽厚的嘴充满诱惑。而那双眼睛里却藏着一种忧伤,一种寂寥,一种孤独。而这些东西,深深地打动了我,让我的内心,滋出一丝丝怜惜和疼爱。
她和我碰了一杯,还是没有说话。
但我感到那一碰,已让我的心树摇了摇,一些绿色的鸟从树叶间飞出来,发出温婉的鸣叫声。
她喝酒的速度明显比我快。我的酒还剩一半的时候,她又叫服务生端来一杯。
不过我感到她已经有些迷糊。
这时,我问了她:“请问你贵姓啊?”
她摆了摆手:“不要问我姓什么,我自己都不知道。”
过了十多秒,她好像意识到了什么:“你叫我小雪就行了!”
小雪,多好的名字啊!我马上想到了外面纷纷扬扬的雪花,想到了洁白的雪地,想到了童年那些小小的足迹,想到了童年那些小小的幸福……

6

十二点过了,我有些晕乎乎的,小雪已经醉得站不稳了,还嚷着要喝。
我看见那一男一女的服务生在吧台上嘀咕,不用想,我也知道他们在说什么。我付了费,扶着小雪出门。
外面还在下雪。
洁白的雪花从迷离的灯光中飘下来,落在我的头上、脸上和脖子上,蚀骨的冷直达全身。小雪好像被那种冷剌了一下,一双手紧紧地抱着我的身子,好像要钻进去似的。
等了十多分钟,终于来了一辆的士。
我问小雪家在哪里,她迷糊地回答:“你到哪里我就到哪里!”
我能到哪里去呢???
的士在城里转了二十多分钟,小雪又清醒了一些。我问她家在哪里,我送你回去。她摇了摇头:“我不想回去,到你那里去,好吗?”
我那里是哪里?
我那里我都不想回去,还能把一个素昧平生的女人带回去?
最后,我们去了“金海宾馆”。

7
把小雪扶进宾馆的时候小雪已经清醒。当然,不能排除的是,小雪根本就没那么醉。
当我扶她坐在床边刚想离开的时候,小雪死死地抱住了我。
她摸着我身体的手很凉,但就是这种凉,唤醒了我沉睡已久的那座火山。
小雪是一个充满幻想的女人,她的软如雪花的身体好像随时都可能融化。就是这随时都可能融化的身体,把我带到了童年,带到了我童年曾经梦想去的地方。
我们在微阳徐洒的草地上滚动,绿汁从挤压中渗出来,染绿了我们的身子和灵魂,我们合成了一整块绿色的翡翠,在阳光中闪烁。
那一夜,让我知道了男人为什么需要女人。那一夜,让我理会了造物主的慈善和睿智。那一夜,让我明白了我一生为什么喜欢雪。
我们疯狂地翻滚着,没的语言,只有声音。那声音与窗外的风声交织,让雪下得更大,更猛!

8
醒来的时候满屋狼籍,我的衣服、裤子、鞋子、皮带零乱在暗红色的地毯上。
屋子里只我一人。难道那一切都是梦?但我又分明闻到一种从没闻过的香味,那是一股女人的味道,那味道缭绕在我的身体里,像梦的碎片,上下翻飞。
小雪已经走了。
桌子上有一张小纸片:谢谢!
我迅速穿好衣服,冲出宾馆,雪已经停了,街面上积着厚厚的一层洁白。一行足迹蜿蜒而去,消失在更多的足迹中。
沿着足迹我走了很久,我想把那个洁白的梦追回来。虽然我清楚地知道,小雪的足迹早被汽车和其它人的痕迹掩埋了。
我只能把这一切当成梦。
以后的日子,我都在梦中活着,和无边无际的雪花混迹在一起。我相信,小雪就是其中的一朵,总有一天,我会把她认出来,让她知道我的名字。

9
几个月后,我在街上看见了一个女人,很像雪。不,我敢肯定,她就是雪!
我惊喜地跑过去:“小雪,还认识我吗?”
她迷惑地望了我一眼,一声不吭地走了。从她冷漠的眼神中,我感觉到她对我非常陌生。
哦,可能我认错人了!我安慰着自己。
又一想,那晚的一切,说不定真的是一场梦。
只是我,错把梦境当成了现实。
我依旧在A城从事着以前的工作,因为另一个更加水浸的“小蜜包”让上司渡过了更年期。
只是我改变了很多,我经常都会去“梦然酒吧”喝酒,我在等另一个冬天,等另一场雪,把那个梦境再克隆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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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雨代轉為繁體字)

把那個夢境再克隆一次


A城的冬天一般是不下雪的。
沒有雪的冬天,總讓人覺得少了許多浪漫和幻想。對雪,我總有著一種莫名的衝動,這是遙遠的童年種下的一粒嚮往。
記得小的時候,一到冬天,總有潔白的雪花從天而降,把世界染得白茫茫的。清晨起來,我總和小夥伴們嘻笑著跑進雪地,壘雪人,打雪仗,小小的足跡在雪地蜿蜒,小小的幸福在雪空飛翔……
雪,滋養了我清貧的童年。
後來,雪越來越少了。畢業分配到A城之後,雪就更少了。一想到雪,我總充滿一種饑餓的感覺。

去年是個例外。
去年的冬天A城竟破天荒地下了一場雪。
就是這場雪,讓我體驗了從未有過的衝動、激情、迷茫和痛苦。在我的印象中,這場雪一直沒有結束,我仍然被這場雪死死地包圍著。我的掙扎,使雪花結痂為厚實的水泥牆,從四個方向擠壓我。我的嚎叫,不是潔白的雪,而是殷紅的——血!

1
那天下午四點左右,昏暗的天空在窗外搖晃。我躲在電腦裏,和一些虛擬的朋友神侃,感到靈魂已經從軀殼裏飛出去了,在另一個世界盤旋。
冷風從窗縫剌進來,像一根根鋒利的針。
昨晚和老婆又吵了一夜,不為別的,就為下班晚了半個小時回家。早上起床神思恍惚,腦子裏有一把剪刀“哢嚓”作響,像在剪著記憶,又像在剪著憧憬。上班的時候,那個到了更年期的上司又大發脾氣,把我們公司十多個職員海罵一通,並揚言要用那把燒紅的鏟子把我們中的幾個職員狠狠地炒掉。
我們都知道,他和一身肥肉的老婆離婚後,那個渾身水浸浸的“小蜜包”又被別人端了,他的肝火太旺,我們沒理睬他。
但想不到的是,沒隔十分鐘,他就把我叫到辦公室。說我昨天給他的市場調查報告狗屁不通,罵我偷懶,罵我成天在網上“泡妞”,還大喊要操我媽。
我很想沖上去,一拳打他一個“豬拱嘴”,但我還是克制住了。沒法,天生一副打工命,要養家糊口,只能逆來順受。
好在他罵了一會兒就出差去了。一個上午,我都忙得不可開交,補收資料,修改那份可惡的調查報告。
中午吃了半盒盒飯,又像機器一樣轉起來,直到下午三點半,那份報告總算OK了!
我便鑽進了電腦。
我總覺得呆在電腦裏比活在現實中更加自由、放鬆和安全一些。

2
雪是我正和一個叫“冥想中飛舞”的MM談論今天的天氣時飄下來的。
我是從鄰坐那個叫“小媚娘”的孫麗軟軟的尖叫聲中看見雪飄下來的。
推開窗,冷風的利針齊刷刷地紮在我的臉上,而潔白的雪就像一團團柔軟的藥棉擦著紮出來的血珠。那種感覺非常美妙,有點像一個柔情似水的女子用細滑無骨的纖手,撫摸著我的傷口。
剛開始時雪很小、很細,像白色的消炎粉,灑在我的傷口上,痛,一點點消失。後來雪越下越大,像天空深處有手在扯一隻白鵝的毛,大片大片的雪飄下來,粘在樓頂,棲在街樹,落在地上。不一會兒,世界就白了很多,滯留在樓頂的落葉和灰黑被雪擦拭了,盤踞在街樹下的陰影被雪趕走了,橫存於街面的的灰塵、垃圾和紙團被雪掩埋了……世界一下子乾淨了很多。
我的內心也乾淨了很多。那些不快,那些憤懣,那些憂愁仿佛一瞬之間就被雪掠去了。一望無際的潔白,讓我看見了童年小小的足跡,體味到了童年小小的幸福。

3
下班的時候我沒徑直回家,我不想面對那張充滿懷疑和惱怒的臉。
我想在雪帶給我的安靜和慰藉中多沉溺一些時間。我選擇了散步。沿著人跡漸少的寬敞的街道,我漫無目的地走著,冷風夾著雪花撲面而來,我從來沒有這樣清醒。一輛輛小車從身邊急馳而過,把那層薄雪碾出兩道灰痕,不過紛揚的雪又迅速將灰痕抹去。我是在汽車和雪反復的對抗中,持續著對心靈的放縱和對憂憤的消解。
天黑得很早,色彩迷離的街燈閃閃爍爍。雪在迷離的燈光中飄逸,我寄居多年的A城從來沒有今晚這樣讓人心旌搖盪。
在興躍大道尾段,有一間“夢然酒吧”,我從沒去過,只聽說裏面發生了很多故事。
不知咋的,今天我竟然鑽了進去。
酒吧裏空蕩蕩的,兩個服務生,一男一女,男俊女倩,對我非常熱情。我知道,在他們眼裏,我只是花花綠綠的鈔票。
坐下的時候,我要了一杯“伏特加”。雖然酒吧裏空調正在工作,但已經發僵的手腳很適合“伏特加”的度數。
大大地喝了一口,一小團火,開始在體內遊竄。
這時,我才發現酒吧裏還有一個比我早來的人,而且是一個年輕女人。我望她的時候,她的眼睛正停留在我的身上,很平靜,像一隻輕輕點水的蜻蜓。

4
燈光暗淡,那個坐在角落裏的女人顯得有些模糊。只感覺她的的身材姣好,一頭黑色的披肩長髮在她轉頭望我時一甩,一張白晰可人的臉就閃了出來,像一片雪。
第一杯很快就喝完了,我又要了一杯。在服務生端酒來的間隙,我又斜了她一眼,她還是在望我,並對我莞而一笑。那笑,像一朵雪花,很具殺傷力。
我點了一支煙,剛吸兩口,她過來了:“給我一支煙,好嗎?”
我看了看她。憑我的直覺,她不像風塵中人。
我給了她一支煙,並起身為她點燃。她好像餓了一個世紀一樣,一口就把煙吸了三分之一,然後深深地呼了一口長氣。
“我可以坐嗎?”她的聲音裏有很多柔軟的觸鬚,摩娑著我的耳膜。
我點了點頭。
“要酒嗎?”我問。
“那就來一杯吧。”她幾乎沒作考慮。
“要什麼酒?”我喝了一口“伏特加”,把目光轉向她。
她笑了笑:“與你一樣!”

5
我們默默地喝著酒。
我們沒有說話。
在這段時間裏,我仔細地看了看她。她大約二十五、六歲,臉蛋兒上施了層不易覺察的薄粉,鼻樑高挺,淡紅色的唇彩讓那張略顯寬厚的嘴充滿誘惑。而那雙眼睛裏卻藏著一種憂傷,一種寂寥,一種孤獨。而這些東西,深深地打動了我,讓我的內心,滋出一絲絲憐惜和疼愛。
她和我碰了一杯,還是沒有說話。
但我感到那一碰,已讓我的心樹搖了搖,一些綠色的鳥從樹葉間飛出來,發出溫婉的鳴叫聲。
她喝酒的速度明顯比我快。我的酒還剩一半的時候,她又叫服務生端來一杯。
不過我感到她已經有些迷糊。
這時,我問了她:“請問你貴姓啊?”
她擺了擺手:“不要問我姓什麼,我自己都不知道。”
過了十多秒,她好像意識到了什麼:“你叫我小雪就行了!”
小雪,多好的名字啊!我馬上想到了外面紛紛揚揚的雪花,想到了潔白的雪地,想到了童年那些小小的足跡,想到了童年那些小小的幸福……

6

十二點過了,我有些暈乎乎的,小雪已經醉得站不穩了,還嚷著要喝。
我看見那一男一女的服務生在吧臺上嘀咕,不用想,我也知道他們在說什麼。我付了費,扶著小雪出門。
外面還在下雪。
潔白的雪花從迷離的燈光中飄下來,落在我的頭上、臉上和脖子上,蝕骨的冷直達全身。小雪好像被那種冷剌了一下,一雙手緊緊地抱著我的身子,好像要鑽進去似的。
等了十多分鐘,終於來了一輛計程車。
我問小雪家在哪里,她迷糊地回答:“你到哪里我就到哪里!”
我能到哪里去呢???
計程車在城裏轉了二十多分鐘,小雪又清醒了一些。我問她家在哪里,我送你回去。她搖了搖頭:“我不想回去,到你那裏去,好嗎?”
我那裏是哪里?
我那裏我都不想回去,還能把一個素昧平生的女人帶回去?
最後,我們去了“金海賓館”。

7
把小雪扶進賓館的時候小雪已經清醒。當然,不能排除的是,小雪根本就沒那麼醉。
當我扶她坐在床邊剛想離開的時候,小雪死死地抱住了我。
她摸著我身體的手很涼,但就是這種涼,喚醒了我沉睡已久的那座火山。
小雪是一個充滿幻想的女人,她的軟如雪花的身體好像隨時都可能融化。就是這隨時都可能融化的身體,把我帶到了童年,帶到了我童年曾經夢想去的地方。
我們在微陽徐灑的草地上滾動,綠汁從擠壓中滲出來,染綠了我們的身子和靈魂,我們合成了一整塊綠色的翡翠,在陽光中閃爍。
那一夜,讓我知道了男人為什麼需要女人。那一夜,讓我理會了造物主的慈善和睿智。那一夜,讓我明白了我一生為什麼喜歡雪。
我們瘋狂地翻滾著,沒的語言,只有聲音。那聲音與窗外的風聲交織,讓雪下得更大,更猛!

8
醒來的時候滿屋狼籍,我的衣服、褲子、鞋子、皮帶零亂在暗紅色的地毯上。
屋子裏只我一人。難道那一切都是夢?但我又分明聞到一種從沒聞過的香味,那是一股女人的味道,那味道繚繞在我的身體裏,像夢的碎片,上下翻飛。
小雪已經走了。
桌子上有一張小紙片:謝謝!
我迅速穿好衣服,沖出賓館,雪已經停了,街面上積著厚厚的一層潔白。一行足跡蜿蜒而去,消失在更多的足跡中。
沿著足跡我走了很久,我想把那個潔白的夢追回來。雖然我清楚地知道,小雪的足跡早被汽車和其他人的痕跡掩埋了。
我只能把這一切當成夢。
以後的日子,我都在夢中活著,和無邊無際的雪花混跡在一起。我相信,小雪就是其中的一朵,總有一天,我會把她認出來,讓她知道我的名字。

9
幾個月後,我在街上看見了一個女人,很像雪。不,我敢肯定,她就是雪!
我驚喜地跑過去:“小雪,還認識我嗎?”
她迷惑地望了我一眼,一聲不吭地走了。從她冷漠的眼神中,我感覺到她對我非常陌生。
哦,可能我認錯人了!我安慰著自己。
又一想,那晚的一切,說不定真的是一場夢。
只是我,錯把夢境當成了現實。
我依舊在A城從事著以前的工作,因為另一個更加水浸的“小蜜包”讓上司渡過了更年期。
只是我改變了很多,我經常都會去“夢然酒吧”喝酒,我在等另一個冬天,等另一場雪,把那個夢境再克隆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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